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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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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斯特帝国167年,2月,柯罗诺斯海军少将击溃斯坦蒂亚帝国入侵玛斯特帝国的黄金舰队,守卫玛斯特帝国,维莉塔亚女王一世授予海军中将称号。
据小道消息称,斯坦蒂亚帝国黄金舰队曾在波利卡亚海域受到不下三波的黑太阳海盗攻击,率领斯坦蒂亚帝国舰队的王储对此咬牙切齿,怀恨在心。
玛斯特帝国167年,11月,维莉塔亚女王一世贝拉·冯·坎贝尔驾崩。
同年12月,维莉塔亚女王二世伊莎贝拉·冯·西斯笃·坎贝尔登基。
玛斯特帝国168年,2月,维鲁尔公国与卡伦米亚公国结盟,从东、南陆海两方同时进攻玛斯特帝国,伦斯塔尔陆军上将与柯罗诺斯海军中将率军抗击,大胜,史称“玛斯特之捷”。
玛斯特帝国168年,4月,维莉塔亚女王二世欲乘胜追击征讨维鲁尔公国,柯罗诺斯海军中将觐见维莉塔亚女王二世,谏言,维莉塔亚女王二世未给答复。
玛斯特帝国168年,6月,柯罗诺斯海军中将调任陆军中将,半月后,因不明原因革职,保留军衔,遣送柯罗诺斯中将麾下庄园,出入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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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受限……
也不过是哪也去不了罢了。
169年6月22日,只穿着单衣的中将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办公桌前,默默读着一本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诗集,偶尔端起放在桌角的瓷杯轻轻喝一口水,想必今天下午应该也会像过去一年一样过去吧。
已经一年没有踏出自己庄园的中将翻着书页默默的想着,自己踏出这栋建筑的主门都必须向女王派来的执事莫里斯汇报才能出去,久而久之自己连自家庄园里种的花什么时候开也不记得了,以前自己甚至都可以确定到具体开花的天数。
还记得被女王遣送回庄园的第一天,那个女王派来的执事莫里斯便手臂上搭着白毛巾,一身黑色执事服的站在自己庄园的门口,笑眯眯的对刚刚下马还未休整的自己说:“只要您一直在这里,您就有绝对的自由,这关乎对帝国的忠诚,中将。”
自由可不能以彻底放弃自由为代价……
中将放下手中正读着的诗集,端起瓷杯慢慢喝着走到窗前,从窗下翠绿的爬山虎开始看起,进而看到院里正在开放的淡紫色的桔梗和池塘里月白色的睡莲,再沿着庄园的石子小路慢慢走,目光便触到了庄园的铁质的栅格门,记的刚来这里的最初几天迪什和与自己素日熟识的将领还会在门口守着为了见自己一面,后来女王直接下令庄园外二十米都不能有人接近了,自己素日里能见到的人一来二,二来一的也就那几个人,陪自己长大的保姆嬷嬷都被调走了,换了一个未曾谋面的新的年轻保姆来。
视线越过铁门,穿过马路,经过市中教堂尖顶的高塔,第一银行的钟楼,再绕过一片茂密的丛林,翻过都城的石墙,随后在海岸上自己特别喜欢,小时候经常爬上去玩,眺望远方的蓝白色灯塔的指明灯上绕了一圈,最后……终于看到了那一条浅灰蓝色的海水线。
每一次看都心驰神往。
每一次看喜欢的都会更多一点。
在这里看到的那片海是那样的宁静,静的就像一条灰蓝的线,只有在上面率船航行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只属于大海的汹涌和波涛。
……想到海,总能想到那个人,海浪般的肆意,太阳般的明朗,眼睛里,皮肤上,发丝间,处处都是海的味道,给人的感觉,就像太阳照在翻滚着的海浪上的光斑,灼灼却让人移不开眼。
一年半未见了。
不过估计他也用不着被困在这里哪也去不了的自己担心,在海上作威作福谁能治的了他,又抢了哪家商船的货物,劫了谁国运输的财宝,小日子肯定过的好极了,至少每天都能看到海,随着性子想去哪都可以。
中将自嘲的笑笑,低头喝空了玻璃杯中的最后一点清水,自己这是怎么了,睹物思人,对景伤情可真不是自己的作风。
不想他了,再看一会海吧,难得天气还好,阴一点可就看不见了。
中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慢慢看到一轮火红的夕阳落到了那条浅灰蓝色的线上,把那条灰蓝色的线染的火红,染的眀烈。
中将房间的门轻轻的开了,保姆端着中将例行的晚餐走了进来,看到只穿着白色单衣的中将端着已经空了的水杯站在窗前,正痴痴的看着什么,晚间带着些海浪咸味的海风吹了进来,微微撩动中将的衣角和发丝,保姆第一次感觉中将素来坚韧,可以率领军队战无不胜的身体有些凉薄了。
保姆赶忙在桌子上放下手中的餐盘,拿出衣柜里中将几乎没有机会穿着的外套,快步走到还在愣神的中将身后,把手中的外套给中将披上,让一直愣着的中将终于回神了。
“谢谢你,安妮。”
中将对正为自己唐突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的保姆轻轻笑了笑,低声道了声谢。
“不……不用谢,中将,天黑了,这里风冷,您会着凉的,快来吃饭吧,您中午就没吃多少。”
安妮被中将的道谢弄得更不好意思了,脸热的安妮只得仓促的把不断放进风来的窗户赶紧关掉,免得将军着凉,中将看着被关上的窗户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默许了保姆的动作。
“安妮,现在帝国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吗?”
