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hroned·神冠依旧》真夜彗星群

35、覆灭前夕·下

　　震动缓缓停止，艾尔希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做出决定吧，不然我就会亲自帮你选择——

　　艾尔希无法从那声音中听出什么弦外之音，对面的存在是神明，自己讨不到任何好处是很正常的，但是——

　　听到那声震动之后，彼列立刻就提醒自己快点选择，那么看起来，那处震动是祂所关心的，也许会给她一点转机——如果自己能阻碍彼列的话。

　　“我的回答则是——”

　　艾尔希将自己的全部神力化成一张大网，天蓝色的巨网顺沿者彼列传入意识的联系，猛然将名为“彼列”的存在包裹在内。

　　大概是没有想到艾尔希反而会不自量力地进攻过来，彼列完全没有考虑过躲避这个选项，而等祂注意到时，那巨网已经将祂困住。

　　——愚蠢，你认为这样薄弱的网能困住我？——

　　思绪再次流入一瞬间用完全部力量的艾尔希脑内，可是此时的艾尔希已经没有能力估计那声音了——此时，因为神力亏空，艾尔希连保持清醒都很勉强。

　　腹部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没有任何多余的神力来维持那伤口的状态，艾尔希只要稍微动一动伤口处就会发出撕裂般的剧痛。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艾尔希抬起头，此时她的脸已经变得苍白无比，汗水已经在她而鬓角边凝结。

　　——无谋之举——

　　彼列开始破坏这张天蓝色的大网，即使在那“神力阈值”之下，彼列想要破坏这张由艾尔希全力拼凑而成的网也是相当容易的。

　　酒红色的能量在彼列手中升腾，在本就不稳定的亚空间中，那沸腾的神力轻轻松松就将空间扭曲，随着能量缓缓聚集，彼列的手上出现了巨大的爪子——比彼列本人都要巨大的巨爪挥向天蓝色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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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镰的尖端刺入了那巨大的魔结晶，镰刀上燃起的灵魂之火迅速蔓延上了整个圣母之泪。

　　——泪滴从被巨镰刺中的地方缓缓裂开，高浓度甚至于已经实质化的的魔力以电流的形式从碎缝中弯折刺出。

　　精灵没有任何停顿，她拔出了巨镰，冲到了媞娅的尸体面前。

　　精灵的手放在了媞娅的脑袋上，接着，她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无边无际的草原。

　　而她身边躺着的，就是已经死去的媞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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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克看着眼前裂缝逐渐变大的圣母之泪，不知为何竟然浑身轻松。

　　刺眼的魔光不时在汉克的眼前闪烁，那样暴虐的魔力，仅仅随意喷涌出的一丝，都有瞬间将周围的墙皮气化的能力——那暗金精金合金的墙面，被那样高能的魔光电击，也瞬间红热，大有要直接溶解下来之势。

　　“死前能看到这样的光景，这种死亡可比躺在床上无人而终好多了。”

　　就在那魔光愈演愈烈之时，喷涌着的光线彻底奔散开来。

　　汉克闭上双眼——可是预想中的高热并没有出现。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而眼前出现的则是，酒红色的光膜。

　　光膜将那原本要爆炸的魔结晶报过在内，其中无尽奔涌着的能量被紧紧地拘束在内，无法向外扩张一丝。

　　而在那光膜之后，伸出双手维持着光膜的则是另外一名身披红袍的存在。

　　只不过，这红袍与之前他见过的任何其他红袍都不一样，跟这位的红袍相比，之前所有人的红袍都仿佛是对这位身上的红袍的拙劣仿制。

　　汉克呆住了，但随即无奈地一笑。

　　那种红袍，与自己记忆中凭空多出来的情报的一部分相呼应——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对你来说，无论我是否阻止这一场爆炸，确实，都是结束了。”

　　红袍一边维持着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祂的声音浑浊，难以辨认性别，年龄。

　　“我是彼列，这座宫殿所有人的信仰。”

　　“凡人，我想知道你为何要来破坏这么美好的大自然的杰作。”

　　汉克并没有多么惊讶，因为【神一般的存在】，他已经见过一个了。

　　“我反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毁灭人类。”

　　虽然眼前的就是自己十分怨恨的对象，可是此时的汉克却出奇了地平静。

　　“毁灭人类？我为何要那样做？”

　　彼列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你不是要，毁灭人类吗？”

　　这下，汉克的脑回路也被搞乱了。

　　原本，他从月之龙那里听见的话就是“消灭彼列的信徒，阻止人类的末日。”，可是现在，这个始作俑者，居然开始否定自己的目的？

　　还是说，其实毁灭世界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不，人类与我，我与人类，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这句话几近于把汉克的世界观给击碎，他过于震惊，以至于此时完全说不出话。

