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花王冠》蝴蝶也要扑火

86、墨丘利cut 3

　　话是这么说，可自从吵过一架后，我就感觉我们之间似乎有了裂痕，尤其是派人将最新消息讲给我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减少了见面的机会。
　　直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到来。
　　我不可置信的摸着腹部，感觉从十三到现在都没怎么长，很难想象里面会诞生出另一个小生命。
　　“我真的怀孕了？！”
　　耳朵都要起茧子的医师配合我，无奈的点头，墨丘利推门进来，仔仔细细的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手悬在半空中，还是我主动张开双臂，他才抱过来。
　　“维利二世要有后人了，你高兴吗？”我摸他后脑勺上的碎发，像抚摸一只大型犬。
　　“这不光是陛下的后人，还是我墨丘利的后人，马加列，谢谢你”他仿佛要把我印进骨子里，说。
　　我什么都不再想，倚在他肩头，安心的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墨丘利每晚都来看我，更加理直气壮的不让我接触外界，我不乐意，但想想也不一定是坏处，要是哪里再失守，我一气之下是真的要一尸两命了。
　　有天，我闲得没事，开始研究菜谱，煮了一锅汤献宝似的要去慰问深夜工作的墨丘利。
　　“现在还回得了头，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一个女人背对着我，坐在墨丘利的膝上，说。
　　“终于又可以当妈妈了，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放心吧，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悄悄动点手脚，女子生产本来就九死一生，任谁都不会怀疑。”
　　“...马加列是个好孩子，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当初的我，我...不想伤害她。”
　　“那你呢？难道现在的你就不值得拥有这一切了吗？莉莉娅，我爱着的，一直是你，也只有你。”墨丘利俯首，亲吻在女仆赤果的肩头。
　　我不声不响的进屋，把还冒着气泡的汤扣到他头上，然后抄起花瓶，朝后颈猛击。
　　那一刻，我多希望自己下的是死手。
　　莉莉娅早就通过镜子看到了我，只是我行动之快让她甚至来不及反应，我不紧不慢的轻拍手中的花瓶，眯眼看着她。
　　“你要解释一下，还是跟他一起死？”

　　“他第一次上王都的时候，带着他家里写给我父亲的推荐信，我们接待了他，然后他对我一见钟情，嗯，他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当时年纪也小，就被他迷住了，但是家里不同意，后来他在维利王子面前得力了，父亲还是不同意，说他身上有商人血统，配不上我，并且...我们家以前是支持二王子的。”
　　也就是现在的以利亲王。
　　“就这么断了，我也难过了一阵，不过家族在派系内很快给我物色好了未婚夫，我很喜欢他，就在快成婚的时候，二王子失势了，维利陛下登基，派系彻底倒台，曾经出过力的支持者都要面临清算...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想陛下您也能猜到。”
　　我啊了一声，没想到又是前人造孽。
　　“男人都被斩首了，我，母亲，几个妹妹，被卖到了昌馆，这个时候，墨丘利把我赎了出来，我求他救我未婚夫，他现在是新王面前炙手可热的红人，能救我，救一个不起眼的死刑犯肯定也是动动手指的事，但他说害怕被牵连，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未婚夫被砍头。”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故意的，甚至收钱帮过一些贵族免于死刑。”
　　“我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能去哪，就只能跟着他，大概是...1108到1110年之间，他被贬官的那段日子，我怀孕了，他怕我是罪臣之女的身份影响到他仕途，所以我们虽然在一起，但是一直没结婚。”
　　“就在快临盆的时候，他收到了维利二世让他和您订婚的密信，被我看到了，我们就大吵了一架，要么让我离开，要么拒绝国王，和我结婚，争执中，我摔下了楼梯...”
　　莉莉娅主动揭开内心深处的伤疤，面如死灰。
　　“是个女孩，但抱不到她，也再也不能抱了。”
　　她眼中沁出晶莹的泪水。
　　“也就在那个时候，墨丘利坐在我床前，跟我说，世界不是看不起商人吗？他偏要爬上权力的顶点，他要娶你，利用你，把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玩弄于股掌之中，然后把你的孩子给我，让罗曼的血脉不认祖宗，反而来认我这个曾经被他们亲手判决的罪臣之女为母，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吗？”
　　过往美好的一幕幕被撕裂，没人会知道我此刻脑袋有多痛，强撑着把她的话听完。
　　“当时我被悲伤和仇恨冲昏了头脑，就同意了。父辈的事我只是个深闺里的弱女子，不懂什么是非，但您的事，如果我们之间存在世仇的话，恐怕也在您因为叔叔被迫流亡的那一刻扯平了吧，我甚至想说，我懂这种家破人亡的感觉...
　　“新婚那一晚，是我情绪崩溃了，他就来陪着我...”
　　“后来我和您会面，更加觉得您和我从前很像，我就和墨丘利说要不算了，给我笔钱让我趁早离开吧，但他不同意，多次强迫我，一边跟宣誓他有多爱我，又说如果坦白，我们两个都会死。”
　　“还有...”
　　“够了。”
　　按着太阳穴，我无法掩饰的青筋暴起，莉莉娅郑重的给我磕了个头，平静的和我对视，好像已经生死看淡。
　　我嘶了一声“你和他一起死吧。”

