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提炼盐比阮清鹤想象中的要简单一些，看着锅里熬出的盐，吃粗盐吃到自闭的他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这可是精盐耶。
负责打下手的赵简眼睛都看直了，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一旁放着泛黄的粗盐，又瞪大眼睛看了看锅里刚熬出来的精盐，他感觉本就不大聪明的脑子变得更笨拙了。
“殿……殿下，这是怎么做到的？”赵简凑了上来，“难道是您施了仙法？”
在这个遇事不决推给仙法的时代，这是赵简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仙法？
这让阮清鹤想到了原主口中的仙人，古早男配改造系统。
“怎么可能？不要封建迷信。”阮清鹤被他的联想给逗乐了，他好笑的看着直勾勾盯着锅里盐看的赵简，“要尝尝吗？”
听到阮清鹤的话，赵简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一样。
“这盐居然一点苦味都没有？！”尝了一口盐后赵简的眼睛瞬间睁大，明明因为吃了一大口盐而齁到表情扭曲，但这丝毫掩盖不了他的兴奋。
这么精细雪白，甚至没有苦味的盐，他只见过几次，那是专门供奉给皇上用的。
“殿下，您只要将这方子递给陛下，陛下一定会重赏您。”赵简一脸憧憬地说，“说不定陛下心情一好，还会让殿下您晚些时日去晋安。”
晚些时日去晋安？
阮清鹤扬了扬眉毛，恰恰相反，他恨不得连夜跑到晋安。
不同质量的盐价格不同，赵简帮阮清鹤买来的是市面上品质最好的盐，如果想要更好一点，那就要花大价钱提前预定。
阮清鹤看了一眼旁边过滤出来的杂质，暗自感叹，所谓最好的都这样，他要是这样大量采买粗盐，然后提炼出来倒卖精盐，估计真能成为洛阳之狼。
但买卖私盐是犯法的，作为一个被无数眼睛盯住的皇子，他还不想这么明目张胆地试探法律。
所以最保险的办法还是自己稍搞一点留着用，等到去了晋安，天高皇帝远，想干啥干啥。
然而赵简刚刚的话又让阮清鹤陷入了沉思，献给皇帝，这是他没有想过的思路。
制盐方子给皇帝等于给了天下人，等于他以后不用自己提炼盐就能吃到精盐了！
反正自己搞犯法又麻烦，还不如给皇帝，让皇帝来搞。
阮清鹤觉得赵简的这个提议棒极了，他搓了搓下巴，看了眼外面暗沉的天，明天好了，明天他就去找皇帝送方子。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定下的一瞬间，阮清鹤突然有了一种皇帝其实是在给他打工的感觉。
他把想要东西的配方给皇帝，皇帝高高兴兴夸赞地他，给他一大堆赏赐，最后，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本来就想要得到的东西，还额外获得了一大笔财富。
阮清鹤若有所思，最后再次肯定了皇帝就是怨种的这个想法。
皇帝这个职业，操心多，麻烦多，还没工资。
皇帝，只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人罢了。
-------------------------------------
第二天，阮清鹤就拖着还没恢复好的腿，在柳贵人担忧的目光里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出门前他还特意从库房中找了一个好看的盒子，把已经晾干的精盐放了进去。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搁现代一块钱一袋的食盐放在闪闪发亮的盒子里，身价瞬间翻了好几倍，阮清鹤愿意为了这个盒子付出五块钱的高价！
就这样，阮清鹤带着赵简来到了皇帝办公的建章宫外。
宫门外有几名侍卫把守着，见到是阮清鹤，侍卫们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对方是皇子但他们还是尽职地拦住了对方。
“九殿下，您来建章宫所为何事？”为首的中年男子一板一眼地问。
“张郎中令。”阮清鹤认识他，张璋，宫中老臣了，在皇帝还是广平王的时候对方就跟着他了。
恐怕也只有从那个时期跟着的心腹手下，皇帝才能如此信任，将郎中令这种重要的职位交给对方。
尽管那一瞬间阮清鹤想了很多，但表面上却丝毫不显，他笑着对张璋道，“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九皇子无意中得到一份提炼精盐的方子，九皇子想要将方子献给父皇。”
听到是关于盐的，张璋的表情又严肃了几分。
“麻烦九殿下您稍等片刻了。”张璋转头示意一旁的属下进去通报，而他继续站在宫殿外面履行着他的职责。
他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九皇子，这个京城内有名的草包。