　　那原本暴乱的光团缓缓停歇，彼列也放开了光膜。

　　祂缓缓回头，深红色，翻涌着无数暗潮的眸子对向汉克。

　　别人的话，都会因为那如同尖刀一般，仿佛下一瞬间就会刺穿与其对视的人的双目而害怕，但是汉克知道，那只不过是被世界遗弃的，迷路的孩子的眼神。

　　“与如今的天神不同，我不会抛弃我的信徒。”

　　听到这句话，汉克刚刚张开，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巴再次闭上。

　　而此时，他内心的怀疑则指向了月之龙所说的话——

　　——有一处能间接威胁到整个人类社会的威胁——

　　——但是我不能亲手去帮助——

　　“间接”，两字快速引起了汉克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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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灵在那具尸体前缓缓跪下，用手触摸着这具破破烂烂的身躯。

　　——真可怜，明明还是个孩子，却以如此凄惨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仅仅依靠触摸，精灵就能够判断出，这名死者，在生前，遭受了无比惨痛的攻击，内脏与骨头都碎成肉块，而最糟糕的是心脏，那里原本的血肉已经变成了肉酱。

　　就在她默默地惋惜之时，原本照射在她身上的月光被巨大的阴影阻挡。

　　精灵并没有回头，她早就意识到那阴影是何等缘故。

　　“主人，汉克拒绝回来。”

　　精灵的本性内，并没有对绝对支配者的屈膝敬爱的那种习惯，这到不是说精灵完全不尊敬自己的“主人”，她估计跟世界上所有的忠臣一样，从心底内敬佩着自己的“王”，只是精灵从来都不觉得礼节这种东西是必要的，尤其是对外族者。

　　——我能预料到他拒绝回来，但这具尸体是？——

　　“在途中帮助了我们的家伙，汉克希望您将她复活。”

　　——如此嘛……无妨，我会复活她的，但是——

　　——可丽丝妲·月，你没能毁灭彼列的信徒——

　　“……请您告诉我，适用于我的处罚方式，我会自行惩罚我自己的。”

　　听到这句话，精灵微微一呆，但是立即恢复了冷静。

　　——我并不打算惩罚你，因为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

　　——人类，最终还是难以避免毁灭。——

　　月下的巨龙，清澈的龙瞳凝视着哀怨的月。

　　数万年以前的战争，此时依旧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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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注视着人间的真祖龙看到最后的希望也被掐灭，随即失去了兴趣。

　　从一开始，它就不觉得人类会赢，因为自己的仆从，包括月之龙的仆从，都没有在彼列前不落下风的实力。

　　——但是那些东西对于真祖龙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它唯一关心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存亡。

　　人类，则是最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威胁的种族，他们的信仰会带来毁灭，他们信仰不被回应的怨恨也会毁灭世界……

　　数万年以前，那惊天动地的神与神之战，以月之龙大获全胜而告终。

　　新诞生的“恶神”，天空神，被撕成碎片，祂的死亡引起了世界的破碎，多亏了月之龙充当了世界守护者这样的角色。

　　但是代价是，月之龙被禁足在了那片破碎的时空中，已经过了万年之久。

　　正当真祖龙以为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的时候，人类由于信仰得不到回应，积攒而来的怨恨，和其他多出来的杂糅信仰，融合在了一起，诞生了“新神”。

　　新神在无边的憎恨中诞生，再次尝试挑战巨龙的权威，而真祖龙也亲身给予回击，不过这次，它没有像月之龙一样杀死新神。

　　它用自己的神力创造出了一个能不断吸收新神力量的锁链，将新神束缚住，警告祂：

　　“我们之间的斗争，会导致整个世界毁灭。”

　　可是被无边的憎恨支配了意识的新神，无视了那句话，再次挣扎着想要攻击真祖龙。

　　于是真祖龙迫不得已，将新神封印入了世界的最底层——无底深渊。

　　那个地方，纵使是真龙也不能随意进出。

　　旁观这场战斗的月之龙，亲眼看到了新神作战时能量激荡，仅仅是泄露的神力就摧毁了好几个城市，等到祂表现出“连毁灭世界都无所谓”的态度时，月之龙已经无可言语了。

　　新神被封印入无底深渊，真祖龙的锁链一直吸收着新神体内的神力，甚至包括祂的意志，祂的存在……

　　数万年过后，那名新神已经什么也不剩，唯有人类不断翻腾着的，信仰不被回应的憎恨。

　　在这之后，真祖龙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出现，动用自己的极大权能，彻底更改了人类整个种族的灵魂本质——从那时起，人类的信仰，再也不能指向一个不存在的“神明”了。

　　虽然不能指向不存在的神明，但是，如果那信仰有了确实的对象的话，那么依旧会聚集到那个存在身上。

　　而且，仇恨这种跟信仰一样极端的能量，真祖龙已经没有余力更改了。

　　——人类是可以危及世界的孽种——

　　从此之后，这样的思想就存在于真祖龙的脑内。

　　而如今，将这样的危害彻底铲除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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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依菲儿，下章终于要出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