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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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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修年思来想去，捻起一捋毛发，送到原渊身边:“你能闻出那东西去了哪吗？”
这种时候，神仙应该有办法的吧。
“我给你做牛做马不说，现在你还要我做狗？”原渊阴沉着脸。
还真没看错他，果真是个没良心的。
不知怎么又得罪了原渊的许修年很头疼，只好小声凑到他耳边道:“山神大人，求你。”
“……拿来我闻。”
他忍着臭味嗅了嗅，感觉一阵反胃。刚想转过头，就对上许修年期待的眼神。
“怎么样，可以闻出来吗？”
“……不能。”他妥协地附耳道:“你让他走，我用藤蔓帮你找。”
其实山神的五感自然是异于常人，只是闻了一下，他便基本上能确定气味传来的方位了，顺着位置往下找定能找出来。只是他才不愿意在许修年面前像条狗一样追踪气味，更别提这个胡什么还在看着，要是真这么做了，这人定是要得意死了。
许修年点点头，了然配合道：“就让原渊和我去找便好，你去做自己的事。”
胡述见他还在自己面前就和大人贴这么紧说着悄悄话。心道定是这人指不定又跟大人编排什么呢，好把自己支走独占大人。
于是更加不服气道：“为何原渊能去陪着大人，我也要帮您！”
“哦？”许修年微微眯眼扫了他一眼：“既然是一直守着柴房，你今日操练功课了吗？”
“这.....未曾。”
“功课都不曾完成，便想着去做别的了？怕不是忘记了兄长的嘱托，还是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
胡述冷汗直冒，知道这是自家大人生气的前兆，不敢反驳，只好委委屈屈说：“知道了，我这就去。”
他泄了气，撇着嘴出了柴房，在看见原渊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笑容的时候便更加窝火了，趁着许修年背过去，胡述抹了抹自己的脖子，给他做了个口型：“你等着!”
原渊心情很好的拍了拍许修年，愉悦道：“走吧。”
他伸出手，从指尖放出了许多藤蔓，藤蔓纵横交错的在地上蜿蜒，很快就延伸出一条路来。
“这条路除了我们没人能看见，放心。”像是猜透了他的想法，原渊贴心解释道。
“那就好。”许修年点了点头，随后迟钝的反应过来。
“你又读我心!”
"习惯就好。"对方已经顺着藤蔓的方向前走了许多步，只轻飘飘回了他这么一句。
冬天的穹庐山黑的很快，才到了申时就已经暗了一半，露出了一轮皎洁的弯月。午时的日头大，照的人暖洋洋的，加上他随着原渊耕种，便只穿了件碧色的长衫，一件绣着竹叶的清白色小袄。由于出发时着急，许修年便没有再披上别的衣物。夜深露重，他忍不住抱着胳膊在冷风下打了个寒战。
【好冷】
原渊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娇气。”
他还从未见过许修年这般脆弱的人，但他也实在太过于精致漂亮，像是一尊易碎的瓷娃娃。下了山，他见到的都是侍卫所那帮糙男人和山下黑黢黢的健硕百姓，这样的冬天，哪怕他们穿着薄衫，薄棉衣，也依旧是没有一点寒意，像是山上任风雨吹打的草石。
原渊将自己身上的长衫脱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穿好，要是还冷和我说，我烧些柴火拿着照明，也好给你取暖。”
原渊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才不是关心这人，只是嫌他畏畏缩缩的怕冷样子瞧了心烦而已。
他今日穿在身上这身是件黑色的云纹外袍，许修年裹上后，更衬他肤白通透如羊脂玉。衣裳边镶了许多绒毛做领子，领子中间的那张脸柔软又可爱。原渊看了心里痒痒的，又忍不住想，山下那些大老粗结实又怎么样，加起来都比不上许修年一根手指头。他不爱山间草石，就愿意看风雨飘零下的那朵小花。
小花打了个喷嚏，毫不客气道：“谢谢，烧上吧。”
“......”
