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双壁》绣色可喰

83、奴隶之舞

　　像是感应到这句话，谨神月狂乱的灵气猛然暴涨了几倍，整个殿内一下子跟地狱里的阿修罗风场差不多了，好在卡洛殇现在是短发，若仍是以前那头长发，恐怕要被这风割的七零八碎。

　　她估摸着，下一道蹿涌的灵气她要是躲不过，她就要被当胸贯穿。

　　小月能不能醒来不知道，若是醒来了，就对着她的尸体再发一次疯吧！

　　好在结界张开了一道小口子，麒麟主从外面跳了进来，替她一剑挡开了。

　　听雪站在谨神月身旁，将自己身上舒缓的大地灵气不停的渡到她身上，企图缓和她的暴烈之气。

　　屋外的笛声越吹越烈，隐隐有铮铮铁马之声了，又急又快，让人和着那乐声，心脏都不停的击鼓起来。

　　让这吹笛之人跟着她行军，必然能让军队力量倍增啊。卡洛殇心想。

　　“世子大人，要不，请您试着把教主大人叫醒？”思琳琅挡在卡洛殇身前，悠悠开口道。

　　卡洛殇刚刚绝对是走神了，但是她也就走神了几秒钟！现在一看，笛声那股灵气被谨神月追的满屋跑，躲无可躲，所有人都挂了彩，思琳琅更是伤痕累累，连风兮寒都不说话了！

　　听雪的声音像是被风割裂般传来，“我，觉，得，要，么，我，们，都，死在这，要么，就是，打开，结界，让全，教的，人都一起死……”

　　风兮寒捏决捏的手指发白，脸上表情僵硬又狰狞，却是在说：“啊哈哈原来我的乖女儿这么强啊！”

　　卡洛殇心里发堵，都这么强了还去那个破万镜山干什么？！干什么？！

　　“世子大人！！”思琳琅又替她挡下一道攻击，口吐鲜血。

　　谨神月已经满身暗赤之气了，那不祥之气阴郁沉闷，下一刻就要把在场所有人统统绞杀。

　　“小月——”卡洛殇不假思索的喊了一句，脑袋立刻嗡的一声，她自己说的是什么，她都听不见了，只感到顿时失去听觉，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回过神之后，满屋的狂躁之气都平静了下来。

　　听雪张着口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思琳琅捂着伤口，低头把脸微微撇向另一边不看她。

　　风兮寒依旧捏着诀，神情总算缓和不少，哈哈大笑道：“这位世子大人，说这话又不会少块肉，要说早点说嘛！”

　　卡洛殇已经忘了自己刚才具体说的什么了，虽然能猜到，但是她小脸一向够厚，大大咧咧的往谨神月床边一坐，说道：“麻烦给我也找点伤药，不痛的那种，不然我就立马死在这。”

　　她一边说一边毫不在意的把自己的鲜血蹭到谨神月那绣金纹龙唐锦被上，翻身躺了上去，鲜血滴滴淌淌个不停，她合上眼说道：“我先睡会。”

　　她醒来一看给她上药的是个姿色平平的婢女，当即十分不情愿，嚷嚷着要麒麟主亲自给她上药，美名其曰，长相俊美的男人上药比较不痛。

　　麒麟主居然也来了，紫着一张脸给她上药，任她骚话连篇，那双眼睛就是不敢往别的地方多看一眼，打仗似的如临大敌地帮她把药上完了。

　　风兮寒在一旁看的好笑，“我这张脸够不够俊，我给你上怎么样？”

　　送上门的不要。卡洛殇撇他一眼。

　　谨神月昏迷了许多天，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咔嚓咔嚓。”

