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和小夫郎》滋味道

6、第 6 章

　　终于能按照自己的生物钟起床的陆总，试着适应各种不适应，收拾好自己，准备开启已经漏打卡一天的晨跑。

　　出得门来，却见一服饰显眼的妇人和一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在跟路过的村民打听孟家的位置，村民好奇问她找孟家做什么。

　　妇人扯着嗓子道：“哎呦，那可是大好事儿呀，我是来给孟家小哥儿说亲来的。”

　　村民看看书生提着的大包小包礼物，不禁心道：这怕不是要纳采吧，看来快要喝老孟家的喜酒了。

　　这时吃过早饭准备下田的人不少，路上人来人往，很快一点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陆总冷脸，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不速之客。哪还有心情跑步，就在门口看着那妇人叫了门。

　　开门的是孟昭，一见是两个不认识的生面孔，直接问道：“你们找谁？”

　　妇人满脸堆笑，热情的道：“可是家有小哥儿的孟家？”

　　孟昭一听事关自家弟弟，更是谨慎，“你们干嘛的？”

　　妇人忙道：“我是来说媒的，姓孙的，跟你孟家儿媳苗绿儿相熟，她说跟家里提过了，我们今儿才特意登门拜访。”

　　陆总和孟昭闻此立马就知道了，这二人必是孟旻先前提的孙嫂子和她侄子陈试了。

　　这事儿孟昭做不了主，只让二人稍等，待他回禀父母。

　　孟父心大，听完还道：“这俩人挺有诚意，这么早就过来了。”

　　孟母心细，却是有些不悦，按说对方应当等孟家给了意向再上门来的，如此冒失的不请自来，还大张旗鼓的拿着礼物，倒有些逼人就范的架势。
　　但人都来了，还是先看看再说，“先请进来吧，寒酥，你先背着点，若人还可以，我让你嫂子通知你来添热水，你再自己瞧瞧。”

　　待人一进来，孟母方才的芥蒂就减了一半了，实在是这陈试看起来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交谈几句，还能发现这人话虽不多但谦和有礼，若一切真如这孙媒婆所说，当真是一门不可多得的好亲事。

　　孙采香惯会察言观色，当即加了把火道：“先前县城里有丫头相中我这侄儿，放话说聘礼从简倒贴嫁妆也成。”
　　“可我这侄儿非嫌人姑娘太过强势，怕过门后苛责了母亲，一门心思只想找个心善孝顺的，家境如何倒是不挑。”
　　“绿儿妹子跟我情同姐妹，可是跟我说了，咱孟家小哥儿呀，不仅人长得俊，更是贤惠又孝顺。”
　　“本来是邻居陈婆子先要给我们介绍她亲戚家的哥儿，但我更信任绿儿妹子，就先到您这儿来了。”
　　“若您家觉得不合适也无需为难，尽管直说便是。”

　　听那意思人还挺抢手，孟父顿时有些急了，“我们并未觉不妥。”

　　孙采香乐了，“若您觉着成呀，我这儿文书都带着呢，姓名八字一填就行，您也别怪我们心急，这考试可不等人，我侄儿是真急着成完亲，才好一心备考呢。”
　　孙采香当即拿出了两封红纸。

　　孟母连忙叫了罗小兰，“茶凉了，再添些热水来。”

　　罗小兰心中有数，这是让去唤寒酥来添水顺便相看。

　　陈试低着头目不斜视，孟母更满意了，这大儿媳虽然性格木讷，模样却是极出挑的，陈试能做到一眼都不多看，实属难得。

　　“茶不急，咱们还是先把这文书签了吧，文才这份是早就写好的，您先收着。”孙采香把文书递给孟父。

　　孟母可是说好会让寒酥自己看的，就又推辞道：“先不急，我让老大去准备笔墨，咱们先喝茶，先喝茶。”

　　孟昭还来不及准备笔墨，孟家大门又给人敲响了，孟昭刚一开门，还看不清来人就被人塞了一坛子酒。

　　“这是孝敬孟叔的。”陆总道。

　　紧接着就看见拿着茶壶从厨房出来的寒酥，陆总不由分说的走过去，把装了糕点的盘子递给孟寒酥，“这是你家的盘子，我还回来了。”

　　孟寒酥下意识接过，差点没拿住，陆总又扶了一下盘子，然后接过孟寒酥手里的水壶。

　　等孟寒酥回神，茶壶已经到了陆昊手里，自己两手端了一个摆满各色点心的盘子，一瞬间发生的事儿，直叫人猝不及防。

　　孟寒酥还没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忙道：“水壶给我，我得去给客人添茶。”

　　“添什么茶，去尝尝点心好不好吃，看看喜欢哪种，添茶的事儿我替你去。”陆总拎着水壶就奔了内堂，正愁没借口打入敌人内部呢，他个高腿长几步就走出挺远。

　　孟寒酥端着盘子都要急哭了，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能心里痛骂陆昊：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你嫁人还是我嫁人，你添的哪门子的茶呀。

　　陆总进来时，孟父正看文书呢，实在推脱不过，只好借口说先看看。

　　陆总当即撂了茶壶，沉声道：“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在场之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不禁心里打哏暗问一句：你算哪根葱呀。

　　孟母看他拿着茶壶进来也是有些闹不清情况，上次请他帮忙打听陈试的事儿了，莫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孙采香虽有不快，但也是老江湖了，不知来人是何身份，未敢冒进，先问了一句：“不知这位是？”

