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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沐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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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大堂内,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平头百姓,付晏二人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广什招来小二点了几个招牌菜,并嘱托勿放姜。
他俯下身子,“主子,翟凉传来消息,宥都那边有动静了,您这次不在宥都,暗处的人坐不住了。”
付晏曲指敲着桌子,“那就让他们动,让翟凉继续盯着。”
“是,曲庆那边的人手收回来吗?还要继续寻找那人吗?”广什领命,“曲庆皇城里传出消息,大梁的皇子逃了,宥都那边似还不知晓。”
“收回来,让下面的人去查下这块玉佩来历。”付晏将萧忻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端的是漫不经心,“至于大梁的皇子丢了,与我们又有何干?那是大祁皇帝的事。”
这时,一声似鸟非鸟的奇怪叫声传来,二人对视一眼,广什闪身出去,一盏茶后他带着一卷竹管回来,伸手递给了付晏。
付晏展开阅后,双指一夹震碎了纸张,意简言骇“今夜子时,城守府。”
“那少年呢?”
“打晕,免得坏事。”
“客官,菜来了—”小二手上搭着抹布,擦过桌子后,将菜一一摆在桌上。
付晏瞅了眼楼上,左边的厢房迟迟没有动静,“不吃?”他一边念叨,一边抬脚往楼上走。
“主子—哎?”广什站在原地,对付晏的举动充满了疑惑,主子从未如此注意过任何人。
付晏走至门口,敲门“阿星?”
里面没有传来应声,也没有水声,付晏伸手推开了房门。
只见少年头倚着桶沿,脸上的污垢已洗净,露出了本来的面貌,长期食不果腹而略显苍白的肤色因水汽氤氲而泛着红,那双灵动的星眸此刻阖着,长而卷的睫毛沾着水珠,双唇微张,屋内传来轻轻的呼吸声,湿漉漉的长发一部分搭在桶外,一部分在水中铺散开。
人如秋水玉为肌,付晏的脑海中浮现这句话,握着佛钏的手拧了拧眉,他上前将少年从浴桶里拎了出来丢到床上,拿过一边的手巾盖在他身上,这一番不算轻柔的动作将少年惊醒了。
“付、哥哥?”少年刚醒的声音透着软糯。
“你竟蠢得在沐浴时睡去。”青年转过身,眼神未在阿星身上停留,手里捻了几轮紫玉佛珠,“收拾妥当,下楼用饭。”
阿星看着背过身的付晏,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笑,拿起手巾将身体擦拭干净,快速穿上了一旁的衣物,然后起身向付晏走去,“付哥哥,我好了,我们下去吧。”
青年哼了声,踏步走在前头,少年耸耸肩,跟上青年下楼吃饭。
看着窗外的天空透着昏黄,阿星放下碗筷,看向已经用完饭,撑桌伏额养神的付晏:“付哥哥,我们已经到樊城了吗?”
“这是自然。”广什看着闭目的主子,“既已到达樊城,你何时离开?”
“可否再宽容一日?”少年轻声问。
“你..”广什刚想说什么,却见已经睁眼的付晏扫了他一眼,忙噤声。
付晏将手收回,与阿星对视,“我在樊城至多停留两日,你且去找到你的同伴。”
“谢谢付哥哥,今夜我可否出去逛逛?”
“随你 。”
*
樊城,某酒坊。
角落的一桌边坐着一身着栾华冬装的少年,一头乌发用丝带扎了个半高马尾,发尾还微沾着湿气。
他端着酒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酒坊内来往的客人,似在寻找什么人。
“我已在五南坨耽搁两日,按理说陈叔早已到了樊城,怎会还未到?”正在阿星思考的时候,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进入了他的视线,他快步走向男子,伸手扯了他的衣袖。
男子乍被华服少年扯了一下,正待发作,却见那熟悉的面孔正是自己寻了多日的萧忻。
“殿..公子,随我来。”言罢,他拉起少年快步往酒坊后院走去。
“殿下,这些时日,你去了何处?”陈黟单膝跪下,上下看了眼萧忻,确认他是否受伤。
“遇到了点事耽搁了,陈叔勿忧心。”
“那殿下如何来的樊城?”
