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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传说 ...

  •   不出亚瑟杜所料,老杜与老周达成了一笔交易,他们合资设立了一家美元投资基金,名为红木基金。第一个储备项目是华远集团的锡瓮项目。

      两家出资八二分,杜氏出八成,周氏出两成,两家按出资比例分享收益。
      杜氏虽然出得多,但亏损以出资为限,承担有限责任;而周氏出得少,但需承担基金的管理职责,而且承担无限连带责任。
      举个例子:如果两家一共投入10亿资本,但最终基金亏损了50亿。老杜最多损失8亿,剩下的42亿全都由老周承担。

      在这个基金结构下,周氏有点吃亏。因为正常情况下,担任管理人的合伙人只需要象征性出资即可。

      周耀宗欣然接受这个交易安排,只是提了一个条件:“周氏作为隐名合伙人。红木基金一切对外事宜都由杜氏出面。”

      杜振甫心如明镜。周耀宗还是华远集团的董事。如果公开了这一层关系,今后华远董事会审议红木基金入股锡瓮项目时,周耀宗将因利益关系而回避。

      红木基金对外公开的执行事务代表为亚瑟杜。

      待亚瑟杜和周明琦正式拿到了“老流氓”的学位后,一起登上了杜家的私人飞机,飞回了华城。

      ~

      在周耀宗的牵线搭桥下,叶寒末见了亚瑟杜。

      亚瑟杜提前向周耀宗打听了叶寒末的喜好,得知此人小肚鸡肠又好大喜功。

      于是,第一次见面,亚瑟杜不仅送了他一尊半米高的翡翠弥勒,还输出了一顿商业吹捧。亚瑟杜重点夸他雄才大略、领导有方,是个可以比肩盖茨的总裁。

      “没有您的心血,华远集团哪有今天?”最后,亚瑟杜还下了一句结论。

      叶寒末正因为失了总裁之位而心寒,而亚瑟杜的话语就像暖风机一样,给他的胸膛鼓进了阵阵暖风,怎能不令他动容。

      两人在夜总会的豪华包间里,一起抱着女人喝了一场酒,第二天就亲如手足。叶寒末恨不得立刻找个关公像,两人当场结拜为异性兄弟。

      虽然美国杜氏集团如雷贯耳,但杰克森对于年纪轻轻的亚瑟杜,仍然心存疑虑。

      他斟酌一番,说:“即便是对于杜氏,锡瓮项目的投资额也不是小数目。这么大一个项目,杜氏就交给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伙子,会不会有点不太慎重?”

      又说:“市场投资人普遍反应平淡。然而红木基金对此项目如此热忱,有点反常。不如先和对方谈谈条款,再做决定也不迟。”

      叶寒末:“之前找不到投资人,你在这里哭哭唧唧。现在好不容易有投资人上门,你又怀疑别人另有所图。你这人怎么这么矫情?”

      叶寒穷:“你为公司找来了有意向的投资人,这份功劳爷爷和我都会记住的。不过杰克森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们要沉住气,切不可操之过急。”

      叶寒末不再说话,气咻咻的甩门而去。

      他心想:这两人就是一伙的,联合起来和他作对。投资人是他辛苦找来的。被这么一搅和,叶寒穷派杰克森去谈。最后谁还能知道这是他的功劳呢。

      亚瑟杜听到这个消息后,摊手耸肩,一脸遗憾。

      “我从大洋彼岸不远万里而来,专门为了这个项目。你们却还在怀疑我的诚意。让我太失望了!”

      说完,就开门送客,神情冷淡,不愿再听叶寒末多解释一句。

      亚瑟杜住在五星级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电梯安保措施严格。杰克森来拜访了几次,结果连电梯都进不去,不由得暗暗懊悔,怪自己又犯了心直口快的毛病。如果当初委婉一点,先争取见上面,或许还好办一点。

      叶寒穷拍拍杰克森的肩膀,说:“稍安勿躁。谈判就像谈恋爱,谁先爱上了,谁就先输了。”

      杰克森醍醐灌顶。他干脆将锡瓮项目放到一边,一心一起去做叶寒末以前布置的边角料工作。每天还专门给叶寒末汇报进展,绝口不提红木基金,反而把叶寒末急得够呛。

      ~

      张秉鲁的草庐内。

      清玄手舞足蹈,癫狂大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张秉鲁阴沉着脸,坐在一旁,看他兀自发疯。

      清玄展开一张纸,铺在张秉鲁面前。随着手腕的转动,朱砂笔尖在纸面上游走。一气呵成,一道符浮现在纸上。

      “这,就是镇妖符!”

