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画圣张鹤铭 ...
-
果不其然，台下的村民们并没有观看之前几个节目时的捧场，人群中传来几声微弱的惊呼，还有几个妇人拉住了自己的孩子，防备地看向白春兰的方向。
就连旁边一直冷着脸的张仕星也脸色一变，皱着眉看向紧张的林祈寒，无声地询问她。
“大家都冷静一下，我们欢迎白......下一个节目吧！”林祈寒站起身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白春兰。她站在大家面前，心虚地避开了张仕星的目光。
旁边的村长也赶紧出来维护秩序：“大家都坐下吧，好好看节目......马大柱！你给我坐回来！”
看着村长和林祈寒的样子，又顾及到后面会有别的节目，大家也都安静了下来，人群中响起几声掌声，草率地欢迎着白春兰的到来。
好不容易恢复了秩序，林祈寒松了口气，她又转头看向台上的白春兰，担心她因此会受到影响。
但是台上的人没有任何变化，还是笑盈盈地站在那里，没有怯场也没有因为大家的防备失落。
她环顾四周，见每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自己的表演。
白春兰唱的是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
她扮演一位年老色衰的妇人，妇人年轻时候遇人不淑，在男人的哄骗下与家人朋友分开，最后又被抛弃的故事。
白春兰唱得婉转绵长，一开始有所防备的村民们也纷纷沉浸在她的唱词中，听着故事中这个女人历尽磨难，不得善终。
有几位妇人悄悄低头抹了把眼泪，听不见的村民们也被白春兰台上的样子感染，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演。
林祈寒也被深深感染了，她拽了拽程礼旳袖子，程礼配合地拿出了手帕递给了她。
而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后面的张仕星一脸阴翳的看着台上彻底投入的白春兰，神情复杂。
白春兰也注意到了后面的视线，瞥了张仕星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节目很快就到了结尾，白春兰结束了自己的表演，端端正正地向众人行了个礼，正打算转身离去。
和开始凝重的气氛不同，台下响起了众人的掌声。虽然看着她的样子还是有些犯怵，但大家都配合地鼓着掌，替这个节目喝彩。
而后面的张仕星冷哼了一声，不顾白春兰挑衅的目光，默默离开了场地。
后面的表演一个接一个地进行了下去，不管是几个孩子的歌声，老人讲述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还是孙金芳给大家做的糕点，都受到了大家热烈的欢迎。
节目表演过后，几人围在好几张小木桌拼成的大桌子上大快朵颐，就当是庆祝文艺汇演顺利进行，也当是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奖励。
林祈寒被大家围在中间，开心地笑着，一会儿和这个村民聊聊天，一会儿又被那个村民拿去品尝他们家的东西。
程礼一开始还跟着她，后面实在是挤不进去了，打了声招呼之后坐在桌旁一边吃饭一边听几位村民聊天。
回去的路上，被灌了几口酒借口离开的林祈寒搭着程礼旳肩，大着舌头含含糊糊地聊着天，说着胡话。
“我和你说！我今天真的真的真的很开心！这个表演！大家都喜欢......还说要！办！”
她感觉自己头晕眼花的，连路都有些走不稳。程礼赶紧扶了扶她，一边配合地捧场一边朝着家的方向走着。
“这里太好了，太好了......”林祈寒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我一开始真的不喜欢，我不是自己想要学的，我一点都不喜欢！我每天还要背书，还要......还要写论文，那个导师啊！”
林祈寒跺了跺脚，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程礼听不懂林祈寒的话，但还是嗯嗯啊啊地附和着，安抚她的情绪。
“这里好！不回去了！我......我就呆在这里！他们还骗我！我被骗了你知道吗？他们都是坏人，也不要我，我不想，我不想！”林祈寒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配合地跟着程礼在路上走着。
程礼看着激动的林祈寒，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家。
程礼和林祈寒两人磕磕绊绊地走到了家，没等多久，放心不下的孙金芳和李格斌也跟了上来。三人安顿完林祈寒后也有些累了，很快就睡下了。
而后的十几天，完成了任务的林祈寒也难得的过上了几天清闲的日子。
除了找学生毕业的任务，也没有别的任务可以做了。学院现在发展的很好，她只要定期去看看上一节自己的课，再安排一些杂事就行了。
林祈寒现在不仅能帮孙金芳做点家里的事，还能偶尔去镇上逛逛，给家里置办一些东西。
