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夫郎》茶已凉

6、第 6 章

　　“合适吗？挤不挤脚？”程石南抬起头问，卫秋摇摇头，脚踩了踩地微笑着说很合适，看了眼自己的新鞋，又看看程石南脚上的破布鞋。

　　“你怎么不多买一双？你的鞋也坏了。”

　　程石南看着他的笑脸，心里高兴“ 我不用，还能穿。”

　　卫秋看着一身疲惫却满脸笑意的男人，心里满是酸楚～傻子！明明他们才相识不久……

　　程石南站起身将一个小布袋递给他，卫秋接过来打开是十个小银锭，还有点散碎银子和铜板。

　　“这是？”卫秋看着白晃晃的布袋震惊了！突然有种发财了感觉。

　　“这里大概还有五十五两，野鹿和獐子一共卖了六十两，七只兔子卖了五百文。”

　　程石南望着对面已经呆掉的人，带着笑意解释，卫秋嘴巴微张吃惊道“这么多？”

　　“嗯，主要是野鹿比较贵，这东西镇上在难得一见，所以卖的贵，卖了四十五两 。”

　　卫秋抱着银子傻呵呵的笑，终于有钱了，可以不在紧巴巴的过日子，心里也更加踏实安定了，无论什么时候钱才是硬道理。

　　卫秋悄咪咪笑着数银子，桌上一贯多的铜板被他来来回回数了好久。程石南看着他那财迷的小眼神，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让他过得更好。

　　卫秋数了半天，才抬头发现程石南眼里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将银子推了过去“还是你收着吧，我怕我放不好。”

　　程石南将银子推了回来“家里都交给你，想买什么，用什么，你安排就好。”

　　卫秋看出男人眼中的坚定，默默默的把银子收了起来，又拿出一钱银子给他留着零用。

　　男人又推了回来“你拿着我没什么花销，要有事要用，我找你拿。”

　　卫秋想着程石南人高马大，问自己零花钱的场景，低下头默默笑了，程石南起身将背篓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衣服 糕点，肉，骨头……

　　“怎么买这么多？”

　　“晚上我请了上次帮我们收拾家里的人，过来吃饭，还有孟爷爷老俩口 ”

　　卫秋看着东西 “那行，我来做。”两人麻利的将东西归置好。

　　吃过午饭后，卫秋将那副下水收拾出来，猪大肠反复用粗盐，加面粉清洗，猪肝泡除血水，棒骨和脊骨也用清水泡着，然后关上门和程石南两人一起去村里。

　　给上次帮忙的几家人，都送去了一封点心，几家收到点心后都高兴不已，尤其是家里有小孩的，孟全家和孟老爷子家多送了一只野兔，程石南早上走的时候专门留了两只。

　　知道两人晚上要请客，林草还带着卫秋去到自家菜地拔了不少菜，一时间卫秋也有些不好意思，笑说“每次来都不空手回。”

　　孟奶奶和林草俩人还收拾了两家十来个碗，让卫秋带回去，怕晚上家里不够，言说凳子晚上他们来了自带，卫秋听后一一笑着答应，这样的氛围让他真的备感亲切。

　　回来后，卫秋便利落收拾起晚上的饭菜，先把骨头一起剁碎，焯水放入姜片，小葱加点清酒去腥，酒是前几天拖孟全带麻药时买回来的，预备程石南去山里过夜时去寒用的。

　　等骨头炒好水后到入锅里，加温水和姜片，葱段，菌菇小火熬煮，等汤变白时。在加入白萝卜继续煮，卫秋想起上次孟奶奶还送了一小包红枣给他，让他没事的时候当零嘴吃，他一直留着没舍得吃。

　　“石哥你去帮我把上次孟奶奶送的红枣拿来，在炕头柜子里。”

　　程石南坐在灶前烧火，听到他说的点点头起身出去拿了，卫秋在灶前把面粉倒出来，用开水把白天买的蔗糖化开，准备做红枣开花馒头，先把面揉好醒着……

　　等红枣拿来后，卫秋丢了□□颗去锅里，切了五六颗枣肉剁碎，放在一边备用，接下来就是把晚上要用的收拾出来。

　　卫秋打算去院里洗菜的时候，程石南起身说他来洗，不让卫秋沾凉水，让他时不时看着火就行了。还把白天给他买的糕点拿出来让他吃，卫秋坐在灶前捧着梅花糕眼里满是笑意。

　　明明从前自己连笑都会感到无比疲惫，到了这里后，却在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笨拙又傻傻的照顾下，让他每天都无比开心，怎么会有怎么可爱的人……

　　梅花糕入口即化，非常绵软香甜，虽不及现代口味，这个味道真的在这个世界已经非常不易，这样精致的糕点，也不知道得卖多贵。今天花了快五两银子，给他买这，买那，连糕点都有，自己却只买了一身粗布衣服，连鞋都没买。

　　卫秋顿时心里酸酸的，口中糕点也没了味儿，走出厨房蹲到程石南身边，将一块梅花糕递到他唇边，程石南洗着菜将头扭到一边“你吃，我不吃。”

　　卫秋继续贴过去，扒在他身上“石哥你尝尝，特别好吃，不怎么甜。”

　　程石南继续躲着“不，你快吃，我不吃这个。”

　　两人一个喂一个躲，程石南手里还拿着菜，最后还是被卫秋喂进嘴里。

　　卫秋高兴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程石南无奈的点点头，这样精贵的点心，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吃到，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人，不自觉的也扬起嘴角。

