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血炖直男》冒驴儿

1、初入行

　　就算在鸭行里，王二也算是长得好看的，就是这名太俗，一听就是农村来的，老板让他改。

　　“王思聪怎么样？”老板问他。

　　王二手臂撑在床上，身体一晃一晃的，不时被撞得叽歪两声，不咋好听。

　　脑子浆糊一样，他想了想，“行，行。”

　　老板呵呵笑着，猛得吸了口烟，俯下身喷在王二脖颈处。

　　他问，“多大了？”

　　“……二十。”

　　王二有点心虚。

　　他其实二十六了，但介绍他来干这个的老乡跟他说现在都要小年轻呢，就给他搞了个□□。

　　老板有点兴奋了，摸了摸王二的后背，“怪不得这皮肤这么嫩，还是年轻人好啊。”

　　听起来老板没起疑心，王二松了口气。

　　“怎么来干这行啊？”老板又问。

　　王二被老板翻了过来，正面对着他，一下子脸有些红，像是不好意思。

　　老板安抚他，“别怕，上了床就都是夫妻嘛。”

　　王二局促地点点头，“听说这行挣钱多，我就来了。”

　　农村出来了的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年轻人，乍然来到大城市被繁华迷了眼，想挣快钱，不少人这么干，老板表示理解。

　　王二其实又说谎了，他撇过脸去，把眼睛闭起来。

　　可老板其实根本不在意王二的这些小九九，管他多大年纪，管他为什么干这行，只要人长得顺眼，四肢健全，就能干！王二要不干，有的是人干！

　　看在王二还算乖巧的份上，老板又警告了他一句，“我开的是娱乐会所，是让人高兴的地方，不管什么人，看上你了，你就要负责让人高兴。在这个地方，别太把自己当人了，知道吗？”

　　痛劲过后，王二觉得尾椎骨有点陌生的麻，他脑子钝钝的，也顾不上多想，满口应和。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那句别太把自己当人，一直回旋在王二脑子里，每转一遍，就刺啦刺啦地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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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其行来会所那天，王二已经干了一个多月了。

　　他算是新人，加上长得好，明面上岁数小，不少人点他。

　　赵其行推开包厢门进来的时候，王二正陪着一位客人唱歌。

　　醉醺醺的男人不知道喝了多少，像是在找人，眼睛眯着绕着包厢转，看了半天也不动。

　　好在客人算是好脾气的类型，看出这是个醉鬼，不想生是非，眉毛皱了皱朝王二看了一眼，让他把人弄走。

　　王二领会，站起来朝赵其行走去。

　　赵其行跟家里吵了一架，就跟几个狐朋狗友跑到外省来玩，下午刚飚完车，晚上就找了个地方喝酒玩乐。

　　他也是脑子昏了，喝错了加了料的烈酒，不过上了趟厕所的功夫，药劲就上来了，劲头一下子有点猛，现在脑子发昏，眼前发花，还有点耳鸣，根本不知道自己进错了包厢。

　　王二走近了就看到他满脸通红，愣头青一样直直地站着，叫他几声也没有反应，明白这人多半已经沟通不了了，就直接上前拉过他的胳膊带离了门口。

　　正要把人交给路过的服务生，赵其行猛得掐住了他的手腕，勉力看出身旁正扶着自己的人像是刚进来时看到的接客的鸭，也顾不上嫌弃了，咬牙道：“送我上楼。”

　　这药也不知道什么品种，他现在就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思考了，身体里猛然蹿起来的谷欠火烧得他发胀，宽松的休闲裤也开始绷起来。

　　王二一抬头就看见赵其行猩红的双眸直瞪着自己，他胆子小，被吓了一跳，直觉这是个不好惹的客人，也不敢拒绝，点点头应了两声，带着人按下电梯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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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二用赵其行口袋里的房卡打开房门，他想把人放到床上就直接离开，可赵其行拽倒了他。

　　赵其行也不是故意的，他现在有点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脑子里像是放烟花一样，五感都不太灵敏了。

　　他是想叫王二先别走，给自己倒杯水，然后下去把他今天带来的女人叫上来。

　　可王二被他拽倒不稳，一下子压了下来，赵其行被他弄得胸腔一窒，呼吸停滞的瞬间，理智也烟消云散。

　　对于王二来讲，这算是客人给他递的信号，他时刻记得老板的嘱咐，自然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即便对方已经明显神志不清。

　　已经不会思考的赵其行当然察觉不出来干/男人和干/女人的区别。至于王二，他多少也出来干了一个月的活，看得出来这个客人穿着身价不菲，即便察觉出那么点细节上的不对劲，也不会拒绝明天就能送到手的不薄小费。

　　赵其行不愧年轻，身体强壮而且本钱十足，即便神智已经不清，却依然劲头十足。

　　王二充分体会到了什么是先苦后甜，甜完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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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

　　王二被刚醒来的赵其行从后扑上来，一把掐住了脖子。

　　他吃力地扭过头，看出这人的表情是想直接把他给掐死，但不知怎么回事对方似乎有些气力不足，王二稍用力一掰就把自己解脱出来，赶忙逃的离赵其行远远的。

　　王二醒的比较早，他习惯了早起，睁眼后就穿好了衣服默默坐在在床边发呆，却没想到背后还在熟睡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大吼一声就扑上来掐住了他。

