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总裁如何被妖怪附上了身》风木之之

20、困倦的一天

　　刘圆圆一到办公室，先去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打算靠它驱散一些困倦。

　　她正要离开时，顾君远端着杯子，迎面走了进来。

　　刘圆圆道歉：“顾律师，昨天不好意思，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没有打招呼就先来离开了。”

　　既然叶寒穷已经答应给她一个交代，她没有必要再将其他人牵扯进来。因此没有向顾君远交代实情。

　　顾君远关切：“那事情都解决了吗？”

　　刘圆圆心虚的点点头，觉得自己在骗取顾君远的同情，低头离开了茶水间。

　　回到座位上，吴琳琳凑过来，小声说：“听说今天华远的董事会取消了，原因是叶寒穷生病发烧了。”

　　说完，她嘟着嘴，坐回了位置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新裙子，叹了口气：“没想到白忙了一场。”说得好像整场董事会都是她组织的一样。

　　刘圆圆沉默不语，只顾低头喝着咖啡。

　　吴琳琳见她呆呆的没有反应，自觉无趣，重新刷起了手机。

　　一杯咖啡见底，还是没有挡住困意。刘圆圆将两只手撑在太阳穴上，低着头，假意在看一份文件，实际上是在打瞌睡。

　　细瘦白皙的两只手臂撑着圆圆的脑袋，远看就像一只地球仪。

　　顾君远拎着电脑包，路过刘圆圆的坐位，见到这一幕，曲指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

　　刘圆圆从梦中惊醒，手肘一滑，脸朝下，直接磕到了顾君远的手背上。

　　她的额头像触电一样，立刻抬了起来。

　　看到顾君远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沾了一点可疑的液体，她摸了摸脸颊，好像是泪水。鬼知道为什么睡得好好的，她也会流泪啊？

　　刘圆圆尴尬极了，伸手抽了一张纸巾，想要去擦。

　　顾君远直接收回了手，背在了身后，若无其事的问：“下午有个案子，我要出庭，有兴趣旁听观摩吗？”

　　吴琳琳在一旁背着看手机，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她爸吴建友在法院工作了多年，她从小放了学，就会先去法院，等他爸一起回家。

　　每次等到临近动画片播放的时间，她都恨不得有个特异功能，让冗长的庭审可以倍速播放。

　　在她眼里，庭审是世上最无聊的事情。考上法学院的那一刻，她就暗暗发誓：工作后，即便当律师，也要做非诉律师，绝对不再踏入法院门槛一步！

　　从未去过法院的刘圆圆，听到庭审，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儿时看到的电视剧：律政俏佳人当庭与对方律师唇枪舌战、斗智斗勇，博得满堂喝彩。

　　顿时，她眼睛一亮，困意全消，连声道：“我去，我去。”

　　一看就知道她脑补太多，顾君远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也没有戳破她的幻想。

　　现实的庭审比影视剧要枯燥安静许多，都是法官主导，一问一答，无人敢贸然出声。证据也都是双方提前做过交换，也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情节发生。刘圆圆有些失望。

　　但尽管如此，穿着律师袍的顾君远，站在庭上器宇轩昂、神采奕奕。他的答辩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应对对方律师的各种质问，也张弛有度、从容不迫，让刘圆圆充分见识了一位优秀律师在法庭上的风采。

　　她心想：“如果有朝一日，她可以像顾君远一样，在法庭上应对自如，该多好啊。”

　　转念又想到了自己爱哭的毛病，想象自己面对威严法官时可能出现的反应，她叹了一口气，觉得希望渺茫。

　　庭审结束后，两人走出了法院，不过下午三点。

　　法院不好停车，顾君远没有开车过来。他电话叫了车后，两人一起在法院门口候车。

　　趁着等车的间隙，顾君远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埋头整理起了卷宗。

　　刘圆圆跟着坐下来，侧眼偷偷看着他。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将卷宗一页一页翻过去，眼神沉静专注，仿佛在看远方的心上人寄来的情书一般。

　　她本想请教一些问题，嘴唇动了动，但还是将话咽了回去。此时和他一起就这样安安静静坐着也挺好。

　　没过一会儿，车到了。顾君远让刘圆圆先上了车。

　　“顾律师，你不走吗？”

　　顾君远说：“我见你今天精神不佳，不如早点下班回家休息，明日养足精神再来。这里离我一个客户不远，我等会儿顺路去拜访一下。”

　　刘圆圆有些迟疑：“我才入职不满一周，这就早退，是不是不太好？”

　　顾君远难得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我们对员工没有这么苛刻，放心吧。”