　　半晌低低的说道“好了，剩下的你快吃吧，我尝过了。”

　　卫秋却低头把糕点包好“过两天我们在吃。”

　　程石南看着蹲在面前低头包点心的人，软了心房“不用留着，吃完了，我在你给买。”

　　卫秋摇了摇头“这个一定很贵，下次给我买便宜点，普通的就行。”

　　程石南看着瘦瘦小小的人认真道 “只要你喜欢吃，都给你买，多吃点身体好，也多长肉。”

　　卫秋看着男人认真的神色，笑着点头答应了，转眼到了半下午，等满满一大锅骨头汤熬好。萝卜也炖的清甜软烂，加点盐，撒上一把葱花就可以出锅了。

　　将骨头汤盛出，然后把锅里洗干净，就可以做红烧肉了，爆炒猪肝和大肠出锅快可以最后炒。五花肉焯水后，放糖进锅里小火炒个糖色，然后把肉块倒入翻炒，放入姜，葱段，大料炒香，然后沿着锅边倒入一点清酒增香，这熟悉的味道一上来……

　　卫秋瞬间都想流泪了，他也不是重口欲的人，但来到这物资匮乏的时代，真的特别想现代的食物。红烧肉翻炒均匀后，在倒入开水小火慢炖，其实有鸡蛋，加几个鸡蛋味道更好。

　　但孟奶奶送来的鸡，估计是换了地方不适应，还一直没下蛋，不过有这个味儿已经很满足了，卫秋特别满意……

　　院外程石南也没想到卫秋的手艺这么好，闻到浓烈的肉香味，程石南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手下加劲的擦桌子和板凳，楞是把破桌椅擦的锃光瓦亮的。

　　等肉炖好后，卫秋把前几天在溪水里捉的小鱼，捞起来炸了个小鱼干，面上撒了点捣碎的细盐，这个等会给汉子们下酒，小鱼干炸好后，就只剩两个肉菜和两个素菜没炒了。

　　卫秋张罗着让程石南先去请人，过来吃饭了，不一会林草和孟奶奶先过来了，后面跟着几个汉子，也扛着桌子带着板凳一道过来。

　　众人闻到浓烈的肉香味儿，都情不自禁咽口水感叹道，程石南福气不错娶了个好夫郎，这手艺也忒好了。

　　孟奶奶坐在灶前烧火，笑呵呵夸赞道“还不知道秋哥儿手艺这么好，老婆子今晚有口福了。”

　　卫秋腼腆道“哪里，孟奶奶太会夸人了。”

　　林草来打了声招呼后，就忙前忙后把菜端出去摆上，两张高低不平的桌子拼在一起，几位年轻汉子院里四处摸索，找了几块石头回来垫平桌腿，程石南给众人倒上酒，大家就着小鱼干喝着小酒，慢慢聊着。

　　等所有菜上齐，孟爷爷招呼着卫秋赶紧坐下吃饭，桌子上方坐着孟爷爷孟奶奶，卫秋答应一声后，坐在程石南旁边，左边挨着林草，众人围坐一圈准备开饭。

　　卫秋招呼道“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快尝尝。”

　　桌上除了孟老爷子老两口，都是年轻汉子为人都比较直爽，也都不客气道笑着答应。

　　“秋哥辛苦了！这菜光闻着味儿，我都觉得比镇上奇珍轩的菜好吃。”

　　“就是，就是，去年他们隔壁做工那味道，我觉着味道差远了。”说话的是里正家小儿子钱宝，和他的堂兄钱明。

　　众人大笑，村里人都知道这俩兄弟从小没少为了吃的挨揍，那竹林的竹筒啊～也被他俩嚯嚯的够呛……

　　桌上气氛热烈，程石南端着酒郑重的和众人道谢，感谢他不在时，众人能不计回报的时帮他整修屋子，让他俩回来还有屋可住，还能有口饭吃。

　　对于他的话桌上人都摆摆手，人这一辈子谁家还没个难处，只要人能活着比什么都好，在艰难也会熬过去的。众人谈笑间默契的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也都不去提那始作俑者。

　　热菜入口时，钱宝张大了眼睛“秋哥，这是什么肉啊？太好吃了吧。”众人尝后也是齐齐点头。

　　卫秋笑道“ 红烧肉，做法挺简单的。”

　　孟老爷子也点点头说“肉肥而不腻，酱汁味也香，还软烂入味，而且难得的是肉一点也不腥，咱老人家牙口不好，吃着也很过瘾。”

　　卫秋又给两个老人盛了碗骨头汤，让他们慢慢喝着，桌上人也没客气，大快朵颐吃的头也不抬，林草也是频频朝肥肠和猪肝下手，俩盘菜很快见底。

　　卫秋眼疾手快的给程石南夹了一筷子，程石南今晚也很高兴，不在沉着一张脸，看着碗里的菜对卫秋笑了笑。

　　孟全意吃的犹未尽大笑道“秋哥儿，你这手艺绝了，我还不知道肥肠和猪肝能做的这么好吃。”

　　“孟哥想吃，我待会把做法告诉林哥以后让他给你做。”

　　孟全一拍大腿 “那感情好……”桌上几个汉子听摆也纷纷要方子，卫秋笑着一一答应。

　　酒足饭饱之后桌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连带着两屉开花馒头，还有骨头汤都没剩下一点。

　　众人看着桌上空空如也，都摸着肚皮腼腆的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吃好了，连孟爷爷孟奶奶都一人喝了两碗汤，都说汤熬的好入味儿～太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