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往事》艾纱纱

4、拜师

　　我早上醒来时感觉全身汗涔涔的，很疲惫的感觉。昨晚做了一个梦，一群人拿着剪刀追着我，要剪我的头发，我不让剪，到处逃跑。我本来打算今天就去咨询一下佛门收徒是怎么收，要是可以就入佛门了。但做了这个梦，让我怀疑，我内心深处是不是害怕剪头发做光头，所以还是入道门算了，反正都是修炼。
　　遇到白灵姐姐时，我跟她说了我的决定，请她帮忙，她同意了。配好汤后，白灵姐姐出去了，我继续去书房看书，想拼命了解冥界的一切。看完一本书后，我又去找庄主。
　　她的院子完全变了样子，她说这是秋天的景色，落英缤纷成了萧萧落叶，草木葳蕤成了草枯木黄，但多了一片盛开的菊花，也非常美丽。庄主不再是以前清闲的神态，似乎有一点感伤。我不确定要不要提起想要请她帮忙的事，但她问我有什么事的时候，我还是讲了我在地狱的经历，“我刚来这里遇到一个老人，他在地狱，我爬上塔顶出来了，他还在地狱那里，他是不想很快失去那些记忆才选择去地狱的，我希望他能离开地狱，出来生活。”“中途还有很多人帮我，但我都不知道名字”“还有在塔顶拉我上去的那对情侣或是夫妻，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我记得他们的样子。”
　　“你说的老人叫什么名字，让他出来也不难办。”
　　“钱遹”这是我在地狱门口写名字的时候看到他写的。
　　“我帮你问问，要是能出来，也可以让管家给他安排事情做。”
　　我感谢过庄主，走出来时还在想，庄主帮我的实在太多，我又无法报答。
　　我在书房看到一本讲酆都大帝的书，从白灵姐姐那里知道了他是冥界的最高神灵，对他有点好奇。书上说，他是酆都城的主人，住在冥界桃止山的鬼神宫中，专门管理阴曹地府的事，他有手下兄弟二人，哥哥叫神荼，弟弟叫郁垒，看守鬼门，管理酆都城的鬼；他手下还有四大判官，负责赏善、罚恶、阴律和查察；十大阴帅，包括日游神、夜游神、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鬼王等；还有十大冥官。
　　看完书后，我找到管家，跟他讲了我在地狱的经历，和可能会麻烦他帮忙安排老人的事。我出了庄子，按白灵姐姐带我走的路去城中。其实是我对昨天看到的花恋恋不忘，我对人间充满好奇，尤其是冥界没有的这些花草树木，它们的美丽让我着迷。我又来到昨天的那家花店，这里放着很多大小不一的荷花、菊花、兰花、杜鹃花、牡丹花、月季、茶花、水仙等等。我一盆一盆的欣赏着它们。老板又上前来介绍，我问他：“这里需要人帮忙吗？”
　　“你是昨天来过的女孩吧，这里很多人都喜欢这些花，你也是想学怎么做？”
　　“对，我实在太喜欢它们，我想学怎么做。”
　　“要是很简单花，其实不难，但要做出这些花”他用手指扫过店里放的那些花，“需要学很久。”
　　“多久都没关系，只要能学。”
　　“那你可以试试。你要在店里帮忙两个时辰，才能去后院学半个时辰。”
　　我想，两个时辰太久，我下午的时间都没有了。我想商量商量，“可以帮忙一个半时辰吗？”
　　老板考虑了一番，说：“也可以，你准备怎样安排时间。”
　　因为请白灵姐姐帮我询问长生宗拜师的事情，我也不确定我的时间安排，所以说到：“我还没有具体的时间安排，如果安排好我就来，我先问一下，店里的营业时间。”
　　“我们店门的营业时间是巳时到戌时，看你的时间安排。”
　　“好的，谢谢，我会尽快安好排时间，应该两天后就能来。我想看看这些花再走。”
　　“你可以随便看。”老板走开。
　　我有些激动，来的时候也不确定老板要不要帮忙的人，我只是想着，无论怎样都要在这里学会做这些漂亮的花。我轻轻抚摸过荷花的花瓣，牡丹的叶脉，真的栩栩如生，漂亮极了。

　　我回到庄子里，还是在那颗树下打坐吐纳。白灵姐姐回来，她高兴地跟我说：“师尊同意了，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宗门，让我师尊看看。”她又接着说：“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在院子里打坐。”
　　“书上不是说要吸收日月精华？”
　　“吸收日月精华至少要有身体，你现在呼吸吐纳都只是练气，在哪里都一样。”
　　我谢过白灵姐姐，但对明天的拜师还是很紧张。我拉着她，询问她的建议。“白灵姐姐，你觉得我要不要找管家领新的衣服。”
　　“不用，你这身没什么不妥。”
　　“我要不要准备什么礼物？”
　　“完全不用，我跟师尊说过，你刚来这里。”
　　“我明天要注意什么？”
　　“你不用紧张啦，师尊就是个爱喝酒的老头，当然也是很厉害的符箓大师。”
　　但我还是紧张，又接着问......
