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生》江南蝶

25、第 25 章

　　聂昭、秦太阳和另外两个男生组队，其他同学也都结好了伴，唯独风筝是一个人，梁副就让她坐自己的车。

　　“你们打出租还是叫滴滴？”学生都没走，梁副这个做班主任也要留在这里陪着，一定要先送学生都上车了才行。

　　聂昭扬了扬手机：“我们叫滴滴，司机三分钟后到。”

　　也有跟她们一样叫滴滴的，也有直接拦出租车的，地铁口离家不远的就去坐地铁。

　　梁副又像奶妈子似的挨个叮嘱，车子到了还要和司机说两句，让司机务必把学生安全送到家。

　　闹得司机都怕，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安全送到，您就放心吧。”

　　聂昭就趁着这会儿悄悄和风筝咬耳朵：“唉，梁副这是拿着死工资操着当爹当妈的心，天天这样，也不嫌累。”

　　不止她们这届，上一届、上上一届……都是被梁副这么奶过来的。

　　所以到了教师节这天，西塘里就属梁副收到的贺卡和鲜花最多，在外上大学的、早毕业了工作的、还有应届的，都给梁副送花。

　　嘴上时不时要嫌梁副婆妈、啰嗦，其实大家打心眼里敬佩梁副，班上五十多号人，他个个都要管，大到学习，小到穿衣吃饭。

　　换季的时候还要挨个检查学生的衣着，就怕学生冷着、冻着，真是亲生爹妈都未必操这么多心。

　　风筝只在高一上学期和聂昭同班，后来就去了竞赛3，对梁副的啰嗦和婆妈不那么深刻，现在调到强化9，也算是切身体会了一把。

　　西塘的老师素质都高，也都很有师德，但也没谁能像梁副这样做到那么细致的地步。

　　她偏头挨着聂昭说：“嘘……别让梁副听见，要不他又该让你做卷子了。”

　　不管学生犯了什么事儿，梁副都喜欢抓着人做卷子，学校自己出的做完了，就做其他学校的，要么就刷五三。

　　聂昭抬手挡住嘴巴偷笑，风筝也跟着笑。

　　两人的互动很隐蔽，但架不住秦太阳和金玉满堂就在旁边，见她俩乐呵，也来凑热闹。

　　“你俩又躲着说什么悄悄话呢。”

　　聂昭也没瞒着，低声跟她们嘀咕：“说梁副呢。”

　　要提这个，秦太阳她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叹气：“唉……我就说梁副这婆妈的劲儿改不了了，他再这么说下去，人家司机都要退单了。”又对风筝表示同情：“学神这下惨了，梁副亲自送，啧啧，一路上不得跟你啰嗦死。”

　　风筝也无奈，在竞赛3的时候教练和老师都雷厉风行，能一句话说明白的事儿，肯定不说两句，哪会像梁副这么啰嗦。

　　聂昭叫的车也到了，正停在路边，梁副又开始和司机叮嘱：慢点开，路上注意安全，一定要把他的学生安全送到家，别在半道上让学生下车。

　　秦太阳体积大，肯定不能和其他人挤后座，她就坐副驾驶，梁副探头进来和司机交代注意事项，她就已经叹了三回气。

　　“哎哟，我亲爱的班主任，您就放心吧，我和昭儿肯定把咱班这二位帅哥安安全全送到家，您啊就别再啰嗦了。”

　　梁副往她脑袋上来一下，笑骂：“这孩子，没个当姑娘的样儿，人男同学要你送啊，真是的，你呢？是不是还要带着聂昭再出去瞎玩儿？”

　　秦太阳喊冤：“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昨天老师发的卷子我们都没做完，现在赶回去做卷子呢。”

　　这也算是非常典型的挖坑埋自己了，后座的聂昭都扶额，卷子没做完还敢扎堆出来玩儿，不是明摆着让梁副揪住一顿骂么。

　　果然呢，梁副又给她脑袋来了一下，“你还意思说，给你们放周末是让你们这么疯玩的吗，都玩到这儿来了，让警察逮着你们排排站，很光荣啊。等周一早会让你站上去给全校师生来个精彩汇报怎么样？再让你威风威风。”

　　秦太阳后悔嘴巴没把门，说了不该说的，现在就只能抱着脑袋听训。

　　旁边的司机大叔笑着劝：“在学校憋坏了吧，周末出来玩玩也正常，老师您就别再说啦。孩子嘛，哪个不爱玩儿啊，我上学那会儿也这样，屁股就跟长了疮似的，在学校坐不住。”

　　一听有帮腔的，秦太阳又生龙活虎起来，“就是就是……”

　　梁副还气着，说：“是什么是，回去给我做卷子去！”

　　聂昭也不想救自己找死的姐妹了，摇下车窗和风筝挥手说拜拜：“我先走一步，到家了再给你发消息。”

　　风筝背着包站在路边，“嗯，注意安全。”

