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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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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打印完最后一份资料，伸了个懒腰。她看了眼电脑最下角，此时距离下班还有五分钟。
窗外，细雨正飘飘洒洒地落在玻璃上，灰色的天雾蒙蒙的，山雨欲来之势。
一恍神的功夫，窗户上的小雨滴越聚越多，滴滴点点地挤来挤去，可惜就是进不来，到最后流成一团掉落下去。
王语看得有趣，又哀其可惜。
轻舒一口气，下班时间已到，王语整理了一下工作台面，确定没有东西遗漏，机密资料也都已经锁进柜子里。
她挎起包，毫无心理负担地挥手告别了撸得头皮都快要撸秃掉却还趴在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着满脸写着生无可恋又对她依依不舍的同事们。
王语只当没看见他们的哀怨，轻哼着去了洗手间。
“呜呜呜～～”十一楼的女厕所里传来了断断续续压抑的哭声。
听人事部的小沈说李莉自动请辞了，不过总裁没同意，反倒把赵科调离了总公司。
沉默地听了一会，哭声不但没停，反而越哭越难以抑制起来，王语转身走了。
不是她没同理心，这种时候，一个人静静更好吧。日子总会好起来。她看着雨歇乌云散开，黄橙橙的阳光照满世界，如是想。
今天是周五，买书的日子。踩着轻快的步伐，王语一路绕过公园，小吃摊，学校，径直来到闻悦书店。
一进店门，一只猫两只狗就围了上来。“喵喵”，“汪汪”地叫个不停。
书店老板老范听到动静从书架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本封面有点残破的书，看到来人是王语，打了个招呼，“你来啦！”
俨然对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
老范右手抬了抬已经滑到鼻翼的泛黄的老花镜，左手抚过缺损的书角，眼里闪过可惜。他把书放在柜台上，抬起头又是一脸笑容，“今天过来买点什么书啊？”
王语也没跟老范客气，直说要先看看。
她撸玩猫咪又撸狗，撸得不亦乐乎，主子们也很尽兴。没一会儿就散开了。
老规矩，伺候完主子有书看。
王语直接走向小说书架，她的精神食粮可全在那上面，挨着书架一部一部看了过去。没过一会，王语抬头看向老范：“范哥，这周没进新书吗？”
老范闻言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有，怎么没有，文综历史，地理，政治。理综化学，物理，生物。本本新书，本本好资料。”
王语两手抱臂无动于衷。老范率先败下阵。
“知道你早毕业八百年了。学无止境，复习复习也是好的嘛！你瞧你这周周来买小说，我的书都被你看完了。哪里还找得出新书卖你？”
“真的？”王语眯起眼半信半疑。
“真的！”老范无辜地眨眨眼，学小朋友说话一脸真诚的样子。王语直接败下阵来。
她垂下了肩膀。即使项目失败她都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直接有气无力：“那我先走了。”
看小丫头因为没买到书就一下子丢了魂一样行尸走肉的样子，老范突然有点于心不忍。
“哎，闺女，你要实在想看去市里图书馆吧。那里书更多。要不，你们网上不也能看书吗？”
“看是能看，但是……算了，老范，有新书了你再联系我！”
有书就范哥，没书就老范。老范摇摇头，目送王语一只脚跨出门。转眼就看到她又走了过来。
老范无辜眨眨眼：“妹子，怎，怎么了？”难道被这丫头发现了？
“范哥，你手底下那本书卖吗？”
糟糕！忘了这本书丫头也没看过。
王语唇角微翘。
找到了！她要的书！
精神食粮即将得以补充，王语心情愉悦地把视线从书上挪开几分分散在老范身上，是错觉吗？老范怎么苦着一张脸？
怎么会？有钱挣还不开心？王语难得带了几分狐疑认真地看向老范。
老范被看的瑟瑟发抖。不自觉声音就拨得老高，“妹子！”
老范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慌张啊。
现在怎么办？还来得及藏起来吗？如果有微鸽，老范现在就想给王语她妈王娟发一个哭的表情包。
有古怪！
“范哥，你紧张什么。”王语眯了眯狐狸眼，一脸审视地看着老范。
老范几乎要抱头痛哭。在得罪王娟还是得罪王语之间反复横跳之后，最终还是一丢丢选择偏向王语。没办法啊，不是他想辜负和娟妹子几十年的邻里情分，实在是他万万不能因为和娟妹子的情分，就被他的猫主子和狗主子们嫌弃啊！
要知道，上次他误把留给王语丫头的书卖给了其他人，王语来了店里就失魂落魄地走了，没把他店里的猫主子和狗主子伺候满意，它们就直接不干了，整整一星期没搭理他。
明明是自己的主子，你说找谁说理去。
“娟妹子，哥对不起你了。没能完成你的嘱托！”意识到自己反应太紧张引起王语这孩子的警觉，老范心都碎了。
看来这辈子的奥斯卡小金人是于他无缘了。
老范懊恼地挠了挠所剩无几的头发丝，郁闷地说：“有什么好紧张的，你看错了。这书卖！不过它有缺损了，你要是诚心要，原价30元，诚惠你15元算了。”
“好咧！包起来！”王语笑得像个得了媳妇的猪八戒，微睁的眼睛里满是星河璀璨。
老范看了不无感叹，“你也就这个时候笑得最开心！”
王语没搭理他，付了钱，又把聚集到一起送她出门的主子们挨个伺候了一遍，踏着轻快的脚步回家了。
她心情很好，好到今天可以吃两碗饭！
春风习习，雨后的空气夹杂着不知名的清新，草绿树茂，充满生机，深吸一口气，世界那么大，还有什么烦恼。
王语走后，一个戴眼镜的青年拿着一摞书走进了店里。
“范哥，我要搬家了。这些书都是带不走的，如果可以，麻烦你把它们送给能够爱护它们的人。”
青年把书放在柜台上，顺手抱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柜台，冲着他翻肚皮，撒娇求抱的小猫咪。
老范沉重地问：“这次走了还回来吗？”
青年淡淡笑了笑：“不回来了。我妈的后事已经办完了。说实话这里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
“唉，你这孩子！”老范有点为他惋惜：“那你爸那边……”
话说到一半，青年却轻轻放下手中的猫，打断了他：“范哥，我走了。还要收拾行李去。”
话到这份上，老范也知道不好多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他只得道：“哎！哎！以后有空多来看看哥，来，加个微鸽，常联系！”
“好的！哥！”青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老范一看手机上的屏幕已经四分五裂，显示屏一块斑一块点的却还努力在正常工作。
到嘴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终究回到了肚子里。老范拿出手机，扫了青年微鸽，互通好友后又给对方发了个红包。
看到红包，青年诧异了一下又了然。他摇了摇头，直说：“范哥，这钱我不要。”
老范理解地点点头，嘴里却还是说：“收了吧。钱不多。你范哥我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是你的书本钱。我们店里回收书都是给钱的，你可不能害我坏了规矩。”
看了眼柜台上一大堆的书，有好几本他都没见过，是绝版。王语那丫头看到了，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
哎呀，好久没撕掉她一本正经的面具了，那丫头自从长大以后，连个笑都很少见，想想就兴奋。
老范想得高兴，也不血疼自己白花出去的一大笔钱，他乐呵呵地拍了拍青年，高兴地说：“你也大可放心把书交给我，这些书，有好些人当宝贝呢！你可给我解决了大难题。”
青年迟疑地点点头。“那就谢过范哥了。”
“咱们俩别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