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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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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穷见这一人一魂都没有反应,无奈放下架子,跟着坐到了餐桌上,正色道:“我来是有事商量。”
刘圆圆终于成功夹起了一片完整的土豆片,试探问:“你要不要一起吃?”
叶寒穷皱了皱眉,嫌弃:“我不吃辣。”
“那太好了,刚好我只煮了一人份,那我不客气啦。”刘圆圆一口吞下土豆片,又锲而不舍,埋头苦捞。
白甪见到叶寒穷额角的青筋直跳,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叶寒穷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站了起来,迈着步子进了厨房,轻车熟路的拿出一副干净的碗筷,坐回了餐桌前,笑嘻嘻的伸手去捞锅里的羊肉卷吃。
刘圆圆疑惑:“你不是不吃辣么……”她定睛一看,见他眸色已经变蓝,心中了然。
就这么愣神的几秒钟,白甪已经几筷子羊肉下肚,刘圆圆赶紧将注意力放回锅里。
就这样,两人(也算是三人)你争我抢,迅速吃完了桌面上所有的菜。要不是刘圆圆阻止,白甪连锅底都想喝干净。
猫咪不能吃口味重的食物,因此,刘圆圆喂给团团的食物都是无糖无盐的。
白甪退出了叶寒穷的身体,靠在椅背上,喟叹一声:“还是火锅够劲道,天天吃没滋没味的猫饭,太没劲了。”
刘圆圆侧眼观察叶寒穷,见他满头大汗,嘴唇红肿,不停吸气吐气。刚进屋时周身的气场消失殆尽,他现在的神态和昨晚一样狼狈。
叶寒穷瞪了她一眼,但心里想的是:没想到这还挺好吃的。
刘圆圆进厨房端了两杯冰牛奶,递了一杯给叶寒穷:“要不要喝点解辣?”
叶寒穷接过来,直接一饮而尽。冰冷的牛奶暂时压制住了胃中的火烧火燎。
“你不是说有事商量吗?”
叶寒穷刚要开口,脸色一白,蓦地捂住了肚子,支支吾吾的问:“卫生间在哪里?”
刘圆圆怕他尴尬,抱着团团进了卧室,打开手机,一起看可爱的猫咪短视频。
一刻钟之后,叶寒穷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腿脚软如面条。
他靠在沙发上,将领带拽了下来,甩在一边。所谓的“形象管理”,在刘圆圆和白甪面前,他已经无所谓了。
最狼狈最不体面的样子,都被他们看过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想让白甪帮我登一次山。”
刘圆圆看着叶寒穷,瞪大了眼睛:“什么?”
叶寒穷将后脑勺抵在沙发后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我一出生就检查出得了先心病,连快走都困难,更何况是登山这种极限运动。
我父母都爱好户外运动。在我小的时候,他们常常背着我去徒步爬山,去看日出日落。
我爸爸曾经说过,世界之大,山河之美,一定要用双脚去丈量,才不枉此生。”
又说:
“可惜,他们在我七岁那年,徒步边春山时遇到了意外,就再也没回来。
我此生有个梦想,希望可以替他们完成他们人生最后一次登山。
我本以为换上人工心脏之后,心肺功能会有所加强,但没想到,科技还是没有达到这一步。”
说完,他的姿势也没有变化,眼神幽远,不知透过了天花板望向了哪里。
刘圆圆想了想,转头看向白甪:“这该由你决定。”
白甪看了看火锅里的残羹,思索了片刻,说:“附身可是要耗费灵力的,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叶寒穷见有戏,眼睛一亮:“价钱好说。”
白甪舔了舔嘴,说:
“再带我吃十顿,不,二十顿火锅,要更麻更辣的。
另外,我不能离开刘圆圆太远,否则消耗的灵力难以迅速恢复。”
想起了刚刚卫生间里酸爽的滋味,叶寒穷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牙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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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刘圆圆被叫到了韦丽办公室。
“您要调我去华远集团董办驻场?”刘圆圆吃惊。
韦丽点点头,说:
“他们董办的白雪昨天突然离职了。年底事情又多,他们来不及招新人补缺。
因此,冯总监打电话来,要我们调一个人过去临时帮忙。
他专门点了你的名字,说上次开会,对你的印象很好。”
韦丽虽然满脸和善,但语气不容质疑:“你赶紧去收拾一下,直接去华远集团报道吧。”
刘圆圆只能听从指挥,回工位收拾东西。
吴琳琳探过头来,好奇的问:“听说你要去华远集团驻场?”
刘圆圆点头,手也不停,将电脑、文具塞进书包里。
吴琳琳一脸羡慕:
“华远集团可是应届毕业生挤都挤不进去的,连实习机会都不开放。
你这次可走运了,说不定他们看中了你,以后毕业你就不用愁工作了。”
刘圆圆心底里只想做像顾君远一样的律师,不想去华远集团。
她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吴琳琳:“要不我和韦律师商量一下,换你去如何?”
