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02章 招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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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得令人猝不及防，打头阵的青年抬起的手来不及放下，诸葛钰一眼就瞧见他有些愕然的脸，唇角浅浅勾起一个弧度。
“您好。”
诸葛钰靠在门边，匆忙扎起的头发有几缕逃离了皮筋的束缚，掉落在脖颈附近，他歪着头倚在门板上，抱着手臂，食指一敲一敲手臂，浑身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闲适。
青年讪讪的放下手，一时只觉得这人好看又高深莫测，原本准备好的话溜在嘴边也有些结巴，回头看了看中年人，张张口道：“听隔壁大哥说你是房东，我们来问问招待所有没有人营业？”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诸葛钰背后出来。
“咦，有客人吗？”
一个女孩子从诸葛钰背后探出头，她身高只到诸葛钰腰胯处，双马尾辫子及臀，身穿红色的雪纺裙，披着颜色更深一点的披风，裙摆蕾丝边缀在小腿边，脚上的是黑色的小皮鞋，手指捏着诸葛钰休闲裤的裤缝，漆黑的大眼睛看向来人。
在这穷山恶水乍一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乔峤明显眼前一亮，“房东，这是你妹妹？”
诸葛钰打量完他背后沉默的中年人，收回目光按住小女孩的头，不着痕迹地往里面推了推，语气平和，“不是，我女儿。”
嗯？女儿？乔峤一愣，房东看着也才二十出头，小姑娘最起码也有八九岁了，这……
丝毫不觉自己语出惊人的诸葛钰掀着眼皮侧头看眼东边的招待所，啧了一声，直起身子道：“他没开门？我和你们去喊他吧，真是懒散惯了。”
他背后的小女孩则龇牙咧嘴挥舞着手臂，像是想跳起来打诸葛钰，撇撇嘴又恢复了平静。眼见着诸葛钰要把她关在店里，哒哒哒踩着小皮鞋跟着他跑了出去。扯着敞亮的嗓音轻喊：“哥哥我也要去！”
脚步一顿，正好让小女孩撞在他腿上，诸葛钰低头看她：“小聿，待在家里。”
荆聿抿唇，不示弱地回视他。诸葛钰左手微抬，似乎想干什么，略一顿后又收回。抬臂将零散的几缕头发重新扎进丸子头中，眼神示意荆聿跟着他，合上了木门。“别和你何澍哥再打起来了。”
“好吧。”荆聿声音闷闷的，指尖捏了捏裙摆。站在诸葛钰的影子里。
静静看着这对兄妹互动的乔峤与中年人跟上诸葛钰的脚步，四人一同往东边走。
乔峤耐不住路上的安静，率先开口：“房东你好，我叫乔峤，山乔峤，这是我叔。老板贵姓？”
招待所离诸葛钰的店不远，几步路的问题，这么一会儿乔峤也要问东问西，不知道是打探消息还是干什么。诸葛钰打了个哈欠，眼睛还像是没有睁开，道：“免贵姓朱，单字钰。”
一问一答，又落了冷场。乔峤看看诸葛钰的脸色，也没有反感，于是把目光移向了他身边的小女孩。小女孩走路的时候还牵着诸葛钰的衣服，较长款的T恤都被揪得变形了。
“那，刚刚听您喊令妹小玉……”
话题提到荆聿，诸葛钰笑了。
他一笑，眼角荡开笑意，唇边都带上了几分生机，更增添了年轻的感觉，整个人显得不再那么厌世与冷漠。
他道：“她啊，她是我冬天从鬼窝捡出来的。聿是岁聿云暮的聿嘛。”
鬼窝？乔峤越发觉得这人看不透了，脑子真的正常吗？他不由得转头看向中年人，国字脸中年人皱着眉盯着诸葛钰。
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诸葛钰又笑出声了，“开玩笑的，这世上哪有鬼啊。她是我妈捡的弃婴，荆聿，笔聿的聿。”
荆聿轻哼一声，似乎在为诸葛钰乱编排她而不满。
这么几句话下来，已经到了招待所门前。招待所也是统一的红底白字门头，占据了四间普通规格的门面房，木门紧闭。
诸葛钰带着荆聿上前，伸出手掌拍了两下门，微微抬高了音量，“何澍，爬出来开门。”
……？爬出来？乔峤再次震惊了，这就是金主的嚣张吗？或许还是脑子的问题……太过于扑朔迷离，他的脑子程序未响应半分钟。
迎面吹来一阵风，似乎夹杂着水汽。乔峤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海边家乡，可是M市也不临海……他扭头看了看附近，只有直直的马路与对面巍然而立的三院。
没等他再往远处想，几人面前的木门竟真的打开了。惨白的灯光从缝隙洒出来，照亮了立着的高挑人影。
他黑发遮住了眉眼，似乎刚洗过头，还往下滴着水。白衬衫也被水汽染的边角沾着湿意，脖颈处露出的皮肤白里透青，手指搭在额侧，身上带着一股倦意。
他比诸葛钰高了一头。
可就在这种身高差下，诸葛钰的气势也没有减弱，他抬眼看了看何澍身上的水，语气里似乎带上一点嫌弃，“偷什么懒，来客人了，不知道吗。”
何澍放下揉按太阳穴的手指，说话慢慢的：“我在睡觉，老板。”
他这一句话让乔峤起了几分轻视的意思，有钱不赚，和自己道不同！
