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七杂八》陆遥x

9、循环

　　我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但我没见过他。

　　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我和他约在了我上学教室的旁边，他说他的导师约他开会，说调研的事情。

　　我偷偷摸摸地提前去了，没有告诉他。

　　我满怀期待地坐在那个教室，看着一波又一波人进了又出，我等到了太阳快要下山。

　　忽然教室又进来了一波人，我发现是一个导师带着许多人，我茫然地看着那后面长得各式各样的男孩子，又看了看手机上他发给我的的消息：我到导师开会的教室了。

　　好可惜，他到了，我却认不出来。

　　我又仔细地盯了一会，第一个男生染着头发，穿着休闲，正低头问着老师题目。

　　第二个男生有些胖，黑头发，戴眼镜，是一个典型的理工男。进来时我听到过他说话，不是他。

　　我急切地看向下一个，第三个男生穿着白黑相间衣服，我惊讶的放下书，脑袋往前伸了伸，他真白啊。

　　就在我想打量第四个男生时，上课铃响了。

　　我并不知道这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进了旁边的教室，低头放书包，然后坐下。

　　我旁边的同桌转过身看我，他的眼睛红红的，死气沉沉的，眼袋很重。

　　我被吓了一跳，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笑着对他打招呼。

　　同桌看了我一眼，转回了头，不过他的速度僵硬又慢，我好像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我的鸡皮疙瘩瞬间竖起来了。

　　我打量着这间教室，大家都是一个人坐，中间隔着空位，多媒体还没有打开，角落的暖空调正在运转，窗户开了小缝透气。

　　等等！

　　我再定睛一看，外面的空间开始扭曲了，变成了白天。

　　冷意从脚底蔓延到我天灵盖，我打了一个寒颤。

　　然后我看到一个人走进教室，走向讲台，他开口：今天开始上课。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果然，上面的老师眼睛一眯说：好像有新学生。

　　在我站起想要逃离时，同桌抓住了我的手。

　　我使劲往外抽，抽不掉。

　　然后我被其他同学绑住了双手双脚，被拖拉到了走廊，我满怀恐惧，心脏声像是要跳出来，咚咚声震动到我的动脉，我吞了吞口水，喉间干涩。

　　有人进了教室又出来，老师也出来了，他俯视着我，随意开口：让新同学感受一下我们的欢迎仪式吧。

　　接着，我的手脚被关上了铁链，我动动脚，根本迈不开步。

　　许多针穿入我的腰，我的眼，我的脑袋，我感觉呼吸困难，生理性的眼泪被逼出来，滑落到我的脖子，滴落到地上。

　　砰砰，砰砰。

　　我鼻子实在呼吸不过来，于是用嘴巴大口呼吸。

　　然后他们拿来了锤子，铁质的，一人一个。

　　我看过去，想要看清更多细节，可是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他们开始像锤子钉钉子一样，把针往我身体深处锤，我感受着器官被一个个捅开，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铁质锤子和铁质钉子发出的声音并不好听，刺耳极了。

　　我的耳膜像是要被刮破了。

　　在他们钉入我脑袋的针时，我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那位老师踢了踢我，我没动静。他对旁边说：行了，拖回去吧，死不了。

　　我有意识之后，还是在这个教室醒来的。

　　我动了动腰，很疼，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失。我用手摸了摸，是温热的，红红的血。

　　我轻轻摇了摇脑袋，失血过多出现了眩晕感，我拿出书包，翻出了纸巾，盖在伤口上，纸很快就被浸湿。

　　我没有多余的纸巾了。

　　我吸了吸鼻子，感觉酸酸的，心中的委屈被无线放大。我把纸巾扭了扭，血液被挤出，我又把纸巾放回伤口，反复动作。

　　同桌仍然一言不发，我也不敢去和他说话。

　　打破平衡的，是一个小女生的闯入，她生机勃勃，充满朝气。

　　我瞬间就知道她是下一个我，我动了动身体想要站起来提醒她，可我一动，疼痛便蔓延我的全身。

　　你看，你废物的连站起来都不行了。我旁边的同桌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阴森森的。

　　我咬了咬牙，不服输的大声开口：同学！请问你带纸巾了吗？我想借一下！

　　说完我咳嗽了一声，我心里想：不知道多久没喝水了，好渴啊。

　　那位女同学赶紧跑过来，她惊讶的看着我的伤口，把书包换在前面，刚准备拉拉链，被我的手制止了。

　　我说：没时间了，你赶紧出去！出去就别进来了！

　　那女生疑惑地看着我，她打量着周围，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她看着我有些犹豫。

　　我又用我那沙哑的声音说道：不用管我，你赶紧走。

　　女生收起书包。

　　我又开口：走后门！别走前门！

　　女生点点头应下了。

　　就在她一只脚准备踏出去时，被一股力量给推了回来，因为冲击力太大，女生跌落在地。

　　我似有所感，抬头看向讲台。

　　那个穿着西服，正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们的男士，正是昨天的老师。

　　我心里一阵悲怆，已经预料到之后的结局。

　　我被重新捆绑，丢在了走廊，血液不要命的从我身体里跑出来。

　　那个女生在我对面，她书包早已经被扔在了一边。手铐脚铐让她很不适应，求助地看向我。

　　我的手接触着我自己流的血液，一片黏腻，心想：我已经自身难保了。

　　她被扎穿了眼睛，尖叫声很大，腿也踢踏个不停。

　　暂时没有人管我，我疲倦地躺在地上，用嘴呼吸着。我看了看旁边的教室，心想：还没见到面呢。

　　我看着旁边的教室，我觉得中间应该有一个屏障，他进不来，我也出不去。

　　无端的绝望在我心里滋生，越长越大。

　　我缓慢的转头，看到他们正准备扎那个女孩的心脏，我瞳孔一缩，几乎瞬间就想过去阻止，但是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血液流失使我脑袋眩晕，身体发冷，但是因为疼痛感，全身又出着冷汗。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比划来比划去，好像在商量着从哪里打孔比较好。

　　就在我心底的绝望长成参天大树时，奇迹发生了。

　　那些拿着锤子和针的人忽然消失了。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以为出现了幻觉。

　　不是幻觉，我看着空荡荡的，只剩我和那个女孩走廊，确认地想。

　　接着我的伤口愈合了，眨眼间我又回到了教室，周边全是正常的同学。

　　我并没有完全放松，相反感觉有什么巨大的阴谋正在我身边。

　　我胆战心惊地上完这节课，下课后，我看向窗边，没有时空和空间扭曲，一切都好像是我的臆想。

　　在我收拾书包时，一个男生走到我旁边。

　　我抬眼看他，有些疑惑：请问你找谁？

　　他开口：我找你。

　　我愣了愣，看着他白皙的皮肤忽然想了起来，原来他就是我认识的男生啊。

　　我扯起嘴角想礼貌一笑，但是眼泪先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