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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魔鬼的转化仪式(捉虫) ...

  •   我看着手里拿着的精巧匕首,脸上泛起悔恨,诚然来说它的确是一柄精美的造物,拿去黑市能卖不少戎布,但前提是它没有被下那该死的“密不可分诅咒”。

      精美的匕首周身散发着银灰色的光泽,从刀柄到刀身都浑然一体,刀背靠近刀柄的地方镌刻着地狱君主阿斯蒙蒂斯的名字,我拧着眉沉思,拿着他就像拿着烫手山芋,但这个给我带来无尽意外与不幸的家伙我却始终无法甩掉。

      我烦躁的揪着头发,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拿出新制作的刀鞘收起了匕首,这刀鞘是我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找白塔买的上等货,当时那个尖酸的灰袍子企图敲诈我剩余的全部存款,但灰袍子没想到的是,我早已摸走了他的钱包,他以为他敲诈了我,实际上他在敲诈他自己。

      这是我这几年金盆洗手以来为数不多的重操旧业了。

      没错,我是一个盗贼,大概三年前,其实我现在主要职业是吟游诗人了,真的我发誓。

      好吧其实不久前,就那一次,我发誓这三年来就那一次,我因为欠了某人一个人情于是按他的要求去“探访”了某国王的地下墓穴,真的要不是那次,我也不会摊上这倒霉玩意,此后无数的日夜我回想起来都后悔不以,如果能回到当初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指着洛森的鼻子大骂你去吃屎吧,然后把他打包送到伯爵小姐的卧房。

      此时此刻我又一次后悔了,如果没有去那短命鬼国王的墓地,那么我此时已然回到黑塔进修,徜徉在黑魔法的海洋了。

      我沉默的把匕首收回袋子,小心翼翼的挪到阁楼的窗边,视线向街道望去。

      安奈尔公爵的私人卫兵分散开在街道各处巡逻,来势汹汹。

      我偷瞄了一眼就赶紧把视线从窗口收回来,昨天晚上我偷偷藏身到这家旅馆的阁楼,但很不幸的是,卫兵们守在我最后消失的这一片街道寸步不离,所以一直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找到机会逃脱。

      这真的令我非常恼怒,但还不至于暴躁起来,所以我决定继续等下去,比起耐心没人能赢过我盗贼莱勒·兰德。

      就在我思考如何脱身的时候,忽然从旅馆大厅传来嘈杂的声音,老板娘那大嗓门竟传到了阁楼,她说你们不能随便闯进客人的房间客人需要隐私,面对如此新规法的质疑,对面却依旧我行我素,沉默的撞开一扇扇门。于是被强行撞开门的客人也不满的抗议起来,我有权向公正塔举报你的个人行为!我听着下面的争执声慌了神。

      倒不是因为有人发现我的藏身之处要把我带走——对于这件事我有十足的把握这群乌合之众无论如何也追不到我本人。但那只是面对外面那群三阶以下的圣骑士而已,对于正在搜查旅馆的人我一无所知。至于我为什么会突然紧张起来,我只是突然发现,包里的匕首又开始发热起来,它隔着一层皮袋子和布料都能烧灼到我的背部。这种情况不是一两次了,自从我拿到这烫手山芋之后,每次它烫我的时候都会发生一些及其不好的事。

      虽然我是个臭名远扬的盗贼,至少曾经是,但我想做个名声清白的好人,你们不能这样歧视黑巫师盗贼。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起码不能连累这一片居民。

      没错,我害怕的并不是被人逮捕,我只是害怕这魔鬼诅咒过的匕首而已,如若我不能控制它,那这一片地方就彻底完了。

      我收起所有的行囊,跳到天花板的梁木上,小心翼翼的推着屋顶的木板。

      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我慌张的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标准的骑士装青年,从他的衣着上来看起码是个中队长。但这不重要,那青年满脸怒火的望着我,海蓝色的眸子里仿佛即将喷出火来,此时我才刚掀掉两个屋顶盖,转头就这样和那如火般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没有人能描述我此刻的尴尬。

      因为那人我认识。

      “我……那个,”我磕磕绊绊的说:“……好巧啊。”

