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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

  •   宋琰虽不是老王妃亲生,可他们兄弟二人,血脉相承,身上可都流着老王爷的血。

      见他脸上愁思遍布,贺亭宽慰道:“别多想,说不定这也是为了引导我们而伪造的信件,就和刘夯留在的那封信一样。”

      许修年道:“刘夯留信,一则是为了引出霍韫,二则便是拉人下水,所以自缢前留下此物。可这林氏,意在揭露先帝罪行,且藏匿其深,倒真不像是特地给谁看的。”

      原渊闻言抬起手摩挲着血书,片刻,他缓缓道:“这上面的字与自缢时留下的血,的确出自一人。”

      “什么?”贺亭皱着眉歪头看他:“你哪来胡说八道的臭毛病,京城最好的仵作都要仔细查验许久才能判定,你一摸便能知?难不成你这手是神仙上了身?”

      原渊懒得理他,转头将目光移向许修年。

      对方点头:“知道了。”

      既如此,想必这莫须有的传言确实存在,且早在宋琰继位时便传入了这位老臣的耳朵里。

      至于谣言是何人所传,答案也清楚得很。

      贺亭:“?”

      “他说什么你都信?我看他倒像是给你下了什么蛊。”他撇了撇嘴委屈道:“这还是我爬上去拿的呢,怎么这下他胡说两句功劳就全给他了。”

      许修年起身收好血书,塞入怀中,点了点他的脑袋说:“什么时候了,还闹孩子脾气,这时候论起功劳来了。”

      他叹了口气,看向摇摇欲坠的横梁,下了决定:“别跟那人纠缠下去了,到了戌时,若有人进此处,封锁诏狱活捉了便可。一场棋到了最后,他们也是藏无可藏了。”

      “好,我去吩咐他们。”

      贺亭从他手中取了令牌,起身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又抛给原渊一记眼刀。

      *

      戌时,月色初上。虽是夏夜,诏狱之中依旧是阴沉沉的黑,深入骨髓的湿冷。

      守卫散去,四处寂静一片,就连狱中的犯人也全部闭了眼,昏睡在地。

      良久,正当许修年认为今夜要毫无收获时,一抹身影如愿出现在了诏狱。

      深夜刺杀,对他们这样的死士就和喝水吃饭一般简单,那人借着昏暗的月色,在昏迷的犯人中一一寻找着主家所托的状元郎。

      太顺利了,从一开始便顺利过了头,实在怪异。

      那人翻看完犯人,突然猛然僵持在原地。

      糟了……

      暗处,许修年抬起手指示道:“围起来。”

      原本换班的御卒不知从哪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将那人死死围住,侍卫所的众人更是上前牵掣住那人双臂,使其无法挣扎。

      半柱香后,那人被牢牢绑在了密室的石柱上,为防止自戕,他的手脚皆被布匹层层缠绕,嘴里还塞满了棉花。

      “走个流程。”许修年不知哪里找了根藤条,挑了挑那人下巴:“说出你的幕后主使,否则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对方恶狠狠瞪他一眼,偏过头去,不为所动。

      他们素来是从小训练的死士,若是任务失败,一死了之即可。

      那双阴沉沉的眼睛抬了起来,思索着一会怎么骗这人将他口中物什拿开,好让他一了百了。

      “想咬舌自尽?”许修年淡淡一笑,手上狠厉,狠狠抽了他一鞭子,正中那人脖颈处。

      藤条尖刺处重重鞭挞在脆弱的颈部,所到之处立马红肿了起来,对方闷哼一声,只觉得火辣辣的疼,血液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落到我们手里,不吐出点什么,别想死那么容易。”

      又是一记藤条。

      许修年淡淡描绘着他脖颈处的伤痕,开了口:“还是识相些,少吃点苦头。”

      他威胁人的样子和平日那副菩萨模样大相径庭,却多了些勾人的味道。

      站在一旁的贺亭咽了咽口水,甚至开始忍不住想,要是被绑着挨了阿谨的打的人是自己,那该多好。

      那刺客挨了好几记藤条,颤颤巍巍闭了眼,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贺亭有些不耐,上前道:“这藤条刺的慌,你放下吧,别伤了手。对付这种人,军中各类极刑全部用上一遍,就算是铁嘴也能张开了。”

      原渊本一直在两人身后站着,闻言忍不住呛他:“你还当是在军中审逃犯?人要是死了今日岂不是一场空。”

      “你……”

      许修年隔开了两人,用藤条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戳着那人的脸,突然道:“我才发现,那边派来的人倒是一副好相貌。”

      虽说和原渊与贺亭相差甚远,但也眉清目秀,眉间浅浅的刀疤和身上的血痕却有些坚韧破碎之感,确实当得上一句好相貌。

      他话音刚落,绑着的那人就猛然睁开了眼睛,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许修年接着道:“说起来你也算是为先帝效忠之人了。说来有趣,我们在此寻到了先帝旧臣的陈罪书。”

      “你知道有趣在哪儿吗?”

