60、雾气的采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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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铃声响起，桃鱈歆按掉了提示开关，“你自己可要注意点，别在训练场里晕倒了，不然我还得来找你。”
“我知道了。”我略微有点不耐烦。
“要照顾自己身体！”
我收拾我的东西，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就只是把被我放乱的那些，全都给理一遍然后堆到角落，还给黙瓎而已。也难怪他讨厌我，毕竟什么东西都不是自己准备的，在那边蹭人家的顺风车，我还一脸不情愿。把东西叠完之后，我就想出门，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人家也不欠我什么。
“冗颡蓊说让我跟她一起走。”正好有个借口，我同他解释了一句，“我去跟她们的队。”
黙瓎点点头，“那我……”
我连忙道，“她没邀请你，你就别来了。”
我心想他也应该不打算来，免得他拒绝还尴尬，这是我难得贴心的时候，“走了。”
冗颡蓊跟絓枂桏正在忙着这次火灾后的整理，建筑、物品什么的都没有一点损坏，因为雾火不会烧毁这些，它只是给了人无穷无尽的精神折磨。因而这几天，还能看到好些人蹲在地面上，对着空气哗啦啦地掉眼泪。学生们都在帮忙安慰这些人，让他们不要那么难过。
“我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那么做，其实我的内心很痛苦，我知道我这是嫉妒跟不甘，我知道我这样面目太丑陋了，可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过得比我得意比我好，我心里忍不住就想要去针对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再重视我一些？为什么他们的眼里根本看不到我的好？”
“我那么善良却没有人发现……”
我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而其他人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就在旁边“嗯”、“你们说的没错”、“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呢”这样顺着回答。
我越过这一批人，在角落的石板凳边上，找到了冗颡蓊跟絓枂桏，这两人正坐在一边喝茶。看到我来了，才招招手，给我留了个空。
“怎么你两这么悠闲？”
絓枂桏还在喝茶。
冗颡蓊把水杯放了下来，张嘴前又停顿了片刻，“我两这是已经说的累了，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
冗颡蓊拎起手里的茶壶，跟我摆了摆，“这一壶又喝空了。”
“你们真是太努力了。”
“我有试着想用你的思路去理解，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们彼此之间的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多根源可以寻，说到后来都跟对错没有关系，只是出于个人情感上的问题了。”冗颡蓊摇摇头，“我能理解兔子的崩溃，跟她之前为什么要保持那样的处理风格了。实在找不到别的好办法。”
我托着下巴笑。
“别光笑啊，给点反应来看。”
“那不是很简单嘛。”我瞥了一眼，在座所有哭泣的人，又回眸看向她，“其实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训练场还没有结算。”
“解决了？”
“嗯。”我道，“他们不是在跟内心的邪恶作斗争，他们是在跟内心的善良作斗争。野兽是不会为了这些而内疚的，但人群会。他们也不知道这种内在的消耗是为了什么而来，所以他们将一切都归因于自身之外。”
“什么意思？”
“修行修得是自己的心。”我道，“内心的纠结消耗，别人是看不见，也帮不了的。世人告诉他们嫉妒不好，偏见不好，傲慢不好，却没有人能讲清楚其成因。即没有成因，那就是不知道压制的办法。”
“要靠他们自己去发现吗？”
“倒也不用，但要靠他们自己去学习。”我想了想，说道，“总之你是解决不了这些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旁边看着，等着。”
“等什么？”
“等他们自己发现答案。”
冗颡蓊看了我一会儿，问道：“你确定自己已经知道了？”
“如果你说的是这道题的答案，我确实已经知道了。”答案知道后，随之而出的就是问题，“问题就在于他们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不断地在看‘别人’跟‘别人眼中的自己’。但那些八成都是自己根据眼前的一些信息，而判断出来的，有多少正确率暂且不提，就连别人的评价，都是各种各样的偏见组合体，也不知道能有多少的参考量。”
“那为什么……”
还没等她说完，提示音已经响起。我看到凭空出现的20积分，就知道这题已经结束了。
冗颡蓊迟疑了两秒，但也没有太惊讶，只是继续问，“为什么还不退出？”
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原因，“为了我。”
“什么？”
“你知道雾火怎么来的吗？”
“怎么了？”
“它好像能让我恢复记忆。”这几天来我清楚地意识到，那并不是什么错觉，不然桃鱈歆不会特意来找我，“这个记忆……以前从未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冗颡蓊瞪大眼睛看着我，“你失忆了？！”
“呃……”
“什么时候？你不记得什么了？”
“不记得我不记得的事情。”
“在说什么啊……”
我分明讲得很清楚，但好像又越讲越糊涂，旁边絓枂桏开口说话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用雾火来，只要用一点晚间的雾气就行了。”
絓枂桏倒不问原因，只说，“只是雾气的采集，你可能在这个过程中，直接就昏过去了。我觉得还是有点困难。”
“不用采集，我直接去山上就行。”
冗颡蓊打算起身，“那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还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怕对她们也产生影响，“我自己搭个帐篷就行，实在不行桃鱈歆会来找我的。”
“那好吧。”
走到一半我才想起来我没有这些东西，但又觉得无所谓，反正天寒地冻，也被抵御在外，就干脆这样上了山。
对着眼前的风景发呆。
安静下来的周遭，能够感受到有什么正在流动。反倒越是这样，越是无法让人昏沉。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雾气的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