当风尘仆仆的老人带着仆人来到残村村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林祈寒刚好想要带着程礼去镇上给家里人买点东西准备过年，毕竟这是她来到残村之后和大家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残村变好之后过的第一个新年，大家都格外的重视。
“姑娘，敢问这个......残村，是在这里吗？”老人拦下了蹦蹦跳跳的林祈寒，礼貌询问。
林祈寒愣了愣，打量了一下老人，谨慎地回答道：“您有什么事吗？”
老人衣着得体，身边还带着仆人，看上去应该不是村里谁家找来的亲戚。林祈寒悄悄观察着老人，担心他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在下张鹤铭，今日有位学生说是收到了一副《采莲图》，老朽甚是喜欢，打听了一圈说是在此地的高人所画，这才上门打搅。敢问姑娘是否知道这图是谁所画，老朽想上门请教请教，不知是否方便。”
好久没听到这么文绉绉的话了，林祈寒有些恍惚。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放下手中的事，陪着老人去一趟，防止意外发生。
“那副图您带在身边吗？我们村里在杂货铺卖画的不多，您给我看一眼我应该能认出来是谁。”
林祈寒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是还是想先确认一下。
张鹤铭看了眼旁边的小厮，小厮听话地拿出了身后筐里的画，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林祈寒。
“是吴婶画的，但是她情况特殊，我不清楚你们能不能对话。”林祈寒斟酌着自己的言辞，和张鹤铭述说着吴妹够的情况，“她听不见，现在手语也只学了一点，你们可能沟通不了......而且她有些怕人，你们到时候得小心点。”
“若能见到这位，别的都好商量。姑娘能否帮我们带个路，让老朽见见这位高人。”
张鹤铭看上去非常高兴，有些迫不及待了。
林祈寒看他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带着程礼就开始往吴妹够家里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张鹤铭也没有多话，安静地跟着林祈寒两人。林祈寒特地放缓了脚步，担心老人会跟不上。
好不容易到了吴妹够门口，张鹤铭喘着气，身边的小厮搀扶着他，停在了吴妹够的门口。
“......可能有些冒昧，您两位能稍微保持一定的距离吗？吴婶胆子有些小，可能会吓到她。”
林祈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了口。
老人没有想象中的不耐和不解，连声答应着，带着小厮向后退了几步。
林祈寒上前扣了扣门，动了动孙博沛给几位听不见的村民们特制的“门铃”，等待着吴妹够的答复。
“——水？”
眼前的木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传出吴妹够闷闷的声音。
透过门缝看见是好久没见的林祈寒，吴妹够绽开了笑容，正想打开门迎接她，突然瞥见了她背后的老人和小厮，又缩了回去，一边发抖一边关上了门。
林祈寒见情况不妙，挥了挥手让几人再后退几步，赶紧看着害怕的吴妹够，用手势询问她自己是否可以进去。
吴妹够自然没有拒绝，看着眼前的木门又关上了，张鹤铭和小厮站在门外一头雾水。
“她比较怕......男人，没有针对您，我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反应更大，您别介意。”
程礼站在旁边，耐心地和张鹤铭解释着眼前的情况，担心老人会有所误解。
张鹤铭没有生气，他笑呵呵地又往后退了几步：“没事，我们再等等看。辛苦你们了，还要给我带路。”
“没什么，顺手的事，我们也没有什么事要忙。”程礼小心试探，“您的名字我听着耳熟，不知道是......”
“我们先生就是当今恒宣国画坛鼎鼎有名的大人物，画圣张鹤铭。”旁边的小厮凑上来行了个礼，低声回答着程礼的话。
程礼心中了然，但也没有太过惊讶，他配合地回了个礼，和之前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看这个村子和外面说的都不一样，确实是卧虎藏龙。”
张鹤铭看着程礼，好像在感慨，又好像意有所指。程礼也没有慌张，默默站在老人身边，没有什么动作。
“可是有人推荐您来的这里？”程礼想了想还是问道。
“老朽所言句句属实，确实是学生——”
张鹤铭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紧闭着的木门就打了开来。林祈寒带着一脸防备的吴妹够走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画圣张鹤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