张璋并没有和九皇子打过交道，可关于对方的谣言却遍布整个京城，他想不知道就难。他对那些情啊爱啊的不感兴趣，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要死要活。
也不知道这次九皇子向陛下献方子所谓何事。
只是希望陛下不要……
*
等侍卫通报的这段时间，阮清鹤的思绪开始四散，他想起来在小说中没有看见，而在原主记忆中见到过的，这个世界的历史。
他的便宜爹，如今的皇帝并不是先帝孩子，至于原因，还要从上一届的皇帝争霸赛开始说起。
先帝死后太子刚准备继位，就有皇子带兵反了，其他皇子见有人反了也跟着不甘示弱，纷纷跟着反了，大家各打各的，以前兄友弟恭全部打了水漂，这激烈的内斗持续了半个月，最后的胜利者…嗯，是先帝的第四个儿子，也就是前任四皇子。
为什么称呼为前任四皇子，而不是别的呢，主要是按照辈分来算阮清鹤也不知道他该称呼对方什么，因为他这一脉和先帝的关系有那么亿点远。
前任四皇子嘎嘎乱杀，他不仅得到了一些大世家的支持，手里还捏了足够多的兵权，眼看着他即将夺冠时，他被刺杀了。
古代有一个在现代人看来很不理解的做法，那就是共享小妾，今天张三借走李四的小妾玩两天，明天李四借走王五的小妾玩两天，小妾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好看的摆件罢了，没有任何的人权可言。
所以前任四皇子在杀死太子后很自然的接手了太子的小妾们。
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以至于前任四皇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小妾的心里只有太子，她满脑子只有复仇。
俗话说得好，细节决定成败，毫不注意细节的前任四皇子就这样，在杀死了所有兄弟后，手下门大摆筵席庆功结束的当晚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等到第二天，手下带人去丈量举办大典需要用的衣物尺寸时他们才发现前任四皇子早就死了。
而那名行刺的小妾也早已自尽在太子的墓前。
一群妄想鸡犬升天的人全都懵了。
剩下的大臣们也懵了，他们没想到，斗到最后居然谁也没剩下。
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这样说着，最后兜兜转转找到了阮清鹤的爹——当时才十六岁的广平王。
上一个这样捡大运的人叫刘贺，也就是汉废帝，但很显然，阮清鹤的便宜爹和上位一个月不到就被废的汉废帝不同，他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坐得很稳当。
能在孤立无援的京城，凭借一己之力坐稳皇位的人，一定不简单。
满脑子都是卧薪尝胆，隐忍蛰伏歪嘴战神剧本的阮清鹤这样想道，就是可惜了，这一届的皇子不争气，完全没有虎父犬子的感觉。
“九殿下。”从宫殿内出来的侍卫打断了阮清鹤的乱飞的思绪，“陛下命您进来。”
那是一段很长的台阶，长到在走这段路的时候阮清鹤完全有闲心去打量四周，欣赏建筑。
这些东西他不是没在原主的记忆里看见过，可记忆中看见和亲身站在这里，感觉是不一样的。
建章宫的装修和其他宫殿明显不同，更大气也更华美，那些柱子上的雕花华美异常，甚至还掐有金丝，阮清鹤分不清楚那是真金还是别的什么金属代替的，但这可是皇帝的宫殿，想来应该是真金。
上了台阶，再朝着内部走的时候，阮清鹤注意到他旁边有一条鹅卵石铺的路，记忆里似乎并没有这条路，正当他感叹古代居然也流行这玩意的时候，他发现地上镶嵌着的不是鹅卵石，而是玉石和珍珠。
这暴发户一样的装修让阮清鹤瞳孔巨震。
装修和装饰会暴露一个人的性格。
他关于皇帝的记忆很少，很符合阮清鹤对于皇室父子的刻板印象，亲情如同纸片一样单薄。
倒是原主应该是有亲情滤镜在，他对皇帝好感度很高，十分崇拜。
“九殿下，请。”守在门口的宦官拦下准备继续朝里走的阮清鹤，检查过阮清鹤身上没有带什么危险物品后，他示意阮清鹤去一旁脱下鞋袜。
宫殿内隐隐传来有嬉笑声，在这华丽又有些压抑的皇宫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阮清鹤沉默两秒，然后在赵简的搀扶下褪去鞋袜。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对这个行为不理解，但又有那么一丝丝理解，大概就是去别人家做客换拖鞋吧，然而古代没有一次性拖鞋，所以只能光着脚。
赵简被宦官们拦在了外面，理由很简单，对方没有面见皇帝的资格。
走了许久路的阮清鹤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在隐隐作痛，他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然后继续慢吞吞地朝着宫殿内走去。
越是往里走，那些靡靡之音就变得愈发清晰了起来。
到了。
阮清鹤抬起眼，在他看清眼前的一幕后，那些他之前对皇帝的猜测全被推翻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