　　这已经是卡洛殇削的第101个苹果了，她把做好的苹果兔子放进自己的嘴里，吃不下的赏给侍女们。

　　这几日她都一直待在寝殿不曾外出。

　　看着风兮寒将谨神月抱到榻上，给脏污的魔王床换上新的昂贵锦缎，又弄脏，又换新……

　　谨神月咳血的模样像是心肺都要咳出来了，却一点都不醒。

　　要不是——

　　她真以为谨神月会死掉。

　　可她都没死，谨神月怎么可能会死？

　　略微放了放心。

　　地上的厚软织锦毯也换了新的。

　　七仙云绣芳所制，果真是绣工了得，几天就能赶制出这么大的一副壮丽的图案来。

　　绣线是细棉，一针一针缝成的图案，踩在上面，柔软微陷，却又带着棉料独有的微糙感，赤脚贴着很舒服，不容易打滑。

　　她也爱在这种毯子上跳舞。

　　踩上去，转了几圈，边转边想道：

　　这么久都不醒，别不是傻了吧？

　　谨神月在她之前身死，可也不代表脑子不会坏掉啊！

　　正想着，转身就看到谨神月不止何时睁开了眼睛，挨躺在软枕上，定定地看着她。

　　“你醒了？”卡洛殇忙凑上前，摸了摸谨神月的额头，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上天保佑，可别把这傻子真弄傻了，不然她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谨神月蹙了蹙眉头。

　　这反应让卡洛殇有点慌。

　　该不会真的失忆了？脑子坏掉了？

　　却见谨神月突然力道极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痛得她一下子弯下腰来，忍不住呻吟了声：“啊……你这个、暴力、狂……”

　　谨神月松了力道，捧住卡洛殇的手，看到那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多了几个鲜红的指印。

　　她依旧蹙眉，“你是……我的奴隶。是我的。全部属于我。”

　　前阵儿刺激太过，惹得这傻子去找死，卡洛殇现在心有余悸。

　　也不与她争辩。

　　“是是是。你说是就是，行了吧？来，喝药，药不能停。”卡洛殇说着，舔着唇角，就把玉瓷药盅按在谨神月有些破皮苍白的嘴唇上。

　　想灌她。

　　谨神月张开嘴，就着卡洛殇的手，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乖得实在有些过分。

　　“该不是真的傻了吧？”卡洛殇放下药盅，嘀咕。

　　像是要印证她的说法似的，谨神月抓住卡洛殇的一只手，放到嘴边嗷呜一口咬住。

　　“嘶……啊啊啊，别，别咬！主人，咬坏了奴的手，奴可就没法侍候主人喝药了。”卡洛殇好说歹说，这才感觉被咬的力道轻了些，想抽出来，却被死死抓住。

　　真是佛都来火：“谨神月你有完没完？！别装疯卖傻行吗？！”

　　谨神月这才松了口，说道：“苦，要含着甜的。”

　　怎么着她的咸猪手看起来很像蜜饯吗？

　　卡洛殇这才想起，她顾着给这人施加苦药酷刑，忘了给这人吃颗甜枣蜜饯了。

　　自作孽不可活。

　　忽而咧嘴一笑，举起自己那个一排红牙印的手，“我几天没洗澡了，这手怕不是甜的，是咸的吧？一会让你风爹检查检查你舌头有没有出问题。”

　　说着就转身要走，被一把拉住。

　　谨神月被扯地歪侧在床上，眨巴眼看着卡洛殇，倒像是有那么几分委屈。

　　委屈什么委屈？

　　“放手！我要去泡温泉，天天对着你，我都快憋出病来了！你放不放？！你放……主人，让奴先去梳洗一番，再回来侍候吧？”卡洛殇感觉自己简直快要精分了。

　　自古套路得人心，真心喂狗屎。

　　听了最后一句，谨神月果然软化了，松开了手。

　　幸好谨神月傻病没好齐，好忽悠。

　　卡洛殇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去了泉池，泡澡浮水，和动物们玩了一天才返回寝殿。

　　殿内燃着兰草香，内殿的木案上，谨神月正低头查阅帖子。

　　也不知道小小一个白衣教哪里这么多的教务。

　　只见她三千青丝随意地散着，乌黑微湿，身着松垮的白袍，露出白皙的脖颈和一大截胸前玉瓷般的肌肤。

　　软袍与满殿的纱帐一起，随风轻扬飞舞。

　　察觉到卡洛殇，她抬起头，水波潋滟的眸子注视了过来。

　　眼神清明不少，看来疯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阿殇，跳舞给我看。”谨神月坐在榻上，说道。

　　卡洛殇看着她，走到了她的身前，闻到沐浴后带着水汽的冷香，和她身上软袍熏香的味道。

　　因卡洛殇站着，比谨神月高一些，她居高临下的道：“不跳。”