吴琳琳翻了个白眼:“快过年了,我才不去凑热闹呢。”
她就是得过且过的性子,毕业还有三年半,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还不如先把眼前的鱼摸完再说。
东西不多,不消十分钟,刘圆圆就收拾齐整。
临走时,她去了顾君远办公室,本想向他道个别,但办公室里空空如也。他的秘书说,他一早就出差去了。
刘圆圆心情沉重,慢慢挪着步子,走到了华远集团。
刚放下东西,冯颖就捧着一沓文件过来,递给刘圆圆:“你把这些合同交到叶总办公室,请他签字。”
刘圆圆接过文件,困惑:“哪个叶总?”
冯颖解释:“公司里为了区分,一般称叶老为叶董事长,叶寒末为小叶总,叶总指的是就是叶寒穷。”
那个地方已经去过一次,上次的经历不太愉快,但甲方的指令不敢不从。
叶寒穷的脸色一如既往的白,两颊略微凹陷,看起来更瘦了。
他见刘圆圆进来,示意她放下文件,又指着身后的休息室,说:“你去休息室呆一会儿,不要出声,稍后给你听场好戏。”
本来休养了一天,已经退了烧。但叶寒穷昨晚回家之后,不仅重新起烧,还添了上吐下泻的病症。
听到了消息,叶逸生心里放心不下,亲自来看叶寒穷。他身后还跟着叶寒末。
叶逸生虽然已过耳顺,但身姿挺拔、精神矍铄,细长的眼睛露着精光。
他直接坐在了墙边的会客沙发上,脸色不悦:“寒穷,你既然身体不好,就应该在家好好休息,怎么又跑来公司了?”
叶寒末一脸忧色:“大哥,爷爷说的是啊,你就该好好卧床静养。公司里还有爷爷和我呢,出不了大事。”
叶寒穷泡了一杯茶,恭敬的放在叶逸生面前。
叶寒末见没有自己的份儿,心里膈应,但面不改色,自己去饮水机接了一杯白水。
叶寒穷坐在了爷爷身边,言辞恳切:
“爷爷,您放心吧,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我才来公司三年,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市场瞬息万变、信息不断更新迭代,我得要加快脚步才能跟得上您和寒末。”
叶逸生脸色稍霁。他一方面心疼大孙子的身体,但另一方面,见大孙子勤奋向上,也感到老怀大慰。
他轻拍叶寒穷的手背,顿了一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语气紧张:“怎么还这么烫?难道烧还没退吗?”
叶寒末在一旁察言观色,试探:
“爷爷,我上次和您说的那位高人……您看,要不要请他来给大哥看看?据说周家的周明琦曾经也是高烧不退,被那位高人治好的。”
叶逸生向来不信这种怪力乱神之说,但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他有些犯难。
叶寒穷捂着嘴轻咳一声,笑着说:“寒末这么关心我,我也不愿辜负他的一片好心。不如让高人来试试?”
叶逸生点头。叶寒末赶紧打电话,让早已候在楼下大堂的清玄上来。
不知是出于对华远集团着装指南的尊重,还是叶寒末另有授意,今日清玄没有穿长袂道袍,而是穿了一身玄色的中山装,只不过白须白发依然显眼。
清玄围着叶寒穷转了一圈,又当面卜了三卦,闭着眼睛,嘴中念念有词,一如以往的阵仗,也是一如既往的说辞。
听完清玄的诊断,叶逸生惊疑不定:“朗朗乾坤,哪来妖气?”
清玄捋着白须,一脸愧色:“贫道修为有限,只能感知到妖气,至于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这是他的话术。适当承认自己的不足,反而显得真诚,令人更加信服。
叶寒穷问:“那如何破解呢?”
清玄给出了与周明琦同样的药方。
叶寒穷看着他手里的十张符篆,问:“道长,您确定凭这几张纸,就可以驱除妖气?”
清玄流露出了些许愠色:
“我自十岁开始修行,这符篆的每一笔都凝聚了我几十年的修为。降妖除魔我不敢保证,但只是驱除妖气,当然是不在话下。
如果叶总不信,那就算了,贫道也不强求。”
说罢,他作势起身要走。
叶寒末赶紧拉住清玄:“我大哥不懂这些,说的话无意冒犯,观主别生气。”
他又转头对着叶逸生他们说:“我也向周伯父打听过,清玄所述皆属实。周明琦在国外休养了几个月,加上用了这些符篆,已经恢复如常了。”
叶寒穷犹疑:“难道我还得再回美国的疗养院不成?”
叶寒末再接再厉,继续劝说:“道长的意思,就去个一年半载,等妖气去除干净了,再回来也无妨。”
叶寒穷终于点头同意,当场给清玄转账,买了十张符。清玄忍着笑,忍得丹田都疼了。
整个过程,叶逸生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临走时,他拍了拍叶寒穷的肩膀,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
待三人离开后,刘圆圆走了出来,心疼道:
“一百万买点什么不好,就买这几张破纸?那老道也给我看过,也说是有妖气,卖给我一张显形符,只收了我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