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0.只有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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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出院那天，立海大全体正选都有到场去接他，能盼到他在全国大赛开始前出院都欣喜不已。幸村夫人去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还围着幸村精市讲起了他不在期间网球部的情况。其实，他们讲的很多事情幸村精市都早已从上杉千叶那里听到，而他也不打断，依旧面带微笑静静听着。其他人心中自然明白，虽然这段时间幸村精市人在医院，部里的情况却肯定不会比他们了解的少，但他们还是难得这么耐心地任那两个人径自喋喋不休。
病房门外，上杉千叶已经站了有一会儿。她听到丸井文太的声音：“啊哩，总算又可以和部长一起打网球啦，真好！”
切原赤也道：“嘿嘿，以后就不要全听真田部长一人了。”
“之前对上杉学姐的话，貌似你总是第一个执行。”这是柳生比吕士。
“噗哩。”
切原赤也还在哼哼哈哈，丸井文太又掺和了进来：“可恶！明明是我第一个执行好不好！”
仁王雅治依然“噗哩”着，胡桑原左右劝说充当和事老，期间还夹带着幸村精市偶尔几声温和的笑，场面一时有些混乱。然后就听到真田弦一郎严肃的一声呵斥：“全都太松懈了！”
房内瞬间安静了。然后，上杉千叶听到柳莲二道：“你不在的这段期间，大家有很努力。没有你在的网球部太寂寞了，现在回来真的太好了。”
柳生比吕士说：“部长，带我们一起打下三连冠吧！”
“对，三连冠！”众人齐哄。
上杉千叶的怀中抱着一大束矢车菊，在掩着的门前垂首静静而立。
“呀，千叶来了啊，怎么不进去？”这时候熟稔的一声从旁侧传进耳朵，上杉千叶侧头望去，是幸村夫人拿着几张单子从走廊而来。
“你好，阿姨。是去办出院手续的吗？我能帮忙做些什么？”上杉千叶一如既往的懂事有礼。
“我这里能有什么大事需要帮忙。”幸村夫人笑，眼神瞥到她怀中一大束鲜花时笑意更浓。“我还要去下主治医生那边，你就快些进去和他们说说话吧。”
上杉千叶点头。幸村夫人刚走开，病房的门便由内打开，丸井文太探出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上杉千叶便扬起笑脸，“啊，我就说听到学姐的声音了！哇哦，好漂亮的花噢！”
“文太。”上杉千叶唤他一声，随他进了病房。她浅笑着看了眼众人，语气有些抱歉，“你们都来了啊，看来我是来的最迟的一个。”
幸村精市微笑看着她，温柔的眼神已经摆明了“没关系”的意思。柳莲二先说：“我想部长不会在意的，只要上杉学姐来了，怎么样都好。”
“况且。”柳生比吕士非常绅士地推了推眼镜，道：“上杉学姐是唯一一个不是空手而来的，这份心意怎么样都比我们要强。”
仁王雅治嘴角勾起一笑，“噗哩”一声出口。
那两人都是面无表情，话却说得耐人寻味，加上仁王雅治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慧黠表情，上杉千叶当即烫了脸。她有些不自然地走到幸村精市面前，将怀中的一大束矢车菊递上，“恭喜你出院，精市。踏出这里你就重生了，以后每天都要健健康康的。”
看着上杉千叶柔亮的双眸，幸村精市眼底的温柔蔓延。他接过花束的时候，在上杉千叶猝不及防下，当着众目睽睽，低头吻在了她的左脸颊，“谢谢。”极尽缱绻的一声，在场的人个个都能听到，却像是只说与她一人。
上杉千叶瞬间瞪大了双眼看他，旁人的或假咳、或唏嘘、或惊叹声使她当即回过神，眼神闪躲地再不敢直视幸村精市，而双颊早就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走出医院，幸村夫人邀请大家一起去家里吃晚饭，正选们由真田弦一郎代表回答说还要回网球部练习，下次再去家里做客。而上杉千叶还没回答，幸村精市就对他妈妈说：“虽然我也很想千叶去家里玩，可是现在的天色已经不早了，等下千叶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幸村夫人笑呵呵地说自己欠缺考虑，然后站到了两人中间热情地和上杉千叶再约日子，询问着哪天哪天是否可以。
上杉千叶抬眼看向微笑着和部员们说话的幸村精市，只觉得心头酸酸涩涩的很不好受。这个男生一如既往的温和纤细，而他的内心感情也是如此的细心细腻。她知道，和这样一个男生相处不会缺少幸福。