      张秉鲁:“为何这么短?”他当初从石塔上临摹下来的字符可足足画了四尺。

      清玄:“石塔有九层,每层的符号看起来连为一体,但其实只有最下面那一层是镇妖符。”

      又说:“我一开始只是钻研道教的经书,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偶然意识到,上古时期佛道不像如今泾渭分明。于是我又研究了佛教经文。虽然石塔有所破损,但这些符文的意思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提起这个研究方向转变的契机,说来也巧。山中草庐的生活枯燥无趣,他找张秉鲁要了一台旧收音机,用来听他最喜欢的《太和清音》。

      有一次电台放完《太和清音》,下一首跳出来是《南无阿弥陀佛》。不知怎地,“梆梆”的木鱼声就敲进了清玄的心头上。

      清玄迫不及待将自己的发现分享给师兄。

      “上古时期,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打仗,共工撞倒了撑天的柱子不周山,天塌下半边,砸裂了地面。人间洪泽一片,犹如炼狱。
      人间的悲苦之情得不到排解,与山川大泽的阴阳之气交错反应,化出白甪。
      白甪化身而出,达于万物之情,将人间的悲苦情绪吸食殆尽。恰逢女娲补天,人间才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张秉鲁:“按你这么说,白甪应该是瑞兽,不该受到镇压才对。”

      清玄接着说:
      “传说女娲抟土造人,用心捏出的泥人是贵族,随心甩出的泥点成为贫民。但还有一个说法,女娲喜悦时,造出的人多欢喜豁达;女娲悲伤时,造出的人多悲观哀愁。
      这后面一类人,天性悲天悯人,常常哭哭啼啼,被称为凄族。当权者嫌弃凄族不吉利,遂将其驱逐到深山中。
      凄族饱含悲情的眼泪,恰好有助于白甪修炼。于是,凄族和白甪达成协议,凄族协助白甪修炼,而白甪守护凄族。”

      “天长地久,白甪修炼出了金丹。
      世间又有了传闻,白甪的金丹有死而复苏之效。当朝皇帝垂垂老矣,寻求长生之道。听闻此言,立刻组织全国之力,捉拿白甪。
      凄族和白甪拼死抵抗,最后白甪自爆金丹,与捉妖之人同归于尽。
      皇帝一怒之下,屠光了凄族。为了防止白甪死灰复燃,建塔镇压白甪。”

      张秉鲁:“这真是闻所未闻。”

      清玄:“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如果我是那个皇帝,这事情即丢人又不光彩,我肯定也会消除一切痕迹。”

      他吹干了符上的墨迹,心念一转:没想到白甪居然还是个宝。如今,它尚未成气候,正是捉拿它的好时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养大它的刘圆圆,说不定就是凄族的后人。

      张秉鲁见清玄沉默了下来,只是转着眼珠子,便猜他心里一定又是在冒什么鬼主意。

      “你又想干什么?以前遭的孽还不够多吗?”

      清玄瞳孔微震,但表情强装镇定:“师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元都告诉我了。他后悔不该跟着你害人,已经去自首了。临走前,他拜托我让拦着你,不要一错再错。”

      清玄心中惊慌,起身想要逃跑。

      张秉鲁摁住他的手:“你如今心术不正,举着降妖伏魔的旗号,只不过是要害人罢了。”

      又苦口婆心劝说:“你跟我去向警察自首吧。你还年轻,在里面好好改造,洗心革面,等出来,还有时间实现你的梦想。”

      清玄“噗通”一声跪在张秉鲁脚边,恳求道:
      “师兄,我这辈子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妖怪。等我出来,它说不定都已经修炼出金身了,让我如何能收得住它。我求你,你先放我走。等我收完妖以后,一切都听你的。”

      张秉鲁叹气:“你还记不记得师父的教诲?世上最恶的魔,是人的心魔。你现在心魔未除,你自己才是妖怪。”

      清玄抱着张秉鲁的大腿,痛苦流涕。

      张秉鲁有些心软。当年自己娶妻生子之后,迫于生计,拜师入了道门。他和清玄其实是同一时间拜师,只不过清玄那时还只是七岁稚童,师父令年长的张秉鲁做了师兄。

      清玄是他一手带大的,和半个儿子差不多。

      从天赋上看,清玄远胜张秉鲁。但师父临终前,最放不下的还是清玄。

      张秉鲁想起师父羽化前,拉着他的手,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好好照看清玄,别让他走错了路。”

      他一狠心,拽起清玄,想要拉着他出去。

      清玄往反方向努着劲,不肯走。

      虽然这几个月窝在草庐里,清玄吃得素、睡得少,但和七十多岁的张秉鲁比起来,还是身强力壮几分。

      清玄心一横,用力甩开张秉鲁的手,又猛然推了他一把。张秉鲁脚下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在地上,花白的头发里慢慢流出了血。

      张秉鲁半闭着眼睛,嘴里喃喃:“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生大苦……”

      清玄吓得魂飞魄散,也不敢伸手检查师兄的生死。原地转了几个圈后,他反应过来,拔腿蹿出了草庐,钻进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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