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hroned·神冠依旧》真夜彗星群

14、石之都动乱

　　“你好，我要一份施玛舒特，淋上秋枫酱。”
　　艾尔希微笑着跟店员说出自己的要求后，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人，问道：
　　“你们呢，想要吃什么？”
　　“嗯……”
　　艾宁与泽娜比娅一起低头看向一排玻璃展柜里的甜点：闪亮闪亮的红丝绒蛋糕，奶油与蜂蜜还有巧克力充分交错在一起的“超甜天使”，顺带一提这个东西更多地被当成一种酱料洒在食物上，但是由于空口吃能吃出意想不到的甜味，而这种甜味又特别符合孩子的胃口，因此也有不少甜点心店把这个单独拿出来卖。还有滑溜溜透明干净的青苹果果冻，凝固着闪亮亮像最鲜艳的油漆一样的果酱的饼干，最后还有各种各样的糖果，做成拐杖的硬糖，做成蚯蚓的软糖，做成小屋子样子的巧克力糖……
　　即使在吉安母底，艾宁也没有在一个甜品店内看到如此豪华阵容的甜品店，这么大的房间用来做一间小银行都可以了，那里有那么多的甜点可以摆满这么大的屋子呢？
　　原本，艾宁是这么想的。
　　“哦~这不是我在以前小说中看到过的斯达慕蛋糕嘛！艾尔希我要这个！”
　　艾宁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对着这个蛋糕开心地笑，丝毫不顾忌外人的眼光。
　　而泽娜比娅走到了一种漆黑色的点心前停住了脚步——这就是那之在商人那里自己一直很想吃没吃够的甜点！
　　虽然没像艾宁一样开心地说出声来，泽娜比娅依旧兴奋地跺了跺脚。
　　……
　　“那一共是七维克，外加五十五分。”
　　店长是一个有点胖的中年男人，他的一声所爱就是甜品。如果你靠得足够近的话，你就能从他身上闻出奶油香味。而此时他正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三人——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三人之一就是传说中的圣徒，但即使如此，看到真正热爱甜点的人，他依旧十分开心。
　　其实啊，在甜点人之间流传着一个传说，就是……诶？因为剧情太拖拉了再这样下去这一章要讲的东西要讲不完了所以以后再讲？
　　艾尔希付了钱，拎起一大袋甜品向外走。
　　“呜哇……居然这么贵，繁华的都市物价就会变得这么高嘛。”
　　艾宁抱怨似的说道。
　　“抱歉，老师，一不小心我就拿了太多了。”
　　几分钟前还在为自己有那么多好吃的甜点感到开心的泽娜比娅现在已经有点小小的内疚了，那七维克之中有至少四维克是由自己贡献的。
　　“泽娜，没关系的啦，我小时候比你还爱吃甜点。”
　　艾宁笑着安慰泽娜比娅说道。
　　“吃多糖的话会蛀牙的，泽娜。”
　　艾尔希听到她们的谈话，微微一笑，补上一句。
　　“蛀牙的话就叫魔法师来把牙齿上的洞补好就行了~”
　　“哼哼，去哪里请愿意为牙齿上的洞而使用魔法的魔法师呢？还是说你要去请求巫女？去做一些奇怪的交易？”
　　艾尔希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艾宁的话。
　　“啊……那个，我想，如果要找的话总归是会有的吧……啊哈哈……”

　　等他们走到家中，已经错过了中午的饭点了。但是万能的丝萝早就准备好充热饭菜了，于是三人又享受到了美妙的中饭。
　　在吃饭的过程中，艾尔希也告诉了艾宁这一年之中发生的事情，以及有关神术的故事。
　　“所以说……你看见了天主了？”
　　艾宁第一次在泽娜比娅和丝萝面前露出吃惊的表情。
　　“嗯。”
　　艾尔希颔首。
　　“啊啊……真可惜啊我怎么没能看到呢！”
　　“你想看看吗？”
　　艾尔希神秘一笑。
　　“……你不会……”
　　“那位慈悲的天主，现在就在这里哦。”
　　听到这句话，除了泽娜比娅之外的人都呆住了。（其实也只有艾宁和丝萝两人呆住了而已。）
　　听到这个消息，艾宁放下餐具就想去寻找——却被艾尔希按住了手。
　　“先吃完饭，我亲爱的海勒小姐。”
　　“……”
　　艾宁（全名艾宁·海勒·纳赫特）听到这句话，不甘心地回到了桌子上，赌气一般地把一大块猪排塞入嘴中。

