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番外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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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圆圆一毕业就回到了旧安市，她自己规划得挺好，按照她现在分配到的工作，再等过三年齐胜读完研回来，他们的工作应该是足够养活他们俩人的小家了。
她和齐胜的家里条件都算是不错的，他们都是家里最小的那个，上头都有哥哥姐姐，其实也轮不着他们怎么负担家里的开支。
所以，在她和她妈、姐姐说起未来的设想时，脸上满是憧憬，根本没注意到旁边妈妈和姐姐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性格好，单位里也没什么勾心斗角的糟心事，自己也没多大的志气要往上爬，总的来说，在单位里面还是很能混得开的。
而单位里的老员工闲着没事干，就喜欢给年轻人介绍对象。
同科室的马大姐好几次有意无意地说起她的侄子，而周圆圆也没想那么多，每次听马大姐说起就配合地夸上几句。但是没想到这还让马大姐给误会了，说要把自己侄子介绍给她认识。而且那男生还是隔壁单位的，离得很近。
没能早点领会到马大姐的本意，周圆圆早就尴尬得脸红了，但好歹也知道轻重，赶忙补救解释道：“我有对象的，他现在还在读研究生，而且也订婚了。”
马大姐惊讶地“啊”了好大一声，然后可惜道：“都订婚了啊，怪我没打听清楚。”
介绍对象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办公室的人也都不想着给她介绍了，听到其他科室的人打听她的情况，办公室的人都会拒绝道：“别问了，小周订婚了，人未婚夫还是研究生......”
“哦，那不错啊！”
没有人给她介绍对象了，但是大家转而开始调侃她问什么时候发喜糖，她都笑着回：“几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两三年。”
家里对她和齐胜的事都不着急的样子，想必也是想着等齐胜毕业回来再考虑催他们结婚的事情吧。唯独有个烦人精就整天打击她，说她和齐胜看着就不像是能走下去的，不然大学毕业为什么不结婚？
“你看看你那个朋友，人家还不是大学毕业就结婚？也没耽误她继续读书啊，我看齐胜就是没想着要和你结婚，拖着不说呢，就你脑子进水了还在做梦等他毕业回来！要是他读完这三年又继续读三年呢？你就跟着他耗，拖到快三十岁了才结婚啊？”
这个人真的是烦死了，自她毕业回来工作就没少被这个乌鸦嘴气，现在在她家里就敢这么嚣张，看她不教教他怎么说话？！
周圆圆转头看了一圈，她爸妈和韦朝爸妈都没在客厅或是院子里，有可能是出去隔壁的叔叔家里串门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软绵绵的靠枕也被周圆圆用出了大石头的气势，全部都往韦朝的身上招呼，要不是怕被骂，她还想给他的脸来几下，省得看见他欠揍的表情。
韦朝拿手挡着，没敢还手，笑得竟有些怀念的意味，叹道：“周圆圆，你还是这么凶啊。”
“看见你就没法好脾气起来，给我起来，别坐我家的沙发！”
“我就不起来，你能怎么样？”
就凭他这个欠揍的模样和语气，周圆圆只觉得手上的劲还不够。
等她和韦朝的爸妈都回来，还多了几位父母们的好友，韦朝又变成懂礼温和的样子，而周圆圆还是一如既往的跳脱样子，就更加不待见他了。
偏偏她妈还要捧着韦朝，羡慕地对韦朝的爸妈道：“还是阿朝好，性格好，现在长大了对你们也都孝顺，以后你们啊就等着享福吧。”
韦阿姨笑得温和，并没有客气地说“没有没有”，而是十分欣慰道：“我和他爸没什么本事，家里也都靠他撑着，也亏得他争气。我们也不奢求什么，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也就好了。”
