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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情比金坚 ...


  •   林聪深感佩服,觉得二婶的价值观很正,难怪她能做到当家祖母,因为她处理事务有理有据,能服众。
      林聪深吸两口气,抬眼看着二婶,郑重其事地说:“既然如此,全凭长辈做主。”
      说这话时,婉儿的身形微颤,似有所动容。
      二婶,“现在没人知道你才是林聪,你须得想个法子,向世人说明,你才是真正的林聪……”
      听到这里,询儿才知道这场谈话的真正目地。
      根本没考虑礼貌的问题,询儿大声打断,“不行,他是小哑巴,他证明不了他是林聪。”
      二婶皱眉问,“你是谁?”
      询儿说,“我是哑巴哥的弟弟。对不起,我哥身体不好,该吃药了,我带他去吃药,告辞。”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将林聪推走了。
      二婶并没有生气,而是端起茶杯仪态端庄地喝茶。
      询儿将林聪推回房,房门一关,立既说,“哑巴哥,你别信,他们联合起来骗你,就是为了哄你,让你承认是林聪,替林灵顶罪。”
      林聪点点头说,“哦。”
      过了一会儿,飞阳回来了。
      二婶又见了飞阳,听说高震要收飞阳做养子,大房那边准了,她做为四房这边的人也表个态,认可。
      飞阳欣喜地朝二姑奶叩头,还得了一份丰厚的红封。
      不多时,高震回来了,见到二婶来了,来之前也不通知一声,二婶正给跟飞阳说话,见他来,就跟他说关于收养子一事的注意。
      二婶说,“高震是军户,如果收了飞阳,将来飞阳只能入军户,包括后代都不能改藉。”
      飞阳完全没问题。
      高震就跟二婶说了一些回乡祭祖登王飞阳登记入族谱的事宜。
      飞阳退下后,立即吩咐下人去酒楼订餐,肯定要留饭的,下人们就忙进忙出。
      在这个空档,询儿给高震使了眼色,将高震唤到一边,悄悄跟他讲了之前二婶召哑巴哥叙话的事。
      “你们当家的老夫人,说要给哑巴哥和你妹妹做主。哑巴哥回答:全凭长辈做主。”
      高震点点头,“我晓得了。”
      询儿就退下了。
      高震以为林聪是迫于二婶的面子,不好违背长辈的意愿才说“全凭长辈做主。”他知道林聪脸皮薄,完全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何况二婶气场强大,家族后辈没人敢违背二婶的意见,于是林聪“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高震固执地认为,他们为了逼小哑巴承认是林聪,硬来不行,就来软的,现在把婉妹拿出来做筹码。
      过了一会儿,高铭钧也赶到,二婶来时,就兵分两路,一路去通知大哥来高震府上一叙。
      席间,男人们入了座,因为飞阳的身份是高震的义子,现在也获准与高家长辈们同桌吃饭,互相聊一些亲戚们的近况。
      饭后,二婶也不休息,单刀直入地问,“大哥,婉儿的婚事怎么办?”
      高铭钧看了高震一眼,缓缓道,“还能怎么办,我只认林灵,只有林灵才配做我的女婿。”
      二婶说:“大哥糊涂了吗?林灵犯的罪,能洗清吗?为什么要将我们拉下水?应该让婉儿嫁给真正的林聪,也不算改嫁,婉儿原本就是嫁的林聪。”
      高铭钧默了默……
      “林灵当初骗婚,我们都被他骗了,现在真正的林聪也找到了,知错能改有什么不好?”
      高铭钧说:“凤芝妹你不了解全部情况。”
      二婶:“那大哥就将全部情况说出来,咱们高家都在一条船上,有什么话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呢?”
      高铭钧说,“实不相瞒,林灵做的那些事,我也投了钱进去,不止是我,很多人都投了钱的。如果林灵倒了,那些人也要倒霉,现在林灵说他不是林聪,林聪是另有其人,只有让林聪来顶罪,大家都能睡得踏实。”
      “那么林灵犯的罪,只须说自己不是林聪,就能把罪过甩干净?他就可以潇遥法外吗?”二婶问。
      “这个嘛……也无十成把握。”
      “既然无十成把握,为什么我们还要搭上林聪?”二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林聪归纳到“我们”的行例,把林聪当自己人了。
      高铭钧:“……”
      “大哥损失的不过是些钱财,还可以再挣回来。但我们高家与林家,是三代的交情,怎能因为一些私利,而陷林家后人于不义呢?”
