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燃酒》又执笔墨作诗

25、玄都学堂问诗解惑1

　　大靖朝钱塘菰城，此地乃江南水乡，山水清丽，文人雅士多居于此，与山川对饮，与日月当歌，书写出无数名言绝句流传千古。

　　因此这里毛笔生意极好，更是出了完整的制笔工艺，时间一久便获得湖笔之邦的美名。

　　而在这菰城，更富盛名的不是名言绝句，不是极品文房，而是一座山，名曰西塞，这山中常有白鹭栖息，而且还有一学堂，名曰玄都堂，这里有一教书先生，他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多少文人智士来此载酒问字，从他学堂走出的多是状元榜眼探花，国之栋梁，当朝文武大多出身此地，因此他的学堂正中央挂着一烫金牌匾——桃李满天下。

　　在这菰城他受人爱戴，受人敬仰，他的那棵桃树更是被人拿来供奉祈福。

　　“抱歉二位公子，季先生还在教书，怕是要等上几个时辰。”玄都堂外，书童看着对面二人，面露为难之色。

　　明墨枫听后笑道：“无事，我们可以等，这天色不早，我们也无处可去，不知可否在此借宿？”

　　“可以的，我们有厢房。请随我来。”书童说着便带明墨枫二人来到西面的一处厢房，明墨枫进去看了看，发现这里透过窗户竟能看见城中之人所说的那桃花树。

　　“三月玄都生粉红，犹如晚霞落人间。长势喜态欲探首，携窗透帘窥梦甜。”明墨枫不由吟诗一句。

　　“先生大才。”书童眼前一亮，神色恭敬几分。

　　“即兴而已，献丑了。”明墨枫笑道。

　　“二位请在此等候，我去那些吃食。”书童道。不多时，他便拿着一些吃食点心以及茶水放到桌上，“这里的经卷典籍可随意翻看，打发打发时间。”

　　“多谢。”明墨枫点头。

　　书童行了一礼转身离开，洛枫看着书童的背影，沉默不语。

　　“在想什么？”明墨枫喝了一口桃花茶，入口微甜，唇齿留香不由赞叹一声，“好茶。”

　　“我们为何要来这菰城西塞山？”洛枫问道。

　　“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猜到才是。”明墨枫道。

　　“有时候糊涂比聪明好，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洛枫看向明墨枫，眼含深意说道。

　　“呵呵，倒是有趣，你还记得那书生李北辰么？”明墨枫似乎不明白洛枫在说什么岔开话题道。

　　“就是那有桃花吊坠的书生？”洛枫眼神一凝，目露思索之色。

　　“那东西名为桃花佩，是桃花神的随身法器，不会随意赠人，所以，这李北辰定然与桃花神关系莫逆。”明墨枫道。

　　“他说过这东西是他求学时，一教书先生赠予他的。”洛枫道。

　　“不错，我曾与他对诗，他诗中所言桃花居多，而且提到西塞山一词，随便一打听，就可知晓七七八八。”明墨枫道。

　　“先生的意思是，他是在这玄都堂求的学，而且这教书先生就是这季南旭？”洛枫道。

　　“洛枫聪慧，一点就通。”明墨枫赞许道。

　　夜幕降临，这西塞山冷风入衣，让明墨枫不由打了个寒战，洛枫见状便拿出一件大氅披在明墨枫身上。

　　外面依稀听见杂乱的脚步声，想必是学堂放学，书生各自归家。

　　不多时，明墨枫就听一阵叩门声，明墨枫向洛枫使了个眼色，洛枫心领神会前去开门，就见一青衫男子立于门前，气质儒雅随和，身上带着好闻的桃花香气，见到洛枫便是点头示意，“请问你家先生在吗？”

　　“你是？？”洛枫上下打量打量这青衫男子，眉头微皱。

　　“在下季南旭。”青衫男子道。

　　洛枫一愣，随即侧身将人让进屋，明墨枫看向季南旭，抬手向自己对面座位示意，歉然道：“明某腿脚不便，不能下地迎接，望季先生莫怪。”

　　季南旭点了点头，随后在明墨枫对面坐下。

　　“季先生声名远扬，明某特来拜会。”明墨枫说着给季南旭倒了杯茶，笑道。

　　“明先生说笑，草民只不过一穷书生，只想在这西塞山教书，将自己肚里的墨水吐出来罢了。”季南旭道。

　　“先生过谦了，如今这凡间已是繁盛之年，这要归功于先生的授人之渔。”明墨枫道。

　　“您说笑了。”季南旭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强颜欢笑道。

　　“今年科举在八九月举行，还有半年时间，先生不妨猜猜这次你门下会出几位栋梁？”明墨枫道。

　　季南旭手握茶杯愈紧，薄唇紧抿，良久，他才道：“猜不出。”

　　“那便不猜了，在下这次不仅是来拜访先生，实在是圣贤书太过博大精深，在下甚是不懂，希望先生能指点一二。”明墨枫道。

　　“明先生但问无妨。”季南旭道。

　　“在下曾拜读一本诗百首，颇为喜欢这《望天门山》，想和先生品评一番。”明墨枫道。

　　“此诗乃绝句，和我喜欢的一首《题林西壁》有异曲同工之妙，明先生当真是慧眼如炬 。”季南旭道。

　　“侥幸而已，只是觉得此诗与在下有共鸣之处，故而想知道更深一层的意思。”明墨枫道。

　　“若是明先生不解，我倒是知晓有一首诗，可解先生疑惑。”季南旭道。

　　“季先生请讲。”明墨枫道。

　　“可有笔砚？”季南旭道。

　　明墨枫看向洛枫，洛枫点头，随后拿出文房四宝放于桌上，动作熟练，似经常所为。

　　“先生这书童铺纸研磨如此熟练，想必先生严于律己，经常秉烛达旦。”季南旭道。

　　“先生身子骨弱，不易过度操劳，我只是以前做过。”洛枫道。

　　“原来如此，倒是在下多嘴了。”季南旭拍了拍嘴歉然道。

　　“先生请写。”洛枫铺好宣纸恭敬道。

　　明墨枫有些意外洛枫的举止，他对旁从来是爱搭不理，怎的对这人如此恭敬？？

　　“多谢。”季南旭道了声谢随后在纸上奋笔疾书，很快，季南旭停笔，将手书递给明墨枫，明墨枫瞳孔一缩，看向季南旭，季南旭点头道：“明先生大可学姜太公直钩钓鱼，庞统献铁索连环，孔明赤脚借东风，顺水推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先生此言甚得我心，明某当作为箴言供奉。”明墨枫行礼道。

　　“先生可还有疑惑？”季南旭问。

　　“先生大才，明某之疑已解，明某在此谢过先生。”明墨枫道。

　　“那季某便不打扰明先生休息，告辞。”季南旭起身，向明墨枫和洛枫行礼，转身离开。

　　“他写了什么？”洛枫道。

　　“你没看？”明墨枫有些惊讶的看向洛枫。

　　“我只是书童，无权查看。”洛枫道。

　　“他写的是《望岳》中的一句。”明墨枫道。

　　洛枫一惊，看向明墨枫，明墨枫对其点了点头，将手中诗放到桌前，就见上面洋洋洒洒写着是个十个大字：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