      那人脖子一偏,离他远远的,嫌恶之情溢于言表,显然是不想听。

      “和你说话就好好听着。”

      原渊走上来掐住他的后颈,他控制不住力气,险些捏碎对方的颈骨,那人也被迫靠近许修年那处。

      “这才乖嘛。”许修年凑近他耳边继续道:“若是有人不从,先帝便……”

      他话音刚落,那人像是听到了极为震惊的东西,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嘴上也“唔唔”的怒吼着。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那人愤怒挣扎个不停,直到力气消耗殆尽,才瘫软着耷拉下了头,却依旧是不肯开口。

      许修年见状拍了拍手。

      很快,一只半人高的黑色大犬就被人牵了进来,皮毛油光发亮,呲着牙,涎水滴滴答答流了一地,凶相毕露。

      “喜欢这只吗?不喜欢可以再换。”

      他用手捏着那人下巴,强迫他与那只犬对视,有些残忍的眯了眯眼。

      “京城最大的街道,每日人潮如织,约莫几千口人,都会看见这一旷世齐闻。于闹市,褪其衣衫,与兽类交尾。咱们的先帝,可真是有法子,你既如此效忠于他,尝尝这滋味,也不算是委屈了你。”

      说罢,许修年吩咐道:“剥了他的衣衫,丢进笼中。”

      那犬提前吃了什么狂躁的药物,已然凶狠不耐的在笼中踱步,等待着它的猎物。

      那人脸上终于有了惧色,一张脸惨白如纸,绝望的闭上了眼:“我说……唔……我说。”

      “早这样不就好了?”

      许修年示意身旁的人停手,拿走了他口中塞得满满的棉花,又怕他趁此机会咬舌,便又塞了一只小木塞,叫人勉强能够说话。

      那人缓了好一阵子,才慢慢道:“塞罕,是塞外的部巴塞罕,我是他派来的死士。”

      “塞罕?”

      许修年皱起了眉,“是其木格的儿子吗?”

      宋琰登基之时,除了一些逃亡在外的先帝余党,最棘手的便是塞外一族了。他们在大漠中狩猎牛羊,骑乘骆驼,颇善骑射,朝廷数次攻打都无济无事,只得与其制定了缓战条约。

      原本这些部族四散而落,也不足为惧,可自从其木格统一了六部,塞外拧成一股绳,颇有些自立为王的架势,便让人忌惮多了。

      “是。其木格前些年死了,继位的是塞罕部巴。”那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汗毛战栗道:“赛罕大人,比其木格更甚。”

      “早早的与先帝余党勾结,的确更甚。就怕不知他是会把那些臣子骗得团团转,还是会狗咬狗,闹得不可开交。”

      许修年暗自头疼,他对于这些弯弯绕绕不甚清楚,只知此人心机颇深,恐怕也只有宋琰能与之抗衡了。

      是个难缠的对手。

      “朝中可还有其他与之勾结之人?”

      他还欲再问,只听门外一阵剧烈的拍门声,一声大似一声:“大人!”

      许修年叫人开了门,一抬眼却看见了许久不见的陈于柳。

      “你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偏偏什么事都赶在了这天。

      “小贺将军,原官差,你们都在啊?”陈于柳脸上出了一身汗,因为剧烈奔跑涨的通红,他惊恐万状:“胡……胡述失踪了!”

      “什么?”许修年变了脸色。

      “何时何地失踪的,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若无原渊,胡述从小到大都是跟在自己身旁的,就算自己真的有什么事,他也会在县令府里好好料理事务,待他归来。

      谁丢了,胡述也是最不可能丢的,除非……

      有人对他下手了。

      许修年紧咬下唇,直到隐隐冒了血珠。

      为何他总是保护不好亲近之人?

      原渊将手指放在了他嘴边,轻声道:“心里难受便咬我吧,别咬伤了自己。”

      【我心疼的紧。】

      许修年自然没咬,追问着陈于柳:“说啊,为何会失踪?”

      “鹤老头说了大人你中了蛊的事,叫我们府中的人都去找医治的草药。昨日我和他在山上采药,明明才半刻功夫,我一转头便不见了他。本以为他是自己回去了,我便没有多想,谁知过了好几个时辰还是没有他的踪影。山下的大娘说,他像是着了魔,自顾自向南走远了,任谁叫都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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