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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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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鱼在街角注视着苏启颜的一举一动,心里打好了算盘,转身撞上了站在他身后的青巢,吓得脚底一软,立马伏身,“主上,您怎么来了?”
青巢扫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眼神,半晌不说话,地上的双生鱼大气都不敢喘,偷偷抬起头看看又立马伏下头去。
“起来,大街上跪着算怎么回事?”青巢看着对面茶摊上的女子,扔下一句话来,地上的人像抹了油似的站起来,勾着背站在他面前,全然没了起初的样子,如今倒像一只讨食的狗一般,生怕主人不高兴了,不给饭吃。
“主上,她会来吗?”双生鱼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会的,而且很快了。”
陆安侯府内四处都在打扫修缮,再过几天便是陆安侯五十大寿,府内上上下下都在紧张地筹备之中,不敢出一丝纰漏,连平时吊儿郎当的陆乾安也没有出去惹祸了,反而安静地待着府中,这令府内的人也心生奇怪。
但令府人真正奇怪的是这几天来府里的人特别多,并非熟人,而且一来就是半夜离开,日前,管家陆二特意叫了全府的人聚在一起,一是叮嘱他们操办好侯爷大寿,二便是要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装作不知道。
所以,这几日他们来来往往的,丫头婆子们见了,都不敢声张,尽管心里满是疑惑。
“侯爷,通州的地形堪舆图被截了,来人不知,但武功很强,负责送的人都被杀了,我查过了,一刀毙命,伤口在喉咙下一寸左右。”
书房内,陆安侯靠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两颗核桃,核桃已经开始包浆了,色泽初现,面前站了一个满嘴胡须的人,说话有些急,不过听口音不像是大邑国的人。
听了他的话,陆安侯直了身体,停下了正在盘核桃的手,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旁正在燃烧的香炉,一缕青烟从孔内直直地升起,散落在屋内。
“堪舆图被截,莫非通州北山里的金矿除了我们还有人知晓?”
陆安侯说话很慢,眼神缓缓移到站着的人身上。
那人慌忙地摇头,“侯爷,怎会是我呢,别人得知金矿于我有何好处。”
似乎有些道理,陆安侯的眼神缓和了一些,“王州牧,我自然相信你,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说对吧?”
王州牧笑了笑,浓密的胡子下,一口黄牙若隐若现,“侯爷有大局,将来成事,可别忘了多多提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陆安侯继续盘着核桃,跟着笑起来,五十岁的脸已经皱纹遍布了,一笑,便更显。
二人在书房里密议了很久,丫鬟连那个院子都不准靠近,只得静静地等在院门外面,等着里面完事。
约摸亥时了,书房门才打开,强烈的烛火透过门缝找到屋檐下的石阶上,拉出两个人的影子。
“侯爷大寿,到时我定来给侯爷贺寿!”王州牧拱着手道。
“好好好,王州牧能来,那必是锦上添花了,是老夫荣幸。”
院门口的丫鬟已经昏昏欲睡了,有个耳尖的听了脚步声和谈笑声,立马喊醒身旁的几个家丁丫环。
王州牧偏偏倒到地出了院门,看样子喝了不少,路过院门的时候,竟还不忘调戏一旁的丫鬟。
草堂里,苏启颜在窗前坐了会儿,烛芯掉了一截又一截,而她的眼睛一直都盯着门口,等着那个人推门进来,嘴里喃喃低语:“第二次了,你又不跟我说……”
夜色之下,传出阵阵清脆的利器碰撞的声音,林子里的鸟见大事不妙,成群结队地一拥而起,逃离了那片危险之地。
许继开杵着刀,半跪在地上,脸上沾满了鲜血,猩红的眼睛扫视着四周倒下的尸体,那暗红色的液体往外流着,溅落在地上。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挣扎着站起身来,一阵剧痛又将他拉回来,腿上的伤口被绷到,血顺着裤腿往下流着,他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力气,平躺在地上。挣扎间,平安锁从他怀里掉了出来,他拿起看了看,来回摸索着那把锁,“颜儿还在等我回去。”
又强忍着疼痛,杵着剑鞘缓缓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尘土和血渍,拖着身体一步一步往前走。
傍晚时分,许继开看到车回向他飞来,他就知道又有任务,接过字条,便是去杀人,今晚上亥时,劫通州堪舆图,但不曾想杀光了所有人,都没能找到那张图,他拉起一个将死之人询问,那人却说通州堪舆图早就不在他们手中了。
他冷笑了一声,掐着脖子的手紧了几分,那人被掐的痛苦,苦苦哀求:“我已将死,又何必骗你,堪舆图早就被劫,与其询问我,倒不如去问你背后的人。”
许继开蹙了蹙眉,甩开那人,背后的人,主上,他不会骗我的,他摇着头,脑子里乱成一团。
草堂里还亮着一盏灯,他冰冷的身体得到了一丝温暖,却连推门的力气都没有,用尽力气撞开了门,倒在了门口,模糊间,他看到了心中的人,她在呼喊他,哭着喊着,他想回答,却张不开嘴,最后,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已是几日后了,他打量着屋里的一切,还是他熟悉的样子,暗自庆幸,他还活着,视线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苏启颜端着一碗粥朝他走来,几日未休息,脸色憔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