或许是她太贪心，所以在有人要她离开这个男孩、而她在思量过后也有了决定的时候，还是生出了不舍。她对自己说，她只要再留恋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于是，已经决定的话半句没有说出口，反而应承了幸村夫人在全国大赛结束后就和正选们一起去做客。她想，他们拥有的也就只有现在了。
夏天的脚步走过大半，转眼间到了下半学期。幸村精市去学校的第一天，上杉千叶便找上他说了要回去高中网球部的事情。当时的上杉千叶和他面对面站在枫树林中，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细细碎碎地投下来，满眼的枫叶渐红。
“为什么？”幸村精市愣了愣，问她，“是部里的工作太累了吗？”
“怎么会。”上杉千叶抬手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嘴角噙着点点微笑，“你忘了，我是高中生，跑去当初中男子网球部的特别教练于理不合。你生病不在的时候还勉强说的过去，既然你回来了，我继续留着就实在不像话了。”
幸村精市认真地看了她片刻，道：“也好，千叶为我承担了那么久，足够了。”他说话的声音柔柔软软的，还伸手为她的肩头撵去了一片碎叶，动作同样柔和。
上杉千叶的心头涩了涩，看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唇才说：“对不起，没能带他们赢得关东大赛。”这个道歉，早在他手术那会儿就应该说出口的，如今却迟来了那么久。
幸村精市摇了摇头，嘴角也噙着淡笑。“我们进了全国大赛，不是吗。”他侧头仰首看向枝头的地方，上杉千叶不确定他是在看枫叶还是看那星星点点的阳光，只听到他说：“住院那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曾经坚持的完胜只是小孩子的幼稚想法吧，如果无法获得最后的胜利，那才简直是毫无价值。所以我才要那么快回到球场，为了取得最后的胜利，和他们一起夺下三连冠。”
那时候，上杉千叶从旁看去，发现幸村精市的眼神比曾经更加沉稳，而他的眸子比那斑驳的阳光更加闪亮。
上杉千叶和几个学长一起打扫完网球部的场地，看到隔壁的初中部仍在全体训练，想起全国大赛还有两天就要开幕，便走过去打算给他们打打气。
上杉千叶已经有三四天没来初中部，这时候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被教导处叫去讨论全国大赛期间部员们的课程安排。有几个部员看到她，一如以前那样向她问好。本在让胡桑原压腰的丸井文太听到动静，立马跳起来奔她而来，“千叶学姐，你好久没来了！”
“文太还是那么活力精神啊。”上杉千叶笑着打招呼，看到他可爱的样子就觉得心下明朗。她伸手从运动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卷硬糖递给他，“呐，我在东京逛超市的时候看到新口味上市，就给你带了尝尝。”
丸井文太看清她手上的东西后立马两眼冒红心，颤颤地接过后喜不自禁，“哇哦，是西瓜味的！我早想买了，可湘南这里却还没上市！”
上杉千叶抿嘴浅笑，“那尝了可要告诉我好不好吃哦。”
“好！”这时候的丸井文太恐怕别人说什么都会答应。
“学姐，是什么东西？”切原赤也闻声冒出来
上杉千叶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卷硬糖递给来人，“赤也，这是给你的，刚上市的新口味。”
切原赤也感动得一塌糊涂，接过后便紧紧握在手里，“呜呜呜，我就知道学姐对我最好了！”
谁料被丸井文太的胳膊肘就是一撞，“谁说学姐对你最好了！学姐第一想到的明明是我，给你糖只是顺带而已！”
“哼！给谁顺带还说不定呢！”有人不服。
“哈，这是对学长的口气吗？把糖给我！”丸井文太动真格地动手去抢。
切原赤也灵敏地闪过，“哼，这是千叶学姐给我的，凭什么给你！小心我把你染红！”
“海带头，你以为我怕你不成！”丸井文太弯着身子，一副要开战的架势。
“哼，有本事就试试看啊！”切原赤也一手把糖藏在背后，一手握着网拍搭在肩头，挑衅地看着对方。
眼看两人因一卷糖果真要来场内战，上杉千叶有些无力，“我说你们两个，大赛在即，你们的对手应该不是彼此吧。”
两人僵持地互看了半响，方才松弛下来。丸井文太“哼”地一声撇过了头，“算了，学长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还要留着体力对抗青学和冰帝他们。”
切原赤也则看着他也“哼”一声，然后速速把糖果藏进了裤兜里。
而上杉千叶没有提醒他，糖果放在运动裤兜里一出汗就容易化了。她只是问丸井文太：“对抗冰帝？”
“是啊，部长昨天才接到的通知。历来全国大赛的举办地都可以推荐一所学校取得进军全国大赛的资格，而今年举办地定在东京都，他们推荐了冰帝学园，所以……学姐？”丸井文太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因他看到上杉千叶此时脸上绽放了一个不同往常的笑容，说不出哪里不同，只是觉得从未有过的好看。
