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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家鸡野雉 ...

  •   斗牛宫,白虎神殿外。
      “从阳,你作弊!说好比试谁先飞到东天们,你却偷偷向太乙天尊借了九头狮子,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这次比试结果的。”胃宿边走便朝前面喊道。
      昴宿回过头,扯了扯嘴角嘲笑,“你可没说不许用坐骑,再说,上次比试炼丹前你可是在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偷听了好几天,要不是金银童子说漏了嘴,我还真信了你的炼丹术要比我高上许多。”
      胃宿面色发黑,跺了跺脚,“怎么?你自己懒惰散漫,还不许别人勤学好问?”
      昴宿收起扇子敲了敲手心,回道:“彼此彼此,现在输不起的可是你哟!”
      “你等着,下次定会让你输得很惨。”胃宿张大嘴巴,双手握成筒状,声达千里。
      正在入定打坐的白虎神君被这一声猛地惊醒,拍了拍颤抖的小心脏。想他统领西方星宿已有数千年,其他星宿都好说,唯独这胃宿锦裳和昴宿从阳隔段时日就要互掐一次,不是打架打穿了别人的屋顶,就是放火烧掉各处的奇花灵草,许多官司告到他这里,不免将他二人小惩大诫了一番,从此以后这俩魔星虽不像从前那般争锋相对,但是偶尔也会弄出些乱子。
      归根到底胃宿和昴宿都是好强之人,互相觉得对方本领不如自己,见着面定要比试一番,分出个高下不可。
      白虎神君私底下没少和其他星君吐槽,你说家鸡野鸡公鸡母鸡不都是鸡,都是同类用得着分出个谁强谁弱么?看看人家觜宿和参宿,一样都是猴子,属性还相克,处的跟亲兄弟似的,就不能跟人家学学么?
      不能再纵着他们了,得想个办法才是。白虎神君思考了一会儿,有了主意,于是让侍童去唤二人前来。
      几日前,白虎神君去瑶池赴宴时,恰好碰上王母身边的七仙女,说下界有个叫盘丝岭的地方来了七个女妖精,霸占了七仙女沐浴的濯垢泉,本欲给这些小妖们一些教训,不料她们喊来了厉害帮手,七仙女不敌只好就此作罢。
      白虎神君简单对胃宿和昴宿讲了这件事,然后说道:“从阳、锦裳,你们二人稍后下界,谁要能捉住这几只妖怪,就能证明谁的本事更强。”
      两位星宿听了很是兴奋,各回寝殿准备了一番,前后下界去了。
      锦裳来到盘丝岭,召唤出此间土地,打听起妖怪的相关信息。
      “小仙见过星君。”
      “不必多礼,我此次下界是为降妖而来,你可知此山中有哪些妖怪?”
      “这岭下有一个盘丝洞,住着七个蜘蛛女怪,她们有七个干儿子和一个干哥哥常来走动,其他小妖皆不成气候。”
      想来那七个蜘蛛精就是霸占濯垢泉的女妖了,锦裳暗道。
      于是又问:“那蜘蛛精可有什么本事?”
      “她们嘴中能喷出毒液,寻常人沾上皮肉尽腐,肚脐中可吐出蛛丝,那蛛丝及其坚韧,纵是用火烧也得烧上一时三刻。”
      “倒有几分本事,不过遇上我这个天敌算她们倒霉。土地,你在前方引路,待我去会会那些妖精。”
      “星君,此时那妖怪不在洞府,到东边宛子山波月洞访友去了。”
      “既如此,我便在此等她几日,你先退下吧。”
      锦裳溜溜达达在这山中闲逛,走到一处,只见石桥高耸,潺潺流水接长溪,古树森齐,聒聒幽禽鸣远岱。桥那边有数间茅草屋,此刻炊烟袅袅,不知里面是人还是妖?
      锦裳掩盖了周身仙气,变作一个妙龄少女,背着竹筐,提着一破烂瓦罐,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身材颀长,双眸湛湛,虽是个妖精,却做道士打扮,看来是想走正经修行路子的,以后若得了机缘说不定可以得道成仙。
      锦裳谎称自己是山下农家女,因母亲病重故上山采些药材,不想遇上一头大黑熊,慌乱奔逃间迷路,身上带的干粮和水早就吃完了,幸而看到林子这边冒起的炊烟,这才寻了过来。
      那道士不疑有她,迎她进门,端了热水和斋饭来。锦裳见正堂中摆放着三清并一应祭品,这妖怪也没有丝毫吃人的意图,看起来妖品不错。
      吃饱喝足后,锦裳对小道士的款待表示了一番感激,又打听道:“仙长为何一人独在这深山野林中修行?”