“现在知道了，快让客人进门。”诸葛钰左手拍拍他肩膀，径直越过他往里走。
荆聿也不客气，只是在路过何澍时状似轻蔑地轻哼了一下。何澍慢吞吞看她一眼，也没做什么。引着最后的两人进了招待所大门。
招待所内部一楼把隔壁打通，弄出走廊和四间房间，楼上也有四间，只是呈阁楼状的四间单独的。装潢也很简单，整体用天蓝色的墙纸，边边角角摆的花瓶还带着水露，前台是白色的柜台，靠左还有一处软榻和几个沙发。
诸葛钰进来后直奔软榻，熟悉的就好像是自己家一般。跟着来的荆聿坐在一个沙发上，白皙的小腿够不到地板。店主何澍则回到了前台，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登记本递出来。
“拿身份证登记一下就行了。”何澍眼前的刘海遮住眼睛也不影响他的动作，他抽出一支黑笔，和登记本放在一起。
这事自然还是乔峤去做，他迅速完成了一系列手续，拿手机付了钱，最后拿到了两张房卡。
是阁楼的房卡。
“麻烦你了朱老板。”乔峤向他道完谢，和那中年人分别上了楼。
中年人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没有任何存在感。但诸葛钰却一直在注意着他。
无需他开口，何澍已经带着登记本在他身边坐下。
软榻不大，诸葛钰躺下后仅剩一点边缘，于是他毫不犹豫伸腿把何澍踢下去，“怎么和诸葛令学会了，还有空沙发没看见？”
何澍默不作声地起身换了位置，临走前留下了登记本。
翻翻登记本，最新的笔迹留下的“乔峤”和“乔鹟”分外显眼，因为——
那字实在是太丑了。
每一个笔画都落在诸葛钰意想不到的弧度，可又让他恰好能看懂。令人喟叹。
“乔……乔，没印象。”诸葛钰合上登记本，扔到身前的矮几上。
何澍不光坐好了，还拿卡子把过长的刘海别了起来，露出了狭长的眼睛，大面积的眼黑，不见眼白。而突兀的发卡则是粉色的，还带着草莓装饰。
看他拿出了发卡，荆聿脸色就渐渐变黑，就要上手去抢夺时，诸葛钰淡淡扫了她一眼，她也不复在门前那般的嚣张气焰，往身后沙发里缩了缩。
诸葛钰满意地看了何澍额上的发卡几眼，翻身坐起，左手一翻又将八卦阵盘召出，这次没有挥手落子，只是食指在阵盘四角一点，一道无形的屏障即刻出现在三人身边。
莹莹的蓝光浮在八卦阵盘上，诸葛钰手臂稳稳地拖着这一方小天地。蓝色的光晕染了他侧颊，照出分明的阴影。
他扫了一眼楼上，道:“明天去医院一趟，本来想让你们商量谁去，但看这情况……只能荆聿去了。”
何澍眼里看不出情绪，低低的应下，想了想又问：“我看那个年龄大的身上有点本事，今晚要不要……？”
“没必要，他们不是为了雾坟来的，随他去吧。”诸葛钰放松下来，躬着的腰直起又靠回了软榻，“当然，如果你看不惯他们的话。嗯……那个年轻的还不错。”
谁？何澍黑色的眼睛居然浮现出一种疑惑。诸葛钰知道他对无关紧要的人一点印象都没，也不多说什么。左手一合收起阵盘就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你见诸葛令没？”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诸葛钰难得皱了眉。他又看了眼坐着的荆聿，摇摇头，“真是溜出去的猫泼出去的水啊，荆聿你别学他。”
哥哥居然关心她了，她才不会和那只笨猫一样呢！荆聿跳下来靠着沙发，小皮鞋的跟轻轻敲着地板，预示着她的好心情。连死鬼何澍都不那么碍眼了。
待诸葛钰离开后，木门又迫不及待地合上。何澍缓步回到二楼最里面属于自己的房间，指尖浮起几分水蓝掺着黑色的雾气，往整个招待所飘去。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
低沉的声音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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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寿衣店时，诸葛钰瞧见居然有意外来客。
不远的路灯昏暗的白光照过来，一身睡衣的男孩看着他背后的荆聿，嘴巴大得都要能塞进一个鸡蛋了，“朱老板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有的女儿……”
这臭小子……诸葛钰无言，抬手按住了蠢蠢欲动上去敲人的荆聿，看了看他脚上的拖鞋，没理他的疑问，“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妈没管你？”
说到正事，张朝生可顾不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了，“对，我妈今天找了两个大师说什么给我哥除鬼，然后把我二嫂子关起来了！”
两个大师？是乔峤和乔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02章 招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