“看你说的，按阿朝现在的本事，还能让你们过不好不成？”她妈妈拍了拍韦阿姨的手背道：“以后咱们几家就在旧安市里聚齐了，得多点走动才行，以后咱们几个老了还能有伴，就不去他们小的面前晃悠添堵了。阿朝，有空多来家里吃饭，你单位离家里近，单位的饭菜不好吃你就走几步过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谢谢阿姨，我肯定常来。”最后几个字是看着周圆圆说的，让周圆圆觉得他这是挑衅。
还肯定常来？哼，她还天天在单位吃饭呢，凭什么他能常来她家里吃饭？
桌上的长辈都是与父母认识十几二十年的老朋友了，对周圆圆和韦朝小时候那点矛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有个阿姨调侃笑道：“这两小冤家，现在还互相看不对眼呢，以前小时候没少凑一起打架。”
她妈和韦阿姨立刻就附和上，把她和韦朝小时候互掐的糗事说了个遍。
她和韦朝从小就不对付，尽管他们还在各自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两家的长辈就说以后他们正好可以做个伴。
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做个伴”了吧。毕竟从她会走路以来，和韦朝见面就能打起来。直到她准备读初中时，她爸妈工作调动从县里调到了市里，他们分开后才没打架。
同一年出生，相差不过两个月，但是韦朝就比她早一年上大学，甚至还提前一年完成大学学业，她刚开始工作，韦朝就已经工作两年了。没有和很多大学毕业的学生一样毕业就等着分配工作，韦朝的工作是他自己找的，是油水很多的销售员，混得风生水起，现在已经是他们单位的“招牌”了，凭着自己的能力在市里安了家，还把父母都给接了过来。
即使中间分开了十年不见，小时候的那点“深仇大恨”现在还很深刻。
撇开他这个人长得欠揍不说，周圆圆还是很佩服他的。
不过就算都在旧安市，父辈们都是要好的朋友，周圆圆其实很少碰到韦朝。她每天基本都是在家和单位之间来回，周末放假休息了也大多在家待着或者是和单位的姑娘出去逛街。中学时代要好的同学现在要么已经成家，要么就是准备成家，像她这样有对象还周末这么空闲的很少。
刚回来那段时间还会整天整夜地想齐胜，这么多年习惯了常常和他见面，如今分开两地还只能等他放假才能见面，她适应了很久才习惯。
不能见面，她就常常给齐胜写信和打电话。
刚开始还好，收到的电话和来信很频繁，后面慢慢的，齐胜的学业繁重，也没多少时间给她打电话，或者就是匆匆说上几句就挂断了。
第一年的寒假和暑假，她觉得什么都和以前一样，没有改变。还和齐胜商量以后结婚了要不要搬出来自己住的问题。
此时有商有量，好像未来是触手可及的事情。
到了第二年，她渐渐地觉得疲惫了。不喜欢她一周四封信只有一封来信，很多个欢快地接起的电话都只能匆匆说上两句，听到他疲惫的声音她也不好意思耍小脾气。
这些都还是些小事情，但他父母态度的大转变才是让她萌生退意的原因。
她就算再迟钝，回来工作一年，也该发现家里和齐胜家里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么好了。或许是因为以前齐胜的妈妈对她太好，所以才显得现在态度冷淡得像个陌生人。几次听到齐胜妈妈以开玩笑的语气说想让齐胜在京城安家，她慢慢地也就懂了。
是不是想让齐胜在京城安家不知道，但是不想让她和齐胜再在一起是真的。
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即使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心里也没那么信誓旦旦地以为她和齐胜真的能走到最后，但始终是抱着侥幸的心理。
她想着，以后她和齐胜结婚了，是他们两个人过日子，和齐胜家里的人不住在一起，其实也能接受。
来自京城的回信不多，三年下来也攒满了一个小木盒，满满的一大沓。最后一封信是在八七年的十一月份，齐胜来信说他已经确定要继续留在学校深造学习了。
那天晚上她坐在书桌上看这封信看了一晚上，后面就没再主动和齐胜联系。
直到过年回来，齐胜回来，去了她单位等她，两个月没联系的人才又有了联系。齐胜问她要不要先领证结婚，三年后他就毕业出来了。
他的话情真意切，她也相信他留在京城的这两年半真的是在专注于学业，想起和梁辞打电话时谈到未来的想法，她还一个劲地鼓励梁辞在科研这条路上坚持下去。现在换成是齐胜，她就更不可能和他说，你别继续深造下去了吧......