      小道士说:“我本在山下黄花观修行,近日来有些玄机不得参悟,想着山中清净地或许更有益于修行。”
      锦裳对于修行之道颇有些心得,元始天尊办法会也是一次不落,看这道士确有向道之心,有意指点一二。
      于是,她接着问道:“小女子亦是向道之人,道长有何玄机参悟不透,可否同我说说?”
      小道士有些惊讶看了看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贫道诚心向姑娘求教,道祖曾言‘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举之;将欲取之,必固予之。’此话何解?”
      锦裳想了想,从竹筐里取出一个皮水囊递给他,小道士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水囊不知所措。锦裳鼓励道:“试试往里面吹气。”
      小道士依言往里面吹气,很快整个皮囊鼓了起来,便把水囊从嘴边移开,锦裳笑了笑继续说:“再试一次,这次我不喊停,决不可中途停下。”
      小道士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往皮囊里吹气,皮囊慢慢肿胀起来,他的脸也渐渐发红,但是锦裳一直没有喊停,他也不好停下,过了一会儿只听突然砰地一声,皮囊炸裂,碎片炸得满地都是,锦裳早已闪到了几步开外。
      她拾起一枚碎片对小道士说:“现在,可有领悟?”
      小道士用眼光扫了扫屋子里的碎片,若有所思,片刻后欣喜道:“多谢施主开悟,实在是醍醐灌顶,先前疑惑尽消。”
      锦裳连连摆手说无需客气,又道天色已晚自己该回家了。
      小道士看她筐里只有几样野草,拿回去怕是什么病也治不了,白忙活一场,又不好点破,便说:“贫道颇通岐黄之术,不知道令堂得的是什么顽疾?”
      本是随口编的谎言,锦裳听到他认真询问,愣了一愣说:“是心悸惊恐之症,时不时就会发作。”
      小道士闻言笑了笑,说:“贫道这里倒是有个丹方,治疗心悸的丸药恰有几瓶,待我抄了药方来给你。”
      锦裳不想他竟这样心慈,忙向他拜了几拜,“多谢道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小道士拿了丹方和两瓶药丸交给锦裳,交代说:“每七日服用一粒,不可间断,几个月后症状便会有所缓解”。
      交代完后,小道士又领她出了这片林子,回到来时的山路上,目送她离开。
      锦裳心想这小道士真不错,等她了结七个蜘蛛精后,回头送他几卷老君新著的经文,好助他早日成仙。
      盘丝洞前,一个七彩斑斓,迎风招展的身影靠在一颗大树下,不是昴日星君是谁。锦裳暗骂:一个大公鸡,整天穿这么骚包给谁看。
      从阳看着她远远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哟,还变成了一个凡人,这是去哪招摇撞骗了?”
      锦裳恢复了本相,捡了个松果扔过去,“你管得着么,要不是这洞里蜘蛛精不在家,我早抓住她们回去交差了,你就等着认输吧。”
      “呵呵,就你那几斤几两,别反被妖精抓了才好。”从阳一脸嘲笑地瞅了瞅她。
      锦裳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转了个话题,“你这次怎么会比我晚来,这可不像你一贯作风啊。”
      “嗯?想知道么?偏不告诉你。”一张脸简直嘚瑟得没边儿了,锦裳此刻真想一把掐死他,天上地下没有比这更讨厌的人了。
      去旁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锦裳开始入定打坐,在蜘蛛精回来之前,她是再也不想理这人了。
      五天后,洞外响起一阵嬉笑打闹声,七个妙龄女郎款款走来,每一个都是粉腮桃面,妩媚动人。
      从阳立在洞口处,举起伏魔宝剑劈砍过去,妖怪们一时慌乱四散开来,其中一个骂道:“哪个泼怪竟跑到我等洞府前撒野?”