      高铭钧脸红:“……”
      二婶说,“男人之间的争斗,受苦的总是女子,婉儿就该是牺牲品吗?此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婉儿嫁给真正的林聪。”
      高震立即说,“不行。”
      二婶看了高震一眼,“为何不行?”
      高震说,“我尊重二婶的意见,但是好女不嫁二夫,婉儿怎能改嫁?”
      “不算改嫁,之前嫁错了,现在拔乱反正合情合理。”
      “如何拔乱反正?”高震问。
      “首先要林聪站出来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林聪,然后林灵被问罪,该杀该剐不关我们的事,家族内部告之一下。婚书都不用重写,因为婉妹嫁的人本来就是林聪。”
      高铭钧听了眼眸一亮,“原来凤芝妹的意思也是小哑巴先承认自己是林聪呀?”
      “是的,第一步必须得林聪承认自己是林聪,我们才能把婉儿嫁给他。”
      高铭钧笑起来,不再说话,微点头。
      高震说,“不行,小哑巴没有证据,不能证明他是林聪。”
      “白纸黑字写出来,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二婶说。
      高震依然反对,“二婶这么做都是为了婉妹,出发点是好的。但你不要只看我们高家,应该把眼光看远一点,林灵做林聪做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说他不是林聪?就是要找替罪羊。你以为小哑巴承认是林聪,就能娶婉妹,是为了他好吗?错,那才是在害他,而且正中某些人的下怀。”说这话时看了高铭钧一眼。
      高铭钧眼观鼻,鼻观心,“……”
      二婶想了想,“你说话也有些道理,但是林灵犯下的罪过,哪里是仅凭他说不是林聪,就能全部洗脱的?你要相信天地有正气,邪不能胜正。”
      高震:“谁是邪?谁是正?”
      二婶:“林灵是坏人,他是邪,反之就是正。”
      “正邪交战的后果,邪若胜了,邪就成了正,正反而成了邪。”高震这样说。
      二婶:“……”
      商量的结果是,因为高震的反对而不了了之,高震坚决反对小哑巴承认自己是林聪。
      然后二婶回去了,不欢而散。
      二婶的角度和出发点,纯粹是为了婉儿和高家的声誉。
      高震看得更远,因为他有质疑,他这人就是但凡有质疑,会以自己的最笨的方式来处理问题,哪怕走再多弯路。
      林灵已经霸占了林聪的一切,为何突然在狱中翻口供?
      许立天说是“狗咬狗”。
      父亲说“哄他签字画押,事成之后我们给他下哑药,让他一罪子也说不了话,如果他敢写诉状,就打断他的双手。”
      虽然高震不了解案件详情,也猜到这里面水深,肯定反对到底,不准小哑巴承认自己是林聪,反正能证明他是林聪的证据,都被林灵抹去了。
      ……
      林聪回房后,心里七上八下,眼睛一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他原本的认知里,必须婉儿的父兄同意才可改嫁于他,现在当家祖母发了话,好像他不必通过高震,就能与婉儿重叙前缘。
      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就是二婶说的话,“婉儿怀的是你们林家的骨肉,她嫁的人是林聪,你才是林聪。既然之前搞错了,现在改过来,你做婉儿的丈夫,做孩子的父亲。婉儿可保住名洁,将来孩子生了,你当视如己出。”
      然后不知不觉间,林聪就笑起来。
      听到外面询儿的声音,高震过来了,林聪赶紧收了笑,趴在桌上,假装看书。
      高震进屋,也没说什么,问他今天喝了药反应大不大之类的,又问他晚上吃了什么,跟平时一样,没什么特别。
      ……
      次日才听说,二婶一行人昨天傍晚就走了。
      林聪有些失落感。
      又听到婉儿在前厅扶琴,林聪抱着琴出去,却是怔怔地在一边旁听。