　　又跟梁副侃了两句，才嚷着让司机大叔赶紧开车，要是再念叨下去，估计明天都到不了家。

　　风筝冲汇入车流的白色小车挥了挥手，又等其他同学都走光了，梁副才带着她上车。

　　刚系上安全带，梁副就叹气说：“你们也别嫌我啰嗦，我管着你们这帮半大的孩子，在学校的时候还好，这一到周末或者放假的时候啊，我这颗心也跟着悬起来，就怕……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

　　梁副似乎回想到了什么陈年往事，表情沉痛。

　　风筝张嘴想解释两句，她们没有真嫌弃梁副啰嗦的意思，只是没等开口，梁副就又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之前也没找着机会跟你聊聊，在9班还适应吧？咱班呢，虽然比不上3班，但也不差的。跟同学处得也还好吧？唉……我也知道她们平时很闹腾，要是觉得现在的位置吵闹的话，我把你调到前边来，咱班就秦太阳话最多，不过她也就这个毛病，别的都挺好，人开朗也热心。看你跟聂昭好像相处不错？你带她搞竞赛了吧？嘿……我就知道这丫头闲不住，高一那会儿就有这个意思，后来班考没考好，我还以为放弃了呢。”

　　梁副呱呱呱一通说，中间也不带停，风筝都找不着能答话的缝隙。

　　好不容易说完，好像要等她回答再开始下一段，可她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她扭头看车窗外同样在等红绿灯的车，说：“都挺好的，同学们也都很好，您不用担心，也让小橘老师别担心了。”

　　梁副欲言又止，绿灯亮起，车子又缓缓地行驶过繁华的街区。

　　忍了又忍，也还是没忍住，重新发扬啰嗦的风格。

　　风筝挑想回答的回答，不想说的就当没听见。她低头看手机，给聂昭发消息：“到家了么？”

　　聂昭很快回复：“快了，你呢？”

　　“半道上，梁副太能念叨了（叹气）。”

　　“（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都跟你说什么了？”

　　“在9班适应吗、和同学相处愉快吗、课程是不是太慢了、是不是没难度……诸如此类，但我猜他多半想问我为什么突然来9班，又怕我多想，所以拐弯抹角的问。”

　　她看到上面‘对方正在输入……’，可等了半天也没见聂昭发过来。

　　车上看手机就容易头晕，她又扭头看窗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跟梁副说家庭住址，可窗外的街景已经是她很熟悉的了。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班上所有同学的住址您都知道吗？”

　　梁副停了前面的罗里吧嗦，笑说：“知道啊，这可是班主任的必备技能之一，要是连学生的住址都记不全，还怎么管学生。”

　　“那您是真厉害。”风筝低头看手机，聂昭已经回复了，但只有很少的几个字：梁副是啰嗦，忍忍吧（偷笑）。

　　她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个，风筝默默地想。

　　半小时之后，梁副的车停在了她家的小区门口。

　　下车之前，梁副还逮着啰嗦了好几分钟，风筝已经能够一脸平静的面对。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家了，谢谢您送我回家，您慢点开车，路上也要注意安全，梁副再见！”

　　车外的空气真清新、真自由，风筝转身走进小区的步伐是从未有过的欢快，并且希望下次没有机会再坐梁副的车。

　　在外疯玩了一整天，回到家都已经很晚了，大家在群里报平安到家，就‘去KTV唱歌结果碰上扫黄大队’这事儿，又免不了在群里被梁副批评几句。

　　聂昭洗澡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趁着还没睡意，她就把温太医发下来的数学卷子给做了。

　　当然也不是每一题都做，像基础题的就先略过，只做选择题后两三题、填空题后两题和后三道大题。

　　将做完的卷子压到一边，她张开手伸了个懒腰，目光瞥向反扣在桌角的手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拿过来打开微信。

　　就问一下风筝有没有睡觉，不耽误学习的，这样想着，就打了个字过去：“睡了么？”

　　洗澡之前她还和风筝聊了的，对话都还停留在那句‘我先去洗澡啦’、风筝回复‘嗯，去吧’上面。

　　没收到回复，以为风筝已经睡了，正想关掉微信，自己也去睡觉，风筝的回复就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没呢，在整理之前自编的关于四大力学和量子、等高轨，涉及数理方法的题型，有兴趣吗？发给你开阔一下思维。”

　　聂昭立马精神百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好啊，我皮糙肉厚，不怕虐，请大神尽情虐吧！”

　　“（哭笑不得）其实挺好玩的，你也可以试着自己编一些有趣的题目。”

　　“（跪）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偷笑）鲁迅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聂童鞋，你要出息点，做能饿死师傅的徒弟。”

　　“鲁迅：不是我，我没说过。嘎嘎嘎嘎嘎嘎……”

　　“不开玩笑了，文件发你Q，接收一下。”

　　“OK~”

　　聂昭美滋滋的登Q，接收学神发过来的题目资料，先打开第一个看了。

　　好嘛，密密麻麻，图文并茂，第一题就已经能让她头皮炸开了花。

　　再往下看，就这个计算量和思维量，她预感自己会被虐得很惨，由此可得出：自己比学神差的不是学习状态，而是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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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快用完了，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