藤蔓铺成的路很快就到了尽头，许修年越发觉得熟悉，这不是他分发菜种的时候来过的房屋吗？难道黄大仙藏在了这户人家的院落里？
“看来就是这里了。”许修年变了脸色，目光所及是院落前的泥土地上零零碎碎的鸡骨头。
他上前敲响了房门：“有人在吗？”
无人应答。
许修年锲而不舍的又敲了好几次，终于，小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口站着个中年男人。
“做什么？”男人眯了眯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有些不耐烦道。
自从有了王婶的那次，分发菜种的时候许修年都只是远远的看着，怕吓坏了百姓。所以这人推开门见他是个陌生人，便以为是大晚上来找茬的，全然不曾联想到这个年轻人正是穹庐县的县令。
“你有没有看见一只黄大仙往这里来了？”
男人懵了一瞬，眼睛往别处快速瞟了一眼道：“什么黄大仙，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快走快走。”说罢就要关门赶人。
他眼神的变化很小，但还是被许修年快速的捕捉到了，他正欲和原渊说些什么，谁知对方更快一步，数不清的藤蔓涌了进去，从男人的身上慢慢往上爬，随机立刻绞紧，顷刻间就将他缠的像一只绿色的大粽子。
“你们做什么!有妖怪，妖怪啊！着火了，救命啊！”男人大喊道。
“还装是吧？”原渊冷哼一声，将藤蔓越绞越紧，没过多久，绿色的“大粽子”便越来越小，到最后，里面赫然裹着一只大喘着气的黄大仙。
这下轮到许修年震惊了，他本以为穹庐山有山神这件事已经够离奇的了，谁知现在又出来个黄鼠狼精。
“你是.....山神？山神大人饶命啊。”黄大仙口吐人言，苦苦哀求道。
许修年：.....他只是想老老实实种个地养个鸡而已，这都是什么世道。
原渊想起曾经在他沉睡时候，内丹有时散发出些许灵气，山间鸟兽皆是惧怕，不敢靠近，只有一只黄鼠狼每日偷偷的藏在神池边，吸收他剩余的灵气。那时的他无法苏醒，也就懒得理会。想必就是那时候这东西吸足了灵气，成了山中的精怪。
本就是他种下的因，也该由他来结果了它，只是现在，他想卖许修年一个人情。
“他既然偷了你的东西，你来决定怎么处置。”
许修年看着悬挂在房梁上的黄大仙，突然有了主意：“即使如此，那我便不杀你。”
黄大仙喜极而泣，连忙道：“谢谢这位大人，我必定....”
"慢着，我还未说完。"许修年打断了他，继续道：“你一共吃了我六只鸡，自然是要还回来的。”
“大人，小的吃进了肚子里，也拿不出来啊。”它为难的摊手。
“剩下的一筐鸡蛋，你来孵。你吃了六只，便要将这些鸡全部孵出来，下足六百个蛋，才能算你将功赎罪。”
“什么，六百个？”黄大仙惊呼道，这人怎么比它还不是人，吃了他六只，居然要他还这么多，再说了，自古以来哪有人叫黄鼠狼孵鸡的。
原渊打了个响指，藤蔓瞬间加速收紧，上面的毛刺和荆棘扎的它痛苦万分。
“我孵，我孵！山神大人饶命啊！”
“你继续。”原渊收回了藤蔓。
“你对我刚刚提的要求那些有什么意见吗？”许修年贴心的问道。
“自然没有。只是，大人，我是个黄鼠狼。您把我放到鸡窝里，就算我心里不敢动大人您的鸡，可是天性使然，我怕我忍不住。”它苦着脸，生怕又说了什么叫这二位恼火的话。
为了不让内丹的灵气消失，散尽修为，它只能在穹庐山四周活动。可这破山，别说一点荤腥了，居然连只老鼠都没有，它平日里只能抓写虫子充饥，甚至还吃起了野菜，所以当闻到了鸡肉的香气，它这才情难自禁。
“无碍。”他笑得很是漂亮，“你若是吃一只，我便削你一块肉下来，吃了两只，便削了你的手脚。这样便能忍住了吧。”
“……”究竟谁才是可怕的妖精啊，黄大仙内心哀嚎了无数遍。
“嗯？”
“忍得住，忍得住。山神大人，您能将我放下来了吗？”黄大仙果断认怂。
“等到你将那些蛋全部孵出来了，剩下的那些，若是那些鸡每下六只蛋，你便能得一只没有受种的蛋，其余的五只继续再孵。”
许修年深知，要想让人帮忙做事，就要给足了好处，哪怕是和妖怪交易。他自然知道黄大仙不可能忍得住不吃，只是若是能让它管理，他们能省许多的人力和时间，这一套奖惩法子说了下去，想必它也能明白。
果然，黄大仙目光炯炯:“真的？每孵六只我便能得一只？”
“自然。”
它瞬间露出了笑脸:“谢谢大人，大人英明。”
原渊见他们已经商量好 ，不好多说什么，抬手将黄大仙放了下来。
那妖怪缓缓落地，摇身一变变回了那个中年男人的模样。
“怎么称呼你？”许修年问。
“大人，小的叫刘黄。叫我阿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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