　　王二想起昨晚这人喝醉了酒，也许是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有什么误会，于是他扯了下嘴角，强行微笑了一下，提醒道：“先生您好，昨晚是您叫我把您送回房间的，您还记得吗？”

　　赵其行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向王二。

　　他当然记得，他全部都记得，就是这样，他才要弄死他。

　　赵其行活了二十三年，还头一次这么憋屈，一想起昨晚的事就犯恶心，他一个纯铁直男，身边女朋友不断，可从来也不玩男人，却没想到昨晚一着不慎，竟然跟个鸭上了床。

　　他当然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料定都是王二见钱眼开，看他不清醒，趁机盯上了他。

　　王二见他不说话，也有点无措，心里本来想着要跟他要小费，此时也不敢开口了。

　　算了，他还是走吧。

　　赵其行现在就想把王二灭口，只是身体药劲过后浑身酸软没有力气，看人要离开哪里同意，立刻喊住了，“站住。”

　　王二闻声回头，赵其行猛得扑了过去，一把扯住了王二的衣领，狠狠一拳打在他脸上。

　　王二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蒙了，别说回手，连防备都忘了，任由赵其行单方面殴打。

　　熟悉的疼痛。脸疼，肋骨疼，浑身都疼，嘴里冒腥气，王二快被打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其行最后扇了他两巴掌，压着王二的脖子，“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老子今天就把你打残，用钱堆起来给你做假肢。”

　　王二张了张嘴，他感觉得出来，这个人是真的打算这么干，可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好谦卑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重复着低语，脸上都是被打出来的血，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可怖。

　　赵其行稍稍解了气，他家里家外都是个小霸王，父母从不管教，当生出来的孩子是个摆设，只上头有个大五岁的哥哥偶尔教训他几句，可更多的时候都是宠他宠的没边，所以一向横行无忌。

　　他目中无人，更加看不上王二这副衰样，又有点洁癖，直接把人甩开省得弄脏了自己。

　　王二看他罢手立刻要爬起来逃走，他根本没想过还手，心里一直谨记着老板的话，要让客人高兴，一点儿事也不敢惹，尤其眼前这位大爷一看就是事儿多不好惹的主。

　　赵其行却不是真的要放过王二，他一脚踩在了人的脚踝骨上，痛得王二闷哼出声。

　　“跑什么？我让你走了吗？”

　　王二看着赵其行。

　　赵其行嗤笑一声，扯过床单紧紧把王二绑在了桌腿旁，然后去洗澡了。

　　等他出来，王二正抱着自己发呆，眼眶的血迹顺着脸颊还在往下滴。

　　赵其行看见他就烦，又踹了一脚，抽出一根烟点燃了来抽，语气不善道：“你没什么脏病吧。”

　　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王二身前，随手抖落的烟灰落在他手背上，烫得人一缩。

　　脏病？王二摇头。

　　赵其行松了一口气，骂了一句，但还是不放心，从外套里找到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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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被赵其行叫来的人带去了医院，其实他想说自己前天刚做过检查，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抽完血，他又被带回了会所房间，门外有两个壮汉守着，他出不去，也没人来找他。

　　直到傍晚天都快黑了，赵其行才推开门走进来。

　　王二那会儿正在睡觉，他睡得沉，一杯冰水陡然泼在脸上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赵其行只开了一盏小灯，室内光线不是很清晰，昏黄的灯光打在站立的男人身上宛若鬼魅，王二被吓了一跳。

　　赵其行声音冷沉，“我是让你在这享福的？”

　　王二被淌到胸口的冰水冷得打了个颤，赵其行一把把他拎起来扔到地上。

　　王二身型消瘦，却并不羸弱，个头比赵其行要低一截，可也有一米八，被他抓在手上却还是轻而易举。

　　赵其行厌恶地看着自己脚下这个软脚虾一样的男人，转身坐到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烟，云雾吐在空气中绕到王二身上打了个转儿。

　　他沉声道：“你多大了？”

　　王二身上的伤一直没有处理，挺了几个小时了，刚刚这一摔手腕又被扭了一下，他浑身都痛，已经深知男人的厉害，不敢把在老板面前撒的谎再跟男人说一遍，犹豫了一下便道：“二十八。”

　　赵其行笑了一声，“不是二十吗？”

　　王二不敢接话。

　　赵其行又问：“打算在这行干多久？”

　　王二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摇头茫然地回答：“不知道。”

　　“……怎么来干这个了？”

　　王二想起老乡的话，“都是工作，干什么不是干，这个还挣得多。”

　　赵其行点点头，“你想挣多少？”

　　王二想了一下，“三十万。”

　　赵其行笑笑，捻灭烟头扔进烟灰缸，站了起来。

　　“以后不用干了。”

　　王二不明所以，他抬头看着赵其行。

　　对方高大的身形在王二的头上罩下了一片阴影，“我给你一百万，我们玩个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