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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稻草 ...

  •   骆泫说完这句话,门里门外的其他两个人都是懵的,因为没见过他这样表达。但骆泫不懵,他很清醒地叫了一声邹亮,说:“回家吧,以后好好的,别再来了。”
      然后也没说再见,就关了门。
      他以前的确不会说这样的话,今天冲动了一回,所以这会儿脸也是热的,一回头就看着了韩修,用一种很深的眼神看着他。
      出了门厅之后骆泫就被韩修按到了墙上,不重,挺温和的一下,还是拿手臂垫着的。
      韩修低头看他,说:“我是趁虚而入?”
      骆泫微微抿着嘴,受不住这人的目光,别开眼说:“不是吗?”
      “但你现在不虚了,”韩修沉着嗓音,“是吗?”
      他问的语速很稳,但心里是揪着的。因为太想听到在心里想了很久的答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渴望的,可能是在第一次看到骆泫谢幕的时候,也可能是在桂林的稻田,又或者是在除夕的夜晚,总之有种热烈生于心底,无比期待,很想要。
      骆泫原本侧着脸,这会儿慢慢地转回来,耳朵尖都是红的。
      他点了下头,说:“不虚了。”
      不虚了,没有空的位置,身边有人了,这个人是韩修——这就是骆泫的意思。
      “你是,”韩修俯首,“在给我名分吗?”
      他一只手圈着骆泫的腰,骆泫抬了只手扶上去,说:“是。”
      韩修收紧手臂,低沉地说:“说清楚。”
      他很少这样急切地反复确认,仿佛还是年纪很小的时候,唯恐两个人的意思对不上,有点没安全感,必须要对方说出“我喜欢你”,“咱们谈恋爱吧”这样的话。人都是这样的,再小一点的年纪恨不得拉钩上吊百年不变。但面对骆泫时候的韩修就是这样的,主要是眼前这个人太稳太静了,韩修在他面前可以幼稚,最真实的一面显出来,前几天闹了次不愉快,现在关系反而觉得更加直白。
      一天之内见了两个和他有纠葛的男人,韩总心里不痛快,骆泫是知道的。所以他轻轻地笑了声,问:“你想要什么名分?”
      韩修问:“随我说么?”
      “嗯。”骆泫挑了下眉。
      韩修张了张嘴,说:“你说吧。”
      这会儿室外的光线已经没那么强了,公寓里就开了门厅的灯,于是他们逐渐陷在半明半暗里。氛围很暧\\昧,不过正合适,两个人离得近,气息都是交错的。
      “我说啊。”骆泫一直微微后仰着实在难受,索性站直回来,让两个人胸膛相贴。他仰着头看韩修,用一贯的温润声音说:“那天你走了,我很难过,想说抱歉,又怕你还没消气。你说你就站在那儿,我是想赶上去的,你相信我。”
      韩修嗯了声,眼神越来越沉。
      “之前是我错了,你别生我气。”骆泫抓住了他垂在身边的手,“但既然你现在要我说,我就说了。”
      韩修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骆泫说:“想要你和我在一起。”
      烟花轰地炸开,脑子和心脏都焦了。韩修什么也没说,就是低头亲他,直到手里擒着的腰软下去才分开一点距离。
      他目光滚烫地从骆泫粉\\嫩湿润的唇到那双有些泛红的眼,确认似的盯了会儿他在骆泫眼里的影,本来想说句好听的,想了想也别说了,一低头再次亲过去,这次吻得狠了点儿,畅快,彻底,动情。
      眼前这人的过去怎么样韩修无所谓,有阴影也没关系,反正不管风光还是失意都已经发生了。但是骆泫的现在和未来都在他手里,他抓住了,骆泫就得和他绑一块儿 。

      这一晚两个人一起做的饭,吃完之后也是一起洗的碗。韩修对骆泫家已经很熟悉了,春节来住过,所以他们已经很有默契,无非是那张本来就薄得不行的纸被捅破了,相处模式好像和之前没太大差别,不尴尬,就是更亲近了,正大光明的那种。
      骆泫切水果的时候韩修一直站身边,紧紧地挨着。等人放下了刀不危险了就从后面抱过去,骆泫胯骨都抵在流理台边,笑着叉了一块苹果,抬起手喂给身后这人。
      韩修下巴搁在骆泫肩头,张嘴的时候硌得骆泫笑出声。
      好不容易确认了关系,怎么可能不黏一起。

      晚上洗漱之后韩修给骆泫往腿上破了的地方上了点儿药,然后抱着人往床上一躺,睡觉。
      他把骆泫搂得很紧,骆泫当然能感受到他压抑着的坚硬,但韩修在他身边闷着脸,没抬头。
      “韩修......”骆泫侧脸看着这人装睡,忍不住摸过去,说,“韩修?”