“路上遇到了一位有意思的年轻贵公子,搭了他的马车,路上太过疲劳,我睡了过去,醒来便在樊城了。”萧忻笑着回道,那笑中似夹杂着什么。
“殿下,如今世风不良,不要轻信他人。”
“此人可利用。”
*
“主子,他十分谨慎,出门问了好几个地点,绕了几条路,下面的人差点跟丢。”
“去了何处?”
“某酒坊。”
“吩咐下去,今晚不带其他人,本王同你去探探这城守府。”
“是。”广什行礼后掩门离去。
桌上的烛火跳跃着,映在青年线条完美的脸上,此刻他已取下白玉面具,那是一张昳丽温和的脸,茶色的眼眸内透着波诡,他捻着佛钏,嘴里念着“某酒坊,竟是这里,真是个会演戏的小东西。”
*
子时,樊城城守府。
“主子,其他地方已探查完毕,只剩眼前的书房,此处守卫多于他处甚多,换班间隔短,不宜有大动作。”
“你在这等着,我一个人去。”
“是。”广什深知自己主子的本事,不再多言,候在原地。
青年身形如鬼魅,不过一息已进入屋内,他摸出怀中的玉佩,玉佩在这暗处透着莹莹光芒。
“果然,这玉佩不仅能呼应同类玉石,更能感应钥匙。”付晏跟着玉佩的指引快速来到博古架前,取下面前的盒子。
盒子锁扣上套着九个环环相扣的圈,是九连环锁。
付晏伸出修长的手指,搭上锁扣,快速交叠,几下打开了盒子,一把古朴的钥匙静静躺在里面,他伸手拿出钥匙,转身——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呼喊声“抓刺客,有刺客入内。”
付晏神色一凛,决计不可能是他被发现了,那么只能是城守府还有别人!
看来有人也是盯上了这把钥匙,不再多思,如来时一般,青年快速离开。
待回转客栈,付晏瞧见隔壁房间的烛火燃着,往前走的脚步一转,敲响了门。
“阿星,还未就寝?”
少年拉开了门,一张未长开的精致脸蛋撞入青年的视野中,“付哥哥,也还未睡?”
付晏眨了眨好看的眼睛,白玉面具敛了他的神色,“办事刚归,瞧见你屋内的烛火还未灭。”
阿星侧身示意青年进屋,指着桌边的游记道:“白日里醒晚了,还无困意,便叫小二拿了几本游记看看,打发时间,未料想竟已至时辰了。”
付晏进屋拿起游记翻看了两眼,看着桌上燃着的烛火,又向屋外走去,“很晚了,阿星早些歇息。”
他路过阿星身边的时候,歪头盯着少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对方则回以一笑。
待付晏走后,听到隔壁传来关门声,阿星走向帘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扯着陈黟的袖子来到桌面,用手沾了茶水写道‘他已发现,事不宜迟,陈叔速去,宥都再会。’
陈黟无声的望着少年,惊异于少年的敏锐,似在犹豫,但见少年脸上坚定的神色,终是行了一礼后,从窗口离开,隐于夜色中。
“主子是否去追?”
付晏摆摆手,“不必,他的目的地在宥都,必会再见。”
“那属下吩咐下去,明日出发回宥都。”
*
次日清晨,阿星收拾妥当,推开房门,走至隔壁门口,轻敲两下,“付哥哥,阿星可以进来吗?”
“无妨,进。”屋内传来青年沙哑的声音。
阿星推门进去,瞧见付晏刚穿上外袍,眼下正在束发,修长的手指穿梭于发间。
他在旁边安静等待付晏收拾,抬手摸了下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付晏“付哥哥,可否再捎阿星一程,昨日阿星并未见到叔叔,怕是走岔了,因此想去宥都等他。”
付晏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喉结滚动,润了嗓子开口:“你怎知我要回宥都?”
“因为付哥哥瞧着就像那宥都里精贵的人儿。”
“嗤,嘴贫。”青年披上大氅往外走去。
两人结伴下了楼,在楼下门口遇上了守在马车旁边的广什,他看着两人一同上了马车正待开口,马车里传来付晏的声音,“还愣着干什么,出发。”
付晏上车后又开始闭目养神,不安生的小东西得放在眼皮子盯着不是吗?
阿星见此,就坐后也不言语,学着阖上了双眼,心下琢磨着如何才能拿回自己的玉佩?
广什撩帘进来,看见这透着诡异的气氛,转身出去和赶车人挤作一堆。
一路上,各怀心思,相顾无言。
付哥哥~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