　　谨神月伸手捞了卡洛殇的腰，把她拉了贴近一些，说道：“小奴隶就是应该跳舞的，不然有什么用呢，是不是？”

　　“我没力气了，不想跳。”卡洛殇说道。

　　她顺着那力道伏在谨神月身上，两人身子都有些凉，说不清谁更冷些。

　　“那就吃东西攒点力气，再跳。”谨神月说道。

　　“我不想吃东西。”卡洛殇说道。

　　“哦~”谨神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了，你在耍横是不是，卡洛殇？”

　　卡洛殇眼睛微微上挑，大有“是又怎么样”的架势。

　　“是谁给你的胆子，嗯？”与话里的内容不同，谨神月的声音很轻，仿佛情人的呢喃一般。

　　“我不需要别人给胆子。”卡洛殇觉得耳朵发痒，微微挣动，仍是被按住，这人还把鼻子凑到了她的脖子上，像动物似的嗅着，她半边肩膀都酥麻了。

　　“嗯，那你要怎么才肯给我跳？”谨神月轻笑道。

　　“我要亲亲。”卡洛殇说道。

　　她现在嘴里都是药草叶子的味道，谨神月要尝就来尝尝。

　　忽然想到什么。

　　她又道：“当年谨王陛下亲我的时候，让你借我的脸和他来个间接亲吻你不要，现在我一身的甘草味，哎呀呀，怎样，还亲吗？”

　　不知死活。

　　谨神月闻言，上抬的眼里仿佛燃了火光，炽热而激烈，她先是用手托住了卡洛殇的后颈不给她任何机会逃跑，而后近乎啃咬的亲了上去，把她下意识的反抗全都拢在了怀里。

　　卡洛殇几乎以为谨神月要吃了她，她会亲吻，也会换气，以前会的，现在不会了，被死死的按着动弹不得，胸腔缺氧痛得感觉像是要裂开，就在她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眼一黑昏过去的时候，谨神月终于放开了她。

　　“咳咳……”卡洛殇刚被放开就惊慌的退后了两步，身后有桌案，否则她就摔了，呼吸接不上来，有点狼狈。

　　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卡洛殇原本以为，提到谨王，怎么说谨神月也会微怒的。

　　更何况她还提到了当年谨王亲她的事情，她可是还记得，当年一向不动声色的谨神月脸都气绿了。

　　别提有多醋。

　　现在是几个意思？

　　好恐怖啊！她搞不清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是你让我亲你的，怎么又怕成这样？”谨神月眼角微红，隐隐有水光，双唇更是嫣然似红玫，一贯淡然的神色此刻也如微微起了波动的湖水，说着朝她伸出手。

　　卡洛殇躲开那手，说道：“我知道了，让我缓缓，我就跳。”

　　大殿铺了华丽的九章凤鸣织锦地毯，通体赤黑，赤脚踩在上面柔软贴合，又不会陷得很深，十分舒服，是以方才卡洛殇忍不住在上面张开手臂旋转了几下，舒展四肢般简单的做了几个动作。

　　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是跳一曲应当是可以的。

　　“既然要跳，那便换身衣服吧。”谨神月说道，几个长袖招展的侍女应声走了进来，手上皆托着漆金捧盘，上面放着衣物饰品。

　　卡洛殇看了看，好家伙，是凤凰王朝的奴隶配饰嘛，基本穿上跟没穿也就差不多了，只能简单的遮住重要的部位，其余都是金子打造的饰品，繁复丁玲作响的脚踝链子，一颗颗小小的西珍珠串成的腰链，造型别致的额饰……

