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配角》山山加元

3、第三章

　　齐鲸午喜欢顾思无，这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应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齐鲸午6岁的时候，顾思无家搬到了她家对面，在早期他们都住在大院，齐鲸午总爱去顾思无家蹭饭。后来城市经济发展，顾思无家买了套三层复式。齐爸爸为了方便两个孩子联系就也在旁边买了一套。
　　做了十多年的邻居，再怎么也该混熟了。更可况两家经济水平差不多，又有两个一样大的小孩。
　　但后来齐鲸午不爱住复式那了，她住回以前的大院，和她奶奶一起住。
　　再后来奶奶去世了，她也没搬走，选择一个人住在大院。
　　“你今天回哪？”顾思无一边往公交站走，一边问。
　　“文苑，鱼鱼生病了，吵着见我。”文苑是复式小区的名字。
　　“严重吗？”
　　“不严重。”

　　齐鲸午刚回到家，一个小团子就扑了上来。
　　“姐姐，有给鱼鱼带冰冰嘛？”叫鱼鱼的小男孩扒拉着齐鲸午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失望的垂下脑袋。
　　“发烧了还想吃冰淇淋？屁你吃不吃？”齐鲸午掐着他圆圆的脸蛋，心想手感真好。
　　“你没穿拖鞋？齐鱼晚你想挨打是不是？”她目光落到小团子没穿鞋的脚脚上，作势要打他。
　　小团子吓得连忙跑回茶几边穿好鞋子。
　　“你妈妈呢？”
　　齐鲸午穿好拖鞋，拄着拐杖走向沙发，书包一扔来了一个葛优瘫。
　　“妈妈上午就出去啦！”
　　齐鲸午没多问，心里猜想是阿姨研究所的项目出了问题。
　　下午7点，家里的阿姨把饭菜做好，也默默穿鞋离开了。因为齐爸爸和齐鲸午都不喜欢有陌生人住家里，而且做饭阿姨家里也有初中生，齐爸爸就没让她住家。
　　齐鲸午面无表情的把齐鱼晚糊在自己脸上的手拿开。
　　一个两个都是大忙人，把小屁孩丢给自己。

　　“鲸鲸，听话，去帮妈妈捡项链好不好？”
　　“你为什么还没死啊！你去死好不好！”
　　“午姐，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阿午，你好好活着，别想顾哥了好不好？”
　　“齐鲸午，你这样的喜欢让我觉得恶心。”
　　“鲸鲸，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错了。”
　　“恶毒女配不该觉醒，请按照作者写好的剧情进行。”
　　齐鲸午猛然惊醒，看了看时间才早上5点。她双手摁了摁太阳穴，烦，她想，最近为什么总做这样的噩梦。

　　早上6点半，齐鲸午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文苑门口。6点40，她嘴角上扬，顾思无准时出现在她视野内。
　　问：有个强迫症的朋友是什么体验？
　　齐鲸午：他准时到令人发指！
　　顾思无站定在她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是一份三明治和一个鸡蛋。
　　“替我谢谢王姨！”齐鲸午接过袋子，笑得像只小狐狸。
　　顾思无嘴角有了一丝浅浅的弧度，接过她的书包。
　　“走了”
　　“等等我，我是病号！”
　　“对了，周五开学典礼一班的新生代表是不是你？”
　　“你猜”
　　“我猜是你”
　　“对吧？”
　　“顾思无，你是哑巴吗”
　　她该分清梦境与现实，现实的他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齐鲸午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

　　齐鲸午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快上早课了。她走到座位旁就听到胡曲寒和何初文脑袋凑在一起在小声说话。
　　“真的吗？才开学就有人转来吗？”胡曲寒故作惊讶地语气稍显做作。
　　“聊城的事你没听说吗？新同学就是从聊城转来的。”
　　齐鲸午默默坐好。
　　聊城，前几天刚经历特级地震的城市。隐隐的，她心里发沉。

　　当那个女生走进来的时候，齐鲸午有种诡异的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听到她的自我介绍是
　　“大家好，我叫何霜尧。来自聊城…… ”
　　人在遇到问题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选择逃避，齐鲸午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光怪陆离的一切。
　　可是诡异。
　　太诡异了。
　　她真的叫
　　何霜尧。

　　陈济注意到在听到新同学自我介绍后，齐鲸午的脸色变得煞白。
　　“你怎么了？”
　　齐鲸午觉得很神奇，看着他脸上不自觉带上的关心。她突然、很突然的想告诉陈济这件事。这件她对顾思无都没法说出口的事。
　　“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她不能说，她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这件事。
　　“梦都是反的”，陈济知道齐鲸午没说实话，可他们的关系没到可以刨根问底的程度。
　　慢慢来，得慢慢来。
　　他这样告诉自己。

