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你是做什么的》迷失乌鸦

36、手机

　　眼看夫人昏迷，路辞调动灵力，尝试用幻境将她的呼吸和心跳掩盖。她的替换计划就快执行完了，现在再掩盖掉另一个人的气息，应该能骗过“画”的判断。

　　果然如他所想，等了几分钟，房间四周逐渐涌来陌生的气息，目的明确地涌向路辞。它们将他层层包裹，如同针一般刺入路辞脑海。

　　猝不及防之下，路辞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他的脑子像是一瞬间被灌入几升的水，涨得他要爆炸。与此同时，一段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纷涌而入，挤占了他的大脑。

　　缓了许久，路辞恍惚的神智逐渐回归，也理清了突然多出的许多信息。在“画”承认了他这个顶替者之后，便大方地将封印的所有信息都一一告知，包括一些夫人没有告诉他的事情。虽然代价是仍在突突胀痛的头，但路辞赚大了。

　　他的心情霎时被愉悦充满，对着虚空露出一个笑容，“谢啦。”

　　以他为中心，色彩以极快的速度朝四周蔓延，将白色的力量尽数逼退，不过几次眨眼，房间各处都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好，目的已经达到，可以跑路了。路辞打了个响指，捆绑着“夫人”的枝条舒展开，在她的手臂上抽了几下，将陷入昏迷状态的夫人叫醒。

　　幻境解除，另一个人的气息完全暴露在“画”的感知之中，路辞只觉得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在一刹那停止流动，想来画应该被两个画中人搞不会了。

　　在画还未正式判定之时，他和夫人的身份都是“薛定谔的猫”，可以是补画佣人，也可以是画中人，但房间色彩已经补充完全，补画人任务完成，已经可以出去了。

　　“我是补画的佣人，你找错人了！”路辞口头认证自己的身份，“嘶啦”一声将外面一层华服撕开，露出内里的佣人制服，又反手将自己的名牌丢给“夫人”，“她也是佣人！”

　　一人有制服一人有名牌，铁证如山，画被规则束缚着，没理由不放人。眩晕再次袭来，路辞定睛一看，他和“夫人”顺利从画中逃出。

　　任琦先去其他区域工作了，侧厅只有路辞和夫人二人。没时间观察画的情况，路辞第一时间将视线投向“夫人”。

　　他不确定出来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面色有些紧绷，“你怎么样？”

　　面前的女人摔坐在地，愣神了好一会，接着不可置信似的左右张望，眼眶又红了，声音颤抖，“我、我出来了……？”

　　她又哭又笑，以手掩面，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路辞没说话，只是观察着，似乎没什么问题。

　　又过了几分钟，她终于恢复冷静，撑着墙想站起来，却腿软了似的向前扑倒。她双手撑地，头发也凌乱，似是意识到什么，浑身颤抖起来，眼神颤动地向后看。

　　她繁重的裙子铺开，表面像是被放在烈日下暴晒的雪糕一般融化，化为一滩熟悉的白色液体。

　　“啊，啊——！”女人受不了似的尖叫起来，朝路辞求救，“救我，救我！”

　　果然……仍是没法逃出去吗？或许是因为路辞提前问过她，对这种情况，她并非全无预料。徒劳叫喊几声后，她的声音消弭，沉默弥漫。

　　消融的速度算得上快，就这么几分钟时间，已经快到她的腰部了。女人抽泣几声，“我会……变成怪物吗？”

　　“……我不知道。”路辞低声回答。

　　“我……当初就不该来山庄……”临到生命尽头，她反而平静了，“这个地方就是个地狱，谁都不能走出去。”

　　“你杀了我吧。”她抬头看向路辞，“我不想变成怪物。”

　　他没杀过人，也下不了手。路辞盯着她蓄满眼泪的眼睛，双拳紧握。

　　“你……闭上眼睛吧。”他的声音轻得近乎呢喃。

　　任琦回来的时候，看到地上多了一大滩白色的液体，而沈慈站在一侧，额前的碎发遮挡了他的眼睛。

　　至于壁炉上方的画像，令人惊奇的是，那上面只剩下空荡荡的画框。

　　“这是怎么了？”任琦走近路辞，想拍拍他的肩，却被躲过了。

　　“没什么，”路辞起身走出侧厅，“画已经修补完了。”