      婉儿在弹《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次林聪没有参与合奏,反而听完后满脸泪水。
      他默默地回了房,取出抽屉里平时积攒的银钱,对询儿说,“我想出去逛街。”
      询儿:“……”
      其实负责照顾林聪的工作比较轻松,因为林聪不多话,也不喜欢被打扰,询儿照顾他这么久,从未听他主动要求去逛街。
      高震也未说不准林聪逛街。
      现在林聪竟然提出要去逛街,就很稀奇了,询儿就问他要买什么东西?是漫无目地的闲逛呢?还是有要买的东西,如果有需要买的东西,那么咱们直奔卖货的地方。
      林聪说,“我想买些首饰。”
      “哦,那要去西市。”询儿说。
      林聪对这些市集也不熟,当然任由询儿安排就好。
      西市高档商铺林立,来逛的,非富即贵,这也符合林聪的身份,他虽然没什么钱,不一定能消费得起,看看逛逛也挺好的。
      询儿推着林聪的轮椅,一家一家逛,首饰铺也看了好几处,林聪眼睛都看花了。
      挑来选去,因为他存的钱太少,最终选了一只金丝头钗,依照婉儿的身家,用这种含金量少的金丝钗有些掉价,但是林聪只能买得起这支,造型也挺别致的,就买了。
      林聪握着头钗,面露喜色,收于怀中。
      回程的时候,听到有人很着急地唤他的名字:“林聪,林聪。”
      林聪抬起车帘,到处看,却未看到人。
      又听到那人继续唤:“林聪。”
      林聪四处张望:“……”
      询儿最先反应过来回头粗鲁地说:“不准看。”
      然后打马赶速走了。
      林聪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思又放到刚买的头钗上。
      街道旁边的茶楼坐着一位面色白净身穿锦袍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那男人眉眼修长,下巴生得干净,唇角微微上勾,正打量着这驾马车。
      有人进来了,弯腰向他行礼,细声细气地说,“曹公公,您看到了吧?唤他林聪,他回头了。”
      曹公公点点头,端起茶杯,自顾饮茶……
      ……
      当晚,高震回来后听说林聪出去逛街了,这是太打西边升起了吗?
      他笑问,“你今天买了什么呀?给我买了礼物的吗?有什么好日子吗?”
      林聪正在看闲书,握着书的手指一顿,有点紧觉的样子抬眼看他,不回答。
      高震也就随口一说,“估计不是送我的,你个小财迷。”
      林聪怼道,“你是大财迷。”
      高震凑过来,想亲他。
      “财迷,不准亲我。”林聪躲开,“你个财迷,还是官痴。”
      高震将他抱在怀里,道:“嗯,想我了不?”
      林聪:“不想。”
      “再说一遍。”老虎不发威,拿他当病猫呢?高震将他抱起来放床上,去偷袭他的痒痒肉,俩人在床上疯笑打闹起来。
      ……
      婉儿抚琴的时候,林聪坐在旁边。
      俩人对坐,以琴音做交流。
      曲毕,林聪从袖子里摸出昨天买的金丝头钗,以桌面为掩示,在桌下,悄悄递给婉儿。
      婉儿接过,对他微笑,然后低下头去。
      林聪的脸都红了,内心很激动。
      这是他给婉妹准备的定情信物,俩人已有默契,不用多说,互相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傍晚时分,林聪哼着小调,在屋里悠闲地看书。
      却见高震进来了。
      高震就这么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想在林聪这里看出些什么。
      林聪心情好,嘴角挂着笑,道,“看什么?”
      高震看了他半晌,突然说,“你住进来也小半个月了,这阵子我也忙,还没问过你。你与婉儿处得怎么样?”
      林聪心想,你不是都盯着的吗?
      “嗯,就那样。”
      高震微笑了一下,说,“二婶你见过了吧?”
