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和小夫郎》滋味道

12、第 12 章

　　蕙哥儿听了孟寒酥的话，眼皮都懒得抬，“说什么傻话呢，当年他跟吴丽儿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寒酥垂头继续绣花，假装不在意，“啊，我一时忘了，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有些事他虽然心里明白，只是怎么从别人口里说出来，听着会有些难过呢。

　　蕙哥儿还想再问他为啥忽然起这么个话题，被他三言两语随便岔过去了。

　　孟寒酥当然知道陆昊和吴丽儿的事，当年吴丽儿跟他们是同村的，小时候陆昊就愿意带着吴丽儿玩，从来不搭理他们这些小哥。

　　后来吴丽儿的爹卖了村里的地做本钱，租了店面做起来布匹生意，赚了钱后吴老板就决定举家迁往南方，说南方繁华生意更好做，而边城这边闭塞又不太平。

　　吴家走的时候，十三岁的陆昊去拦了车，跟吴老板说想娶吴丽儿，要么把吴丽儿留下，要么把他也带走。

　　陆家虽然在村里是小地主算得上是富户，可是在开了眼界的吴老板面前，还是不够看的，更别说陆昊当时还有着婚约在身，当然不可能同意。

　　最后是陆老头找了人一起连绑带打的才把陆昊弄回家去，事情闹的挺大，村里不少人都看见了，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

　　孟寒酥虽没亲眼看见，也听人说过，所以大伙几乎都知道陆昊是喜欢女孩的。

　　可是，陆昊现在好像又有些不一样了，从不断的送酒，到送点心，送鱼，再到他受伤后送的擦菜板，和可以补血的红枣红糖，又说了那样的话，让孟寒酥想不多想都难。

　　到了晚上，孟寒酥脑子里还是乱的不行，纠结的不能入睡，到底是他真有什么意思，还是自己理解错了呢？就不能明说么！不知在心里暗骂了多少句的“陆昊大混蛋”才睡着的。

　　陆总在家连打了几个喷嚏，只道是“天，真的凉了。”

　　不只是天凉，边城的铺子也凉了不少，许是消息散开了，都有些人心惶惶，而让近期的边城稍微有些热度的，是明辉书院的热闹。

　　惊！明辉学院在读童生守孝期间睡小寡夫睡出人命了！

　　书生的风流韵事在文化人间最容易传播，小寡夫的香艳情史在粗俗人间最容易传播，同时又有什么消息比牵扯人命更为劲爆？

　　边城从萧索一下被炸的活跃了起来，街头巷尾议论不断，每个人都能讲出好几个版本来。

　　念哥儿去闹时，就选在学正临场当天，不仅让陈试在众师生面前颜面扫地，而且成功激怒了学正，上书备案革除了他的童生，并且取消他的考试资格永不录用。

　　流言蜚语的扩散伤不到念哥儿，因为他当天就乘着马车由镖师护送去往清南城了，拿着新的户籍和路引开启新的人生。

　　李嘉也终于相信陆昊看上的确实是另有其人了。

　　消息四散开来，周围村屯也热议了起来，上河村同样有人往来于边城，当陈试的族人得知大伙多年来紧衣缩食就供出来这么个败类，简直恨不得生啖其肉。

　　尤其在了解到陈试被罢了功名免了考试资格再无翻身之日后，直接就打上了陈试的家，稍微能换点钱的东西都被瓜分一空，顺便还打了陈试一顿，陈母撒泼坐在院子里哭，却也无济于事。

　　但那点东西又哪抵得上族人这些年来的付出，不算正经用在读书上的钱，就是那些被陈试以读书名义要来，又挥霍在其他地方的钱就不知凡几了。

　　陈试再不能趴在族人身上吸血了，当初全力支持他读书的族长也因此受了牵连，从此对他再无好脸。

　　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加一个从没干过重活的老妇人，因为名声太差想寻个书写的活计都不可能，当下家徒四壁，未来生计更难为继。陈试自酿的苦果，旁然不觉可怜只觉他活该。

　　虽说最轰动的是当事人所在的上河村，但是陆总所在的清河村也不消停。

　　不知是谁故意提起陈试当初来清河村孟家提过亲，又是谁以讹传讹或是故意歪曲说孟寒酥跟人订过亲了，这回陈家落魄肯定不会允他悔婚的，孟寒酥得嫁去上河村受苦了，都是孟家挑三拣四嫌贫爱富，还不如早让孟寒酥嫁个同村的本分人呢。

