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酒渡长风》长日未眠

2、反抗

　　我杀死他们？看着周围和她一样大的少年，心中产生茫然。

　　纷乱开始了，到处都是四散的人，不断有倒下去的小孩，为了不被杀死而反抗，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跑，跑起来，心中不断的说，脚却发软的动不了，身后的人抱起硬石正要砸下去，影子却浮现在脚下，惊起了柳如烟，砰的一声砸在了躲开的脚上。

　　忍着疼痛向后躲去，身后的人不甘心的追上来，看着轮来的拳头，想起死去的亲人，心中奇异的平静下来，猛然撑起双脚，扑上去咬住他，来不及反应就被咬住了脖子，心下一惊，开始拳打脚踢。

　　疼，无处不疼，但嘴上仍不断加重撕咬，心中连日来的仇恨在这一刻爆发，誓要咬死他，咬破皮肉流出的血液流到嘴中，是铁锈味。

　　听着耳中的痛呼声越来越小，才直起身拿起砸在脚上的石头，砸下去，一遍又一遍，麻木的，呆滞的，直到稀碎的看不清面容，血液沾湿玉锦靴。

　　看着地上在不能动的人，扔下石头，疲累和疼痛折磨身体，悲凉荒芜侵染灵魂，麻木的看下四周，知道不能停下，在这里死的人会是自己，必须要躲起来。

　　一瘸一拐的撑起虚弱的躯体，找到一处躲藏的长草密集树下，才脱力的倒下去，又起来，遮住自己，脱下繁琐的外衣……

　　空闲下来的头脑不断想起死去的人，无处可见的鲜血与火焰在黑夜中冲击，绝望的哭喊声，迷茫在心中，我活下来又该怎么去报仇？

　　锦绣呢？她现在在何处？

　　一阵索索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心瞬间高高悬起，紧张寻找可以攻击的东西。

　　手翻找到一根干木棒，心安了不少，一声一声的传来，只有一人，趁那人正要发现自己，抬起木棒正要砸下去，一声惊叫，看清跌坐的人，是一个女孩。

　　女孩身着一身绣着金线的粉衣，轻薄如蝉衣，即使被灰尘盖住原来的光彩，也让人一眼看出不简单。

　　收起木棒，警惕的看着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死了呢”女孩站起来，不好意思的低声说。

　　“阿姊我可以和你一起吗？”女孩惴惴不安地询问，如小鹿般纯良的眼睛专注看着眼前的柳如烟。

　　见她不理自己，坐过去，便自来熟的做到她身边去。又开始好奇看着她说“我叫小叶儿，你叫什么？”柳如烟不断检查漏洞，谨防被发现，听到她的询问，愣了一下，从灭门那时起柳如烟已经死了，我又该叫什么名字。

　　小叶儿一动不动等着她回答，等一会儿，才听到她说“柳念，木之柳，心底念。”

　　“阿姊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我是被他们绑过来的，等我出去了，让我弟兄灭了这个地方，哈哈哈哈，你想知道我弟兄吗？我弟兄可厉害了……”

　　“……”

　　在寂静的夜晚，两人的说话声被远处的时不时的惨叫声压下。曦光慢慢从树上移到每个人身上，睁眼便是刺眼的光，柳念身上的乌青不断刺激着疼痛，腹中空荡荡的，饥饿不断刺激着头脑成为欲望。

　　这样下去，不是被杀死就是被饿死，突然高处投下几个包袱，第一个人发现是食物后，小孩都蜂拥过去。

　　“阿念，那里面有食物我悄悄偷过去拿来。”

　　“你过去不够他们杀的”

　　“呢怎么办？”

　　“我拿着木棍去激怒他们，你去偷过来。”

　　“不行，你伤这么重还是我来引开他们。”

　　经过一番谈论计划好后，小叶儿就过去了，柳念随后将脱下的外衣拿上过去。

　　看着远处瘦弱的身影拿着木棍乱七八糟的打下他们，快速绕道后面胡乱的拿起来扔进去包起来就跑。

　　小叶儿斜眼看到柳念成功后，猛将棍子劈下去，但还是力气太小，身旁要围过来，将棍子划过去扔到他们身上就奋力跑。

　　听着身后的怒骂声，脚步声，呵斥声交杂在一起越来越近，心中恐慌不已，忽然听到惨呼声，瞥眼看到柳念在远处扔石头砸后面的人，心下一喜赶紧抓起她就跑，接过递来的包子，急促的吃着跑着。

　　听着后面声音越来越远，向后一看人已经没了，才停下来喘息，柳念坚持不住倒下去，扒下衣服看到伤口已经流脓了。

　　“阿念你的脚怎么回事？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草药。”

　　想起锦绣也是这样和自己走失的，猛然拉起她的手说“你一定要回来。”

　　小叶儿有点疑惑，但还是回答“我肯定会回来的”

　　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小叶儿咬着草药过来，将咬碎的草药敷上，又扯下还算完整的衣服撕成布条裹起来。

　　扶起柳念回到躲藏的地方，听着旁边小叶儿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时不时回答一声。

　　直到一个重物压在肩上，侧过去看到小叶儿已经睡过去了，僵着身体拿起已经凉透的包子沉默的看着已经黄昏的丛林，橙黄的光线一圈一圈绕起来，墨绿的树叶在光线照耀下反射出不同光芒。

　　远处的尸体不断增多，流下的血液都已经发黑了，粗略算去已经死了进五十几人了，看着远处互相警戒的人，心中计划着该怎么快速杀死他们，只有到二十人才能出去，在这几天中，柳念已经认清现实了，自己不再是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的柳府小姐，只是孤身一人，再无亲友，想报血仇，只有靠自己了。

　　拿起还算好用的木棍，慢慢打磨起来，慢慢续起精力，等着最后一抹光也消失了，墨黑色笼罩住这个世界。

　　推了推小叶儿，叫醒了她，示意她一下自己要出去就出去了。在黑夜中才是最好的隐蔽，若是自己白日出入便如幼兽任人宰割，若是夜晚不清楚体形下，自己便可以伪装成危险的野兽。

　　猛地一下被拉住，看着小叶儿担心的神色示意自己没事。

　　就扯开了手，慢慢靠近正靠着树休息的人，拿起木棍，用尖头插向他的喉咙，谁知道刚插进就醒了，开始剧烈挣扎，出声呼救被捂住，柳念神色坚定的插下去，等他挣扎停了之后，拔出木棍。

　　他的位置里中心远，被白天环视的柳念注意，晚上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开始搜索他的东西，拿起了他手制的弓箭和一些食物，一瘸一拐的向回赶。

　　杀人原来这么简单。柳念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但是一切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