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的世界》无拾幻影来

33、化魔的途径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刚才找你去了。”黙瓎回答说，“他们都说你来找兀谮算账……算什么？”
　　那八成是璃佃说的了。
　　“不是算账，只是在想可能积分算错了……”
　　“很多人都查询过了，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我点点头，“你找我干什么？”
　　“哦。”他低头把袖口里的信封拿了出来，递给我，“桃鱈歆找你，说是有事想跟你说。”
　　“……谁？”
　　“训练场的管理员。”黙瓎说道，“上次训练的时候，不是出了点问题吗？我想应该是为了这个找你。”
　　“在哪里？”
　　“我把引路虫给你。”

　　从他的掌心跳出来一只小虫，我对昆虫的认识不多，加上这里的生物，很多时候都是稀奇古怪的，看大小的话，有点像是萤火虫，正挥动着翅膀，停在半空中。
　　“跟着它走就能找到桃鱈歆的办公室了。”
　　“好。”

　　黙瓎自己是不过去的，他好像只是来传个话，我跟着引路虫走到了训练场附近，才发现在训练场馆的入口外，还有一个很矮小的木屋，只有一层楼高，也不是特别大的一件屋子，虫子在门口停下来，落在木门边框上，一下子就消失了踪影。

　　我抬手敲门。

　　“进来。”

　　外头是冰天寒地的冷，但一打开门，就扑面而来一股热气，在这样的小屋子里，烧着取暖的晶石，这种晶石早先我也想用，因而去看过，但价格实在是太贵了，我也没有零花钱，还是靠着衣服保暖。
　　正好排名出来了，这一万金币我可以花许久。
　　倒是先想好了买个这种取暖灵石。

　　“黙瓎说你找我。”我朝着屋里走，这个小屋子里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除了取暖的灵石之外，还有一张沙发，一个玻璃茶几，看起来跟我穿越前看到的办公室差不多，但在这样的环境里的桃鱈歆，穿着的是一件厚重的斗篷，里面是古式的长裙，一只手拿着的是木笔。
　　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坐下，于是站在她的桌边。
　　桃鱈歆停下了笔，抬眸看了我一眼，“我们还是第一次见……介绍一下，我叫桃鱈歆。”
　　我来之前就听过了，就点点头，“琰曚。”
　　“坐。”

　　身后只有一把椅子。她是看着我坐下，然后才又开口说道，“喊你来其实没有什么其他事情……”
　　我看着她，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而想仔细听，对方察觉到我的目光，说道，“可以随意一点。”

　　跟陌生人说话不容易太放松的。
　　对方释放出的善意，让我多少是缓和了一些，但依然是板着身子听她讲。

　　桃鱈歆转了转手里的笔，犹豫了一瞬，“你上次在训练场里的表现……”
　　是不是有问题？
　　“……很好。”她继续说着，“我们也许久没有碰到你这样的学生了，所以大家都比较关注你。”
　　“……那个其实只是巧合而已。”
　　“你也不用太过谦虚。”
　　我真的……没有谦虚。
　　桃鱈歆说道，“开学前大家都很担心你，因为你醒过来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啊，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一开始我们觉得你或许会有点困难，但现在看来，你比其他学生修行的速度还要快一些……这是件好事。”

　　她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从她的字里行间，总觉得好像不是太开心的样子。
　　又或者说是有点担忧。

　　这种感觉特别像是……
　　“不是训练场有问题，而是其他的地方出问题了吗？”

　　桃鱈歆顿了下，侧目看向我。她先前犹犹豫豫，好像难以开口，现在又打量着我，看这个反应，应当是我猜对了。
　　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问一问别人。

　　“方才我去找兀谮了，但我太想说积分的事情，所以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我从口袋里，把我的卡牌拿了出来，总共两张牌，我捏在手里，即使屋内有着取暖的晶石，它们在我的手心里，依旧冰冷非常，“我觉得我的法器……好像不太对劲。”

　　“是魔气。”

　　“魔气？”

　　桃鱈歆很快就给出了解释，“当法力超出你的承受范围的时候，就会积压在一起，而压制下来的法力你没有办法消化，我们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化魔。”
　　“这跟我理解的化魔不一样。”
　　“你怎么理解的？”
　　“我……”我卡壳了一下，总不能说我都是电视里看来的，这个地方并没有那种意义上的“魔”，我道：“可，可能是我误会了，想当然地给它做了个解释。”

　　桃鱈歆松了口气，“既然你知道，那这事就好说一些。化魔这种事情，你不用太担心，我们都在你旁边看着，不会让你出太大的问题的。只是有些时候，可能会出现情绪比较偏激，难以稳定下来的情况，这个时候我们希望你能够自己察觉到。”
　　我愣了下。
　　情绪过分膨胀、或者过分压抑的时候，我是有所察觉，但又不完全醒觉的，我寻思着，这对我来说可能有些困难。
　　桃鱈歆说道，“在这次训练场里，其实你的波动已经超过了初阶的负荷，我们检测到关于你的法力，时时刻刻处于冲破结界的边缘，因而我们在中途的时候，其实有在担心你。”
　　“很危险吗？”
　　“主要是怕你情绪崩溃。”桃鱈歆看着我，声音也很轻柔，“虽然不知道你在训练场里，具体想起了些什么，但不论是什么，我们都希望你能从那种偏执中走出来。”
　　她道：“恨意。滋生出来的无端怒火。”

　　“都会引发化魔的途径。”

　　我躲开了她的视线，“如果化魔了会怎么样？”
　　“会很痛。”桃鱈歆说道，“不会有其他的变化，在你能完全掌握你的法力之前，它只会充斥在你的体内，平日可能不会有变化，一旦化魔，长时间的冰寒和疼痛，会聚集在你的身上。”
　　我听出了她的担忧，“在我们学院里，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

　　“老师……”我已经很久没有喊一声老师了，可我隐隐能感觉到那种冷意，我并不是不害怕，只是找不到缘由，“……是我太不让人省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