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易物发家史》梅花送暖也驱寒

69、第69章 试探

　　眨眼间，她就调整好了心态，站直转身面对背后的人。

　　林先语瞧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又试探地问道，“姑娘你是要找人？”

　　孔令年佯装镇定，否认道，“我不是来找人，只是……”

　　“只是想看看房间里布局如何，我是头一次来，有些好奇。”

　　林先语点点头，似乎相信了，又带着审问的眼神扫视她两眼，笑道，“既然姑娘好奇，不如我命小二带你来瞧瞧？”

　　她尬笑，“不必了，我马上要走，我相公还等我用饭呢！”孔令年赶紧拒绝，同她告辞。

　　林先语就站在门口目送她走，待她下了楼，林先语方推门而入。

　　里边顾子顷似是早已听见方才二人于门口的对话，刚想张口问她是不是打发那人走了，只是一只纤纤玉手先一步将他嘴巴捂住。

　　黄字一号房中，曦光透过窗户从东边含射而来，男子高大颀长，身形俊秀，一身月牙白色衣襟交而缚住健硕的身材，他手执天青色瓷盏，就放置于身前，此时微微愣住。

　　他感受到了温凉的手如今正敷在他唇上，将他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堵了回去。

　　“嘘”女子告诫他不要发声。

　　凝脂雪肌就在眼前，佳人凝眉含惕，脸颊微微侧着，头上鸢蝶流苏随转动而轻微摇晃，嘴巴微张，露出贝齿贴唇，如今正仔细听着外头动静呢！

　　林先语今日着了粉黛色衣裙，束腰收腹，身形轻盈纤细，又因为面前的人高大而不得不踮起脚尖，越发衬得身形优美。

　　顾子顷能感受的到她用在手上的力气，时间越长，便越发叠加在他唇上。

　　他目光全神注视着面前人的香颊，此时他心中颤动，一颗心开始上下蹿跳，林先语却全神贯注在门口的动静上。

　　门口久久无声，不知那人走了是没有，她只能暂且松开捂住顾子顷唇色的手，给了他个眼神示意门口有人。

　　顾子顷会意，向她轻轻点头，也不发声，就只是平复心绪。

　　柔夷离开原本轻抚着他的唇，竟突然让他觉得心里很空，仿佛刚刚得到的宝物又被剥夺走。

　　林先语定定听了一会儿，才将门打开，门外并无一人，她这才放心。

　　于是自己又将门阖上，正要转身，忽然顾子顷扑了上来，将她圈在怀与门之间。

　　她瞬间结巴，此时脸颊羞红，咬唇道：“你做什么？”

　　二人目光对上，林先语只觉得他眸中有神，几乎潋滟出水波来。可她还是要强装镇静，两人靠的太近，贴的也近，就连呼吸也是在争夺同一片空气。

　　他就用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视线，审视了一番她所有的神情，而后控制不住雀跃的心情，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回复她：“无事。我担心门没关死。”

　　林先语听见他缓缓道，正要羞怯死，恰好他退了身子，方留给她一片可以平复心情的余地。

　　林先语贝齿咬住樱唇：“……”

　　二人各自平定，也隔得甚远，一个于窗边伫立，一个于屏风后借屏风来平息尴尬与羞怯。

　　林先语坐于红梅雪鹿金丝屏风后，单手支在楠木案上，方缓过来，心中思忖道，他就打算这样一直下去？

　　她忍不住悄悄探头去看，屏风半掩住她的娇容玉貌，只见那人伫立在小窗前，就背影挺拔，瞧起来淡然自若。

　　实则顾子顷心中一片狼藉，手中玉杯来回在指尖摩挲，他不知自己已经被仙姿玉貌窥到，心中只有懊恼，暗恨自己方才怎么把持不住，一定让她印象不好了。

　　“唉！”他轻轻长叹。

　　公子忧愁，美人娇柔。

　　林先语忍不住双手托腮，手间是自己发热的雪颊，她忽的注意到自己右手方才捂过顾子顷唇际，正对手掌发思。

　　那人也蓦地自屏风后的小窗边过来，仿若未曾发生过什么似的同她搭话，“方才是门口有人？”

　　林先语也摒弃掉自己的胡思乱想，正经道，“方才门口有人，我见她鬼鬼祟祟的，便不放心。”

　　门口有人？

　　“你可认识她？此人长相艳秀，衣着华丽得体，倒像大户人家的小姐。”林先语愁疑问他。

　　顾子顷深思了一下，摇头道“不认得”，但他心下有些了然，脑海第一浮现的是一抹身影，这说的倒是有些像左相家的嫡女。

　　思来想去，他还是同案边坐的林先语说了自己的想法。

　　是了，津京贵女她大多都认得，只左相家的嫡女她未曾见过。那么方才她来是为了什么呢？

　　漱玉阁楼下，孔令年等了文竹多时，见她下来刚要张口训斥她，只听文竹先声抱怨道，“王妃，你怎地下来了，可让奴婢好找。”

　　孔令年听她这话更是来气，绞眉凶道，“你瞧不见我方才被人抓包了？”