　　下午，我跟着白灵姐姐去长生宗。我们穿过热闹的城，来到北边郊外的山上，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山，爬山，这种兴奋把紧张的情绪掩盖过去。白灵姐姐指着不远处耸立的灰白色石头说：“那就是我们宗门大门。”
　　“要从石头进去吗？”我都不知道怎么冒的出傻话。
　　她笑着说：“你的想法真奇特，石头设了禁制，一般人到那里就过不去了，只能用这个解除禁制才能继续上山。”她手里拿着一块刻有红色纹痕的黑色玉牌，也有可能是其他材质。白灵姐姐看出我的好奇，直接说道：“它是一种神木做的，上面刻了与禁制对应的符，不过我现在的水平还看不懂。”
　　我们走到高大的石头边，上面刻着“长生宗”三个大字，周围是寸草不生的荒野。白灵姐姐把木牌往石头上贴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了。她继续给我介绍，“这座山脉都属于宗门的领地，师尊也有独立的山头，我们直接去他那里。”“好。”
　　白灵姐姐领着我走了条蜿蜒的小路，走过种满柳树的水池，看到大树掩映的几处房屋。白灵姐姐对着中间的房屋笑着说：“师尊就在里面。”我快步跟上她走进去，白灵姐姐正在行礼，“师尊。”我也跟着她拱手行礼。
　　我前面坐着的是一位鹤发红颜的老人，他一手拿着酒囊，一手转着桌上的杯，眼神明亮而犀利的打量着我。我赶紧低下头，拘谨的站着。白灵姐姐走到他身后为他捏肩，边说：“师尊，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一一，她的资质很好吧，庄主也很喜欢她。”“你要是收她为徒，以后可是有两个徒弟给你带酒来。”白灵姐姐边说边给我递眼色，但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也还是傻站在那里。老人缓缓地说：“资质是不错。”
　　白灵姐姐赶紧说：“那就赶紧收她做我的小师妹吧，不然别人都抢跑了。”
　　“抢走倒还不至于”我看见老人脸上闪过的一丝忧虑或者是狐疑。
　　“师尊，你要是收她为徒，今天可是能喝上难得一见的拜师酒。”
　　老人好奇的偏过头，看着白灵姐姐，“小灵儿，今天带了什么好酒来。”还闻起周围的气味来。
　　白灵姐姐笑着说：“这可是庄主收藏的好酒。”
　　老人是一副很馋的样子，“说说名字呢？”
　　“这名字啊，叫做蓬莱春。”
　　“哎呀，好酒，好酒啊，快给为师满上。”
　　“师尊，这蓬莱春可是一一的拜师酒，你不收她，就没这酒喝。”
　　老人拿酒杯扣着桌子，“快给我满上，有这酒，收她为徒还不是小事吗？”
　　“师尊说的是真的？”
　　“为师向来一言九鼎，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百灵姐姐笑道：“是不说假话，就是爱说玩笑话。”
　　老人像是生气的小孩，急切地扣着桌子，“快满上，快满上。”
　　不知白灵姐姐从哪里取出一小罐酒，给他倒了一杯，他忍着没喝，鼻子在杯上闻了很久，边闻边叹，“好酒，好酒啊，真是好酒。”说完又望着白灵姐姐手中的小罐，眼睛像是冒着绿光。白灵姐姐笑着说：“等一一给你敬过酒，这罐才是你的。”
　　“小灵儿真是狠心，都不先让我喝几杯。”说着就要举杯一饮而尽，被白灵姐姐飞快地取下酒杯递给我，我立刻跪下，双手把酒杯举过头顶，“师尊，请收弟子为徒。”
　　老人取过酒杯，“好酒，嗯，小一一啊，你以后来这里可要带酒来孝敬为师啊。”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马上笑道：“一定，一定。”
　　老人小心地抱过桌上的小罐，“你们就不要打扰我喝酒了。”
　　我跟着白灵姐姐告辞出来。
　　“走吧，我带你熟悉熟悉宗门。”
　　我走上去挽着她的手说：“白灵姐姐，谢谢你。”也问出我的疑惑：“这就可以了吗？”
　　她拍拍我的手，“当然，师尊拜师酒都喝了。”她提醒道：“在宗门要叫我师姐。”
　　我笑着喊她：“师姐，师姐，我以后都叫你师姐，我还是很感谢你，都是你帮忙师尊才会收我。”
　　“可别这么说，庄主的酒才是功不可没。”
　　“你和庄主都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
　　“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做好自己就好了。”她接着说：“师尊他老人家也很好，而且道法高深，遇到的问题都可以请教他，也很好哄，经常给他带酒就行。”
　　“我知道了，我们这是去哪里？”
　　“先去领木牌。”
