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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用解药 ...

  •   高个子和矮个子这才得知,当时车里有两位医女。
      “主子,您被两名弱女子给……”给撂倒了?

      “毒镖是之前中的。”
      杜濯回答,“但第二种毒,是被那医女下的。”

      他同二人讲明先前的情况。

      杜濯接到的消息中讲,药包和侍卫有问题。
      他在偏僻处拦下马车,处理了细作,准备截下药包便走。

      他问出药包不再车外的医女身上,也不打算伤及无辜女子。为了免生事端,便将人丢至了远处。
      谁知道,却栽在了第二位医女手上。

      “寻常的使唤医女,不过是太医院的跑腿,会熬药煎药罢了,怎可能一眼便看出您受了伤?”
      高个子皱眉:“还随身带着毒和药,此人必定有问题。”
      矮个子深以为然,“她同那侍卫一行,恐怕也是个细作。”

      杜濯也是这样想的,“且看她稍后如何吧。”
      他已经吩咐人去了京郊大营。

      给方老将军服过毒药后,那医女便再无走出军营的可能。但若她撕破伪装,或许还能逃得出去。
      不过届时,杜濯的人早已守在外面,自会将其处理。

      谈话间,三人已经行至山谷。

      这里的温度,丝毫不被外界酷暑所影响。
      溪流潺潺,空气中带着清凉的水意。

      杜濯猜到了要去什么地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有些头疼道,“能不能换件衣裳?”

      “这上哪里给您找去?属下们也没有多余的衣袍。再说您这里正包扎着,换衣服太耽搁时间。”
      高个子护着杜濯的右臂,“等把您送到牧公子那里,属下就快马加鞭去取新衣来。”

      “面子诚可贵,解毒更要紧,”矮个子道,“他若笑您,您揍他便是。他又打不过您。”

      “……”
      杜濯干脆向后一倒,选择装晕。

      高个子和矮个子沿着溪流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栅栏门前。

      院落内搭着木架,葱郁的藤蔓从上垂落。
      药植清雅的芬芳,与泥土气息混杂在一起。

      二人将马缰套在木桩上,来不及敲门,直接翻了进去。

      院门内侧站着木屋的主人,正气急败坏道,“又踩我的药田!”

      屋主人身着昂贵的蜀锦长袍,精致的滚边袖口被胡乱卷起来,挽过小臂。
      他一手叉着腰,另一手指向木栅栏,“我就在门口准备开门,你们偏不能等这半秒。”

      “对不住,牧公子,实在是情况紧急。”
      “我家主子遭人暗算,不慎着了道,”高个子抱拳,“匆忙赶到您这里,还请公子帮忙处理一下。”

      牧成朝挥手扒开遮挡视线的药藤,才发现被矮个子搀扶的杜濯。
      杜濯闭着眼,如同人偶一般垂着头。
      牧成朝的目光从他衣角扫过,“快送进里屋去。”

      牧成朝一路走,一路将眼神落在杜濯的衣袍上。
      他好几次想要挪开自己的目光,都以失败告终。

      等杜濯被安置在矮塌上后,他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姓杜的,你也有这一天!”

      杜濯身上沾满了土,还被踩了好些鞋印,看上去十分滑稽。
      牧成朝已经不计较矮塌被弄脏的事了,决定稍后丢掉换个新的就行。

      以往都是自己在杜濯面前出糗。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也能见到他这般模样,真是痛快非常。

      “这鞋印真清晰,瞧着就踩得很用力……”牧成朝笑了一会,忽然发现了什么,“不过依照尺寸大小来看,踩你衣服的是位女子?”
      矮个子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可惜高个子不在身旁,没人能同他眼神交流。

      杜濯睁开眼。

      他险些便做了蠢事。
      自己今日定是被那医女给气傻了,不然怎会试图在牧成朝这种精通医术的人面前装晕?

      被杜濯面无表情的看着,牧成朝笑声戛然而止,哽在了喉咙里。
      他故作惊讶道,“怀清,你醒了啊。”

      杜濯不咸不淡开口:“笑得真开心。”

      “我观你面色,便知你虽遭遇敌手但有惊无险,不久便将苏醒。”
      牧成朝脸不红心不跳,“于是乎喜不自胜,发自内心感到庆幸,便不由得笑了出来。”

      杜濯安静的听他胡诌。
      他伸出手臂,“我中毒了。”

      “什么?”牧成朝十分意外。
      他将手搭在杜濯腕脉上,“我怎会没看出来。”

      牧成朝摸了片刻,便松开手指,“你没中毒。”
      这回轮到杜濯意外了,“不可能。”

      “我瞧瞧伤口。”牧成朝解开绳结,动作利落的拆掉绑带。
      他取来纱布擦拭了伤口周围,用药液冲净血迹。
      “有些红肿,是炎症所致,并无大碍。”说罢便找来金疮药,薄薄的在伤口表面敷了一层。

      杜濯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丢给牧成朝。
      那东西由碎布包着,不过两寸大小。牧成朝打开一看,发现是枚铁镖。

      “就是这东西伤的你?”牧成朝自言自语道,“哦不对,这只是最开始的伤,还应该有个更小些的利器。”

      他取来白棉线,在镖刃处抹了下,随后拿到鼻端嗅了嗅。
      紧接着又向棉线上滴了滴药,对着光看了几秒,“蜘蛛毒。具体是哪一种还需要辨认。”

      牧成朝重新看向杜濯的伤处,“有意思。”
      他拿来剪刀,将劲装的衣袖剪开,将整条手臂展露在外。

      杜濯的目光也顺着看过去,发现自己肌理平滑、皮肤完好,完全没有先前的症状。

      杜濯回忆了那医女的话,“当时我指沿处有隐匿血点,彼此相距一寸半左右,压之不褪色。”

      牧成朝“哟”了一声,“描述得这般在行,你什么时候偷学医理了?”