　　吃完饭，艾尔希施展神术，解除了封印，打开了地下室的入口。包括丝萝在内的四人进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水晶灯光自然亮起，周围都是洁白的大理石，整个地下室别无他物，除了中间隆起的石台。
　　而在那石台之上，天底下最完美的存在就安详地躺在那里。
　　身着白色为基本色调宽松衣袍——那种衣服与艾宁所见过的任何服装都不同，没有皇宫贵族的极致复杂，却丝毫不失那种庄重之感，纯白带着浅浅金色纹路的表面也远没有大富商贵族的闪闪发光的雕饰，但珍贵感也没有丧失，反而远远地超过那些服装。
　　在这件“礼服”面前，任何其他高贵典雅的衣服都显得像披在乞丐身上的破布。
　　而那件“礼服”所包裹的就是——
　　“这具身体是神对我警示。”
　　艾尔希缓缓说道。
　　艾宁和泽娜比娅都没法说出话来，艾宁是第一次看到这具身躯所以还好，可是泽娜比娅已经看过两次了，可是她依旧无法说出任何话。
　　——是否真的存在一具能称得上完美地身躯，如此完美以至于在那具身躯面前，连完美本身都显得不完美了？
　　而丝萝则是呆呆地看着这具身躯，连摆出自己平常的姿态都忘记了。

　　可能是觉得在那间房间内说话是一件不敬之事，四个人退出了房间，艾尔希从新打赏封印之后，她们才开始说话。
　　“艾尔希，我太嫉妒你了。”
　　艾宁扑在艾尔希的背上，说道。
　　“好啦……没有你我可能根本不会被神所注视，所有其实说不定神是先在注视你呢。”
　　“对，艾宁姐姐肯定也会被神喜爱的！”
　　而在一旁，还没有缓过来的丝萝嘴里喃喃着一些奇怪的话，那些话语需要靠的很近才能听见——
　　“主，我有罪，我没能按照您的训诫去做……”
　　“请您原谅我偷偷吃在厨房里的桃干的罪行……”
　　“还有偷吃葡萄的罪行……”
　　在那之后一切无事，艾宁分配到了泽娜比娅身旁的一间卧室，一直到吃过晚饭——
　　“艾宁，泽娜，我今晚要出去一趟。”
　　坐在餐桌上的艾尔希用餐巾擦了擦嘴，说道。
　　……
　　……

　　艾尔希走后不就，艾宁突然就就感觉到了一种怪异的感觉，那是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好像突然之间很多的东西都从自己内心深处涌出来。
　　要去那里，要到那里去，这种想法不断地从她的耳边响起。
　　一些残存的记忆碎片从脑内出现。
　　——茫然在大地上行走的少女。
　　衣衫褴褛的少女。
　　散发着天蓝色的能量的少女。
　　一切都要追溯到“那一日”。

　　一年前。
　　纯净的光辉从吉安母底的一处天空中倾泻而下。
　　璀璨的光辉溶解了在场的所有人，但是当那光海接触到艾宁之后，艾宁并没有被光线吞噬，恰恰相反，受过那灿烂的光辉的洗礼后，艾宁体内充斥着天蓝色的能量。
　　被那种强大的能量加持的艾宁无法承受它，于是被这种力量压倒后，艾宁被这力量操纵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茫然地向一个特定的目的地前进——阿依菲儿的身躯处前进。
　　被那股力量支配的身躯此时只有一个目的，守护阿依菲儿。

　　至于其他的那些暴民们，他们直接被溶解于光之海中，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包括他们的过去，一同从这个世界剥除。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对那天死去的人留有任何记忆，那些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房屋则因为过去的变更，成为了别人的住所，或者是店铺，工坊。