　　齐鲸午的不安让她必须做点什么，她在桌底偷偷给顾思无发消息
　　上午鲸：中午一起吃饭吗？
　　顾思无没回，她知道他上课不会看手机，但心里还是很烦躁。
　　直到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齐鲸午都没等到顾思无的回信。
　　陈济几个人起身准备去食堂吃饭，看见齐鲸午依旧坐在椅子上。陈济抿抿唇问
　　“要一起去食堂吗？”
　　齐鲸午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他，像是诧异他的邀请。
　　看了看手机，齐鲸午不悦地皱了皱眉。
　　“好啊”
　　她答应了。

　　饭点食堂人很多，齐鲸午他们找到了一块角落，那里没什么人。
　　几个人打完饭回来，隔壁位子多了个女生，正神情严肃的用餐。
　　林颉裕眼尖，发现隔壁的女生就是今天的转学生。他自来熟似的叫人过来一起坐。
　　很明显，新同学并没认出他们。她一脸懵的看着胡曲寒，像是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热情。
　　“我们都是二班的，就一起吃呗，贺同学。”，胡曲寒看人家没动，又进一步表明身份。
　　齐鲸午：……
　　陈济：……
　　何初文：……
　　何霜尧：……
　　何霜尧默默端着餐盘坐在齐鲸午旁边，忍了忍才说
　　“同学，我姓何，何以成江海的那个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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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抱歉啊何同学，我之前没听清楚。”胡曲寒挠了挠头，看得出来他在认真道歉。
　　“我给你介绍一下哈，我叫胡曲寒，我出生在冬天，听我爸说当时他送我妈去医院的时候，路又弯曲又冷。”胡曲寒说完还一脸期待的看向何霜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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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霜尧怕他尴尬强挤出个笑容，真是个好寓意。
　　“他呢”胡曲寒拍了拍何初文的肩膀，“他叫何初文，听起来是不是很想初吻？”
　　“对面那个男生叫陈济，经济的济哦”
　　“你和他中间的女生叫齐鲸午，鲸鱼的鲸，中午的午。她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齐鲸午扶额，他怎么比林颉裕还自来熟啊！
　　她对新同学有着天然的敌意，但教养不允许她对无辜的人释放恶意。
　　怕新同学尴尬，齐鲸午还侧头对她笑了笑，示意她快吃饭。
　　在何霜尧的视角可以看到齐鲸午修长的睫毛。
　　哇，美女！她还对我笑！拜托！她对这种御姐没有抵抗力的！
　　齐鲸午不解的看着何霜尧满脸幸福的模样。
　　新同学的脑袋好像不是很好用。
　　餐桌上的几个人发现，何霜尧吃饭特别香，那满足的表情像是再吃什么山珍海味。
　　齐鲸午看了看自己的饭，又看了看新同学的饭。她怀疑食堂阿姨给新同学放了什么她不知道秘制调料。
　　何霜尧吃得太香，带着陈济几人也多吃了一些。齐鲸午看着他们几个面色凝重，难道只有她觉得食堂的饭索然无味？
　　不是吧!
　　她味觉退化了？？？

　　等回到教室，齐鲸午才看到顾思无的回复。
　　GSW：在忙。
　　她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收起来。
　　齐大小姐永远是骄傲的孔雀。
　　陈济正艰难的做着一道数学题，齐大小姐大手一挥拿过习题。小弟陈济立马做出听讲的姿势。
　　3分钟后，齐大小姐收到了小弟敬佩的眼神。
　　齐鲸午：高傲 ‘ v ’
　　陈济：星星眼（我不是我装的）

　　今晚齐鲸午没回文苑，给顾思无发了条消息就去了大院。
　　齐鲸午从冰箱里拿出一些水果和酸奶，拌了一份水果捞。洗完澡后开始学习。期间接了一个来自林念的电话，又开始专注学习。
　　凌晨12点半，齐鲸午盖上笔盖，回房间睡觉。
　　又是一场“梦”，那时她已经成为了植物人。病房里只有她和顾思无。
　　齐鲸午听到他说“这一切或许都是你罪有应得。”
　　“齐鲸午”
　　“我宁愿从来没又认识过你。”
　　齐鲸午还记得自己和顾思无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天雨很大。她妈妈打着伞带她去大院后面的水池，她说自己的项链掉水里了，要6岁的小鲸午帮忙捡，捡回来就带她去吃饭。
　　小鲸午想吃饭，她已经好久没吃饭了。可水池很深，她不敢下去。小鲸午回头看妈妈，她想对妈妈说她怕。可她被人推进水里了，小鲸午在水里疯狂扑腾的时候看到妈妈在岸边冷眼看她。
　　那一刻小鲸午明白了，她的妈妈，想她死。
　　是顾思无救了她，在那之前没人知道，小鲸午一直在被虐待，被她的妈妈虐待。
　　后来，小鲸午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她再也没见过妈妈。
　　那之后她问过顾思无，问他知不知道她妈妈去哪了。爸爸说妈妈走了，但小鲸午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走。
　　那时候的顾思无告诉她“你妈妈生病了，要去很远的地方看病。”
　　齐鲸午信了，信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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