      青年大步跨过来,仰头望着蹲在房梁上的我,我敢说如果他会黑塔法术那对俨然放射出某种真实感情的眼睛一定封得住我周身的空间,不留一丝缝隙,且严丝合缝。

      “莱勒先生……”骑士咬牙切齿的开口了,那语气仿佛即将或已经把我撕碎。

      “我尊敬的莱勒先生……”骑士的身姿开始缓缓下蹲,那预备起跳的动作突然将我打醒,我顾不得发出声音与否,用手推开木板就往外跳。

      嘭的一声巨响,我成功跳了出去,年轻的骑士也撞了上来,我们一同破坏了无辜旅店的房顶。

      “你干什么!”我烦躁的怒吼,与身上牢牢扣住自己的骑士一同翻滚下去,落入旅馆后面的小巷。

      “你想死吗!”我推开身上的重量,狼狈的爬起来,向着他啐了一口,并狠狠踹了他一脚。

      我并非不近人情之人,但他的阻挠真的让我很愤怒,背后匕首的温度愈发滚烫,想想也知道那花大价钱买的刀鞘又要报废了。

      ***

      我心疼的拿出匕首,那刀鞘果然又升往了天国,焦黑碎裂的缝隙预示着刀鞘被赋予的防护法阵再一次失去了它应有的效应。

      我本应该把匕首抽出来的,但它实在太烫手了,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是烫手山芋,从实体上来讲。此时我真的非常生气,要知道那可是我在酒馆讲了起码半个月的故事才凑齐的啊。

      我决定把这个仇记在那臭小子身上。

      其实不管有没有他阻拦我,转化仪式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我的刀鞘依然会不可避免的报废。

      但我还是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我决定之后半年内都让着该死的牛皮糖骑士无法再发现自己一丁点踪影。去死吧臭狗屎。我恶狠狠的骂道。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地平线,没人任何可疑人物向自己所在地移动。于是我放心的唤出飞龙,向着天边飞去。

      ***

      一处远离城镇甚至乡村的山地内,我指挥着菲奈特停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口处。

      “不错!”我摸摸菲奈特的头,粗粝的鳞片无法阻挡存心抚摸之人的手,顶多是又一次把手套划破。

      “……”我又忘了。

      我脱下手套,手腕上露出淡青色的细长花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估计大都会认为这是某种静脉曲张的疾病。

      我转而抚摸飞龙的两侧脸颊,脸颊处的鳞片细密光滑,像海妖的鱼鳞。我手法娴熟的抚摸着,还处于幼年期的飞龙舒服的发起呼噜声,我拍拍飞龙的脸让她趴到外面守住洞口,然后给自己换了一只新手套。

      走进洞穴内,我先是四处检查了一番,然后才开始解开行囊,拿出自己的魔法笔和魔力墨水,开始这次的防护作业。

      “呼~”长吁一口气,我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瘫倒在地。这么多白塔防护阵老实说实在有点吃不消,好在我已经做完了。躺着继续休息了好一会,我才慢吞吞的起来,径直走向那带给我无尽意外与厄运之物——一柄纯银雕刻的精美匕首。

      伸手摸过去,此刻我发觉匕首果然已经不热了,只剩下一点余温。这说明这是还算好的情况了,我是说相对来说。

      拿到它的这半年来,关于匕首诅咒的几种发作效果,我总结了一下三种现象,当然这三种现象的前情提要都是匕首自主发热的状态下。

      一,每当匕首发热到烫手时,持有它的主人可能会不可抗力的昏迷一段时间,再醒来时已然安然渡过——也可能保持清醒,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二,当匕首发热到最高点后转而逐渐降温,说明持有他的主人已平安渡过最艰难的一种可能,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就只能是,魔鬼的诅咒——地狱恶魔转化仪式。持有者将逐渐在一次次转化仪式中蜕变成地狱恶魔种,那种变化是漫长而又不可逆的,好在还有些许最后的余地,在最终转化仪式前找到方法成功终止的话,他起码不会掉进前往恶魔城的地洞。虽说他会一直披着不可逆的恶魔皮囊。

      三,最后一种,也就是最坏的一种结果,那就是当匕首发热到金属熔点时,匕首被融化,化作一滩难以言喻的魔素潮涌钻进持有者身体,而持有者将被恶魔附身化作大杀特杀的恶魔人间体,所到之处皆燃起焰火,全身上下都烧灼着永不熄灭紫色火焰,脚踏手舞之处处处生焰,而最不幸的是,在这种状态下持有者将会一直保持意识清醒,直到身上的恶魔发泄完。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个完全陌生的存在操纵者你的身体,而你却不能做任何事情,你只能看着,你甚至不能意识晕厥。

      哦这真是太不幸了。

      我发出由衷的悲叹。

      现在我只能确幸今天的状况不是最坏的第三种发作现象。虽然向恶魔种的转化是不可的。

      我心疼的抱住了自己,被动开始这次的地狱恶魔转化仪式。

      待到月牙挂上枝头,我被撒进洞口的银辉刺醒,此时恰巧一阵凉风吹进,我不由自主的抱着双臂发抖,连忙给自己施了一个暖风术。

      这几天真是各种意义上的意外。

      我看到洞口外菲特奈守在原地浅眠,似是听到了动静,暗红的飞龙抬起下巴,缓缓转过头来。

      我预想中的活泼亲昵并没有展现出来,飞龙金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迷茫,和疑惑。这并不是我还有些许自己并不知晓的驭兽天赋,或者眼前这只飞龙已然成长到足以展露情绪的年龄,我只是根据从者契约而感受到了那之中传来的细微情绪。