再想想这两年多来齐胜家里人的态度，再深厚的情意也被磨灭了不少。
再抬眼看坐在对面的、依旧还是少年模样的齐胜，她善解人意道：“先不着急吧，结婚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我们两个人商量好又算什么回事，总得先和家里人商量好。”
他们都不是和家里有仇的，不可能结婚这么大的事情绕开家人偷偷去领证。
齐胜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想法没得到她的回应，怔愣了许久，正要和她说话，就被刚进小饭店的人给打断了。
“周圆圆，你在这儿啊，我刚经过你家看到你二叔来了。”韦朝像是没看见齐胜一样，自顾自地和周圆圆说着话，“你堂姐也来了，说要找你出去逛逛呢。还不回家？”
她一脸疑惑，“我叔和我姐他们真的来了？你没骗我？”
“骗你我能有什么好处？我昨天中午在你家吃饭就听到周伯伯接电话，你叔他们就是今天来的。碰巧过来谈生意，看见了我提醒你一声，爱信不信，我工作去了。”说完就走，还真的没把周圆圆对面的齐胜给放在眼里。
她只犹豫了一秒，一边拿自己的包一边嘀咕：“要是敢骗我，韦朝你就死定了。”
站了起来才想起来要和准备跟着她走的齐胜道：“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家去吧。”
齐胜只愣了一下，然后跟上她，自然而然道：“我跟你回去吧，也很久没去拜访周叔叔周阿姨了......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走出了店门口，想了想还是转身过去对齐胜道：“还是下次吧，家里今天来客人了不太方便。结婚的想法你也和你家里人商量看看吧，嗯，不用多说了，我先回去了。”径直地朝附近的公交站走去，留下齐胜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新年前后，齐胜打电话来叫她出去，有空的时候就答应，没空的时候就拒绝了。
又一次接到了齐胜的电话，她看了看电视里的画面，果断地说今天不出门然后挂断了电话。坐在旁边的妈妈和大嫂对视了一眼，都在用眼神互相询问：她最近是怎么回事？
次数多了，家里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结婚成家了的姐姐回家来，笑她道：“你现在是看破红尘了还是谈对象谈久了腻了？以前你不是一有空就出去找齐胜吗？”
“外面下着雨冷飕飕的，我就不出去了，还是看电视更有意思。”说着，她使唤还赖在她家里等吃午饭的韦朝道：“韦朝，帮我拿一下那边桌上的水果。”
她这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可把周母气到了，狠狠地拍了她一下，“死孩子，怎么这么懒！阿朝你别管她，让她自己动手。”
她哼哼了两声，嘟囔道：“我也不是第一天这么懒了，妈你还不习惯啊。”
“你还好意思说！”
韦朝倒是不计较，转头就把餐桌上的果盘给端了过来放到她面前，瞥了她一眼道：“有手会自己剥皮吧？”
周圆圆给了他一个白眼，她只是懒，不是残了。
“有事情想和我说啊？”她就算不抬头，也能感觉到韦朝的视线还落在她身上，特别是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想不出来韦朝和自己能有什么好话可说，心里已经做好了要吵几句的准备了。
“你就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韦朝的话没头没尾，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和齐胜的事情。要是回到半年以前，韦朝敢这么问她，她又得和他吵一架了。虽然每次吵架都是以她单方面的冷战开始，但都坚持不到几天，下次见面他们还是能重新开始吵架。
“不至于，怎么也不能把自己给霍霍没了啊。”
“你最好是。”韦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不惯她悠哉悠哉的样子，抄起沙发上的软和靠枕砸向她，趁她没反应过来之前转身就走。
“韦朝！”她就知道！对他就不该抱什么期待，还能盼着他做个人不成？！
直到寒假结束要回学校，齐胜都没再和她提起结婚的事情。眼看着他神色疲惫，她甚至还能好言安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学校去好好学习吧，国家未来的发展还得靠你们这些科学家。”
就好像是往常很多次的道别一般，她率先转身离去，只是这回没有一步三回头。
工作两年多，她也渐渐成了俗世中的平凡人之一，只看得到当下的生活，世间没有那么多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这样了？”林燕来旧安市里出差特意来找她，知道了她和齐胜现在就差一句道别的话，满是遗憾。
“嗐。”她无奈地笑笑，“我就这么一个人了，从小就没吃过苦，家里人没给过我委屈受，我就更不可能去别人家里受委屈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只想留在家里过日子，至于他嘛，就不耽误他的前程了。”
“你先别说。”她制止林燕，坦然道：“我也是不会等他三年又三年的，看不到结果的事情，挺没有意思的。”
哪知林燕只是白了她一眼，道：“没人想劝你等他，就是觉着，也挺好的。”
“哈哈，当然好了，以前肯定被我烦死了吧，一点小事都能伤心好久。”
“也不是很烦，就一点点烦。”林燕好笑道：“我当时想着，要是以后我家姑娘也这样，肯定是要被我打一顿的。但是仔细想想，估计我妈也挺想打我一顿的。”
停顿了一会儿，林燕又道：“所以说啊，过得好就行了，怎么选择不重要。”
知道林燕和她家里的那些破烂事，她也没再继续多说这个问题。
“这么一想，突然有点嫉妒梁辞怎么办？还真想去看看小北长什么样子，我给寄了个平安扣过去，现在这么点儿大的小朋友戴不了吧？”
“想去看有什么难的，等你有假期了你就去走一趟，或者等他们回来过年了，咱们再去一趟西塘村，前几天我回镇上嗐看到梁辞阿婆出来逛街......”
