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小青梅》杳杳冰敲月

44、借醉行凶

　　不知道话题何时转到了杨涟的身上，太子妃好奇地问道，“你到底和状元郎有没有可能？还是说你心里已经有人了。”
　　“自从俞老夫人认了她做干孙女，我这歆荣坊的门槛换了好几次了。”杨歆没怎么喝，但也打趣起来。

　　“为什么？”杨柳和谢允茵故作疑惑地问着。
　　杨歆一笑道，“因为上门找她提亲的人太多了，都把门槛都踩塌了，可不就得换了吗。”

　　几人轻快地笑了起来，太子妃就问杨涟：“有你看上的人吗？”
　　杨涟放下酒杯摇头，半是微醺的脸蛋红粉菲菲，拿着手指在眼前转了几圈：“缘分这事不可言说。”

　　“你这话说的，那就是没中意的人咯？”谢允茵一副“谁信你”的揶揄表情，与她碰杯对饮。
　　杨歆又问，“我看你最近经常和杨泽皓去逛秦淮诗社，怎么没认识些什么人吗？”

　　“倒还真认识一个新朋友。”杨涟一想，看了看杨柳道：“你这位二弟呢，最近认识一个小白脸书生，那个书生和他说几句话就要吵起来，每每都是我来劝架的。”
　　杨柳便问，“长得如何？”

　　“白面书生，太过秀气瘦弱了一些。”杨涟摇了摇头：“不过他和杨泽皓那一场对诗是真的精彩，两人虽经常斗嘴但颇具文采，倒也是不打不相识。”
　　“那你可看上人家了？”谢允茵也问。

　　“他啊？小白脸一个……”杨涟略带深意地看了杨柳一眼：“他看没看上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喜欢的。”
　　“但他似乎，和你二弟挺登对的。”

　　“？？”杨柳放下正在喝酒的手，拧了二姐姐一下，瞪着秀眸：“二姐姐，你最近是话本子又看多了吧？”
　　“……还好还好。”杨涟摆了摆手，但笑得不怀好意。

　　杨柳见此轻咳一声，朝大姐姐和太子妃勾勾小胖手指：“其实，我或许知道二姐姐感情上的一二事。”
　　“什么事？”杨歆和谢允茵也好奇地齐齐托腮问着，杨涟则是一本警戒地看着她。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呢，经过桃叶渡了。”杨柳神秘地一笑，继续道，“经过桃叶渡呢，我看到二姐姐和孔儒了。”
　　“不知道两位聊了些什么呀？”杨柳一说，另外两个人也开始起哄。

　　杨涟一怔，收敛笑容地喝了一口酒，良久，叹了口气。杨柳她们见她这样，忽而也收起了玩弄的心思，正色看着她。
　　“二姐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杨柳诚恳地问道。

　　杨涟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摇头：“与你无关。”
　　还真是感情上有事？谢允茵和杨歆对视一眼后说道，“有些事摆在心里容易憋出内伤，想说的话，可以和我们说。”

　　“是呀，二姐姐，孔儒要是敢欺负你，我和大姐姐上门去找他算账！”
　　原本杨涟没想说这一场有缘无分的交集，但在众人的劝解下，还是开了口：“其实很简单。我要的，是一颗不避不让的真心。他对我，确有感情，但也很诚实地告诉了我。”

　　几人纷纷看向杨涟，听她说了下去。
　　“家中早已为他定了亲，虽然他和那位女子素未谋面，但有过盟约，不好轻易废弃。我听他这么说了，还能如何呢？我就说，往后别再见面了。”

　　简单的几句话，杨柳不禁唏嘘起来。
　　要的是一颗不避不让的真心，可……谈何容易啊？

　　杨柳：“二姐姐，其实我瞧着那孔儒不够高大威猛，还是欠缺一些什么的……”
　　谢允茵：“实然，俊朗的小郎君外面可多着呢。”
　　杨歆：“你姐我肯定给你找个更俊俏的郎君来。”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导，杨涟并没有那么难过，话不多说，直接倒上酒开喝。
　　除了杨柳之外都喝醉了，她是前世锻炼出来的酒量，没想到今世还留着，或许那是体内自发传承的。她将太子妃送回太子府之后就回了国公府。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二姐姐适才的话，“一颗不避不让的真心”。
　　前世的她和谢允慕，就是没有做到这一点，永远避让永远妥协永远……隐藏了自己最热烈的真心，自以为是地爱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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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乱想了很多，想前世想今生，想着谢允慕。
　　进了国公府的大门，入了抱鹤院，她还在想他，有前世的心痛和遗憾，有今生的幸福和感动，但都是，想着他。可惜呀，今天已然晚了，怕是见不到他了。