      大概自己的样子变的有点多。我这样猜想着。于是我走出去,打算借着月光让菲奈特好好瞧瞧自己。

      还处于幼年期的飞龙晃晃悠悠的立起来,弯下脖子嗅着我身上的味道。

      我抚摸飞龙颈部的鳞片,心说还不如闻味道。于是我对非奈特承诺,今天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白天我给你带好吃的。

      飞龙欢快的打着响鼻,被我送了回去,然后我换了只手套。不得不说这挺麻烦的,锋利的鳞片确实值得防范,但我更喜欢幼龙沉浸在抚摸里的样子,那场景也确实值得报废一只手套。

      我再次回到山洞,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其实事到如今我早已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那是无法忽略的,比如头部多出了一点重量,再比如嘴里多出了两颗尖牙。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这样的外形一旦被人看见会造成什么影响,靠在石壁上放空脑袋。未来会如何那将是未来的自己该苦恼的事,眼下我只想休息。再次启动防护阵后,我闭上双眼。

      当光明神的余晖再次播撒向大地,我早已打包好全部家当,赶往下一个目的地——那是坎塞利伯爵的属地,对于城里来说约等于乡下的寒酸地方,但这与我的目的没关系,自从被厄运纠缠上之后,我从一个盗贼进化成了一个盗墓贼。

      因为我即将光顾伯爵先生的祖坟。

      绕过城门守卫溜进城里,我从善如流的躲进巷子暗处换上了刚从别家阳台顺的本地居民常服,那是比起其他城池居民都寒酸不少的麻布制品,也难怪乎其他同为下等民的同类把来自辛尼坦城的子民称作乡巴佬。

      要我说何必呢,在我的故乡你们这些瘦长猴子全被称作乡巴佬。

      稍作整理,我从昏暗的巷尾深处走入主街,像个原住民那样向旁人热情的搭讪:“嘿!老兄。”

      被叫住的年轻人诧异的看向我,表情像是只刚学会掏鸟蛋的幼崽那样好懂。

      “别那么警惕嘛~”我像变戏法那样翻过手背,将一枚银币推到他手心,同时状似好哥们的搂住年轻人的臂膀。

      “我对伯爵大人仰慕已久了,我的梦想便是进入伯爵大人的庄园工作,或是卫队!”我逐渐压低嗓音,靠近说:“我是说,你知道伯爵大人如何选拔平民仆从的吗?”

      年轻人惊异的望了我一眼,随手指向道路尽头:“中心广场,伯爵大人这几天正好在选拔民兵卫队。”

      好吧,我想我只要多走几步路就能自己发现了,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他不会告发我的,大概。

      我来到中心广场,那里果然如人所说的那样搭着选武的擂台,围观的民众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一圈精锐民兵立在擂台四周维持着秩序。

      我挤到报名处排起长队,提前将准备好的伪造信息拿出,这对于一个常年游荡各国的盗贼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善于伪装是下三路的基本功之一。

      交了报名费,我随着队伍来到擂台边缘安静的等待着,随着时间推移,我离擂台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但问题随之而来。随着挡在身前的视野逐渐开阔以来,擂台对面选拔教官的脸愈发与我认知中的一个人结合,那个人是雷亚,同时也是被我称为甩不掉的牛皮糖的那个烦人骑士。

      我的黑夜女神,他为什么会在这?他难道不是隶属于塞琳娜伯爵的骑士?

      我突然感到一阵牙疼,随即又稍稍镇定下来,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心说没事,他认不出来。

      轮到我的时候,我尽量保持平稳的心态上台,努力维持一个无知平民的角色。我站定在选拔教官的面前,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像面对其他人那样先问上几个关于户籍或理想的问题,而是沉默着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眼神深沉的盯着我。

      我承认这一刻我有些许的慌张,于是我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皮,确定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

      没想到的是,金发蓝眼的骑士视线顺着我的手移动,停止在我的脸颊上,良久,才缓缓吐出第一句话:

      “第一个问题,”骑士不紧不慢的往下接着说道:

      “你为什么要用易容术伪装自己。”

      我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响。

  •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第一次发文,如果有人喜欢这篇文的话我真的会非常高兴的!
    因为调整每章更新字数,故合并上下章,希望各位能看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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