      林聪一怔,立既知道高震要跟他谈点什么,一想到与婉妹的婚事,就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头,微微点头。
      高震说,“二婶的意思你是知道的,我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聪觉得脸上发烫,扭扭捏捏道,“一切全凭二婶做主。”
      “你的意见我晓得了,现在该我说了。”高震双手环抱于胸前,“我的意见是,不同意。”
      林聪一听,眼睛都瞪大了,十分不理解。
      高震冷嘲道,“看不出来你可够花的。你都跟我好了,心里还掂记着我妹妹。”再正色道。“今天我说这话难听,难听也得听。你跟了我就不要朝三暮四。婉儿命苦,那也是她的命,就算她以后改嫁,也不会嫁你。”
      林聪大为震撼,他以前就似真似假地问过高震好几遍,如果你知道我是林聪,你会让婉妹改嫁于我吗?但是高震从来没有正面回复过他。
      或许高震忽略了,认为这是不值一提的小问题,林聪却误以为高震没有极力反对就有点默认的意思。
      自从二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直到今天,他才听见高震的确切态度,就算婉妹改嫁,也不会嫁我。
      凭什么?
      婉妹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
      心里万千呐喊,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聪觉得这股气憋着十分难受。
      高震拿出金丝头钗,就是上午他送给婉妹的那支钗,竟然到了高震手里。
      “私相授受的事以后不准再发生。”
      高震说完这话,用手一握,金丝头钗就弯曲了,本来就是金丝镂空,不用大力就可变形。
      林聪看到曲成一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金钗,只觉得心都碎了。
      高震将这团金丝往桌上一丟,道,“让询儿拿去帮你融成金叶子,你的心思要多放在治病上面,别整天想些不实际的。”
      林聪低垂着脑袋,很难受,想哭,想大哭一场引得高震可怜他,就当可怜可怜他不行吗?人生己经够苦了,婉妹就像一丝糖,看在他每晚都陪高震睡觉的分上,把婉妹嫁给他不好吗?
      但是,他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以往被欺负了,他说哭就哭,随时可以切换成柔弱无助可怜。
      现在却是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
      林聪无力地滑动轮椅,爬到床上,和衣而卧,面朝床里边,想闭上眼睛睡觉。
      他处理问题的方式就是逃避,遇事不决睡醒再说。
      眼睛却睁得老大,闭不上眼。
      高震上床了,想哄他,他就假装己睡着了,动也不动。
      俩人第一次开始冷战。
      愈想睡觉逃避,愈是眼睛闭不上。
      林聪心想,若我现在死了,只怕也死不暝目的,甚至觉得,此生没有娶婉妹,这辈子都不安心,死有不甘。
      其实也不能怪他见异思迁,高震说他朝三暮四太冤枉。
      他从小就知道要娶婉妹为妻,这是植入他的生命,融入他的血液,不可能更改的事实。
      虽然错过了,但只要人活着,不就还有希望吗?
      失眠整夜。
      第二天,婉妹也不再弹琴引他出来。
      估计高震没收了妹妹的金钗时,就打了招呼,婉妹迫于哥哥的压力,竟然都不弹琴了。
      询儿把融好的金叶子拿来,林聪看也不看,他知道是询儿告的状,询儿和飞阳就是高震的眼线,专门负责盯他的。
      林聪不想跟询儿说话,虽然询儿是个话唠,林聪也不想理他了。
      傍晚高震回府,才发现林聪又开始自闭了。
      原本林聪己经对他敞开心扉,任何话都可以跟他说,俩人交流无阻碍了,现在林聪又回到最初的状态,只通过写字表达意思了。
      不但如此,林聪也反感与他亲热。
      高震去哄他,他都垂头不语,去捞他的痒痒肉,林聪还是要笑,但是笑过以后就吐了。
      高震也不再勉强,不亲热也行,他们的亲密行为绝对建立在林聪自愿的基础上,一但林聪的身体不好或情绪上反感,高震绝不强求。
      现在睡觉时,林聪都面朝床内,背对高震。
      高震知道林聪的心结,但绝不迁就。
      林聪与婉妹的关系,彻底断送在高震的手里。
      高震不惜做那个恶人,坚决反对到底,他的感情是自私的,不可能与妹妹一起共享林聪。
      林聪再难受,也得给我忍着,总有一天,你会忘了我妹妹。
      高震和林聪开始互相较劲。
      林聪原本恢复得不错,高震和询儿扶着他,也能下地走一两步了。
      现在林聪拒绝下地,脸色也不好,日渐消瘦下去,他整日都瘫睡在床上,跟随时要断气死掉似的。
      也不是他装死,是真的看不到希望,活着没意思。
      三天后,高震最终败下阵来。不忍见林聪这么自己折磨自己,准备跟他好好谈谈。
      “小哑巴。”高震坐在他床前,说,“我妹妹不喜欢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术。”一开口又把婉儿的遭遇推给命该如此。
      林聪特别反感,小声说,“喜欢。”
      高震,“你说什么?”