　　其实她稍微醉了，情绪有些热烈。
　　特别是进了屋之后，琪喜和蝉芝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她整个人往前飞舞出去，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往罗汉榻上一坐，蹬掉了鞋子，躺了上去，又不知想起了什么，痴痴笑了起来。

　　正房有一左一右两个暗室，左侧是暖阁，右侧是改成了谢允慕的书房。
　　此时，书房的门忽然被打开，谢允慕怀着探究的目光走了出来，待看到眼前的杨柳，微微惊讶。她正斜倚在榻上，右手勾着发丝卷圈圈，嘴里边哼着小曲儿，闭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

　　人还是那个人，眉毛，眼睛，鼻子……美得没有变化。
　　可她像是将窗外的月光全数收尽，整个人放着光一般，哪怕没有动作没有说话，惬意、自信、悠然……美人慵懒斐然。

　　蝉芝和琪喜想要上前行礼，被谢允慕无言唤退下去。
　　一道开门声和关门声之后，屋内是出奇的安静，闭着眼的杨柳仿佛察觉到眼前的阴暗，不紧不慢地睁开眼，待看到谢允慕之后，甜甜地笑了起来。

　　“你来了？”她笑着问，坐正了身体。
　　“醉了？”谢允慕坐下，宠溺地牵着她伸过来的手臂，让她搂住自己的脖子。

　　杨柳调皮地朝他侧脸颊哈了一口气：“没醉呢。”整个人扑到了他的身上。
　　没醉才怪。谢允慕但笑不语，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生怕她一个乱动就摔倒下去。但杨柳窝在他的怀里，却忽然安静了起来。

　　安静过后，谢允慕忽然怔立在原地，不敢动了。
　　低头一看，杨柳正抬头，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似乎并不觉得刚才的举动过分逾越，反而笑了笑，又朝他的脖颈亲了一口，还说道，“软软的。”

　　“……”谢允慕的身体猛地变化，热了起来。
　　这酒喝得好？几分醉，醉得正正好。

　　“哪里软？”谢允慕引导地发问，单手搂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从后背一点点往上抚摸，来到她的后脑袋。
　　“这里。”杨柳笑着指了指他的脖子。

　　他又道，“还有更软的地方。”要不要亲亲？
　　杨柳疑惑地歪头看他，见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她害羞地低了一下头，再抬头的瞬间，唇瓣就亲上了他的，微怔的一瞬间，谢允慕很快含住她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化被动为主动。下一瞬，杨柳只觉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直接往床榻的方向而去。

　　说不害羞那是假的，就算加上前一世，这也是杨柳第一次主动吻别人。
　　何况还是变相地借着醉意调戏了自己的相公。

　　可他啊，是她爱了两辈子的人啊，要害羞干什么，要脸面干什么？关上这个房门，就是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这一世，她只想明目张胆，轰烈高昂地爱！

　　翌日清晨，杨柳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了人，心想他应该是去陪祖父练拳，然后再回汀华轩若无其事地念书。一想起昨夜，竟是三四次都不带停歇……杨柳又脸红了。
　　到了现在，她才有空想该怎么应付婆母呢？

　　起床梳洗的时候，木绵走了进来，低声在杨柳耳边说：“刚才二少爷传话说是他已经和大奶奶解释过昨夜的事情，让您不必多说，大奶奶也不会多问了。”
　　“好。”杨柳点点头，没想到谢允慕已经替她想好了，心中又一阵暖意。

　　却不知道他到底和婆母说了些什么，婆母连过问都没有，反而对她更体贴了。
　　后来她问谢允慕的时候，被他几次三番带过了这个话题，她便没有多问。那是很久之后的一次，两人正行床笫之事，她忽然问了起来，他没那么多心思寻借口，直接说了。

　　“我和娘说，是我熬不住相思之苦硬是赖在你那里的。”
　　“我还说，念书重要，但是为国公府传承子嗣更是件重要的事情。我娘知道你面子薄，没多说什么。”

　　当下，杨柳狠狠地朝他肩膀咬了一口，含水的双眸瞪着他：“你竟然说得那么直接。”
　　被她咬了一口的谢允慕也惩罚性地用力了一下，惹得杨柳连忙捂着嘴巴朝他胸口乱锤乱打。

　　自那次醉酒之后，谢允慕也发现了自家那位小娇妻的改变。
　　她和他像是到了下一个相处的境界，她没有了往常的拘束，虽还是容易害羞脸红，但大胆了一些，偶尔主动，偶尔发发小脾气，到更像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

　　真是，叫他恨不得天天抱着她，难舍难分。
　　他心想啊，迟早得死在她手里。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大家好久不见，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