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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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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要人为他做事，就得先安排好他们才是。
如今众人住的寨子虽说是不错，可毕竟离其他的山头太远了，种茶采茶也不方便。
若是让他们到穹庐县来呢？
许修年摇了摇头，首先否定了这一选择。
其一，县令府如今被百姓们交的粮食堆的满满的，不少空出来的厢房都被他用作仓库了，实在装不下这么多人。
其二，百姓们骨子里对于这种抢家劫舍的土匪们还是惧怕的，也说不准他们本性难移，会不会伤害山下的老弱妇孺。
光是土匪收降这件事，山下的百姓定是要花费好些时候才能适应。
怎么办呢？
许修年坐在大当家曾经的第一把交椅上，一边品着土匪们奉上的热茶，一边发愁的头疼。
直到他隐隐约约听见了寨门口一片喧闹之声。
许修年皱眉道:“发生什么了？”
寨门口，胡述带领着山下所有的青年壮丁，将寨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大人为了保护山下的百姓，居然孤身一人直闯匪窝。他在山脚下蹲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在接应到那些被大人救出的那些女子后，彻彻底底慌了心神。
她们说，大人救了人后，竟是又回去了？
那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虽说大人练过几手，那原官差也勉强算是有点本事，可他们两拳难敌四手，怎么是众土匪的对手呢。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寻求百姓的帮助，幸而许修年这数月来，在穹庐县已经树起了口碑，百姓们一听大人有难，几乎是一呼百应，全部带上了家伙什。
“诸位！冲啊！一定要救出大人！”
疯狂的百姓或是带着县令府发放的刀剑，或是拎着自家种田的锄头，撞开了寨门，冲了进来。
“交出大人！”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被众土匪簇拥着，又是捏腿又是按摩，甚至还被人投喂着洗好的葡萄的许修年。
许修年:“？”
众人:“……”
不是说大人在那惨无人道的土匪窝中，被扣押下来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吗？
这俨然一副山大王模样的人，真的是他们的大人吗！
胡述哭着冲了过去:“大人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一旁捧着葡萄的土匪闻言，抬起眼皮弱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一片幽怨，你应该问问他对我们做了什么……
胡述顾不得别的，急急忙忙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细细检查着。
在看见许修年被轻微咬破的嘴角，和脖子上隐隐约约的青紫痕迹后，胡述突然觉得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结合刚刚他看到的画面，他忍不住浑身颤抖，结结巴巴的问道:“大当家对你做什么了？他欺负你了？你不会真的给他当压寨夫人了吧？大人你说话呀！”
许修年:“……”
对上齐刷刷的盯着他的脖子，等着他给出解释的几百双眼睛，许修年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起来。
他这辈子还从未如此尴尬过……
许修年认命的低下头，咬着后槽牙道:“不……不是大当家。我没事……”
“那是谁，敢这么对你！”
“蚊子！蚊子咬的！”
胡述还欲再问，却被许修年背过人群，恨不得将他瞪穿的眼神吓得乖乖闭了嘴。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些匪类……？”
终于有人想起来问正事了。
许修年讪讪一笑:“此事，说来话长……”
——
“什么？您是说他们要归降穹庐县？”
一柱香后，胡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嘴里惊讶的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
“坐下！”许修年把他按了下去，突然有些庆幸，还好他早就叫那些土匪去了别处。
更庆幸的是，陈于柳没有跟来，否则这场面他更控制不住了……