      “不是我说的。”杜濯跳过被掐和被踩的部分情节,将自己的遭遇讲了出来。

      牧成朝饶有兴趣的听完,“这姑娘骗你的。”

      “骗我?”
      “她没有给你下毒,而是用的解药。”

      牧成朝已经号过了脉,确认杜濯体内并无蛛毒残余。
      “这解药有个副作用,便是令人浑身瘫软无力,直接昏睡过去。只不过你的体质能扛,没至于到昏迷的地步,只是短时间无法讲话和动作而已。”

      杜濯闻言,怔了片刻。

      他想起在自己软倒在地后,那医女讲的那句“不如在此长眠”,或许指的就是药效的昏迷,而自己理解成了毒发身亡。

      但那医女口中说的,却分明是她对自己下了毒。
      且她身上既然带着那等利器,必然也有毒药在。

      自己当时是起了杀心的,她却为何没有下死手?

      “你说她身上有暗器?”
      “没有暗器那么大的杀伤力,大概是防身的物件。”杜濯回答,“形状如同女孩子家的饰物,但涂有药粉。”

      “这么说她下手也挺狠,”牧成朝笑,“险些在你伤口处剜下块肉。”

      这话杜濯听在耳朵里,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处,又隐隐的泛起疼痛来。

      “可惜了这姑娘的医术,”牧成朝摇头,“怎么偏偏是个细作。”

      处理好伤口,杜濯将那毒镖留在了牧成朝那里,请他帮忙辨认一下是什么毒物。
      高个子送来了新衣服,杜濯很快去内间换好。

      他换下了黑色劲装,气质也变得截然不同。

      新衣服宽袍大袖,纯白的颜色不染尘埃。
      站在阳光下,衣角随风舒展,暗纹若隐若现。
      杜濯整个人都镀了层光,比山间景致更加惹眼。

      怪不得这家伙一身白衣,能牵动整个长安城少女的芳心。
      牧成朝低头环顾,忽然就觉得自己身上的玉白天蚕丝锦袍失了光泽。
      他啧啧两声,“还挺人模狗样的。”

      路过院门口,牧成朝停下脚步,为他被踩断的药苗默哀。

      “牧公子,我们把马赔给您。”高个子把缰绳递过来。
      牧成朝眼尖的看见了铜铭牌,“……”

      “这个好办。”矮个子三两下将铜牌掰下来,随手丢进的一旁的池塘里,“现在不是赃物了。”
      牧成朝:“……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主子的救命恩人的?”

      “听起来你有什么很想要的报酬?”杜濯问。

      “当然了,”牧成朝可不和他客气,“过段时间药王谷开谷,会出售罕见的金丝红线兰,帮我带一株回来。”

      听他这讲话的语气,杜濯猜到了什么,“原来在江湖享有医狂之名的人,也进不去药王谷?”

      药王谷每隔三月开放一次,牧成朝由于得罪过人家,被列入了黑名单。
      “少在这里揶揄我,”他没好气道,“你若把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我便把你栽在一个小医女身上的事情,广而告之。”

      “随你的便。不过,”杜濯话音一转,“你觉得别人会信么?”
      “倒是你在药王谷拈花惹草这种事,讲出来必定人人深信不疑,说不准还能编进话本里去,传遍大江南北。”

      “杜怀清!”牧成朝将自己的风评和对方比对了一番,顿时有些气不过,“你怎么取了个这样的字,你分明是杜怀泥、杜怀浊!”

      “彼此彼此,”杜濯回敬道,“你不也有字‘子贤’么。”

      留牧成朝一个人在原地跳脚,杜濯心情畅快的离开了。
      踩着轻功行了半刻钟,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报酬答应的有些草率。

      杜濯虽然从没去过药王谷,但对此地也早有耳闻。药王谷并非人人皆可入内,而需凭借通行玉令。玉令需要一定的资质方能获取,往往被各大医药世家所持有。
      端王府里没有玉令,而牧成朝的玉令被收缴了。这入谷的依凭,要从何处拿到手中呢?

      属下的马车就在不远处,杜濯理了理衣袍。
      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做,他暂时放弃了对玉令的纠结。

      京郊大营。

      荆如蕴半蹲在卧榻旁,将药匙缓缓放回药碗中。
      汤药煎好后,她第一时间降了温,给方老将军服下。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小将军更是虎视眈眈的站在一旁。

      塌上的人昏迷着,毫无反应。
      方鸿展有些烦躁的扯了扯手中的鞭子:“为何依然没起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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