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司尊竟是我竹马》元珂许

12、第 12 章

　　后退一步，容黎不敢直对肖昱的眼神，怯怯道，“大人莫要拿此事威胁我，若非你要将我强行绑回去，我怎可跳车而逃。真要算你这胳膊是谁所伤，你也要将自己算在内。”

　　肖昱听了话，倒是没有生气，嘴角微微上扬，摆了摆手让围在身边的人只是简单留了些疗伤的东西让他们先行驱车离开。

　　眼瞅着本来围成一团的侍卫们都散了去，容黎有些不解，生怕自己在何处惹了这阴晴不定的司尊莫非是要在此处将她就地正法，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身体，“你要做什么？干什么要让他们走。我可告诉你，虽然这里我人生地不熟，但也不是无人经过，若你要对我图谋不轨肯定有人将你扭送至官府，就算你是司尊也没用。”

　　肖昱没做声，只是做到崖边的一块大石头旁，为自己包扎缓缓道，“容姑娘还真是恩将仇报啊。若我是想取你性命，还需等到此时。当初你家主子犯下此等大罪之时，我早就可将你这护她之人一并送走，所以说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就你了，容姑娘。”

　　容黎哑然，她知道肖昱确实对自己已算是手下留情，她也是知道他这人一贯的心狠手辣，那日皇城司一见虽为直面审讯过程但透过那地牢里阴冷潮湿的氛围和那无人能逃出的传言也可知若是肖昱想要拿她的命甚至都无需亲自动手。

　　嗯了一声，容黎靠近了些，面带愧色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大人您的君子之腹了。今日大人救小女子之事若大人不嫌弃，之后我必定涌泉相报，虽然我并没有大人您这般的权势，但此后若是您还想麻烦我帮你在话本中传唱何事，我必当全力相助。”

　　肖昱坐在巨石上，寒风卷起他大氅之上的细微卷毛，从容黎的角度望去，肖昱冷峻消瘦的隽美侧脸多了几分平日里少有的忧思，似乎是大难不死之后侥幸逃生的庆幸。端坐在石头之上，视线放得极远，似乎是在眺望远处之景迟迟未答复。

　　容黎又靠近了些，轻轻将手搭在肖昱肩头拍了一下，“大人，你在看何处？”

　　肖昱缓过神来，眸色暗了些，指了指悬崖对岸处轻言道，“我在看我幼年时曾短暂停留之处，不知你是否到过那处？”

　　顺着肖昱所指方向望去，山的那边看似荒芜一片，仅有升起的袅袅轻烟证明那地确有人居住，又想到肖昱那日在小院中曾说过他也是穷困出身，容黎很快便明白了，试探道，“大人可是那地方之人？”

　　肖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我十岁那年来到那处，那时我还是个不学无术的顽童，日夜只知道找人下棋，没想到一夜之间变沦为砍柴烧碳之童，对面山中的每一处我都曾游历过，吃不饱饭还挨打的日子也算是家常便饭。”

　　没曾想到肖昱当日所说竟为真事，容黎想起那日自己的咄咄逼人之态以及惯有的铜牙利齿之辩驳，愈发生起愧意道，“那日我所说之事您不用放在心中，我以为您身居高职，自幼定是显赫人家出身，若我有冒犯到您之处，您也可让我为您做事。”

　　与往常相反，肖昱听到这话也没反应，只是盯着那远处之山未曾出声。容黎不知自己这么多日来的举动是否已在不经意间伤害了肖昱多少自尊更别提她许久以来或许真的错怪了肖昱。

　　那日在小院所见这事她已逐渐认为或许肖昱所做之事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只是官家的走狗而是真的在为百姓谋实事。想到这里，容黎叹了一口气，坐在巨石的另一侧，学着肖昱的样子眺望远山，山崖之上的狂风卷起二人的发丝，浓雾笼罩的山林那侧仿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出了其模样。

　　肖昱所望之处是一排朴素的平房，平房前似乎中了一大片树，沉甸甸的叶片将屋子整个盖住只能隐约看到屋子的样貌。试图伸出头看个仔细，突然脑中一阵撕裂开的疼痛从头顶迅速传至脚底，剧烈的疼痛惹得她脚趾随之蜷缩，扶着额头一阵眩晕将其无力支撑，大口喘息渴望能够缓解胸口的闷痛之感。

　　察觉到了身旁人的不对劲，肖昱忙抓过容黎的手，语气焦急道，“容黎，你怎么了？”但容黎此时已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大脑混沌一片，前些日子在梦里所见的场景霎时之间冲入脑海与眼前山对岸相重合，耳畔传来梦中肖昱唤着的那一句句将自己唤做小黎。

　　眼见着身旁人的症状非但没有丝毫的缓解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肖昱再也顾不得别的撩起容黎的衣袖，将手指贴近其手腕处的脉搏，脉象混乱，似是受了惊厥。肖昱低声唤着容黎的名字，从刚刚苏舜留下的东西之中找到药丸塞到其口中，又将其头微微托起放置在自己的大氅之上。

　　可下一秒，他的视线停在一处，呼吸跟着停滞片刻。

　　她的手腕处生着一颗不易发现的小痣，和当年他不小心用树枝戳到小黎留下之疤痕的位置竟在同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