      林聪的声音大了些,“婉妹喜欢我。”
      高震说,“你别异想天开了,如果男未婚女未嫁,这是桩好姻缘。但是现在男未婚女己嫁,情况就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女子嫁为人妇,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性情会变,生活方式,身份地位全都变了。我妹妹是大家闺秀,自幼学习女诫女则女德,现在她又在孕期,怎么可能转而喜欢你?虽然你才是林聪,但你并不是她事实上的丈夫。”
      林聪说,“我与婉妹书信往来多年,我比你更了解她。”
      高震点点头,“行,你更了解她,那我问你,你们的感情如何?”
      林聪说了四个字,“情比金坚。”
      谈不下去了,高震起身,说要去练功,就走了。
      外面守候的询儿迎上来小声问,“谈得怎么样?”
      高震深吸口气道,“他说情比金坚。”
      询儿说,“试试就知道了。”
      高震看了他一眼:“……”
      询儿,“若经得起考验,你大可成全他们。”
      “不可能。”
      “哑巴哥的性命重要?还是你制定的规则重要?”询儿意味深长地,“易疏不易堵。再这么下去要出事。”
      高震:“……”
      好吧,第一回合冷战,以高震的托协而告终。
      ……
      林聪依旧在床上挺尸,当听到询儿如此这般跟他说,吓得嘴巴张老大,“什么?询儿你不要骗我?”
      询儿笑道,“怎么会骗你,今天少爷走时交待,不再阻止你和婉儿小姐见面,你们的交往也不再受到禁止。”
      林聪的双眸发光,瞬间来了精神,立既爬起来坐着,腰也不痛了,头也不昏了,手臂也有劲儿了。
      他取过床边的衣裳穿好,坐到轮椅上,滑到大铜镜前整理仪态。
      然后他抱着琴出了门。
      却在大厅里见到婉妹也抱着琴刚坐下。
      显然婉妹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俩人双双坐下,互相弹琴,再画画,又聊了些对文章的见解。
      诚如询儿说的哪样,易疏不易堵。
      高震放开了禁令,林聪的气色和精神都大为好转。
      傍晚高震回来了,很随意地问了句。“你和我妹妹今天都聊了些什么?”
      林聪也不瞒他,所谓君子坦荡荡,都聊些琴棋书画,这一说,话匣子也打开了,不自闭了,什么靠写字交流的,不用了,他需要与人分享这份喜悦。
      高震笑着听完还会给林聪讲一些妹妹小时候的事。
      林聪听了内心欢喜,也不反感晚上与高震亲热了,还主动抱着高震亲了几口。
      只是近几天思愁重,吃不下睡不着又暴瘦,也没有体力与高震继续缠绵,他们相拥入眠,话题都在聊婉妹少女时期的天真可爱。
      俩人的关系合好如初,林聪每天都要缠着高震多讲一些婉妹小时候的事。
      婉儿怀孕己有五个月,肚子渐渐凸起,她陷入了生男还是生女的忧虑。
      整个社会风气都是重男轻女,婉儿也不例外,自己身为女子己有诛多不幸,就盼望能生儿子。
      高震每天都要去妹妹那里小坐,问问情况。
      那天,高震带回了一个消息,说药王庙后面住着位老道,求子的妇人喝了老道的圣水,就会生儿子。
      高震说他们兵部的几位同僚都试过,很灵验……
      婉儿听了心向往,当然要去。
      高震肯定要帮她安排好,让询儿和飞阳护送,又说,“小哑巴常年闭门不出,不如让他也陪你去?”