　　被隔离了几个月，好在军队仍对我忠心耿耿，立马就听令将人丢进死牢，然后清算和墨丘利密切往来的人员。
　　开庭的前一天，老臣还特地发来急件，但不是劝我放过他，而是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我感谢了他的赤忱，并解释我要当众审判他并非出于私人恩怨，是为了以正民众视听，以及——
　　我百宝箱卖出去的钱没有拿来救助平民，全都投进了他的产业里，至于平民为什么还能跟着我们上路，因为他的私兵劫杀了另一伙难民。
　　来自，碎金镇。
　　以上全部罪证都在他的金库和书桌前找到了，我又去见了莉莉娅一面，相顾无言，说不清我和她谁的心被墨丘利害得更死。
　　审判当日，一个又一个证人，幸存者被传唤上来，指认墨丘利的罪行，他坐在被告台，沉默不语，我捧着逐渐变圆的肚子，站在上方，试图用怒火的目光烧穿他的皮囊，看透他罪恶的灵魂，最后只剩麻木。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当然”他满脸泪痕的抬首，几天的牢狱让他分外狼狈，只是，知晓他作恶多端后，让我不住生疑，这是否又是他最脆弱的一面？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啊！马加列陛下！”
　　身侧的官员捏了捏我的胳膊，我了然于心，置若罔闻。
　　“您还是太年轻了，狠不下心，没有那些乱臣贼子毒辣，我这样做，对您有什么不利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的王位，这个王国啊！是，我承认我是有些不道德，不告诉您也是为了将来您能够将脏水泼到我头上，罪孽什么的，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自结婚以来，我对您万分珍重...趁分娩害死你，我从没那么想过，您却听信贱婢一面之词，实在，实在令我...太伤心了！”
　　陪审席议论纷纷，我表面不动声色，内里心乱如麻，就在连我都怀疑自己时，最后一位证人走上法庭。
　　“莉莉娅...”墨丘利愣了愣，随即直指她的面门“我看你可怜才收留你，你竟为了荣华富贵污蔑我！陛下，她家从前是以利党的支持者，居心叵测...”
　　“够了，墨丘利，那晚我是故意的。”
　　“果然！”墨丘利狠狠的咬牙，转瞬又泪眼朦胧的哀求我“陛下...”
　　“我是故意的，是故意不隐蔽的跟你偷情，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直言相告马加列会不会相信我，所以我才选择让她看到真相，抱歉，陛下，我...”
　　回想起那晚的情形，我肚子里好像有苍蝇在飞，不知是怀孕反应还是怎样，挥挥手说：“没事。”
　　莉莉娅说罢自己的遭遇，又列出墨丘利许多恶行，如果之前还存疑的话，现在墨丘利就是板上钉钉的鱼，他面目狰狞，时不时递来一个委屈的眼神，刚要诡辩，我呵斥道：
　　“别演了！正常人哪有那么快的情感变化，我看得恶心！”
　　“把他压下去，明日就斩！”
　　侍卫一拥而上来拉墨丘利，他挥开胳膊上的手，冷不丁的笑了。
　　“莉莉娅，都是因为你这个蠢女人啊...”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们就能掌握这个国家了。”
　　莉莉娅处之淡然，墨丘利抹了把眼泪，面无表情的看向天空，兴许此刻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故意的呢？”
　　一道残影略过，看守都没反应过来，莉莉娅差点就掐上了墨丘利的脖子，他往里面缩了缩，接着说：
　　“啊，你已经知道了，你的家族是我举报的，未婚夫也是我杀的，如果不这样做，我在你眼里，永远都是个被商人渗透的下等贵族吧。可哪怕你怀了孕，也依然想着离开，逃离我身边，我向你保证过，就算我娶马加列，我永远也不会爱上第二个人了，但你不信。”
　　“如果我注定得不到你，那我就想办法让别人也得不到你。”
　　“真可惜，我是真心想用马加列的孩子来补偿我犯下的错，不过，我都做了这么多了，你们也不在乎多一条少一条了吧。”
　　说完，他对莉莉娅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我发誓，我和她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个笑了。
　　我抑制不住的作呕，莉莉娅已经瘫倒在地，侍从扶着我下去休息。
　　我最终决定放过莉莉娅，让她去死什么的本来就是气话，听她的遭遇更是于心不忍。
　　至死我都没有去见墨丘利，只是在侍者碰上他的头颅时，心抽搐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旧情，或许是对血腥的本能反应。
　　那都是片刻的事，生活还要继续。
　　（如果选囚禁他，后面雷德会为了主角跟他决斗，被气到的朋友可以来爽爽）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个丈夫”
　　我无奈的说：
　　“曾经你在我最需要你，最爱你的时候拒绝了我，现在我还喜不喜欢你先不说吧...就像当初的你一样，两难，懂吗？”
　　“可他背叛了你”
　　“但我还要用着他的兵，和他的产业...”
　　雷德起身“我去找他决斗，他死了，遗产自然是你的。”
　　“等等等！”我抱住他的腰“...大可不必，好意心领了。”
　　“我不能容忍有人再欺负你”他看着我的手，皱了皱眉。
　　“以前是你欺负我最多好不好...”
　　雷德沉默了一会，我胆战心惊，生怕他要自戕，过了一会，吐出几个字。
　　“我比他小，四岁”
　　“你们半斤八两，不都比我大十岁”
　　雷德转过来握住我的手“我会证明我比他更适合你，曾经我错过的好，都会补偿回去...”
　　一个想当小三，一个想找小三，男人怎么都这个样，我心乱如麻，勉强点了点头。
　　“看你表现吧...”
　　（主角和墨丘利的儿子叫亨利，因为主角怀上的时候太年轻，加上墨丘利的操作搞人心态，走墨丘利线主角就被诊断可能这辈子就亨利一个孩子了，所以前面和墨丘利闹掰的时候才不打掉。）

