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易物发家史》梅花送暖也驱寒

52、第52章 寻画

　　牧沉与卫宝婴在越州安心等着事情处理妥当。

　　而津京，牧连泽是在半个多月后收到长子的书信的，只见信中说到粮饷一事。牧沉推断有五万是被回疆官府私吞，如今越州已经插手此事，只待结果。他也只能先放下心来，等待结果。

　　这边牧连泽已经收到书信，那边卫国公府也收到了书信。

　　卫夫人听说女儿在回疆遭抢，便担惊受怕，想要女儿早日回来。又怕女儿不肯，于是想出一个主意，那便是只寄去让她回来的盘缠，余者不多寄，这样她总该回来吧？外头可没钱给她花。

　　那边林先语比两家早几日收到书信，以为宝婴在那过得不错，便也未曾放在心上。

　　只是近日，林先语总跟着母亲去到各家，皆是因为众夫人知晓林母慧眼识宝，请她来鉴赏玉石翡翠等物。

　　今日，林先语要同母亲去的是李如忆家。她爹是御史大夫，林先语见到她母亲也得喊声李夫人。

　　林母携女儿登了马车，两人坐在车厢里，倒有些无聊，林先语掀开帘子往外看，马车缓缓行驶，越过众人，也越过路边吃食热腾腾的白烟。

　　路上不知她家一辆车马，还有人牵马步行，也有人驾了马车匆匆而过，早早把林先语的马车甩在后面。

　　林先语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美，既不用辛勤劳动，也不会太过无趣。林先语注意力在车外，一个车窗被她占了林母便没有的看，只能观察她。

　　“语儿你可还饿？我唤孙嬷嬷准备了糕点，你再吃些？”孙嬷嬷是林母身边新得来的嬷嬷，做事认真有分寸，林母便留下她来了。

　　林先语不饿，但也能吃上两口，便伸手又拿了一块糕点。这样一路，她也只多吃了两块糕点。

　　下了马车，林母也没注意林先语吃的嘴上还留有糕点渣子。

　　她们上门拜访，里边的人出来迎的是个嬷嬷，热情引她们入府。

　　御史大夫家果然不错，庭院摆设包括朗庭建筑，都不逊色于临远侯府。林先语这样心想。

　　到了后院室内，装点奢华，林先语也不由得惊讶，李如忆家里还蛮不错嘛！

　　刚想到这人，她便出来了，正好遇上林先语母女。李如忆同林母行了个礼，转眼瞧见林先语，她今日穿了淡紫色厚绒衫，外罩深红色大袍，底下踩了双粉紫色绣鞋。

　　李如忆想给她打声招呼，只看见林先语嘴边还挂着糕点渣子。她“噗嗤”一笑，实在是没忍住，她从未见过那家千金如她一样嘴巴挂着糕点渣子的。

　　林先语一脸莫名其妙，林母也转头看她。
　　见女儿嘴角有残渣，便伸手给她擦，嘴边又念叨她，“你瞧瞧。”

　　李如忆笑完她便告辞了，她现在要出府去。

　　林家母女继续沿路走去，进了室内，只见此庭室内透着暖意，如春天似的。羊绒垫子铺在座椅上，一坐下便柔柔软软的，让人想向后靠去。

　　林母见着李夫人，两人喜逐颜开，互相问好。后面林先语又给李夫人道好。

　　两位夫人话了家常，而后李夫人唤来身边大丫鬟，“巧翠，你去把我那盒翡翠镯子拿来给林夫人瞧瞧。”

　　巧翠“哎”了一声去取了。

　　这是一盒沉甸甸的翡翠镯子，里边码了近二十条。

　　林母暗暗吃惊，这也太多了吧！林先语在旁边也觉得多，正常人家存上七八只翡翠镯子就稍多了些。哪怕是酷爱翡翠的邢夫人，也比她这一盒少了几只。

　　李夫人道，“快帮我瞧瞧，这些镯子质量如何？”

　　林母有些迟疑，“你这怎地如此多翡翠镯子？”

　　害，李夫人祖上攒了许多翡翠镯子，一代代穿下来，自然就越发多了起来。

　　原来如此。

　　林先语方才不知什么原因，她还脑补一出大戏:要镯子何干？又不像邢夫人那样留着收藏。难不成是留着打点人情？但是打点人情又用不到翡翠镯子，只有，在皇宫里。难不成她要把李如忆送进宫里？

　　幸亏李如忆不知道她的想法，否则一定上来撕她的嘴。

　　她母亲对她很好才不会送她入宫呢。

　　只见李夫人问道：“如何？”

　　林母将每个玉镯仔细看一遍又仔细琢磨道“这些翡翠镯子料子确实是好，只是年代久远略有些磨损罢了。”

　　李夫人又问她：“据你琢磨 ，这些若是卖出，能值多少银子呢？”