中将看着关完窗户回身的保姆,还是习惯性的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帝国的情况。
“……抱歉,中将。我不能告诉您,执事大人知道了会罚我们的。”
安妮面露迟疑,张了张嘴,还是未能告诉中将一丝半点外面的消息,这已经是中将第一百二十三次这样问自己了。
“啊,对不起,我又忘记了。抱歉,吃晚饭吧。”
反应过来的中将有些歉意的对安妮点了点头,率先转身,朝放着晚餐的桌子走去。
安妮看着中将回身的背影,手不禁捏了捏自己的花格裙的裙角,中将从不让自己这些下人们为难,明明他只要再坚持,再强硬一点点,这里所有的人除了执事大人都愿意把帝国目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看到中将拿起刀叉准备食用晚餐了,安妮忍不住朝中将说:“中将,您多吃一点,昨天执事大人发现您的晚餐几乎原封不动的端回去了,他就对我们说,如果您再不好好吃饭的话,他真的要找人来压着你吃饭了……”
所谓的绝对的自由……
中将在心里默默嘲讽的笑笑,但面上还是十分平静,侧头认真的看着安妮,轻声说:“好的,我知道了,安妮,你先出去吧,我会好好吃饭的。”
“是,中将,我一会儿来收拾餐盘。”
安妮见中将想要独处,虽然还是不放心,但还是依言轻轻关门出去了。
欸……
中将轻轻叹了口气,自从那个名叫莫里斯的执事见到被软禁的自己在自己房间里练剑,就让女王把自己的佩剑收走了之后,自己就再也没对这个执事有过什么好印象了。
中将用餐叉轻轻插起一块鱼肉,认真的看着银质餐叉穿刺的那块粉白色的细腻肉质,哎,到底还是不想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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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
随着一声许久未响起的风铃的脆响,同样许久未听过的明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的“陆军中将”啊,我看着这清蒸鳕鱼还挺肥美的,看你跟这鱼都大眼瞪小眼的多久了,你要是再不吃,要不我就先尝尝鲜了?”
听到声音的中将不可置信的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窗户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海盗头子那张过分熟悉且明朗的脸,海盗正斜撑着身体,抱着手臂,靠在窗台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金……曦!你怎么混进来了,你……疯了!”
回过神来的中将“啪”的一下重重的放下还插着鱼肉的餐叉,转瞬起身来到笑着的海盗头子面前,猛地揪住海盗头子的衣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唔,还好啦,目前脑子聪明的狠,我有个朋友会点易容术,我就乔扮成给你的庄园运蔬果的马车夫,浑水摸鱼就混进来了~不过啊,这次时间比较短,没办法跟 “陆军中将”您共话长情了,所以啊,陆军中将你也别赶我,我就呆一会儿就走。”
被中将揪住领子的海盗头子倒是十分闲适,伸出手臂紧紧抱住只虚搭着外套,眼角急的看起来有些发红,头发长的已经快要及腰的中将。
他瘦了,海盗想。
中将感受到了海盗头子正跳的剧烈的心跳,不禁也伸出手抱紧海盗头子的身体,结果没想到竟把海盗头子给弄得身体一颤,中将旋即无视海盗头子的反抗解开今天海盗头子系的格外严实整齐的外套,便看到如今海盗头子的身体上密密麻麻缠着的绷带。
“你怎么……弄得?”
中将看到海盗头子这般凄凉的光景不由得一愣,不禁连忙打开自己的壁柜,准备拿些药品帮海盗头子处理一下,结果被海盗头子笑吟吟的给拉住了手不让走。
“没事,一点小伤,早结痂了。月,时间不够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海盗头子弯着眼睛笑着,把浅翠色的湖泊弯成翠绿色的海岸,虽然在心里暗叹他果然对外面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啊,但面上一点儿也没有显露出来,拉了拉外套把绷带都遮了进去,从衣袋里拿出一块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羊皮纸塞进了中将的手心里。
“这是?”
中将看着手里年代久远的羊皮纸,不禁疑惑的道。
“我的中将,这可是我家传的藏宝图,万分金贵,我爷爷亲手画的,其实当年我说没说实话,我爷爷其实是个探险家,喜欢海里陆上到处走,所以才会渴死在沙漠里。这里面除了财宝也记录了我爷爷探险出来的几十条航路,里面终归有几条是你们海军不知道的,你应该看的出来。也算是我起家迅速的原因了,因为没人逮的住我,如果中将你有一天想出去了,我想肯定是用的到的,航路和财宝都有,足够你安心过下半辈子了。”
海盗头子拉着中将的手,把中将的手指不容置疑的折了起来,让中将捏紧,认真的道,海盗头子仔细的看着中将,眼睛里的翠色更浓了,沉的要滴出水来。
“……海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
被海盗头子强硬的合上手指,只好收下海盗头子家传的藏宝图的中将看着正仔仔细细瞧着自己的海盗头子微微皱眉,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没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海盗头子松开中将的手,啪的一下手臂张开,把“空空如也”展示在中将面前,最后启身靠近,靠近捏着羊皮纸目光中有一丝疑惑和担忧的中将,似乎想要接吻,但中途还是改变了方向,在少将的耳边笑着轻声说:“多吃点,珍宝。”
旋即便在中将闪烁的目光中回身,笑着对中将摆了摆手,轻轻弹了一下挂在窗户上的黄金宝螺风铃,再次发出“叮铃”一声脆响。
最后一次了……
“再见。”
海盗头子笑着轻声朝身后目光中隐隐有着不舍的中将说,等中将反应过来的时候,海盗头子便消失在了中将的窗台上,唯有带着一点咸味的海风从窗户外面吹了进来。
高塔上,仙杜瑞拉的时间似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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