　　她一怒斥，吓得文竹不敢言语。二人还是坐在原先的座位上，只听孔令年推测道，“我看她与那男子关系不一般，待我刚走她就进入房间，说不准两人早已生情了呢？”

　　文竹听她说的有理，也抿唇点头，她家王妃说什么都对。

　　“走，文竹，咱们回府。”待她查完放心，这才高兴要回府。

　　走的时候不忘要文竹拿些漱玉阁的糕点带回去。

　　主仆二人乘上车马，摇摇晃晃一路回到了瑀王府。

　　孔令年进门便问管家，“王爷呢？”

　　下人瞧她一眼后低头回道，“王爷半个时辰前方才出门，大抵是晚间才能回来。”他一一禀告清楚。

　　文竹在旁扶着她手，又拎着一盒漱玉阁的糕点，一步一步的将她送入房中。

　　孔令年要她一起进门，说是有话要同她讲。

　　主仆二人相继进入房间，孔令年施施然坐下，纤细葱指拂过眉梢，檀口微张：“你等下就去给我查那个在漱玉阁同林先语见面的男子，我要知道他的身份。”

　　文竹站立在一旁，恭敬地给她倒杯茶，应声道“是”。

　　低头饮茶的女子瞧见这玉锦桌上糕点，又想起什么似的，微微扭头，叮嘱她身边的侍女，“对了，晚间待王爷回来，你就去把他给我请来，我要让他尝尝这糕点。”顺便瞧瞧他的反应。

　　天色渐浓，远不如夏日的夜晚黑的早。

　　门外人回，车马声声，马儿微鸣嘶叫，被车夫训斥两声，随后牵到了后面马厩去喂草，府门关上时还传来了门的“吱呀”声。

　　癸川自进门时便瞧见周围侯着了文竹，他只当做没瞧见她，快步往书房里去。

　　以往他回府时，只要文竹守在门口等他，他便知道自己的瑀王妃又要开始来烦他了。

　　以往不是要他喝些汤粥滋补便是缠着他陪她，如此几次后，癸川只觉浪费时间，他也长了记性，忙时就出去忙或者是在书房中忙，不忙时便借口出去处理事务，待到晚间再回府来。

　　他当即步伐加快，赶紧步至书房。后头文竹果然在跟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讲。

　　只可惜女子步伐跟不上男子的速度，远远便被他抛在后边。

　　文竹心知王爷也嫌她主仆二人烦，可若是喊不来王爷，自己便又要被王妃责骂了。

　　她心中暗道自己好苦，前面王爷已经快步即将到达书房，只还七八十尺的距离。

　　为了完成王妃的任务，她原地快叹一口气，随即拎着裙摆开始追赶起来。

　　“王爷！”癸川马上进入书房了，她必须得将他喊停下来。

　　癸川仿若未闻，抬步跨入房中，一个转身便将书房门关上。

　　文竹刹不住脚步，直直撞在门上，她焦急喊道，“王爷，王爷！”

　　里头无人回应。

　　文竹气恼，自己就不该犹豫，早该等王爷一进门便将他喊停下来的，也不至于自己从瑀王府门口一直追到书房！

　　“王爷！王妃想请您来趟含梦轩。”她试探问了句，可还是无人搭理。

　　文竹只能认命回去领骂。

　　一路磨蹭磨蹭，终于到了含梦轩，孔令年正等着她来回话呢！

　　文竹喏喏道：“王爷没来。他不搭理我 。”

　　孔令年听完使劲剜她一眼，嘟囔道“没用”。索性自己出马，今儿，她是一定要将他弄来含梦轩的。

　　癸川自己独坐书房浮雕罗锅漆木椅间，正翻阅书册呢，他就听见门口敲门声，娇滴滴的声线喊他道，“王爷～可还繁忙？”

　　他就知道，她还得要来缠着他，癸川不禁手抚上额头，硬声道：“是有些忙。”

　　“王爷忙完来我房中可好？我这儿有糕点请您品尝～”门口人亲声询问，等他回答。

　　癸川：“知晓了。”烦。

　　孔令年这才满意，看样子是要来了。当即勾唇一笑，扭着腰儿便走了。后头文竹乖乖跟上。

　　夜晚的瑀王府安静如斯，夜色如墨，染遍府中万物。青竹影间斑驳，木制廊道蜿蜒曲通，上头挂着的琉璃小灯夜放光芒，披露了曲折的廊角迭影。

　　地上石子相磨，互相恪守不远不近的距离。

　　风吹竹林打叶声，月牙旁边的薄云清透，折射了些许月色微茫。

　　含梦轩里，孔令年等了好久，终于等来了自己的夫君。

　　她殷勤道，“王爷尝尝这点心，味道好极了。”素手挽住他手臂，当即她只感觉男人臂膀强劲有力，心中越发怒放。

　　拉着癸川就要他坐下，又快速将糕点盒打开，里头糕点摆放成盒，她并未动用太多，里边赫然呈现的是眼熟的几种糕点。

　　癸川微微扫视，竟是漱玉阁的糕点，登时顿住。

　　孔令年眼中深意似海地偎在他身旁，嘴角上扬，就盯着他，看他有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