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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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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这是庆功灯会，你以为是七夕啊。还要不要再给你搭个鹊桥物色物色姑娘？”
想到小贺将军，胡述便忍不住想笑，他心情低落了一整天，如今也有兴致奚落旁人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转性了呢，一天不膈应人会死是吧。”
眼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许修年赶紧插到中间打断道：“好了，都闭上嘴。多大的人了，在府里斗嘴也就罢了，还要斗到外面来。干脆让灯会表演的人下来，你们俩上去演一出吵个高兴。”
见两人住了嘴，许修年又道：“还拌不拌嘴了？”
“不会了。”两人异口同声。
许修年拍了拍手，莞尔：“那好，既然如此，就罚你们俩今日一同逛灯会，不到结束时不准分开，也好增进增进感情。”
“不是吧！”陈与柳大声哀嚎：“叫我和他两个大男人一起逛灯会，还不如杀了我。”
胡述抬起眼皮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想跟你一起？你别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抢了你的桃花？”
许修年不给他们继续聒噪的机会，连忙推着两人：“好了好了，玩去吧。”
送走所有人，许修年瞬间觉得世界都明朗了。生气他们拌嘴是假，撵走这群话唠，让他耳根子清净清净才是真。
长阳大街是谕县最繁华的一条街。一路上，街道市坊皆是亮起了长明灯，宽阔明亮，照的正个街道明亮如白昼。
自从来了穹庐山，许修年也没见过这样热闹的景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长街穿梭。灯会上不仅有卖花灯的，还有捏泥人，做翻糖，卖各种小食和首饰的。甚至还有做手艺的，摆了台子在那里演皮影戏。
叶家夫妇早奔去了前面的首饰胭脂摊子，一行人最后只剩下许修年和原渊并肩走着。
许修年问道：“去看皮影戏吗？”
原渊点点头，从背后拿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栗子糕。
热腾腾的栗子糕冒着白气，一口下去香甜软糯，还有淡淡的清香。许修年歪过头咬了一大口，笑道:“好吃！”
他们一人拿着一半吃的，站在被围的水泄不通的皮影摊子外探着头看。
这时戏里正讲到白蛇传，满头珠翠身段婀娜的白蛇正咿咿呀呀唱道：“许夫郎他待我百般恩爱，才知道人世间有这般滋味，也不枉到江南走这一会……”
听罢，原渊扭着头，直直的盯着他看。
许修年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低低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目光。有些尴尬道:“听戏，听戏！”
好死不死，皮影戏里正演到白娘子端阳饮下雄黄酒，现出原形来把许夫郎吓得落荒而逃这一幕。
这下原渊更加不依不饶:“许夫郎，那日在神池，你见到我的藤蔓，是不是也怕了！你觉得我吓人，恶心吗？”
许修年有嘴说不清，只好低声哄道：“你别闹了，这都是画本子里演的，算不得数的。”
“那你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
“别闹，我没有！”他的声音陡然升高，一瞬间，围观的人群齐刷刷的看向他们。
许修年悔的肠子都青了，正要拉着他走，那个演皮影戏的正好结束，叫住他们道：“这位小娘子，是不是你相公惹你生气了，叫他买个花灯赔罪吧，我这里啊，什么灯都有。”
许修年今日穿了件鹅黄色的刺绣长衫，披了副云白的大氅，背过身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纤细单薄，竟是被他认成了姑娘家。
他面上更窘，道了句不用了，拉着身边的人便跑。
“真不用吗？”原渊在一旁火上浇油：“娘子，我看那里的兔子灯倒是很衬你。”
许修年瞪他一眼，扭过头去。
“逗你的，别生气，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猛然回头，却发现这人只留下一句话就没了踪影。
跑得比兔子还快，究竟是谁适合那灯啊。
他怕走远了原渊找不到他，便只在附近闲逛，走到一家捏小泥人的摊子上，饶有兴趣的停了下来。
“哎呦，这位公子长的可真是俊俏的紧。”捏泥人的老翁见了他眼前一亮，手上快速的捏了十好几下，一个竖着发，穿着黄色衣衫的娃娃便活灵活现了。
