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夫成了你孩子的新班主任》相幼晴

16、PART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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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雪月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吵架。
　　但没想这一次架，一吵就是一年多。

　　楚雪月上体育课再没接收到余新不善的目光。
　　毕业考桌位顺序是按学号来的。
　　学号是按姓氏拼音首字母来排序，余新和尤林是前后数。
　　楚雪月是插班生，学号排最后。

　　三人因学号的“缘分”，每场考试排队进场，都能挨在一起。

　　但他们吵架了。
　　吵架的两人之间间隔一米以上。
　　考场老师整顿队伍，对他们俩不紧凑的队形，批评过几次：“站上来，跟紧队伍，不要拖拖拉拉，队伍歪七扭八！”
　　余新排在尤林身后，被有几场考试，就被监考老师骂几场。

　　楚雪月和余新中间隔了三个同学。
　　楚雪月目睹余新对尤林“闹小别扭”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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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矫情。
　　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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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雪月从前桌那收集来的这些对余新的形容词。
　　楚雪月觉得实在是无比，贴切。

　　楚雪月对余新的初印象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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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印象尤为关键。
　　想改变初印象尤其困难。

　　除非发生了如轰轰烈烈般大型的事，震撼三观，颠沛认知。
　　才能扭转最初固定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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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转的不只是坏印象，还有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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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生在毕业考结束后，那时的“廉/政”风不严，学生是可以组局请老师聚餐，“谢师宴”。
　　小学生能有几个钱请客？
　　都是大人掏腰包。
　　六年师生一场，学生家长又大方，自不会抠搜到一顿“谢师宴”也不请。

　　加上班级剩下的班费，六年级的这顿“谢师宴”安排在考完最后一科目的晚上。
　　地点是学校旁边的一家海鲜大排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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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依山靠海，海鲜业发达。
　　提前定的四大桌。
　　49名学生和几位老师欢聚一堂。

　　余新和商一一、杜德华他们坐一块。
　　尤林身边还有一个空位。

　　楚雪月想坐过去，楚雪月心里斗争了几秒，在脸皮厚直接过去坐和矜持点不要这么明显之间纠结。
　　才几秒的心理斗争功夫，有个人动作比楚雪月快，坐到了尤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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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楚雪月的前桌。

　　那个评价余新不是好人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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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不是学校教室。
　　没有固定的位置。
　　不用穿刻板统一的校服。

　　每个人都穿着自己好看的衣服。
　　有的女生在毕业考冲刺复习前就在偷偷留长头发。
　　今晚有的女同学头发已经可以扎小揪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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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雪月盯着前桌女生后脑上像扫把的小揪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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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林这桌是做不下来了。
　　楚雪月最后去了隔壁桌。

　　那晚都吃了什么菜，楚雪月印象普遍不太深。
　　但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一道用白瓷瓦罐装上来的佛跳墙。

　　端上来时底部还有火苗在持续燃烧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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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师宴”流程大抵统一。
　　互相与老师说几句心里话，老师一一表扬和寄语同学。
　　菜上了，热热闹闹，许多同学间也借此机会，把学校吵架的事一笔勾销，化干戈为玉帛。

　　楚雪月和这桌的同学不是很熟，全程吃得不得劲，中途去了趟洗手间。

　　再回来时，场面出了小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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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在找东西。

　　楚雪月把手上的水甩干，状态外，拉了旁边的人问：“怎么了？”
　　旁边的男同学说：“尤林手表不见了。”

　　楚雪月往尤林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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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楚雪月记得额，尤林今天确实在左手上戴了个黑色机械手表。

　　楚雪月进门前注意力都在尤林身上。

　　尤林今天穿了件黑T，尤林今天换了新运动鞋，还洗了头，走近点，能隐约闻到洗发露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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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表最终是没找到。

　　楚雪月猜测，是在场的人拿了。

　　但是为什么戴在手上好好的，会摘下来不见呢？
　　楚雪月也是后来才模模糊糊知道的一些经过，大概是在楚雪月去排队上厕所的时候，商一一在调侃尤林手上的新表，余新和商一一唱双簧，余新说想看现在几点。
　　她们以为尤林不会搭理。
　　哪想尤林直接拆了表，传递过去，让余新和商一一研究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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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是在传回来后不久丢的。

　　就一眨眼的功夫。

　　大家都说明明看到尤林收起来了，怎么会丢了？

　　把桌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好在是尤林不计较，那顿饭后大家正常散伙。
　　尤林是尤家少爷，有钱有势，大家潜意识里的认知：有钱人家的孩子重来不把一块表放在眼里。

　　楚雪月也是这样想。
　　楚雪月也是不把一块表放在眼里。
　　她想要什么，父母都会满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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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命运的安排，非要让楚雪月亲眼见到这件事的后续。

　　晚饭散伙后，楚雪月在对面马路边等家里的车来接。
　　楚家距离学校远，司机还没来。
　　百无聊赖，楚雪月小步在附近打转，然后她撞见了那一幕，让楚雪月对余新从新认知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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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五年级参加的“八仙女”组合，成员关系并非表面融洽。
　　都是青春张扬个性的年纪。
　　八个女孩，八个性格。
　　私下有不和是自然。