　　怎么看，都觉得谨神月叫她跳舞也不是一时兴起，如果方才不答应，只怕等她的又是一番调教。

　　略微庆幸。

　　“我可以……到帘子里面换吧？”卡洛殇问道。

　　谨神月点了点头。

　　这么好说话？卡洛殇犹疑的看了她一眼，躲到一处换去了，玎珰玎珰地出来的时候，她看到谨神月明显眼睛一亮。

　　卡洛殇内心大叫道：她现在彻底穿得像个奴隶了，有谁记得她还是在封的卡洛世子吗？！她还是殇国战神，做这种事算不算叛国啊喂？！

　　她有点想知道她现在甩手不跳的话谨神月会怎么对她，她有点想破坏这个安静淡然看着她的谨神月，又有点不太想。

　　谨神月最近一直对她雷霆大怒，已经很久没这么安安静静的了。

　　卡洛殇甚至想谨神月是不是累了，或者受伤了。

　　往常她不想惹怒谨神月，都被莫名其妙的凶了，现在她好几句话都故意惹她，却没什么事的样子。

　　“要乐师？”谨神月见她半天不动，挑眉问道。

　　“哦，不用。”卡洛殇说道，用生魂结魄凝了自己的记忆，扔起来就可以做一首曲子了。

　　虽然她没做过奴隶，但是凤凰王朝的舞姿都妖艳冶美勾人心魄，她也研究学习过的，还加了改进，去掉了不少暗示性极强的动作，比如随着一声激动的鼓点躺在地上两腿一开这种，凤凰王朝几乎每首曲子都有这个动作，他们是真的挺能。

　　对着谨神月她也做不太来。

　　她选了一个更含羞带涩一些的曲子，这样的曲子在凤凰王朝当中也算是百里难挑出来一个了。

　　她随着乐声站在毯子中间低下头，恭顺的垂着眸子。

　　这首曲子的故事是凤凰王朝的第一个奴隶。那个有名的末代小皇子罗德伽，传说中他有着大海一般湛蓝的眼眸，太阳般耀眼的金发，大理石般紧致晶莹的肌肤，他是天之骄子，国王的掌上明珠，在亡国之后送给了吡湿耶征世大帝，成为了那个新帝王的帐下之奴。

　　献上的第一日，吡湿耶便令他跳舞。

　　凤凰王朝的子民都能歌善舞，这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

　　但是吡湿耶的要求是“令他满意的舞”，否则他就要杀死囚禁在地牢里的国王和皇后。

　　罗德伽于是当场用匕首剪裁了一身衣物，那一身便是后来所有来自凤凰王朝的奴隶的基本装束，轻薄，欲显不露，华妖而不俗，让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

　　尽管这个小皇子美如星辰，但是他的表情是羞涩的，带着些许惶恐和不安，试探着展开的动作就像一只刚刚羽成的小凤凰，他极力做出恭顺，尽管他生来高傲，最后一个动作，他翩然到了新帝的身侧，轻轻的、轻轻的伏在了他的膝盖上，抬眼恳求的看着他。

　　新帝心软放过了国王，以致后患无穷，不过那都是后话。

　　传闻中，新帝得了这个奴隶之后，再也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美人，直到一日兵败，双双自刎与神川旁。

　　卡洛殇在谨神月的膝盖上缓缓抬头，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惊艳的眼神，她看到了那漆黑的眸子一片深色，复杂而神秘，就这么凝视着她。

　　“你不喜欢这个曲子？”卡洛殇略微不安地问道。

　　谨神月轻笑了起来，将她捞起来抱住，说道：“小奴隶初次献舞，要求确实不应该太高。”

　　这是明摆着不满意了？

　　到底是哪里不满意，表情、动作还是她这个人啊？

　　卡洛殇蹙了蹙眉，说道：“这可不是我第一次舞蹈，你不是见过一次？我也可以舞那种华丽的，鼓声极快让人目不接暇的！”

　　“你现在可以？”谨神月意味不明的说道。

　　卡洛殇再次感觉到了挫败。她现在已经不可以了。之所以选这首曲子，也正是因为它动作少而青涩，没有太多大张大摆的困难姿势。她已经没法像过去一样拿起地狱棱，那样不可一世，甚至不能像过去那样跳舞。她呼吸一滞，手指已经抠进了谨神月的血肉里，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

　　谨神月尤似不察，紧紧的盯着卡洛殇的脸，看着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而后半睁，睫毛轻颤，谨神月扫了扫那长长的睫毛，用手指轻拂，感觉像是触到了柔软的羽毛。

　　卡洛殇随着她的动作闭上眼睛，便感觉四周漆黑了起来，她知道，是蜡烛被熄了。

　　然后，就是一双凉玉般的手解开了她的腰带。

　　慢慢探入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