　　车缓缓开动，刘圆圆望向朝她挥手的顾君远，一双明眸满是感激和仰慕。

　　回到家，刘圆圆倒头补了一觉，醒来时，窗外已华灯初上，灯光透过窗户，将窗栏杆的影子打在了墙上。

　　她打开手机，看到了苏茜的一条短信：
　　哎，项目时间表又变了，我要出差到大年三十，到时候直接回家过年了。你一人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刘圆圆望着壁纸泛黄的墙壁，屋里静悄悄的。她感到有些孤单，有点想家了。

　　“你是不是想家了？”白甪出现了。他坐在床边，侧身关切的看着刘圆圆。

　　“你怎么知道？”

　　“我能感觉到你的情绪啊。你现在心里有一种空空落落的感觉。”白甪认真的说道。

　　刘圆圆的心里一暖：她也不是完全一个人，还有团团和白甪呢。她伸手，手掌直接穿过了白甪的身体。她心里叹气：可惜，他还只是一缕魂魄。

　　白甪心有灵犀：“我在慢慢成长，相信有朝一日，一定可以修炼出身体的。”

　　他站了起来，转了一圈，得意道：“你看，我已经学会了隐藏尾巴了。”

　　刘圆圆一看，果然，他的尾巴不见了。至少从外表上看，他已经是一个正常人类的形象。

　　“那我以前看到的独角白狼，也是你吗？”

　　白甪点点头：“那其实也只是一缕残魂，是我本相的模样。本相显形比化成人形要容易一些，所以，你先看到的是我的本相。你要是想看，我现在就可以变回去。”

　　刘圆圆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虽说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就是白甪，但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据说，白娘子修炼了千年才成人形。照你这个速度，说不定等你修成正果，我都已经化为尘土了。有什么法子可以加快你修炼的速度吗？”

　　白甪皱起了眉头：“我只觉得你的悲郁之气特别好吃，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那其他人的呢？”刘圆圆心想，或许可以带他去一个悲伤的地方修炼，例如医院或者殡仪馆？这个念头一出，她只觉得汗毛直立，浑身瘆得慌。

　　白甪嫌弃的摇头：“其他人的眼泪都有一股臭味，不好吃。”

　　他将自己的脸贴上了刘圆圆的脸颊，撒娇说：“只有你的泪，吃起来是香甜的。”

　　虽然看上去，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但刘圆圆毫无触觉。

　　她陷入了纠结。虽然她希望白甪早日修炼成人，并也不想一直难过流泪。

　　白甪伸手，想要抱住刘圆圆，可惜抱了个寂寞。他只好又钻回团团的身体，跳上了床，依偎在刘圆圆的身侧。

　　他借着团团的嘴说：“我也不想你一直流泪难过。我喜欢你快乐和欢笑。现在这般和你在一起，无忧无虑，我觉得也挺好的。”

　　只是，他的心里也时常感觉空空落落的，好像是忘记了很多非常重要的事情。

　　经过白甪的一番安慰，刘圆圆的心情好了许多，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她起身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些蔬菜土豆肉卷。上次和张天一吃火锅，还剩了半包牛油火锅底料，刚好可以凑合一顿。

　　刘圆圆和白甪围坐在桌前，巴巴的看着锅内。似乎眼神越热烈，锅底开得越快一样。

　　不过一会儿，小火锅“咕嘟咕嘟”冒起了泡，屋里弥漫着辛辣鲜香的火锅味。

　　刘圆圆夹起一筷子羊肉，在白甪直勾勾的眼神中，放入了嘴里。羊肉裹着牛油一起下肚，刘圆圆满足得发出了一声喟叹。

　　白甪想要收回刚刚的那句话，现在这样一点也不好，什么好吃的都尝不到，真是令人生气。

　　刘圆圆正要夹第二筷时，敲门声响了起来。她不情不愿的放下筷子，起身开门，见叶寒穷站在了门口，有些吃惊。

　　“你不是发烧了吗，这么快就恢复了？”

　　叶寒穷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来。

　　今天的叶寒穷一丝不苟的穿着西装，外披一件黑色羊绒大衣。他坐在沙发上，一脸坦然自在，昨晚狼狈滑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说：“我答应你的事，已经派人在查，相信很快就水落石出了。不过，今天我来，是另有事情找你商量。”

　　刘圆圆自顾自坐回了餐桌上，一门心思捞着锅里的土豆片，心疼得直叨叨：“哎呀，土豆片煮太久，都碎得捞不起来了。”

　　白甪也在一边探着头，满脸遗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