　　余新插着腰，把绿儿堵在角落，语气又凶又冲：“把他的手表拿出来。”
　　绿儿不承认：“什么手表？我又没拿！”
　　“不用和我狡辩，”余新逼着绿儿：“我都看到了。”
　　绿儿等余新：“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啊。”
　　“两只眼睛，”余新指着自己两只眼睛，还补充说了时间线和细节：“上佛跳墙的时候，服务员说太烫了，让你们坐外面的人站起来让一下空间，你就在那个混乱场面，几个人站起来的时候，顺走了尤林的表，那只表还在你身上，你藏在口袋里，你笃定你是女生，大家找东西的时候不会搜身，不会翻口袋。”
　　说罢，余新也不等对方反应，伸手就去掏对方裤子口袋。

　　从里头拿出那只手表。

　　人赃俱获。

　　绿儿红着脸，还要犟嘴：“你都看到了，刚才为什么不戳穿我？”

　　余新把手表收起来，扬起下巴，说话的语气同以往一样高傲，“因为我要给你留面子啊，我的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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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楚雪月这里，从前的余新是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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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雪月捂住嘴巴，阻止自己的惊叹声。
　　楚雪月怕打扰到她们，默默转身。
　　然后就与同样在暗处的商一一打了个照面。
　　楚雪月瞪大眼，屏住呼吸。

　　商一一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楚雪月不要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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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后。
　　楚雪月和商一一上了同所大学，偶然一次聊天中，楚雪月提到这件事，问商一一当时为什么躲在哪里。
　　商一一说：“我在暗地里保护她，就她那冲动劲，我怕她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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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动。

　　直率。

　　还有点讲义气。

　　这是楚雪月对余新的新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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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那个前桌女生。
　　小学毕业后，楚雪月单方面切断与她的一切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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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雪月以为余新拿回手表后会马上还给尤林。
　　两人处在冷战期，以楚雪月的思路想，余新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把表还了，邀功，两人就可以和好了。

　　但楚雪月想错了。
　　大错特错。

　　从前年少，楚雪月的观念里，从来都是余新的地位比尤林低一等。
　　长大后，楚雪月才慢慢领悟出来，余新和尤林这段关系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们的喜欢是平等相互的。
　　余新可以对尤林低头，也可以替尤林出头。
　　尤林可以对余新低头，也可以替余新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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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被商一森调戏那晚，尤林英雄救美，替余新出头，和商一森那个混混打了一架。

　　那天楚雪月跟在尤林身后，目睹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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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雪月多多少少知道尤林不喜欢短跑这类竞技体育比赛。
　　楚雪月潜意识以为是因为尤林跑步不快。

　　但那天。
　　楚雪月亲眼见到，明明还在自己前面两米远的尤林，看到百米远外要被商一森动手捏油的余新，二话不说，连预热动作都没有。

　　他就这么冲过去了。

　　百米冲刺。

　　像那不顾一切奔赴战场，保护公主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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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架了，就要受罚挨骂，还要扣日常纪律分。

　　次日楚雪月在班级再见到尤林时，尤林脸上还有伤，左手上戴了只手表。
　　楚雪月记得，那是“谢师宴”上丢的手表。
　　楚雪月低下头，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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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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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雪月见证了他们的冷战开端，和冷战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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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仅仅是个开端。

　　在未来漫长的学生时代。
　　楚雪月见证了余新和尤林多次的吵吵闹闹，分分合合。

　　吵架起头的多是余新。
　　主动和好的可以是两方中的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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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那年。

　　演出结束后的那晚。

　　公主穿着白色纱裙，带着一脸精致妆容，提着裙摆，上了她舞伴为她开门的车。
　　骑士提着蛋糕，捧着鲜花，拦了出租车，对远去头也没回的公主穷追不舍。

　　而楚雪月。
　　还没开始就结束爱恋的她，在演出厅外站了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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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彻底领悟。
　　她是插足不进他们双向奔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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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已经进小区了。
　　小区外的马路不能过久停留。

　　楚雪月收回目光，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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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还在循环播放余新刚点的《小情歌》。
　　时过境迁。
　　如今吴青峰已拿回苏打绿称号。

　　小时候的他们，商一一约的她，凑了人数，一起去过台北，去听《无与伦比的美丽》。

　　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是回不去了。

　　但楚雪月想，希望自己能再次见证这对有情人的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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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的感慨并没楚雪月深。

　　有了孩子，有了责任。
　　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压着她。

　　她上楼，开门，回家。
　　煮饭，洗菜。

　　烟火生活继续。

　　辞职了没工作，累了就躺下来，滴眼药水，让自己脑袋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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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摆烂了几天，眼睛症状好了不少。
　　在商一一夺命连环call她赶紧找下一份工作后，余新起身。
　　开电脑。
　　余新准备像上次那样先浏览一遍boss直聘。

　　不够还没等余新登入软件，辞职后几天不用的□□收到了之前向余新伸出橄榄枝的杂志社美工编辑消息：“大大！太好了，终于看到您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