      “睡觉,”韩修的手紧扣着他腰,哑声里带着忍耐的意思,又说,“你腿没好呢。”
      这就是借口,蹭破点儿皮其实什么也不妨碍,韩修就是顾及骆泫还没完全敞开心扉,没完全恢复过来。既然确定了关系,要的就是一个来日方长,细水长流到天荒地老的日子才是他们想要的。
      所以这一晚可真是的,那天骆泫买回来的东西这会儿就在床头柜里,但俩人就是什么也没做。
      真跟第一天谈恋爱的小情侣似的,纯情的不行。

      第二天是周六,骆泫没去剧院,直接睡到了上午十点。韩修七点生物钟准时,睁开眼之后看见他还没醒。
      这人侧脸太好看了,白皙柔和,睫毛看着就挺软的。被子没完全盖好,睡衣斜垮,露出了一点儿锁骨,能看出凹陷很深。
      醒来之后看一看紧挨着还在睡的这位,意识到他是自己的枕边人,同时也是心上人,这种感觉非常幸福,很宁静。它让人愿意为之奋取和守护,适当的战斗也完全可以。
      骆泫睡得熟,韩修也就没起,不晨练了,闭着眼陪着等。结果三个小时之后骆泫才有动静,长睫毛一颤,韩修就知道人要醒,只是过了会儿才睁眼,迷迷糊糊地蹭枕头。
      同床共枕这件事很奇妙,需要全身心的信任和喜爱,过了第一次,之后就能成为习惯。骆泫还没醒透,但已经知道身边这人是韩修,因为鼻尖浅浅的薄荷味一直是在的,他一伸手也能摸到韩修的侧腰,肌肉挺硬,手感让人喜欢。
      等骆泫起床洗漱都弄完,已经差不多中午了。春天的太阳让人犯懒,俩人干脆叫了个早茶外卖,这样吃完了饭盒一扔也不用收拾什么。都是从小缺关爱的人,从家里风格就能看出来,简约,朴素,在外面的时候都有范儿,私底下其实没那么精致。
      下午韩修在客厅加了个班,骆泫在他身边挂着耳机看舞蹈学院发来的试镜视频,也在工作。俩人没紧挨着坐,那只小鹿在中间,韩修看了眼,觉得实在太像一家三口。
      他被这画面引得想象力十足,没忍住笑了笑。
      明明才好上,昨天晚上刚确认的关系,却没有任何别扭的感觉。屋子里安静的时候也很快乐,仿佛老夫老夫了。
      过了会儿骆泫站了起来,韩修跟着抬头。
      “我去试几个动作,”骆泫说,“你要来看吗?”
      韩修跟着去了,这才知道之前一直关着门的那个屋子是间舞蹈房,地板是专业的,本来应该是窗户的那一面封死了改成镜子,角落里放着个挺厚的小毯子,韩修就在那里坐了。
      他没拿电脑,就看着骆泫,从热身开始,一直不挪目光。骆泫也就是简单试几个动作就行了,但韩修坐着没动,表情有点痴迷。
      骆泫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说:“韩修?”
      他穿着舞者练功的衣服,白色的长袖倒没什么,但裤子是非常修身的,两条腿细长,露出的脚腕骨骼明显,皮肤哪儿哪儿都白。这会儿站韩修面前,让人很难不起反应。
      韩修曲起条腿支着,应了声。
      骆泫扫一眼就知道了,也没拆穿他的遮挡,偏头笑了下。然后他弯下腰,说:“我给你跳支舞?”
      韩修愣了。
      让舞者随时随地起舞其实是很不礼貌的事情,舞蹈演员生活里也没有抓着个人就表演的欲望。而且骆泫和舞蹈之间横着那么沉重的伤痛记忆,韩修知道那是禁忌。
      但现在骆泫主动说要给他跳支舞。
      他还没反应过来,骆泫已经在手机上调了段音乐出来,说:“不长,我当时本来想用它作为大学毕业的汇演剧目来着。”
      三分半的古典舞,骆泫也没对着韩修,就对着镜子跳的。琵琶前奏清缓,骆泫很自然地进入状态,范儿起来之后的确不一样,从眼神到身体的力度,极其舒展柔韧的肢体,还有绷出让人心惊的弧度的脚背,那是一个舞者才有的姿态。在平静里专注,在沉默中表达,他其实有很多技术动作都做不出来了,拿手比划一下就算是空翻过去,但他的专业不靠这些来展示。因为太显而易见了,他爱这件事,那是从心底而生的渴望和热切。
      他从指尖延伸出故事感,用眼睛用神情用肢体讲了一段故事,不需要语言,有这个人就够了。他沉浸在那个世界里,他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结束的时候全世界的光都聚在这个人身上,韩修没有鼓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骆泫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了,韩修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人。
      让他跳完他的舞,让他跳完他的舞[1]。
      有种恍惚感,非常强烈,空气是温热的,波动颤抖。韩修不断地想起冯兆津给他看过的那个视频,那时的骆泫很年轻,神采飞扬,现在的骆泫没有了那种活力,但源于阅历的宁静致远已经成为他最致命的魅力。
      当年的光照到现在,也许黯了一下,但是一直在的。
      骆泫此时还带着点儿喘,额角稍微有汗,眼睛里湿漉着明亮。这样的他还带着穿透力,一眼就能看到韩修眼里和心里很深的地方。
      “韩修?”骆泫笑了笑,和韩修轻声说话,“我还没给别人跳过舞。”
      他说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但这句话成功点燃了韩修一直压抑着的力量和滚烫。腿也不曲着挡了,直接放下去,伸手把骆泫拉进怀里,紧紧地按着人后心,低声问:“只给我看?”
