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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辨 四 ...


  •   “仙师,不好了,老爷他发病了!” 容安正在门外焦急万分地踱步而来。

      李暮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问,就被容安拉着走了,“两位赶紧随我来便知了。”

      两人看他如此着急的还满头冷汗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乖乖跟着走了。

      一进厢房就见黄员外,浑身抽搐,口吐血沫,几个下人按着黄员外,旁边两个大夫给他施针,地上跪着两个妇人掩面哭得分外凄凉。

      "员外莫不是发羊癫疯吧" 李暮惊骇道,结合前因后果,周遭氛围以及故事背景,李暮觉得此时说‘中邪’ 会恰当一些,可他没见过中邪的人是何模样的,羊癫疯就见过,跟此时黄员外的状况蛮相似的。

      柳青双眉紧皱,若有所思:"先看看再说。"

      柳青弯腰向跪地而泣的妇人问道:"黄夫人,可否让贫道给员外把把脉?"

      黄夫人头也不抬,只点头道:"有劳仙师了。"

      两位大夫退到了一边,容安连忙按着黄员外乱动的手腕,好让柳青把脉,莫约一刻钟后,柳青才擦擦额头的冷汗,松开了手,黄员外此时额头青筋暴裂,布满血丝的双目突出,发出的怪叫嘶哑难听。

      凄厉的叫喊声回荡整个院子,床边抽泣不已的小妾实在不忍再看黄员外痛苦折磨的模样,捂着嘴跑出去了。

      黄员外的脸已涨成青紫色,四肢已极度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挣扎得也越来越厉害了,眼看两个人都要按不住了。

      柳青身上带的符咒法器多是攻击性强的,诸如一些作用小治疗系的符箓屈指可数,平常能找上他抓鬼降妖的都是些凶残无比的厉鬼妖魔,鲜有人能在其下能生还的。

      习惯性的派不上大用场的东西都没备太多,刚好能派上用场的净心符也一张不剩了。

      没有就只能现做了,也好过对着黄员外狰狞可怖的脸念上一晚上的净心神咒。

      柳青叫来一旁的小厮,让其记下几样东西,给他速去寻来,李暮拿过小厮急匆匆作记的纸张,上面扭扭歪歪写着足有七,八样东西,不算多也不算少,但看柳青分外急切的样子,李暮还是决定帮忙去找齐其中一两样东西。

      “如何?不是说那面古镜对老爷没影响的吗,怎么老爷现在还会如此 ”黄夫人焦急地看着柳青问道。

      柳青道:“脉象微弱,体内的三魂七魄俱是动荡不安,印堂阴霾缠绕多日,恐有怨魂纠缠多日,而且这个怨魂还是员外的至亲之人,唯有是至亲之人所化的怨魂才会如此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员外的三魂七魄。”

      柳青一番话,把 众人吓的不轻,李暮也经不住打了个冷颤,至亲之人那一定是魂魄被拘的黄椿了。

      黄夫人惶恐道:“定是家婆了,她并非是寿终正寝,而是溺亡的。” 至亲之人,怨魂,多年来死于意外的亲人,她能想到的只有七年前溺亡的家婆。

      黄夫人颤抖着手指着外面:“就在那东街的曙湖,她该是责怪我和夫君当时只顾赏花,没照看住她,才落得这下场。”

      黄椿是她的独子,自从她的椿儿不幸早夭之后,黄夫人便再无所出,都说她是悲痛欲绝难自已,整整七年也还未走出丧子之痛。

      柳青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与她道明白,那终日不散的怨魂便是她日思夜想的椿儿 。

      李暮以为柳青会给黄夫人说黄椿的事了,这种场面他一向是不懂如何应对的,寻着个给道长找齐符箓材料的籍口,就出去了。

      这个有叶的柳枝和无叶的柳枝各七支,这个好寻,李暮兴致勃勃的踏门而出。

      青砖红瓦的长廊比来时的要长,愈走愈不对劲,李暮直觉自己已经走了许久了还是不见尽头,前方雾气沉沉看不见尽头。

      等等,雾? 日上三竿的何来的雾,偏头一看,云飘雾锁,重山腾空,连绵山恋近在咫尺,仿若风一起便能随风隐入山林。

      这山有这么近吗? 李暮眨眨眼茫然环顾四周, 黄府的喧闹与纷纷沓沓的脚步都被隔绝在外,无尽的长廊寂静无声,雾沉云暝,唯一有一丝温度的天光也被遮住了。

      李暮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此情此景太适合撞鬼了。

      一缕阴风吹来,李暮猛然打了个冷颤,一方雾气被吹散,李暮就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离他数米的前方背对他站着。

      因诡异女子的出现周遭的温度又徒然降了几度,李暮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但她就站在他的必经之路,想绕也绕不开,于是艺高人胆大的李暮决定先发制人。

