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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终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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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
断崖不是断崖,断崖是一座山,一座在“天涯尽头”的山。
它是独一的,是最高,最壮的。
断崖的峰峦屹立着一座城堡。
城堡的颜色是黑色,铁黑铁黑。匹如披了件盔甲,威猛如狮。
夜,寂静。
无星,却有月。
盘月倒勾,泛了幽灵的焰蓝。添了一格浓媚妖丽的风情。
“你真的要走?”
白灵居里,倚立楼栏,乐玉儿持杯,酌了口清如泉的醇酿,浅笑道。
“是。”毫无犹豫的回答自他的身后决绝传近。
“呵。”乐玉儿一声轻笑,着实的冷如泓潭。
天知道他们有多么的相爱,却又有多么的忿恨与无奈。
一身轻佻,恬态洒脱,笙歌曼舞,对酒已是快乐人生。而他,选择了背负一切仇恨,一切战乱之争,沦为滚滚黄沙,再也不能与他天上人间。
叮铿——
清脆,且同时粉身碎骨,却一瞬银光辉煌。
酒杯被弃之时,乐玉儿转了身,一双清明的瞳仁吟吟珊笑地望着冷琴,“就不能再等等吗?”
“等?”冷琴微笑,“要多久?”
多久?
乐玉儿低喃,思想。
下一秒,或是一个人生?
若是如此简单的时差,那仇恨,与战争还算些什么!
“玉儿,我太懒了,我已经不想再等了。”冷琴淡淡地道,微笑里多了许多乏倦。
十年前他就在等待,等待一个在人生开端就沾得满身血淋淋的小儿,盼着他会在烂漫的山野黄花里寻得本有的童真,遗弃另人拈之变色,毁亡人生的憎恶。可惜,事与愿违,七岁小儿已经将那恨之入骨的一幕深深地记忆着。直至,他死去。
而他,看似已无能为力将他拉出殷红的深渊。
晌久,眸光转了厉色,可花般的颜面仍旧是嫣然,“那就自残,然后,你我再无纠葛。”
冷琴望了他,淡笑,点了头,眼底敛尽曾有的爱恋。换得一身的轻松。
闻色,乐玉儿撕裂了绝美的笑面,双瞳倒影黑色的大理石反进的冷光,骨子里渗透苍芒劲的绝望。“冷琴,你宁愿成为废人,也不愿再等一等麽。”颤抖里的害怕,他从不隐藏对他的依赖。而这也是他最恐惧的。
“倘若我愿意等,你可愿意放弃?”冷琴,细语如风。
“不。。。”同样毫无犹豫的摇头,乐玉儿沉吟一声,莞尔。半久,他敛了长睫,挥了白袖,旋了身,步筏一惯轻逸扬舞,“你走了也好,我们本身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强留,也是空。”
娩风随逝,乐玉儿如石坠深谷,空明幽幽声愈渐愈远,青黝的幔帏一拂,便再也见不着他的身影。
冷琴温柔地笑着,眼帘映进一方晶莹剔透,恍然透明的琴,抬步走了去,就地席坐。
润清的指轻扣,琴音铮鸣,优雅宛耳,叮叮动听。
似有缠绵,惬意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