“这个送给公子，不要钱。”
“真好看！”许修年接过泥人，越看越喜欢。他掏了掏袖口，拿出银子递给老翁道:“烦请老伯再帮我捏一个吧。”
他想了想继续道:“嗯……那个娃娃个子高高的，长相俊俏，棕衣衫，绿眼睛，总是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绿眼睛，能好看吗？”老翁只当他是为了猎奇，也不再多问，迅速捏好了另外一个娃娃递给他。
笑眯眯的黄衣娃娃和板着脸的棕衣娃娃挨在一起，很是有趣，看的许修年忍俊不禁。
“这位公子很喜欢泥娃娃吗？”一道清清亮亮的男声响起。
许修年闻声回头，见说话的是个还算得上俊秀的青年。
“还好。”
对于陌生人突如其来的搭讪，他向来是抗拒的，于是只冷淡的回了一句。
那人没在意他的语气，继续热情道：“长阳大街上人人都是结伴而行，公子怎么一个人逛灯会啊？不知小生可有机会同行？”
许修年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人被他在灯火映照下的容色一惊，看的痴了。
这样带着些垂涎的表情，许修年在京城早已见惯，只是一眼，他便认定这人和京城对他献殷勤的纨绔子弟们没什么不同，于是他有些不耐道：“不是一个人，只是在等人罢了，我现在要走了。”
说罢他便要转身离开，那人堵住了他的去路，不依不饶道:“那就请公子收下这个娃娃花灯吧，是我刚才投壶时赢的，如今送给公子，也是我们的缘分。”
许修年刚想说谁要跟你缘不缘分，谁知身后一团巨大的黑影笼罩住了二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这样的小灯笼，也好意思送人，还称作缘分？”
两人一起回头，看见灯火长明的街道中央，原渊正看着一只半人高的鱼灯，挑了挑眉看着许修年身旁的陌生人。
“你……”
那人气不过，索性不跟他们多聊，扭头便愤愤离开了。
“你哪来这么大的灯？”
许修年有些担心，灯会上的无非是些售卖的小灯笼，多是给孩童手提着把玩。像这么大的灯，只有长街最高处的楼阁之上才挂了写以作装饰，他别是将谁家的灯给抢了过来。
“投壶投的，我得了头筹。”
许修年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会的投壶？”
“我不会，就是随便一扔。不过每次都恰巧丢准，他们便将这个给了我。”
“……”
“你运气实在是好。”许修年有些羡慕道：“不像我，从小运气极差，若是没有练过，便是叫我投上一千次也投不进的。”
原渊将灯笼递给他，鱼灯的烛火衬得他眼睛极亮，像是所有的灯火都映在了那双眼眸之中。
他笑得眉眼弯弯:“诺，运气在这里了，全部都给你！”
“谢谢……”
原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翻翻找找道：“差点忘了，方才回来时候见有卖护身符的，想着你身子不怎么好，便买来了，就当讨个喜庆。”
他伸出手，掌心赫然卧了一副小铜牌。铜牌中间打了个孔，用红线拴着，上面刻了一些细小的经文，还有四个大字“长命百岁”。
红线很粗，是市场上最便宜的那种线，就连铜牌的雕刻技艺也十分一般，显然就是路边那种不值钱的物件。
许修年紧握着它，却红了眼眶。
原渊手忙脚乱道:“怎么了？别哭啊，你不喜欢？”
许修年摇头，哑声道：“帮我带上吧。”
就像许多人家会给孩子带的红绳，长命锁一般。并不在于物件贵重，只是寄托着家人的爱和牵挂，是世上有人在乎着自己的证明。幼年时候的遗憾在这一刻被补全，许修年觉得自己心中曾缺裂的一角像是被填满了。
原渊不知道的是，未来几年后这副护身符随着那块玉一直戴在那人的脖子上，从来不曾摘下，像是要补全碎玉所有的遗憾。
“喂！我这么努力赢花灯，你就送我一个这样的丑娃娃？”
“不要算了。”
原渊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我自然要好好收着，要是别人见到了，还不丢死人了。”
“哪里丢人了？没发现吗？它的眼睛是绿色的，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独特的娃娃了。再说了，我又不会见了它绿眼睛的模样就落荒而逃。”
“许修年！”他哭笑不得:“你这个人还真是记仇的可怕。”
“算了，不跟你计较，随我来，还记得在穹庐山我说过的欠你一个礼物吗？”他神秘兮兮的指了指远处的阁楼:“我们上去去看！礼物就在上面。”
“哦？什么礼物？”原渊愣了一下，之前他只是为了和赵川比，随口胡诌才讨要什么礼物，没想到此事他早已抛在了脑后，这人还记得如此清楚。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许修年扯着他的衣袖往阁楼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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