      ……
      漫天雪花飞舞。
      林聪和婉儿第一次出府,随行有询儿和飞阳,还有婢女仆从若干。
      婉儿去求圣水,乞求生儿子。
      因为就在药王庙附近,林聪可以去拜药王,乞求病情痊愈。
      婉儿挑开车帘,看着窗外的雪景。
      林聪就看着婉儿。
      这就算是人约黄昏后了吧?林聪心想,这是我与婉妹第一次相约外出,只盼这份美好能够久留。
      行程很顺利,药王庙一如概往地人山人海。
      俩人先拜药王,再去庙后山寻找那位老道求圣水。
      沿途还看到几对年轻夫妇,或多年不孕,或生了女儿一直没有儿子,都在谈论老道的圣水。
      有人就告诉林聪,老道这里有规矩,随从不能进,他们跟着你就不灵了。
      为了灵验,询儿和飞阳包括婢女仆从们都留下,就不用跟来了。
      幸好这一路都是平地,无门槛与台阶,林聪的轮椅可以自由出入。
      几对夫妻都是求子的,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走最前面的那对夫妻边走边打听,后面这几对就跟上既可。
      或许是最前面那对带错了路,后边的也跟着走偏了方向。
      突见前方白雪覆盖的树丛里,跳出几位满脸横肉,手拿菜刀的男人,匪里匪气地说,“打---劫!!!”
      众人:“……”
      一切就跟排练好了似的,年轻夫妻们,无任何人敢反抗,就被这几个匪徒给带到路边的小院子里。
      林聪坐轮椅上,婉儿有孕在身,他们更不敢反抗,一起进去了。
      还好只是打.!劫,通常劫财不劫色。
      匪徒们手里拿着菜刀,让他们把钱财交出来。
      众人害怕,女的全部将首饰等值钱物取下来,都知道丟财消灭的道理。
      婉儿取下金钗耳环首饰,林聪取下玉发簪,二人都没带什么银钱。
      脸上一条刀疤的匪首接过,手里掂量,蔑视道,“太少了。”
      林聪吓得说话都不利索,“大爷,我们没这么多钱,求求大爷放了我们吧?”
      刀疤匪看了他一眼,手拿菜刀比划道,“你们俩个,只能留一个。”
      林聪马上说,“我留下,放我妻子回去取钱。”
      婉儿立既,“我留,我留下。”
      “不,我留下。”
      “我留下。”
      意见不统一。
      刀疤匪将手里的菜刀那么一晃,说,“你们商量好再回我。”然后去收下一对夫妻的首饰钱财。
      林聪小声说,“婉妹,你先走,出去通知飞阳和询儿。”
      婉儿说,“我,我害怕。”
      林聪,“你出去后沿路返回,飞阳和询儿离得不远,更易脱身。”
      ……
      刀疤匪收完了首饰和钱财,过来问,“你们谁留下。”
      林聪坚定地说,“我留下。”
      婉儿看到那把明晃晃的菜刀,说,“我不走,要死一起死。”
      林聪听到这句“要死一起死”,心想值了,婉妹的这句话胜过万千告白。
      刀疤匪将菜刀往他们面前一比划,说,“谁去谁留,猜丁壳决定,嬴的可以走,输的卖到奴市。”
      林聪:“……”
      婉儿:“……”
      后面几对小夫妻也很担忧地看着他们。
      刀疤匪出去与同伴商量了几句。
      乘这个空档,林聪对婉儿说,“我们一起出布。”
      婉儿点头,“好。”
      刀疤匪进来了,手中菜刀继续比划,“来吧。”
      林聪和婉儿互相对视,同时说,“猜——丁——壳——”
      出拳。
      林聪出了石头。
      婉儿出了剪刀。
      不是说好一起出布的?
      婉儿:“……”
      林聪大叫:“不算,这次不算。”
      刀疤匪摸着下巴笑道,“呵呵呵,小美人,跟我们走吧!”
      ……
      这时,飞阳破门而入,与匪徒们打起来了。
      高震也来了,三拳两脚将刀疤匪打得满地找牙。
      几对小夫妻也因此得救,乘机逃跑。
      众人跑到外面,还在排队呢。
      询儿在外面发钱,刀疤匪领了钱,点头哈腰地说,“老板下次有生意记得找我。”
      几对小夫妻也排队等着领了群演的出场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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