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王位压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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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启鸣虽然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但是常识却是一窍不通呢。”蓝绒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下巴，随性提到。
“不一样吧，我十年前刚从龙蛋里爬出来。”
“哦，十年前啊，和我也差不了……等等，什么？！”
蓝绒差点戳到自己的鼻孔。
启鸣却丝毫没有什么特别情绪，很难让人不去相信他是故意作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我说，十岁？你才十岁？”蓝绒简直要跳起来跺脚了。
“所以说，我很早熟，行了吧。”
“不是，等等，也就是说，你还只是个崽崽？”蓝绒双手举起挥舞，无法镇静下来，“你还只是个崽子啊，我竟然和一个崽子计较这么多，天呐，蓝绒，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启鸣觉得这位大姐实在是太吵了，早知道不去故意吓她。
“那条黑龙知道吗？他知道你才十岁？他在带崽？我的天哪，我以为你们顶多是师生或者朋友，结果现在看来，他是你的爸爸！”
“喂，我们一个黑龙一个白龙，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啊。”启鸣真想让她住嘴，不要在大街上如此丢人了。
司律说过，异族的龙之间是无法繁衍出后代的。
“对啊！他甚至不是你血缘上的父亲，更不是你族内的长辈，甚至你们还是敌对的黑白龙！他疯了！”
不理会对方一直重复嘟哝的没营养的话，启鸣直接抓住重点：“敌对的黑白龙？什么意思？”
“欸，你知道千年之前的昼夜之战吗？”
“我知道，但是我也仅仅知道存在这么一场战争，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启鸣顺杆子想要获取更多信息，“所以，蓝绒姐姐，昼夜之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是之前启鸣叫她姐姐，她绝对又要跳起来揍两拳，打不打得到另说，重要的是输人不输气势。
但现在，好吧，好歹也是活了一百多年，还是担得起“姐姐”这个词语的。
“当初的‘昼夜之战’，之所以取名为昼夜，就是因为主要是黎明和黑夜两个族群在战斗。当时两个王互相争斗，最后以黑龙王杀死白龙王作为战争的结束。”
“但是，被异族的龙杀死，灵魂会回归蛋中。”启鸣补充他所知道的知识。
“对，龙族之间是禁止异族杀王的，虽然我们很鼓励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但是那是对于族内来说的。如果一个外族的龙杀死了本族的王，在王回归蛋里的时候，不就群龙无首了吗？”
“那么龙族回归蛋中后，要什么时候才会再次破壳呢？”
“一般不会太久吧。我知道的最快的几周，最慢的几年。”
“唔，那么会有龙蛋一千年也不破吗？”
“怎么可能！”蓝绒叫道，“那样的基本就是死蛋了，龙早就死了。”
启鸣有些微微失望，看来自己并不是龙王的转世。
“那现在白龙族和黑龙族敌对，就因为当初那场战斗？”
“是呀，任谁的王被干掉了都不会心服吧。当然啦，这些都是我听来的，也不一定准确。”蓝绒摆了摆手，“不过呀，我觉得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本性相冲了。”
“本性？”
“毕竟白龙一般都很疯，喜欢做各种出格的事情，但是黑龙就很古板嘛。两边的龙各自看不上对方，不是很有道理嘛。”
启鸣思考了一会儿，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抛出：“蓝绒姐姐，种族就能够决定龙族的性格吗？”
一直滔滔不绝的蓝绒此时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启鸣，并以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他。
启鸣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小朋友，如果不是有那条黑龙担保，我现在一定会确定你这毫无龙族特征的家伙就是人类。”她的竖瞳紧盯着面前的男孩，带上一股森然的捕食者的气息。
“哈哈，开玩笑的，我还是很喜欢人类的，”蓝绒下一刻又突然放松了，“就算你真的是人类，我也不会针对你哟。”
启鸣没有笑，刚刚他真的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哎呀哎呀放轻松，你不懂的东西也太多了。”蓝绒继续一步一跳地朝前走着，“你知道‘王位压制’吗？害，你肯定不知道，那条黑龙也太不负责了吧。还是说他不信任你？也对，正常来说，费心费力去接近一个新生的崽子，要么是崽子重生前对龙有恩，要么是两者是仇人……”