上杉千叶很高兴，因为她听到冰帝可以参加全国大赛，迹部景吾有机会去争全国大赛冠军的宝座了！她，为他高兴。此时此刻，她恐怕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脸上情不自禁地绽放了真实而夺目的笑容。
然而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她便想到，自尊心极强的他会同意以这种方式进军全国大赛吗？万一不会……
没有任何迟疑，上杉千叶道了句：“抱歉，我忽然想起有重要的事情，告辞了。”而后转身向网球部门口跑去。
门口处，上杉千叶差点撞上了教导处回来的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幸村精市惊讶于与上杉千叶作风不符的急切，“千叶出什么事了？”
上杉千叶微微垂了垂眸，“抱歉，精市，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急着去做，再见！”然后，向旁边的真田弦一郎点头招呼后，便跑了出去。
走进网球部，幸村精市看到丸井文太欲言又止的样子，微笑着问：“刚刚看到千叶跑出去，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丸井文太一手的食指凑在嘴边，一脸茫然，“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说冰帝也能参加全国大赛学姐就笑了。啊，我从来没见过学姐那样的笑容。然后她就突然说有事急忙跑出去了。”
真田弦一郎的眸色沉了沉，然后看向幸村精市。幸村精市微微垂了头，嘴边的笑容早就隐没，“是吗。”风轻云淡的一声，自以为没有在意。
当上杉千叶一口气跑到离立海大学校一公里的公交车站牌时，正好看到开往电车站台的末班车停靠着刚要启动。她气喘嘘嘘，只觉一口气哽在喉间不上不下，却眼睁睁地看着它在自己眼前开远，然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除了体育课上的跑步比赛，上杉千叶第一次这样卖力的奔跑。这一次，她只想着赶上末班车去电车站台，然后坐电车回东京。可是，回了东京难道就可以去找他了吗，难道就可以去劝他参加全国大赛了吗？他会见她，会听她的吗？
她想起了迹部景吾淡漠清冷的双眸，想到了那张剪报。
上杉千叶浑身失了力气一般蹲下身子，她平息调节着呼吸，让手臂缓缓地环住双膝，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他们，已经不是曾经的他们了啊……
上杉千叶知道冰帝参加了全国大赛。她一直关注着赛况，立海大的、青学的、冰帝的、四天宝寺的，她告诉自己，因为其余三支队伍最有可能成为幸村精市的最终对手，所以她才有所关注。
然而，在冰帝和青学决战的前一夜，当她顺从自己的感觉来到那片网球场时，她内心的真实感觉才无处遁形！
就是在那片网球场，关东大赛的时候迹部景吾输给了青学，而同样又要在那片网球场，明天的全国大赛迹部景吾要带领冰帝再次决战青学。是一雪前耻还是再一次败北，没人能够预料。只是，对于自尊心极强的他以及天之骄子的冰帝众人们而言，当初那场败北或多或少会给他们留下阴影吧。
她知道他们今夜会去那里，因为在意，她同样也去了。只是，她仅仅远远地看着，看着忍足侑士他们不约而同地聚在黑暗的球场上沉默思忆，看着迹部景吾一身玫瑰色礼服高调现身在高台上。她听到他磁性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你们在害怕黑夜吗？那么让我来把它变成白昼吧！”
随着他的一声响指，网球场地周围的聚光灯全部亮起，上杉千叶下意识地往暗处缩了缩身子。她看到他从桦地崇弘手中接过一大束玫瑰，扬声道：“让这景象深刻地印在你们的脑子里吧！”
话落的瞬间，他手中的玫瑰一个抛弧甩了出去，网球场的半空中落起了花瓣雨。“今晚是冰帝迈向光荣之路的第二战胜利的开幕式，哈哈哈哈哈……”爽朗而自信的笑声回荡在夜幕下。
玫瑰色的礼服，玫瑰色的花瓣雨，玫瑰色的夜晚……今夜将这一切深刻印在脑中的不只是冰帝各位正选，还有上杉千叶。而久久地烙在她心头的，却是那人玫瑰色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30.只有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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