——
转眼到了89年的新年，她和林燕约好了要去西塘村找梁辞，顺道去看看小北这个小家伙。
“周圆圆，你收拾好了没有？阿朝都等两小时了！”楼下她妈妈的声音大得吓人，接着就听到韦朝温和的声音，“没事，晚点也赶得及。”
最近半年来韦朝与她相处时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前他怎么气人，现在就有多贴心，如今在她家里，他俨然已经是她爸妈的亲儿子、她哥哥嫂嫂姐姐姐夫的亲弟弟了。
她走下楼，韦朝就很有眼力地上前去帮她拎要带去梁辞家里的礼物，惹得家里人对他又是一顿好夸，顺便再说她两句。韦朝又“谦虚”地说：“没有没有，我爸妈说还是圆圆贴心。”
走出家门口，她“哼”了声，道：“你现在可真会说话，以前都怎么挤兑我的来着？”
韦朝对此适应良好，理所当然道：“对爸妈朋友家的孩子，和对未婚妻，态度有区别那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能是她和韦朝的订婚来得太猝不及防，她现在被人家问起“你未婚夫......”都会有些失神，嗐不太习惯和韦朝的这个关系的转变。
就在去年的八月份，趁着齐胜暑假在家，她家里把之前齐家给的订婚礼物都给退了回去，两家人没有宣扬，默契地当订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到了十一月份，她妈突然说要给她介绍个年轻人，骗她出门相亲前说得天花乱坠，结果发现来的人是韦朝，她当即就想转头走人，但是在看到韦朝穿着笔挺的西装、紧张得不自在地朝她看来时，她还是留了下来。
这么一留，后面订婚的事情就变得水到渠成，两家的父母都跟捡了天大的馅饼一样合不拢嘴，定了五月份的婚期，现在两家长辈连亲家都给喊上了。
“想什么呢？走路不好好看路！”韦朝伸手把她拉到道路里侧，说着说着忍不住想动手揉她头发，看着她编好的头发还是给忍了下来。
“得走快点了，去晚了买不到你喜欢吃的那家包子。走啊，今天犯傻了是不是？”韦朝直接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虽然也曾有那么一个人也记得让她走在最里边，记得她喜欢吃的东西，但是她无比清晰地知道，此时此刻，第一次牵起她的手的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韦朝，我今天得吃三个包子才够。”
“得了吧你，买三个包子，都只吃一半，剩下的还不是我吃！”
再去西塘村，朋友们都依旧，梁辞和徐暮还是那么好，林燕的孩子都长那么大了......
她给朋友们介绍韦朝“这是我未婚夫，韦朝”时，看到韦朝眼里闪烁的光亮，突然就对未来种种充满了期待。
梁辞的家里人都见过齐胜，但是从未表露出一丝惊讶，梁辞的阿婆还悄悄拉她到一旁说：“这个小伙子不错的呀。”
她一转头，和正抱着小北逗着玩的韦朝对上视线，她发誓，她刚刚在屋子里说想生一个玩玩的想法不是随便想想。
一想到韦朝会被个小奶娃气得不能打不能骂的样子，就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可行。
回去时有些惆怅。
“她们是我玩得最好的两个朋友了。”
“嗯。”韦朝附和着她的话，心里高兴得都快飘起来了，所以她前几天就强烈要求他一定要陪她去朋友家里做客，因为这是她最好的两个朋友。
她回头看着他，叹了声气，小声道：“你以前要是不这么气我就好了。”
“......”韦朝抿抿嘴，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毕竟时光不可逆转。要是早知道，他也不会啊！
“咱俩都快赶得上是大龄未婚青年了吧，凑合一起也还行吧。”
韦朝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了，瞪她：“和我在一起怎么就凑合了？”
“你看看你，好脾气都坚持不到一天，原形毕露了吧，皮痒痒了想和我吵架是不是？”像是捉住了他的把柄，逮住这个话头一直说下去，韦朝都被她说得无奈了。
“哎。”她嫌车上无聊，就问起了他对五月份结婚的事情有什么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你就早点说啊，别等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你又临时搞幺蛾子。呐，今天在梁辞家里也说好了，结婚穿的衣服就从她家公司那儿定制，我跟你说......”
