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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身世 ...

  •   莫皎皎这个人,但凡是能勾起她好奇心的事情就必然要查个清楚,不然可是连觉都睡不安稳。将余州城内的大小店面逛了个遍后,她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决定看看假纨绔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于是趁着纪望舒不在,莫皎皎偷偷溜到他的房间。拨开门锁时她特意放慢动作,果然发现了夹在门栓处的一根头发丝。

      莫皎皎得意地笑了笑,关门将那发丝复位。经过这一幕她更加确定,纪望舒肯定是在做什么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事情。随后她便施展轻功蹿到了房梁之上,直到抱着腿等到脚都有些发麻,才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纪望舒与杜成一前一后进屋,谨慎地查看了门上布置的小机关,又扫视房内以确认无人进入。莫皎皎蹲在房梁上收了收身子,把自己蜷成一团,生怕被人发现。

      好在他们并未抬头查看,开始说起话来。

      “公子,这些天见的人都说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再问下去,怕是要打草惊蛇。”杜成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小圆脸一派严肃。

      “当事人许多都不在了,很难说是真的战乱失踪,还是有人故做手脚。”纪望舒的神色也并不轻松,“这次我未回老宅,单独突然找他们过来,应该不会提前串供,估计这些人确实不明内情。”

      “公子,这么说的话,难道传言是真的?”杜成不禁压低了声音,“当年那些贴身服侍的人,都是被太后处理掉了,所以才……”

      纪望舒抬扇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郑重叮嘱:“皇上的身世事关重大,切不可光凭推论,务必得找到实证。”

      莫皎皎在梁上支着耳朵细听,因为两人说话声音不是很大,她不由得慢慢探出头来。当听到他们讨论的事情竟然与当今圣上的身世有关,她的心里如同平地生雷,震惊异常。

      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怀疑皇上并非太后亲生?

      这个念头一起,莫皎皎不禁有些激动起来,恨恨得甩了下头。哪知她头上的发钗因为歪头倾听本就有些松了,这下子彻底掉落下来,眼见就要向下面说着话的两人砸去。

      莫皎皎自视轻功了得,纤腰一扭伸手去抓。只要控制好动作不要发出声音,下面的人未必能发现得了她。

      可这次她却失算了。房梁上地方窄小,莫皎皎在上面蹲了许久,腿脚已然开始发麻。此时突然动作,双腿更是一阵酸软,她不但没有成功用脚反勾住木梁,反而直直地往下掉落下去。

      纪望舒正在同杜成说话,冷不防头上有人发出“哎呀”之声,随即一个身穿缃色缕金挑线纱裙的身影就向他跌来。因声音熟悉,纪望舒下意识摊开手去接,刚好把掉落下来的莫皎皎抱了个满怀。

      腿一发酸,莫皎皎就知道这下要遭。她失了支撑身体猛然下坠,而在半空无处借力让她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一声“哎呀”就忍不住脱口而出。本以为自己会摔个鼻青脸肿,谁知下一刻便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接着便落入一个散发着淡淡松木香的怀抱。

      莫皎皎尴尬地抬头,正对上那双暗暗翻涌狂风暴雨的漆黑双眸。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弱弱地出声:“你们房上有老鼠,我……我就帮你去看了看。”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太过信口开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神偷千面玉郎的关门弟子居然从房梁上掉下来了,这要是被人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

      就在她自觉丢人的时候,抱着她的双臂突然往外一丢,眼见就要把她扔在地上。莫皎皎如飞燕一般在半空掠过,身子一转稳稳地落在地上。

      “喂,你怎么能把我丢出来?”莫皎皎嗔怪道。

      “莫皎皎,”纪望舒咬牙一字一句道,“不如你解释下为何在此处!”他满面冰霜,拳头紧紧地攥住,骇人的杀气却不自觉地显露出来。

      莫皎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修罗模样,自觉理亏地瑟缩了下。但随即想到刚刚听到的话语,心里又有了底气,色厉内荏地扬起下巴,道:“怎么,你们在此非议皇家被我听到,莫非要杀人灭口不成?”

      事关皇家隐秘,纪望舒本应毫不犹豫地除掉偷听的人。可他看着面前站着的杏眼圆睁的女子,握着扇子的右手紧了又紧,却始终无法真的动手。

      看着他脸上的荫翳,莫皎皎再次忿忿开口:“皇上乃是师叔所生,这不可能有假!师父曾经说过,师叔她产子时颇有波折差点连性命都没了,你们竟然敢怀疑此事!”