　　一切的开端就在这时。
　　彼列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封印的，它自己也不得而知，它只知道自己从有记忆开始就怀揣的巨大恨意，对着虔诚信仰真神的恨意，即使它自己并未知道这种恨意从何而来，它也无法停止憎恨。
　　它想要消灭那些愚昧的崇拜着虚伪的偶像的人们，这是它内心深处一直存在的执念，可是要做到那个，它必须把自己从牢笼中释放自己。
　　它于是按照潜意识，在人群中默默发展自己的信徒，寻找更多的信仰，以伺机打破自己的封印。
　　在那群被抹除的人群中，存在着一位彼列的狂信徒，彼列把自己的神力倾注在了那位狂信徒之上，但是由于时间线的变更，那位狂信徒从此不负存在，可是彼列并超越了作为凡人的枷锁的命运的存在——它游离于枷锁之外，却又不能超脱——它自然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自己的一部分神力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它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在它自己的记忆中那位本该出现的狂信徒也早就消失，可是，平白无故地失去一部分神力的事情让它无法忘怀。
　　它于是把视线放在自己神力消失的地点——这里本该有一份自己的神力，即使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神力会到这里来，但是它依旧能感应到，曾今的一部分神力就消失在这里。
　　彼列非常费解，因为神力不会因为发生了什么就凭空消失。在它的印象中，神力与灵魂同源，但比灵魂更加高级，是不生也不灭的，可是如今，神力竟然自己凭空消失了。
　　如果它可以凭空消失，那么久说不定这种力量可以凭空产生——怀着这样的想法的彼列欣然搜寻着那另自己神力消失的源头，最终它找到了艾宁。
　　欣喜若狂的彼列想要吞噬那股力量，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并没有受到那股力量的抵抗，自己的吞噬仿佛就是不能发生一般，连开始都做不到。
　　碰壁的彼列知道这股力量并非自己能轻松驾驭的，可是它又开始疑惑了，如果我想要吞噬如此强大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这股力量未曾阻止过我，未曾发动反击？
　　彼列最终得出结论，这是一股无主的能量，只是恰巧选中了这个少女而已。
　　这股力量本身，彼列无法吞噬，但是力量的寄宿者，自己可以干扰那个十分脆弱的意识。
　　于是，彼列在剩下的时间内潜移默化地在艾宁的意识内植入自己的根基，等到将来哪天，艾宁的意识从新接管这具身体，自己就有吞噬这力量的可能了。

　　从艾宁在石之都恢复意识之前，彼列就已经拥有了一个好计划。
　　而现在，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前进。

　　艾宁沉入了水底。
　　她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了，“啪”的一声，名为现实的泡沫轰然破碎，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深红色的世界。
　　猩红的雾气缠绕在艾宁的身边，随着艾宁的呼吸进入艾宁的体内。
　　“这里是哪里？”
　　迷路了的艾宁如此问道，可是周围没有任何人，所以不会有人回应她的话。
　　她的声音在猩红漆黑的世界内回响，形成了这里唯一的声音。
　　“我……又走丢了吗？”
　　艾宁回头，希望能看到自己是为何来到这个地方的，可是没用。
　　艾宁身后的，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深红的雾气，那种雾气越来越稠密，几乎令她窒息。

　　“泽娜比娅小姐，您快起来！”
　　正在熟睡的泽娜比娅被丝萝摇醒，原本还迷迷糊糊的泽娜比娅听到丝萝略显慌张的声音，瞬间清醒了。
　　当她听到老师说“一会就回来的时候”，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师失约了，第一次失约。
　　她并没有早早回来，而自己躺在床上，因为太困了就睡着了。
　　而现在——丝萝的身上并不是女仆装，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特制的夜行衣，丝萝的右手上则拿着一把花剑，平时无聊的时候喜欢读书的她恰巧在一本研究刀剑的书上见过这类剑的名称，“花剑”，亦或者“蔷薇刺”。
　　“发生什么事情了，丝萝？”
　　泽娜比娅匆匆从床上爬起来，问道。
　　“房子着火了，我们得快点出来！”
　　丝萝牵起泽娜比娅的手，向门口跑去，果然就如丝萝所说，二楼的房间几乎已经被火焰覆盖了，但万幸的是，通往楼道的道路还没被烧掉。
　　“丝萝，艾宁姐姐呢？”
　　丝萝并未回答，反而是快速奔跑着冲出了门外。
　　然而门外的世界，也并非安宁。
　　并非是夜晚的宁静，取而代之则是——四处纷飞的焰火。
　　“丝萝，艾宁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了？”
　　刚缓过气的泽娜比娅立刻焦急地寻味丝萝。
　　“她……这场火，就是艾宁小姐引起的。”
　　看着惊慌失措的泽娜比娅，丝萝低着头说道。
　　泽娜比娅只觉得自己听错了，她希望自己听错了，也许是丝萝表达错误了，或许是艾宁姐姐不小心打翻了烛台之类的东西？
　　“不可能吧……怎么会……”
　　“我们得快点离开。”
　　丝萝深黑色的眸子扫过四处被火焰点燃的房屋与惊呼尖叫的人们，冷静地说道。
　　“这样说可能很突然，但是有怪物，要来追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