　　任琦看向空无一物的画框，嘴角微抽。

　　这哪是修补完了，这直接都补没了啊！

　　在长廊上往回走，路辞用了点时间调整心态，回到了那幅绘制着被锁佣人的画像面前。

　　画像是全新的，还没有被白色侵蚀的痕迹。路辞看着那张脸，知道此刻在画中，有个人被囚禁在内里，成了封印的一部分。

　　他转头离开，准备寻找需要补色的画，迎面撞上快步过来的林然清。

　　眼见是他，林然清眼中闪过兴味，左腿一跨，霎时挡在路辞面前，仰头看他，眼中满是倨傲，“你浑身是伤，是怎么逃脱管家的搜查的？”

　　今天早上，亲眼看见浑身是伤的沈慈逃脱之后，他就对这个问题好奇了。林然清拦着路辞，偏要等他一个回答。

　　这个便宜亲戚可真是够烦人的。路辞露出假笑，缓缓吐出两个字，“秘密。”

　　“嘁。”林然清颇为不屑，“不过是些小把戏，你——这张脸也是假的吧？”

　　被看出来了。不过他使用幻境的技术并不高深，仍在新手阶段，短暂的惊讶过后，路辞便平静下来。只要不被看到真容，看破他的伪装倒是无所谓。

　　“是哦，”路辞的笑容扩大些许，“鼻子是整的，还割了双眼皮，我就等着这次五十万到手之后去做修复呢。”

　　林然清被他的信口胡掐气笑了，“你这张假脸明明没有双眼皮。”

　　“对啊，所以说割掉了嘛。”路辞面不改色地改口。

　　林然清长这么大，除了他那个讨人厌的哥哥，还从没有人对他如此敷衍，令人火大。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他的额角蹦出青筋。

　　“小少爷饶命啊。”路辞捧读。

　　随意且对他毫不在意的态度果然瞬间引爆了林然清的怒火。他眼神凛冽，单手从裤兜中掏出手机，路辞只见他在屏幕上划拉几下，原本在自己脚下安安分分的影子骤然暴涨，化为黑色的牢笼冲起，想要包围他。

　　路辞一直绷紧神经关注着林然清的动作，在察觉到脚下异样后便快速往后退去，反应迅速，敏捷地躲到没有阳光照射的角落。

　　“啧。”林然清不满地收起手机，“算你好运。”

　　他赶着去做什么，拦住路辞只是临时起意罢了。说罢，他急匆匆地走了。

　　路辞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林然清的异能是用手机发动，通过控制控制敌人的影子来攻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限制有点大啊。

　　路辞想起选拔少夫人的那场游戏，在光源稀少的工厂里，那些黑色怪物仍可以攻击，他的异能能力远不止于此。

　　不过，手机应该是关键，如果想从林然清口中撬出入口的信息，或许可以考虑从手机入手，先行削弱他的能力，给自己取得一点谈判的话语权，又或者减少自己跟踪他的危险……

　　脑中思索着对策，路辞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每日补画工作。

　　“对了，”在工作间隙，路辞向风提问，“你主人那么强，为什么需要我去试探情报？”

　　“主人的行动需要保密，不能让林然清以及他背后的林家发现。”风解释道，“而且，主人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嗯……我问问主人能不能告诉你。”

　　路辞心里生出几分好奇，耐心等了一会，风的声音再次出现，“主人说你和他目的一致，可以告诉你。”

　　“哦？”

　　“他在追查集生集团相关的事情。”这话让路辞意外，没想到那人与自己的目标竟然真的是一样的。

　　“他新得到消息，山庄将在6月23日举办宴会，到时候，许多知晓山庄内部机密的人物都会聚集在这，主人让我提醒你，不要在这之前把宫殿给毁了。”

　　“哈？”路辞笑出声，“你主人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那么大能量，能将宫殿都毁掉。”

　　“您不知道吗？”风的声音上扬，“您破坏掉了封印的锁，致使封印出了漏洞，如果你继续这么做的话，泄露出来的能量会让整个山庄变成废墟，所以主人让你收敛一点。”

　　路辞：“……我不是故意的。”

　　“主人说没关系。”风继续道，“等到宴会结束，您想怎么样都行。”

　　“说什么呢，”路辞委屈，“我可是良民。”

　　【兄弟你好：第一次见敢惹林家小少爷的良民。】

　　【我近视你让让我：跟其他异能者比起来，主播确实是大大的良民啊。】

　　【nice：看主播挑衅那个小少爷，我心脏都快停跳了，差点以为主播要没。】

　　【改刀蘑菇：新人都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被打多了就怕了。】

　　【葱油饼：也不算新人了吧……虽然主播的实力确实挺新人的。】

　　没管弹幕内容，良民兢兢业业工作到十点，接着被找来的任琦叫停了。

　　“我们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不能再拖了。”任琦面色严肃，“趁着午饭时间还没到，我跟你一起去取些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