　　我们走的不是之前的蜿蜒小路，而是石头砌成的台阶，两旁还有低矮的树丛，路上遇到很多人，纷纷和白灵师姐打招呼，白灵师姐向他们介绍了我，又问候一番。我们走下山，穿过广场，来到一排房屋处。“宗门事物都在这里办。”
　　我望过去，有招收弟子的，办理入门的，办理入住的，还有出任务的，开会的，等等。我去办理入门手续。
　　“白灵真人。”办理的人看着我。
　　“这是我师妹，师尊刚刚收的徒弟，来办理入门手续。”
　　他很快帮我登记办好，领了木牌出来。
　　“你要不要在宗门有个住处。”
　　“我跟你一样。”
　　“那去申请一个住处吧。”
　　住宿也很快办好，师尊的弟子只有我们两个，那个山头的房屋足够我们住。
　　“任务是做什么？”
　　“根据弟子的修炼等级，每年为宗门做两个不同任务，如果不想做也可以交钱，不过价钱比较高。也有特殊任务，是自愿报名去的，有时候会有意外收获。”
　　“无论什么时间完成都可以吗？我现在去领可不可以？”
　　“我等你，你去领吧。”
　　管理任务的是一名散人，我行过礼，说明来意，她把两个任务牌交给我，因为我什么等级都没有，我的一个任务是负责公共卫生十天，而且预约好了日期五月上旬，一共有五个人负责。另一个任务是宗门九月招新弟子时参加志愿服务，对我来说都很容易，只是时间问题。
　　师姐带我回师门，路上，我把刚才领的东西拿出来。
　　“为什么还要发一个小包给我？”
　　“这是乾坤袋，你的衣服，住宿用的东西都在里面。”
　　“真神奇，用处很大呢，你从里面拿出的酒吗？”
　　“是啊，可以装很多东西。”
　　我想象着它可以装多少盆花，或多少捆花。我的袋子是灰色的，要是别人领到讨厌的颜色怎么办。“每个人的袋子都一样吗？”
　　“不是，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的容量不一样，不同师门，袋子颜色不一样。”
　　“原来看袋子就知道他的师门了，那这个袋子算是师门定制的了。”
　　“算是，师门每年都要交不菲的钱给宗门。”
　　看来不仅有宗门任务，师门也有任务。“那我们师门做什么赚钱？”
　　“符箓啊，我们符箓很赚钱的。”
　　“嗯。”我用力的点头，我要赚钱。我也放心一点，现在说起钱，我头皮发麻，身无分文，却看到很多地方要用钱了。
　　“我们师门就我们三人，师尊什么都不管，以后的师门卫生，就我们两个负责了。”
　　“卫生就交给我吧，我现在还不能赚钱，赚钱的任务都还在你身上。”
　　“嗯~，那好吧，我们师门的卫生也很容易，一个月打扫六到八次就行。”“好。”
　　师姐又领着我介绍我们师门的藏书楼，修炼的地方，住的地方，属于师尊的地方。我们再去拜见师尊，他还抱着那罐酒，“都办好了？”
　　“都办好了”
　　“小一一啊，以后你要用心修炼，不能给师门丢脸啊。”
　　“是，师尊，弟子定当尽力而为。”
　　“藏书楼四楼以下的可以随便阅读，四楼和之上的都要跟我说一声才能上去。”
　　“是，弟子铭记于心。”
　　“这是说什么话呢，太刻板了。”
　　“是，谨记师尊教诲。”
　　师尊无奈的摇摇头，白灵姐姐在旁边笑着说：“你可不能再装了，师尊都要生气了。”
　　我赶紧说：“师尊，要我倒酒吗？”
　　“来来来，这才是老夫徒弟该有的样子。”我小心拿起罐子，给他满上，罐子里所剩无几了。他看着我说：“你还没有喝过酒吧。”
　　“没有。”
　　“小灵儿，拿杯子来，今天为师我大方一回，给你们一杯酒喝。”
　　白灵师姐取出两个杯子，我把两个杯子倒上，一起向师尊敬酒。我没有闻出酒香，就囫囵吞下去了，辣得我全身发热。之后在藏书楼借了两本讲练气的书，和白灵师姐一起拜别师尊离开。白灵师姐还有别的事，我们俩分开。
　　回到庄子，我去见庄主，给她讲了拜师的经过，特别感谢她的帮助，正如白灵姐姐说的，蓬莱春功不可没。“都是小事，不过一罐酒。”“你说的那个老人，我跟那边打过招呼了，过几天小何就会把人领回来。”我再次拜谢庄主，陪她说会儿话。
　　回到房间，把借的书取出来，仔细读起来。还是讲呼吸吐纳，增加了气的周天运行方法和循环之理。最近事情比较多，我必须计划好时间安排，最好明天就去草木人间，要留一些时间陪庄主说说话，我感觉她有些孤单。便决定卯时、辰时起床修炼，巳时、午时熬汤，未时、申时在花店，但至少四五天去一回宗门，需要向老板请假。偶尔去拜访一下庄主，做一些其他事情，亥时开始休息。最后还有酒的问题没有解决。
　　我接着看书，并试着学书上说的方法周天运行，但没什么感觉，多半没成功。这真的是玄妙的东西，书上教我怎么使用、或者把玩、甚至铸造这一团气，但我对气的了解，除了呼吸证明它的客观存在，我看不见摸不着，感觉不到。要是我能有一点感觉也好很多，我现在是无头苍蝇，方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