　　“主席，主席不好啦！雷德大人和墨丘利大人在决斗！”
　　我赶紧捂住亨利的耳朵，示意侍女出去说。
　　“怎么回事？”该死的，我都把他关笼子里了雷德还把他捞出来干嘛。
　　“不知道啊，雷德大人突然就要把他提出来，拦都拦不住...”
　　“我亲自去看看！”
　　马厩后的草地，站着两个我熟悉的身影，墨丘利被关得久了，皮肤惨白，胡渣蓄了满脸，对披坚执锐的雷德说：“大人如此，恐怕有些不公吧...”
　　“我可以让你一只手”雷德冷冷的说。
　　“你们要干什么！”我提裙快步跑上前，说。
　　“为你的荣誉而战”他试了试剑，对准我“给我个信物吧”
　　我斩下一缕头发，系到他剑上。
　　“我完全可以自己杀了他，你偏要为我解决这个麻烦，我也不拦着。”
　　“我知道，只是想尽我所能的帮你解决烦恼。”
　　战斗一触即发，雷德风驰电掣冲上去，几剑就将他砍倒在地，私怨极重的刺穿了他的心脏。
　　我凝重的闭上眼，心中却没什么感触。
　　“你的孩子，我也会尽力补偿，请再给我个机会...”
　　“够了，你并不欠我什么，但我要拒绝你，是另一回事，我心目中的英雄才不会来为我这点屁事秋后算账，而是横刀同我收复王领，解放全人民！”
　　“我明白了...”
　　“一切战后再说！”我决绝的转身，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对他说：
　　“这最好是我见证的最后一场持械私斗！”

　　墨丘利结局没什么亮点就不放了，简单讲就是主角阅尽千帆后把墨丘利放了，玩什么囚禁play，笼子会脏的。
　　第二版稿里墨丘利线内容大致是，主角，和墨丘利结婚，然后发现好像有小三，三个人八百个心眼互相算计，最后和小三联手把墨丘利送走，墨丘利的目的和现在这个版本都是一致的。
　　但后来开始写其他线，发现其他线女主都在打游击，解放奴隶，只有墨丘利线在城堡里雌竞也太拉了。
　　本来预想是有墨丘利HE结局的，结果越写越觉得，我，墨丘利，虽然想架空你，限制你的眼界和学识，骗婚，准备在你生产的时候害死你（四舍五入找主角代yun），但我是爱你的，这要能HE的话简直对不起读者也对不起我的脑子，就早完事早回归正常线得了。
　　如果喜欢墨丘利的朋友看到这里依然喜欢墨丘利，最后说一句。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在演，他的情绪变化和反应速度太快了，基本都是早就知道故意的，所有可能对他心动的片段，他都是演的，自始至终没有向主角展露过真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