“好了，我对律老师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信任，你不必吹耳边风。你直接说明我不知道的那些东西就好。”启鸣的声音听起来冷漠极了。
“哼呵。”蓝绒眯眼笑了笑，倒是没有再说废话，“龙族分为四族，每个族都有各自的王。那么请问，对于独来独往不受拘束的龙族来说，王有什么作用呢？”
“……作为领头人发动战争？”
“哎，要不说你是白龙呢，怎么一天天的都是这种战斗的念头啦。”蓝绒绒笑意盈盈地调侃，而后深吸一口气，收敛起笑意。
“是思维控制哦。”
思维控制。
夏季的阳光暖融融的打在身上，凉风吹过，很是干爽。
周围有小贩推着推车。卖着五颜六色的甜丝丝的冰沙。有小孩牵着大人的手，说：我要吃这个！
蝉鸣，风声，人们的交谈声，都成了背景音。
蓝绒镇确实是适合旅游的城镇，冬暖夏凉。
但是启鸣却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就像蓝绒那冰冷的竖瞳中的冷意。
“……我不能明白？”启鸣艰难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本能上讨厌“思维控制”这个词语。
“我们龙啊，从出生就是一条龙，不像人类，会被父母培养，我们独来独往，通常不会群居。但是，一条出生后什么也不明白的幼崽怎么能够活下来呢？所以我们其实从蛋里开始就在被动地观察世界，开始培养自己的性格。”
这是启鸣知道的，他静静等待下文。
“可是，单单懂得怎么生存，是不够的。龙族自出生就有巨大的力量，将这种力量交给分不清是非道理的崽子，怎么可以呢？而‘王位压制’就是用来解决这一问题的。
“王的思想会影响他的族群的思想和倾向，必要时，他甚至可以直接控制整个族群的心智。”
启鸣第一反应，想到了上下齐心的傀儡军队。他想，坏了，他好像确实有点疯狂。
蓝绒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走神，继续解释：“你看，我们常说‘白龙自由，赤龙博爱，金龙守序，黑龙公正’，其实这是四位王分别映射到他们的族群上的影响。他们的王以这些作为他们的行事标准，于是也这么要求他的族群。”
这次蓝绒没有再特意抹黑其他三个种族了。
启鸣想说什么，但张了几次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蓝绒瞥了他一眼，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畸形？但是龙族和人类不一样，同样生存一段时间，人类或许会成长许多，但是龙族却止步不前，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所以我们需要那些强大的有自己的信念的王来引领我们，给我们行事的准则。这是种族延续的必要。”
“那么，怎么样才能成为王呢？”
“凭实力说话，你杀掉了同族现任的王，他的灵魂被打碎，灵魂深处的神格就会转移到你的体内，你就是新的王。”
“但是，不是说是为了指引？实力强大的人，他的精神和思想不一定……”
“不，小启鸣。龙族是残酷的，实力是判断一个人阅历的标准，越强的龙，他经历得越多，信念越强大。”
启鸣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再问什么了。一切都仿佛很合理，但一切又好像不对劲。
自由，自由之白龙。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这个词语，自由。
什么是自由。
如果是自由的，那么被强制添加的对自由的追求，这本身难道不是一种不自由吗？
但他没有说出口，他内心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可以将这番想法告诉给别的龙听，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那么，在王回归蛋里的时候呢？是由什么来决定龙族的走向？”他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那当然是群龙无首，各成散沙。”
各成散沙？启鸣心想，对于白龙来说，这难道不是一种真正的自由吗？
他想到了一直被困在这座人类城镇的蓝绒，被司律评价为“善良到愚蠢”；他想到了司律，永远摆着一副臭架子去和他讲各种大道理；他想到了远在王都的那条金龙，被蓝绒嘲讽为“神经质的强迫症”。
这些鲜活的人格，全部都是复制粘贴于所谓的龙王吗？
那么我自己呢？
我刚刚产生的对于自由的看法，是不是也是因为受到了白龙王的影响？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还是他的想法？
龙族，到底是什么？
他突然对这个庞大的族群产生了陌生感，一种相较人族更甚的陌生感。
他这一路上以来，以龙族自称，可他真的有身为龙族的归属感吗？
他沉默地跟着蓝绒继续向前走。
两个半大的孩子一前一后，神色各异，怀揣着不同的心思。
……
另一边的小镇入口处，黑发的青年刚回到镇上，眉头微微一皱。
那条赤龙，还是过于聒噪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王位压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