      “是你祖宗。”从阳挥舞着宝剑左劈右砍,虎虎生风,几个女妖的外衣都快被划成破布了。
      女妖们顿时又恼又怒,竣声喝道:“那就让你尝尝我姐妹几人的厉害。”说着纷纷露出肚脐,手臂粗的蛛丝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从阳的手脚很快都被缠住,想要挣脱开来,可这蛛丝实在坚韧,竟让他一动不动。
      眼看蛛丝就要缠颈,他朝不远处大喊:“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过来帮忙。”
      锦裳从石头后转过来,嬉笑道:“没有,这样的奇景就是看上三天三夜都不会腻呢,哈哈哈。”
      蜘蛛精们看这人还有帮手,换了个方向朝锦裳缠去,锦裳确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拿出一个宝葫芦,从葫芦里倒出三昧真火,那些蛛丝一靠近这火就被化了。
      蜘蛛精们看到这法宝实在厉害,不敢再吐出丝来,换了刀剑攻上去。锦裳飞到从阳近前,从葫芦里甩了点火星子解了他的束缚,笑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此时,锦裳背后一个蜘蛛精突然挥刀砍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从阳举剑格挡,一腿将那蜘蛛精蹬去十丈远,“现在我们可扯平了。”
      从阳说完就冲上前去,不再像先前戏弄一般小打小杀,几息后,蜘蛛精们便力有不及,边战边逃。
      哪能就这么让她们逃掉,锦裳忙化作一只七八丈高的五彩雉鸡追了过去,把其中两只蜘蛛踩在爪子下。另外一边,蜘蛛精不知从哪招来一群蜜蜂、蜻蜓阻拦了视线,混乱中从阳一把抓了两只落在后头的妖精,其余三只逃脱了。
      锦裳把几只妖怪关进了捉妖袋,抱臂走到从阳跟前,挑了挑眉,“喂,咱俩一人捉了两只妖精,这下又是平手了,是回天上复命,还是守洞待蛛?”
      从阳正在施法清理衣服溅上的妖血,这件云裳可是他用一瓶避毒丹央着织女定做的,才穿第一次就沾染上了这些污秽,真是恼火,刚才出剑应该更狠一些的。
      “再等几日吧,逃跑的那些说不定会回来救自己的姐妹。我要去濯垢泉一趟,你暂且守在这里。”从阳淡淡道。
      锦裳知道这个花花大公鸡一向洁癖,每次打斗完必要香汤沐浴,只是凭什么他去享受,自己苦哈哈守在这里,于是大声嚷道:“刚才我身上也溅了不少泥,我也要去。”
      “你要是愿意跟我同在一个池子里洗浴,那也随便。”从阳哼笑一声,抬步离去。
      锦裳在后面撇撇嘴瞪了他一眼,“切,施个法术隔开不就行了,谁要跟你一个池子。”
      这濯垢泉是一股天然热泉,蒸汽腾腾,烟拢雾罩,岸边生有奇花异卉,好一处仙家宝地,二人分别占据东西两边,在池中央架起了一道水幕,隔开视线。
      泡了一会儿,骨肉松软,睡意渐起,锦裳靠在一块大石上小憩。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传来一阵金戈相击声,两边隔绝的水幕被打落下。
      锦裳披衣而起飞到岸边,见池子的另一端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从阳对面那人身形有些眼熟,定睛一看,那不是日前遇见的小道士么。
      按下心底的疑惑,锦裳飞了过去,看他们越打越猛的意思,悄悄弹出两颗石子儿打在两人手腕上。两人动作滞了滞齐齐向她望来,从阳眼含怒色,气急败坏道:“你干什么?这是那女妖找来的帮手,还不过来帮忙。”
      锦裳怔了怔,寻思到原来跟那蜘蛛精是一伙儿的,她之前还当这小道士是个正经修仙人,原来是看走眼了。
      那道士看对面来了个厉害帮手,心知自己敌不过二人联手,索性收起手中剑,从阳以为这妖怪是要求和,嬉笑说:“哟,这是打不过要求饶?”
      这话却惹恼了那道士,他一把扯下道袍,袒露上身,身上金光闪闪,射出万道光芒,晃得人眼睛生疼。
      锦裳闭上双眼,挥动双臂,霎时间狂风大作,地面尘土在风中聚合成一面土墙挡在二人和那妖怪中间。
      从阳这才睁开双眼,叹道:“这是什么怪物,竟有这等本事?”