挨挨挤挤站满了一屋子的百姓们却没有多疑，大人只来了穹庐县数月，便能将曾经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蛮荒之地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这样的手段，收服了朝廷一直一来头疼的山匪们也毫不奇怪。
“只是……大人又怎知这不是他们的骗局？毕竟这土匪从前作恶多端，万一有别的心思，可就不好了？”有人提出了疑虑。
众人皆是附和了起来，虽然说从前的穹庐县穷到连土匪也不屑打劫的地步。可是自从他们和临县和谕县做生意后，也道听途说过衬云山的可怕，心中总归是有畏惧的。
“这样如何？我本意就是要让他们种茶，不如将他们的寨子安在山上，和穹庐县保持一定距离，这样大家也好放心。”
大人总是心有成算，一口咬定的主意也不会再松口。相处数月，众人都摸清了这点，于是也不再反驳。
总归，大人是为他们着想的。
“咳，诸位！”大当家低沉的声音从众人背后响起。
霎时间，百姓们下意识抄起来手上的家伙，叮叮当当的器械将他围成了一圈。
“冷静……冷静！”
他泰然的两指微动，夹住面前的刀尖，轻轻的移开，笑道:“大家放轻松，我又不会吃人。”
胡述仍旧停留在大人可能被人欺负了的状态中无法自拔，闻言更是怒火滔天，气愤道:“那可未必，你从前做过的恶事还少吗？”
大当家挑了挑眉，对他的态度毫不意外:“我知道大家对于这个结果有些不能接受，最好是杀了我，才算是为民除害。不过我也现在也和许大人算是雇佣关系了。我可以保证，只要这关系还在，那些人便不会伤害诸位。”
他并没有讲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讨众人欢心，毕竟他深知，人心中的成见恰如不可跨越的沟壑，要想改变众人的态度，靠的只能是一朝一夕。
只要关系还在……那要是关系不在了，岂不是又要喊打喊杀了。
众人将信将疑，终归是没有再说什么，在许修年的安排下，拎者家伙下山了。
只要大人没事就好，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人便是他们的青山，他们顶顶要紧的指望。
待人都走光了，大当家凑到许修年身旁道:“三当家不和我们一起去大人建的寨子了，我放他下山了。若卿……还是跟着我。”
许修年不置可否，明白了若卿便是那位爱他成魔的二当家，这人终究是个威胁，以后怕是要小心了。
只是，三当家，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许修年撇了身旁的人一眼，戏谑道:“不护着他了？”
大当家笑了:“是，本就是糊涂账，如今也算是两清了。”
“哦？”
“说起来，不管是若卿还是他，我终究是亏欠他们的。三当家曾在我生命垂危时候救过我，让我捡回一条命来，我想要报答，才在最落魄时候选择加入了匪帮。至于若卿，无论如何，他都是永远在我身后的人。”
曾经他仓皇离家，无处可去。如今的三当家又在匪帮头子的欺压下抬不起头来，见他一身本事，想要他帮帮自己。于是他将那土匪头子拉了下来。这才有了后来的衬云山，还有这三把交椅。
许修年听明白了，怪不得，原来是三当家救过他的命。
他虽不愿做那些勾当，可人情难还，也就只好暗地里救下那些被三当家强占的女子了。
“大当家你……是个重情重义的。”
只是太过迂腐，容易被那些前尘往事绊住脚跟。
这句话，许修年自然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不用刻意恭维我。”大当家看着他，突然笑了:“人情债已经还完，我也做了许多年的错事。如今，有这样大好的机会，叫我将功补过，也算是上天的恩德了。总归，我身边还有若卿。”
许修年看了他一眼，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这才是更糟糕的，好吗？
“若卿是我小时候救回来的孩子，小小的一团，很乖很听话，就像我的弟弟一样。这些年，也是他在着手衬云山的大小事宜，在算账做生意这方面，你大可以放心的交给他。”
许修年挑了挑眉，突然觉得这剧情有些似曾相识。他捡胡述时候，不就是这般吗？
只可惜，他捡的是得力的帮手。而大当家，是捡了蛇抱在怀中为他取暖的农夫，中了他的圈套还全然不自知。
亲弟弟……
这要是被二当家听见了，还不知会怎么发疯呢。
“我一直称呼大当家也有些别扭，既然是长久合作关系，大当家是不是也别拘着名号了？”
对方笑了笑，对他伸出了手:“陆呈，许大人，幸会了。”
许修年回握了过去，突然定定的顶住了他的眼睛，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眸，看穿深处。
大当家被他盯得发毛，不自在的问了句:“许大人，怎么了？”
“陆兄可曾去过京城？我总觉得，我们好像见过。”
他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看着大当家的脸，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我……我是谕县本地人，何曾去过京城。大人别说笑了，世上相似之人有很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