      他拿出一个小巧的弹弓,之前他在柳青那收刮来几张符箓,他也分不清每张符箓是何作用,就随便抽了一张,拿个核桃裹住,充当弹丸,弦开绷紧,左眼微眯右眼观,弓弦响处,弹子破空而去,划破重重迷雾,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弹痕。

      李暮收弓挑眉一笑,弹无虚发,正中头颅。 阴风阵阵,吹得周遭树冠沙沙 作响,“咔嚓” 一声,她的头颅自脖子处断开,滚落在地,颈脖处撕裂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涌出。

      “???” 就一个小核桃不至于把头都打掉吧,李暮莫名不合时宜的开始思量一颗核桃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像是很不满意李暮有些状态之外的淡然反应,失去头颅的诡异女子慢慢转过身来,身上还有几处狰狞伤口潸潸流着血,自她脚下涌出大量的鲜血,向四周蔓延开来,浓郁的血腥味冲激鼻腔,令人几欲作呕。

      李暮捂着鼻子,迅速向后退了几步,他可不想沾上这一丝地上的血,一看就邪气得很。

      地上女子的头颅似有感应到里面的动作,布满血丝的瞳孔骨咕溜溜转向李暮,李暮退后的动作随着一滞,他被看得心里发毛,身上的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失去头颅的身子拖着双腿一点一点向李暮靠近,没错是拖不是走,她的双脚根本不是站着的,双腿像是断了一般在地上拖行着,拖行过的地方都留下一道更为黝黑的血印,那血腥恐怖的画面真真让人眼前一黑。

      李暮呼吸一滞,慌忙把兜里的符箓都抓手上, “姑娘,在下只是刚好路过的,还请高抬贵手,莫要残害我等忠良啊”。

      许是忌惮着李暮手上的符箓,无头女子停了下来。

      “是少爷,少爷他又回来了,少爷又回来了…………”。 起初的低声的反复呢喃,后来像是念魔咒一般声音愈加凄厉尖锐,整个长廊都回荡着她凄厉幽怨的声音。

      少爷?哪个少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钻进脑子里,犹如鬼魅的魔咒,搅得心神动荡不安,李暮蹲下来,双手用力捂着耳朵,试图将这声音隔绝开来。

      一缕斑驳日光闪过眼眸,李暮忽而抬眼一看,天和景明,暖阳悬挂于天际。

      出来了? 眼前诡异的断头女子不见了,重重雾气也消散了,还有三三两两的仆从走过,李暮长舒一口气,还好姑娘善良不伤人,就是爱念魔咒。

      一放松下来,李暮就觉得指尖有些刺痛,抬手一看,应是刚刚手攥得太用力了,被手上戒指磨破了皮,出了点血。李暮也没在意,急忙去折了柳枝就给柳青送去。

      再看柳青这边,未等李暮把柳枝拿回来他就已经做好净心符了,他掐着指诀,符箓自动隐入黄员外的眉心,原本狂躁不安的员外即刻平静了下来。

      见黄员外恢复了神志,黄夫人立即扑到床前,抓起员外的手,殷勤问切着,“老爷,您万不可有事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妾身可怎么活啊”。

      黄员外双眼呆滞的看了一圈屋里的人,嘴唇动了动,还没蹦出一个字就双眼一闭昏过去了。

      “老爷,您怎么了,妾身可经不起吓啊老爷”。 黄夫人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员外也没见有反应,眼看刚止住的泪水又要夺眶而出了。

      “夫人莫慌,员外只是太累,一时昏过去了,并无大碍。” 柳青适时的安抚道。

      黄夫人用帕子给员外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茫然无措的点点头,“谢过仙师了”。

      “我这有一些灵药,每日给员外服下一颗便可暂保眼目清明,但终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找到源头,才可药到病除”,说着,柳青就把一瓶丹药递给了黄夫人。

      黄夫人接过白瓷瓶装的丹药,道了声谢,手帕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认真听柳青吩咐。

      “一切闹鬼的起源都在黄员外住的东院里,在下会在东院设下结界,任何邪灵妖祟都进出不得,除了我和李暮,其他人都不要在踏入东院半步了,要是不慎沾染上死气轻则卧榻几日,重则全身溃烂而死,所以还是不要轻易靠近为好。”

      黄夫人连忙点头,表示绝对不会靠近半步,柳青一番危言恐吓,效果还是不错的。

      “道长,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回来了。”

      就见李暮拿着一搓柳枝从外面走来,因为走得太急,双颊此时红晕点点,清眸带水,红唇微起喘着气,竟看得像个人畜无害的美人胚子。

      柳青恍了恍神,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怎么去这么久?”

      “在路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烦,耽搁了”。 李暮撇了撇嘴道,看情形他是来晚了,辛辛苦苦带的东西派不上用场了,为了着几支柳枝他可是差点被鬼掐了啊。

      “麻烦,是遇到何事了,严重吗?” 柳青警觉道,自从李暮遇刺后,他对身边的人或事都格外的警惕,就怕再着了对方的道。

      李暮不解地看着道长略显紧张的样子,还没开口回话,就听外面一直骚乱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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