韦朝就这么看着她叭叭地讲，时不时地点头“嗯”两声表示自己在听着。
五月她和韦朝结婚，一切都很顺利，两家办得热热闹闹，不少与她家和齐胜家都有往来的亲朋好友都识趣，知道什么话不能说。结婚当天，他们家更是没有邀请齐家的人。
七月份，她爸提前退休下来，以前常来家里拜访的那些人几乎都没再登门，倒是和齐家的关系缓和了下来。
她爸曾说是他影响了她和齐胜的感情，她却是从来没这么想过。长辈们有他们的一番天地，为权为利都好，都不该迁就她的这点小情小爱。她自然是要和家人统一战线的。
八月，齐胜回来，才得知她结婚了的消息。
炎热的太阳光底下，他脸色发白，“过年的时候你说家里撮合你和韦朝，怎么这么快......”
“也还行，拖久了就怕结不成了。”眼看齐胜都快哭出来了，她尴尬地挠挠脑袋，“我说这个话没别的意思啊。”
在齐胜身后，韦朝拎着个饭盒慢悠悠走过来，看起来只顾着看别处，但她总觉得他的视线余光都落在她这儿了。
她可烦透了韦朝的碎碎念，当下就忙道：“韦朝来找我吃饭了，外面怪晒的，你早点回去吧。”
大步从他身边走过去，笑嘻嘻的声音中带着丝哄人的意味，“阿朝，今天给我带什么吃的啊？”
韦朝撇了她一眼，等到她的手挽上他的手臂，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我闺女说想吃豆腐花了，顺便给你带一点......嘶，你现在是两个人的战斗力了，下手能不能不那么重，看我明天回家吃饭跟爸妈告状。”
“咱们家不兴搞重女轻男，更不兴搞重男轻女，不准你再说闺女，娃没有名字吗？”
“......谁家娃的小名叫胖娃，你给换一个。”
“胖娃怎么了？我跟你说......”
齐胜茫然地站在原地许久，怪不得她刚刚一直在扇风还说热，原来是已经有孩子了......
他站的这条路，还是他们读高中时候每天必经之路，一起去学校一起回家，后来一起考进了同一所大学。曾经以为他们会青梅竹马到此生白头......
人生的每一步选择都有不同的结果。
结婚第七年，韦朝送了孩子去学校，然后掉头回家来接她去上班。时间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被家里的小崽子气得褶子都出来了。每周的周一，他们几乎是风雨无阻地去她最喜欢的那家包子店买早餐，像是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仪式感。
结婚好几年，生活已经变得固定。差不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一场电影，或是去吃一顿好的，每个月带孩子去市里的公园或者临近的旅游点游玩。也有他们两个把孩子扔给家里长辈带，他们单独出去旅游的时候。
韦朝突然莫名其妙地问她：“周圆圆，你嫁给我后悔吗？”
她啊了一声，他就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周圆圆，你嫁给我后悔过吗？”
不紧不慢地先把手里热腾腾的包子吃下去，拍拍手，紧紧挽住他的手臂道：“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了。我就觉得挺好的。”
路过报亭，旧安市的日报被安排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一整版都是关于优秀青年科学家齐胜的报道，昨晚才刚刚在电视台上出现的人，此刻又在报纸上出现。
有人有鸿鹄之志，有人就爱偏安一隅。
“我哪里敢嫌弃你啊。”韦朝赌气道。
“你还说没有，现在给我耍脾气呢是不是？看在你这么委屈的份上，这周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快给个准话，笑笑笑，你先说周天要不要和我出去看电影吧......”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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