　　孟母介绍道：“这是隔壁邻居陆家的孩子陆昊。”

　　孙采香吃了一瘪，怎么你家小哥儿成婚还得邻居同意的吗？不怪乎孙采香没想到这位是来抢亲的，而是两家既然是邻居要能成早成了，也不用把哥儿拖到现在这岁数。

　　就连陈试听了孟母对来人的介绍，温良恭谦的面具都裂开一瞬。

　　既然是邻居，孙采香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这位小伙子，你是因何不同意这门亲事呀？”

　　“因为你。”陆昊道。

　　孙采香又是一噎，“不知我有何得罪之处？”

　　“因为你人品不行。”陆总这回一口气道，“你欠了万家两个多月的房租，结果跑路赖账。”

　　孙采香还挺纳闷，这事儿闹的不大，这小子怎么知道的，但认是不能认的，“你别含血喷人啊，钱我早结给万家管事了。我家当时生意周转不开，略拖了一下而已，万家管事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管？”
　　“何况现在说的是陈试和孟家哥儿的亲事，我这媒人如何可碍不着他们俩。”
　　“我这侄儿品貌俱佳，极得先生看中，妥妥的未来秀才公，甚至是举人老爷。”
　　“孟家哥儿若是有福嫁给他，未来当官夫郎也不是没可能的。”

　　孟家几辈子的农户，孟父听了这话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儿子们没太出息的，若有个当官的哥儿婿也是极好的。

　　陆总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抢了桌上的文书就走，没了庚帖看你们拿什么定亲。

　　孙采香还没得意够，立马急了，“喂，你干嘛，凭什么抢我们的文书。”

　　陈试也急了，那文书上可还有他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呢。

　　陆总跑出孟家，就见葛平牵马而来，马上还有个脸白如纸弱不禁风的小哥儿。

　　孙采香和陈试追出来，见了这小哥儿却立时不说话了。

　　但他们不说，小哥儿却开口了，“陈郎，你怎么在这儿？”

　　陆总一听这称呼，就知道这俩人肯定有故事，直接点明道：“他来孟家提亲的。”

　　小哥儿眼泪刷拉就掉下来了，“你不是说过要娶我的吗？”

　　陈试只能硬着头皮道：“念哥儿，你怎么来了？这事我晚些给你解释，你听话，赶紧回上河村去。”

　　念哥儿哭着道：“我若不来，又怎知你要变心，你可知我为了你险些丧命。”

　　念哥儿一个恍惚险些跌下马来，葛平忙把人扶了下来。

　　陈试给孙采香使了个颜色，孙采香假借扶人把念哥儿带离葛平，压低声音道：“你若识相日后还能纳你为侍，若是坏了这事儿，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陈试看了看孟家人，孟昭都要过来揍他了，忙说：“话不能乱说，我可不曾害你性命，你身份尴尬，你我终归不妥，我要娶的是孟家哥儿，你莫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污蔑我。”

　　念哥儿甩开孙采香怒道：“你甜言蜜语哄骗我时，怎不嫌我身份尴尬？你让我怀了你的孩儿时，怎不嫌我身份尴尬？而今你想另结新欢却说我身份尴尬了。”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还怕什么。

　　这话一出，陈试就知今天这婚事怕是不成了，当务之急是得先安抚好念哥儿，免得他再说出更多的事儿来。

　　陈试看着念哥儿露出了伤心的表情，“念哥儿，我也是身不由己呀，我娘他以死相逼不许我娶你，我心里始终是有你的。”

　　孟家人和陆总一起哕了，这什么混蛋玩意儿，还敢打我家哥儿的主意。

　　孟父回屋取了他们带来的礼品，一气向陈试和孙采香砸了过去，“你们爱哪儿谈哪儿谈去，离我孟家门口远点，否则别怪我家不客气。”

　　陆总立刻声援未来岳父，“也离我陆家门口远点，另外奉劝一句没事早点回家，不然很难保证你们的腿还能是你们的。”同时把方才抢的文书也扔了过去。

　　陈试看了看高大矫捷的陆昊，可不是他个文弱书生对付得了的。

　　那边魁梧粗壮的孟昭要不是孟母拦着，早打他个满脸桃花开了。

　　孟母可不是舍不得陈试，只怕孟昭真把人打坏了，还得纠缠医药费，委实是不想跟这姓陈的再有瓜葛，但若是对方敢蹬鼻子上脸，那绝对是要放孟昭的。

　　陈试伏低做小说了不少好话，念哥儿还是不肯跟他们走，又有陆昊、孟昭、葛平和陆家院里出来的李嘉和万超，在一旁虎视眈眈，陈试不敢多留，只得和孙采香一起捡了东西灰溜溜的离开。

　　孟母拉着陆昊道：“这次可多亏有你了，不然我家寒酥还不得入了火坑了，中午来婶儿家吃饭，我孟家得好好谢谢你。”

　　陆总说：“婶子不必客气，我这么做实属应当。”早晚都是一家人，不过我终归是救了他一命，让他好好想想怎么报答吧。

　　“不让婶儿客气，你也别客气，就来婶家吃饭。”孟母拍了拍陆昊的胳膊，哎呦看着不显眼还挺结实呀。

　　陆总也不多推辞，孟家的饭他还是挺惦记的，“今日家中有客，改日定登门叨扰。”

　　孟母也看见了陆家门口那几个大小伙子，“好，有什么爱吃的提前和婶儿说，别不好意思哈，你忙你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