      “恐怕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杜成看着突然掉下的莫皎皎目瞪口呆,此时才反应过来接嘴,“宫里好些人都在说……”

      “阿成,住口!”纪望舒呵斥了他,转而看向一脸不服气的莫皎皎,思索半刻终于说道,“你先下去吧。”

      “好嘞!”莫皎皎面上露出喜色,扭身就准备快速离开。

      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无法再动分毫。

      杜成此时也反应过来公子是让他回避,瞪大眼睛看了看一脸不忿的莫皎皎和收敛情绪的纪望舒,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沉默着依命退下。

      房间里就剩下自己和纪望舒两个人,莫皎皎不禁有些内心打鼓。这假纨绔不会当真要对自己下手吧?

      感觉到她的紧张,纪望舒看着她微微绷紧的细白脖颈,终于叹了口气。

      这件事还未查清楚,不适合断然下手。再说宝藏之事还用得上她。

      纪望舒心中告诉自己,不是我要放她一马,只是此时的确不该杀她。

      他放开扣住的肩膀,一个念头后知后觉地从脑中闪过:果然是女子,骨架生得那样小,好像一用力就会折断。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纪望舒忽略心中的异样感觉,淡漠地向莫皎皎坦白了此次余州之行的真正目的。

      随着宫里那对母子间关系的疏远,有一个流言开始在暗处传播。

      据说先帝曾经有过一位青梅竹马的义妹名叫齐姝,不但有倾国倾城之貌,性格更是温良贤惠。两人一同长大,本应是天作之合,奈何中途冒出来个江湖女子陪着先帝征战四方,最后更是取代齐姝的位置站在了先帝的身边。

      若传言只到这里,那不过是先帝年轻时的风流韵事而已。可接下来的内容才是撼动帝心的关键。

      先帝和自己的义妹之间一直藕断丝连,齐姝甚至孤身赶赴前线陪伴义兄左右,最后还有了身孕。只是彼时战事吃紧,先帝便将齐姝送回正在余州养胎的妻子身边,托付她好好照料。

      可是等他凯旋归来,迎接他的只有怀抱婴孩的妻子,落泪告诉他齐姝因难产而香消玉殒。据说先帝因此口吐鲜血,消沉了好一阵子,自然也没有发现妻子的谎言。

      真正难产的其实是他的妻子,为保大人用药打下了死胎。而齐姝生产后则被暗害,那生下来的孩子也成了别人的。

      按理说这样荒诞的传言本不该掀起波澜,先帝和太后伉俪情深众人皆知,而且先帝睿智神勇,若太后真的做出如此恶毒之事,又如何瞒得过他。

      流言虽然很快被平复,但已经传入了皇上的耳中。想起幼年时自己在乱世中莫名与仆从失散,想起一直以来母子间的疏离,他的心中隐隐有了动摇。

      如果大哥还在,这个皇位焉能是自己继承,说不定连性命都难保全。

      这个念头一起,皇上便再也坐不住了,急用密令召了纪望舒入宫,让他到余州查明事情真相,这才有了他翻墙离家的举动。

      太后当年正是在纪家的别院养胎,一到余州他就将曾经在别院侍奉过的仆从找来,旁敲侧击探查旧事。只可惜一直一无所获。

      莫皎皎听完纪望舒的叙述,语气对太后更是维护,“不可能,我师叔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肯定是你的皇上搞错了!”

      “无礼!”纪望舒呵斥,“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怎可如此称呼圣上!”

      “是是是,”莫皎皎没好气地敷衍,“圣上最大,圣上饶恕小女子一时口误。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是在圣上面前,我也会告诉他他想错了,师叔才不是那样的人!”

      “既然如此,你可愿与我一同查出真相?”纪望舒道。

      “当然了,”莫皎皎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毁了师叔的清白!”

      她似乎想到什么,原本张扬的神情变得落寞,嘴里小声念叨:“师叔在宫里果然不快活,就连亲身儿子也疑神疑鬼。唉,果然还是江湖中自由自在啊!”

      纪望舒只好假装没有听见她的无礼之辞,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莫皎皎对他的心情完全不察,低落一下后又精神起来,急急问道:“既然这些天你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接下来我们又当如何?”

      纪望舒沉思片刻,说:“时隔已久,当年的战乱又隔绝了不少信息。如今之计,只有找到一个人,才能知晓当年之事。”

      “哦,”莫皎皎顿时来了兴趣,“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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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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