　　林母猜想，也就比现在市面上的价格便宜一些吧。

　　不过总得来说，价钱还是不菲的。

　　林先语羡慕李夫人能有如此多的翡翠镯子，一旦倒卖，势必是笔不菲的收入。

　　林先语总觉得她娘在众夫人之中越来越出名了。事实确实如此，林母对翡翠玉石了解透彻，眼光又十分毒辣，给人建议又不会高傲，故许多夫人极其喜爱邀请她来品鉴玉石玩物 。

　　一时之间，津京贵圈似乎掀起了鉴赏翡翠玉石的风潮，引得众人皆跟风。

　　再说及林家之外，便拿苏家来说，苏一意早早没了母亲 ，苏家一直没有主母，苏老爷也并未再娶。可家里内宅不能空着呀，于是便命苏一意掌家。

　　苏一意也是头一回掌管内宅，一时半会倒是忙的不行。

　　午间苏老爷想起自己母亲房内那副画还留着，便随便使唤了一个小厮去取，谁知小厮回来道：“并未寻到那画。”

　　这便奇了怪了，那画他分明就挂在墙上怎会不见？苏老爷不信，以为是小厮未尽心去找。

　　待他自己过去，那画确实已经不在，不知去了何处，苏老爷又命人上下搜查，仍是不见。苏老爷愧疚，那是他母亲的遗画，丢了可是大不孝。

　　于是他唤来苏一意，面带忧愁，“你祖母生前的画像不见踪迹，待你得了空，好好寻寻。”

　　父亲声音苍颓，想必也不好受吧！苏一意连连称是，“得了空我便替父亲好好寻找。”

　　待她从父亲院内出来，正带了婢女玉兰要去库房查账，走至溧水汀迎面遇上了苏阅。

　　苏阅虽然身体不好，但也生的高大。苏一意遇上他倒是十分高兴面上笑意更增，“大哥哥是要去哪里？”

　　苏阅只道自己要去后面的书斋取书，苏家许多书都放在那后面的书斋里，他又问苏一意从何处来。

　　苏一意笑靥如花，“方才父亲要我得了空便去找寻祖母的画像。”

　　苏阅了解妹妹，这才知道她为何如此开心。他只摇摇头笑道：“父亲年纪大了，你还是不要难为他了。”

　　妹妹听他如此说，敛去笑意低头摆弄裙摆：“那画我烧了。”

　　二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苏阅了解她的性子，当即也只劝她，“逝者已矣。”

　　不知苏一意是否听了进去，她还是理弄衣衫的模样。

　　两人都未再聊，找了个由头别了。

　　溧水汀上有野鸭在洑水，如今已是冬末初春，俨然有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苏家的溧水汀上还有一个小亭，夕阳西下，薄暮日照，勾勒出的景色竟还不错。

　　亭上有人，正仰头晒着夕阳呢，好不惬意。方才那一幕，都已经落入他清冷的眸色中，只是他离得远，不知晓那二人在聊些什么。

　　溧水汀离岸边还有近百米，自亭上遥望岸上，景色别有一番韵味，尤其是乘着霞光去看美人时。

　　他不在意二人聊些什么，一时目光只在远处佳人身上。夕阳无限好，在这景致下他倒觉着有些心动。

　　就在这霞光里待了许久，而后有小厮附耳相告。

　　呵，原来是要找画像。

　　他想，若是一般人知道苏家小姐亲手烧了自己祖母生前留下的画像，定会大吃一惊吧！说不定还会说她狠毒，连最后的念些都不给留下。不过，他就是喜欢她的心狠。

　　霞光逐渐消散，飞鸟飞离，夕阳退下，月光登场。

　　皎皎的月色温柔，苏一意觉着就像自己母亲的手抚过她的身影。

　　她方才忙完账簿，只见月光皎皎，所照皆明。

　　自己母亲从前便是在这样的月色下给她梳洗，她记得那时窗口的风是冷冷的，夜色安静，偶尔可听见窗外野鸟鸣叫。

　　母亲的手温柔，轻轻解开她束起的发丝，然后拿来一柄木梳，从头至尾的给她梳上一遍。

　　她摇摇头，随即坐在床榻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事。

　　苏一意心里有事，月上柳梢才睡着。

　　可林先语不一样，她睡眠极好，就算心里有事也能放下不去想。

　　此时她已经累了一天了。一躺下便倒头就睡，什么也来不及想。

　　就是因为白日茶梦坊茶叶入账的事，本来应该装点好，隔日送去暹国商队那儿的，偏掌柜的来告，有茶叶少了很多，可偏偏重量没问题。

　　那便是茶叶湿潮，压了称。

　　林先语赶紧带人过去把茶叶挑出来，就怕沾染到别的茶叶。

　　她们费了一阵功夫才弄出，幸亏有经手人熟悉茶叶，知道重量与数量对不上，这才免得亏本。

　　潮湿的是龙井，近三百文一斤。茶梦坊按照三月寄运一次，这样一潮湿，三斤的龙井的便废了。

　　林先语细细问了掌柜的，查清不是茶梦坊的失误，那便是茶商那边的事了。她得在明日送去寄运前将茶叶凑齐才行。

　　于是赶忙前往茶商那里，谁料马车上的马被马夫牵去喂饲食。她一时也找不到马车来，只能自己先往茶商那边走过去，然后让掌柜的待马夫来到再告诉他去城西接她。

　　所幸路途甚远，待她走了近半个时辰时，遇见王思思上街，她便托她捎自己一阵，不然从城东走到城西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