      锦裳从怀中掏出一面照妖宝镜扔给他,说:“别废话,先瞧瞧他的真身。”
      从阳刚想问她从哪得来的照妖镜,又觉得此时此地实在不合时宜,等事情了结再问也不迟。他飞上半空,把镜子对准那妖怪,镜中出现一条左摇右晃的金头蜈蚣,他看着镜子嗤笑道:“原来是条长脚的长虫。”
      回到锦裳身边,从阳说:“我已知晓那怪物身份,你将土墙撤下,我有法子治他。”
      说完,从阳伸手捂住右眼,从眼中缓缓拔出一根针来,这针同一般绣花针一样大小,只是非金非银非铜非铁,说不出是个什么材质。
      锦裳撤去了土墙,看着他手中拈着一枚绣花针,向前狠狠一掷插入那妖怪的胸膛,那怪物登时喷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化作原形,是一条三尺长的蜈蚣。
      原本躲在草丛中观战的三只蜘蛛精一看情况不妙,准备悄悄遁走,锦裳挥手撒下缚妖网将她们网个正着。
      三只女妖连连跪地求饶,其中一只穿紫衣的道:“仙人饶命,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佛,愿与仙人为奴为婢,只求仙人饶我姐妹一命。”
      从阳正了正神色说:“我二人乃天上的昴宿和胃宿,此番下界是为捉拿尔等归案,并非取你等性命。”
      听到这话,穿蓝衣的女妖上前问道:“神君在上,小妖却不知所犯何罪,竟劳动神君亲自下凡来抓。”
      锦裳说:“几年前,你们来到此山中霸占了濯垢泉,打伤七仙女,可还有印象?”
      穿红衣的女妖答道:“神君明鉴,小妖们实在冤枉啊!几年前我姐妹几人来到此山中定居,见这一汪热泉,便时时来洗浴,不料有一次碰上了下凡来的仙姑,嫌我等腌臜,玷污了这圣境,还重伤我姐妹几个。我等只好请了干兄来助阵,只略微做做样子,却是连仙姑们的一片衣角都没伤到呢。”
      “你此言属实?”从阳问。
      蓝衣女妖走上前来,指天发誓说:“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虚言,叫我等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另一边蜈蚣精被钉死在地上,将将转醒,想要化成人身拔掉胸口的针,奈何浑身无力,一丝法力也使不出来。
      “那只蜈蚣精是你们什么人?”锦裳往左边指了指。
      “是我等结义兄长,因其他几位姐妹被神君捉住,才请了他来相助。”
      锦裳对从阳打了个手势,用密语传音说道:“看来,这几个小妖也没犯多大过错,教训一下也够了,咱们还要抓人上天么?”
      从阳沉声道:“除去地上躺的那个,其余女妖浑身浊气,想必是吃过人肉的,纵是我们今天不收他,将来也必遭天谴。”
      “天谴?那是雷公电母的事了,不如,把她们打回原形,让其在这山中自生自灭吧。”
      “也好,只是我俩还未分出胜负呢?”
      “这次算你赢,我认输。”锦裳道。
      从阳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扳过她的身子摇晃,“你不会是被哪儿来妖精夺舍了吧。”
      “死公鸡,臭公鸡,说谁呢你这是。”锦裳用力推开他的桎梏。
      “好哇,原来你天天心里是这么骂我的,我要把你的野鸡毛拔光。”从阳气道。
      “行了行了,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吧,我们的账以后算。”
      从阳将面前三只妖精打回原形,把捉妖袋里的四只也放了出来,让她们离去。回头看,地上的蜈蚣精还在不停扭动,又念了几句口诀收回针。
      蜈蚣精恢复了人形,修为去了大半,锦裳走上前去,掏出他之前送的丹药问:“还记得我么?”
      “你……你是那个……”蜈蚣精结巴道。
      锦裳微笑点点头, “日前蒙你施饭赠药,不想再见面却是这种场合。”
      “你认识这个妖怪?”从阳插了一句。
      “一面之缘。”
      锦裳简单讲了当日发生的事,又对蜈蚣精说:“你几次为那妹妹几人出头,可是刚才激战时,她们只躲在一边看戏,你被长针穿倒,她们也没出来救上一救,可见她们对你并没有几分情谊。我见你有心修道,与她们的路数全然不同,以后该远着她们才是。”
      蜈蚣精垂下眼睛,默了一默,过了一会儿叹口气说: “多谢神君提点,我这就回黄花观去,再不管这闲事了。”
      锦裳继续言,“等等,你于我有赠丹之情,我这里抄录有老君新著的经文一卷给你,权当报答当日之恩,望你悉心参悟,早日得道。”
      蜈蚣精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接受经卷,“神君大德,小妖永生不忘。”说完化作一道金光下山去了。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复命了。”
      二人腾云而上,锦裳突然问:“你从眼睛拔出的那根针是什么,我怎么从未见过。”
      从阳笑笑,“那是我母亲毗蓝婆专门为我炼制的宝物,是蜈蚣蝎子等毒物的克星。”
      锦裳明白道:“原来如此。”
      “我看你本事尚可,只是各方面比我差那么一点,这次我们又互相救了彼此性命,不如让我母亲收你做义女,你看如何?”从阳问。
      锦裳就没见过脸皮比这人还厚的,心想:你到底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不过认干娘听起来倒还不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家鸡野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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