      骆泫在他胸膛上勉强撑着身体,嗯了一声。
      这下韩修就不忍了,他下面蹭着身上这人半天了,骆泫不可能感觉不到。什么老夫老夫,他收回这句话,昨天晚上才坐实了恋人关系,这会儿随便看一眼都是带着滚烫钩子的。
      于是下一秒骆泫就被推着倒在毯子上,韩修快速地吻过来,从嘴唇到脖颈,脱衣服的动作算不上温柔也算不上野蛮,就是不容反抗。
      骆泫身材好,瘦但是有肌肉,皮肤还白。韩修抚摸过去,掌心的触感光滑得让人留恋。
      韩修俯身过来,吻到骆泫双唇发麻。韩修一路向下,缓慢地在他腿上的疤痕处流连了很久。
      骆泫睁开眼,韩修已经回来了,一只手撑在他耳侧。这么一对比骆泫才知道那天晚上这人根本没使劲儿,那是真收着呢。
      骆泫声音清澈,韩修得了趣味,也滑了汗。
      骆泫这次没有闭眼,而是颤着睫毛注视着韩修,看这人深沉的眼神。他仰起脖颈,忍不住去握住了韩修的手腕。
      这人可怜,韩修就松了手,慢慢抬着后背,把人抱到卧室去。他在床头柜里摸出了东西,先扔一边儿,低头很深地和骆泫接吻。
      最后韩修轻轻地在骆泫唇上咬了一下,和骆泫抵着额头,用气音说:“舞蹈可以是你的救命稻草,我也可以。”
      他说:“泫儿,抓紧我。”
      骆泫浑身都是紧绷的,不是疼,而是脑子里控制不住涌现不好的回忆。他知道眼前的人是韩修,但身体已经怕了。
      然而韩修让他舒服,这是骆泫从没有过的体验,所以他看着韩修,无比清醒这人是谁。
      两个人身上微潮的汗水相蹭,唇舌间几乎不剩空气。他们的心跳紧贴,气息完全地交错在一起。
      韩修终于吻完了,稍微抬起头俯视着骆泫,极度低沉地说:“疼了一定告诉我。”
      韩修颈部的青筋现了出来,骆泫抬起手,摸到了那里的脉动。韩修真的厉害,就连舞者的柔韧性也能变成此时的加持。
      这没什么不对,也没什么羞耻,这是成年人最原始的表达爱意的方式,完全地和对方交\\融,没什么羞耻可言。把自己的温度、触感、呼吸还有心跳都给对方,相互把控,相互拥有。
      骆泫太久没做过这事儿,一切都乱七八糟的。他抬手抓住韩修的手臂,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被韩修吻,也被韩修咬。
      韩修说得没错,他是骆泫的救命稻草,是狂涛骤浪里的依托,再没第二个,是骆泫不顾一切抓紧的那个人。
      最后用过的东西都暂时扔到床下,两个人胸膛紧贴着平复,气息和心跳都逐渐合上了节奏。骆泫到底还是流了眼泪,韩修微微撑起身,轻轻地舔走了。
      他陪着骆泫熬过去,看人差不多了才贴着耳问:“疼了吗?”
      骆泫还得缓缓,所以没立刻回答。韩修抱住人,再次问:“泫儿?疼不疼?”
      他其实有点儿后悔,觉得刚才是不是急了。但骆泫摇了下头,手还抓着他,红着眼小声说:“没。”
      两个人之间的第一回,能觉出韩修是收着力气的,而且只做了两次,没再多了。
      骆泫身上还在轻微地打颤,韩修笑着伸手轻轻扣住骆泫的脸,俯下头再次亲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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