　　先前的事儿孟家明明做过解释的，都已经平息的差不多了，现在有人借着热度旧事重谈还恶意曲解，有道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孟家人气的不行，架都吵了好几场了，孟昭差点跟人打起来被孟母给拉住了。

　　但还是难免有人当孟家人面说着“是，我们都知道了，你家寒酥没订亲，都是别人造谣的。”

　　转头背后又要嘀咕，“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事儿这么多人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还能有假不成。”

　　陆总都恨不得直接娶了孟寒酥了事，堵了那些人的嘴，但是他现在虽不是一穷二白，手头也并不宽裕，让寒酥就这样跟着他，陆总的骄傲也不允许。

　　说来也是怪他思虑不周，本意是要惩治陈试，没料到有人竟借势诋毁寒酥的名声，为今之计，与其花大力气辟谣，不如直接转移公众注意力，让他们把心思花在别的事上，新的话题终将取代旧的。

　　陆总冷脸道：“葛平，不计代价给我彻查背后造谣的是谁。”

　　陆总捏着拳头暗道，“无论是谁，敢惹他，你死定了。”

　　给葛平留了十两银子作为调查基金，陆总则雇了车进城。

　　今年四时和顺，五谷丰熟，所过之处不少地里都忙着收割，金黄一片，窸窸窣窣随风作响。

　　陆总盘算着自己名下佃出去的那二十多亩地，按以往情况大约也能收上来三千多斤的租子，只是卖了粮食交了地税纯剩下的也就二十多两罢了。

　　想要成亲的话还是得再研究下赚钱的方法，也不知道寒酥这会儿，是不是因着村里的非议躲在家里偷偷的哭，真让人惦记呀。

　　同样惦记孟寒酥的还有蕙哥儿，背了一篓的山楂果去探望小伙伴，怕他上火不好好吃饭，山楂能让人开开胃口。

　　孟寒酥却是比所有人想的更豁达，还安慰蕙哥儿，“我没事儿的，你别担心。”
　　“我刚还劝了我爹娘哥嫂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家里秋收，那些闲言碎语就让他们传去，能传一个月？还是一年？再过几年谁还记得这点子破事。”

　　蕙哥儿还是不放心，“是这么个理，可就算他们不传了，对你的影响也还在，唉，你年纪到了总要说亲吧。你长的这么好，本应该嫁去好人家的，若被这事耽误了，多憋屈人，想想我就忍不住，呜呜……”蕙哥儿说着说着就哭了。

　　孟寒酥忙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明明蕙哥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因为容貌不显家里条件也差而不太好说亲，可他从没为自己的事儿哭过，现在却因为不想孟寒酥受委屈而哭了。

　　孟寒酥虽然一直在劝身边的人，但自己心里哪能不难过，可他不想亲友操心所以忍着，拿出不萦于怀的态度让他们放心，现在他的好朋友为他鸣不平，为他伤心落泪，他哽在心上的痛好像被更温暖的东西烫化了。

　　好不容易哄着蕙哥儿止住了眼泪，孟寒酥拉着蕙哥儿的手道，“嫁不嫁人的无所谓，有道是宁缺毋滥，没有合适的我宁可不嫁。”
　　“我都想好了，要是实在成不了亲，我就把我娘给我准备的嫁妆钱要出来，用这个当本钱去边城摆小吃摊子。”
　　“我就不信凭我这么好的手艺养活不了自己，等我赚了钱，也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嫁人都好？”

　　蕙哥儿终于破涕为笑，“那你可得带着我，我这模样也不好嫁了，到时候我帮你一起摆摊，省着你让人欺负了，也不要你的工钱，给我管饭就行。”

　　“那不行，不仅给你工钱，还要给的比别人都多，我们蕙哥儿这么能干，一天怎么也得给一百文吧。”孟寒酥仰着下巴满是骄傲的道。

　　“啊？那我不是要发了么，我爹去城里打一天零工也就赚个七八十文。”蕙哥儿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想一想的话也能让人开心了，一天一百文呢。

　　孟寒酥见他终于情绪好转了，也有心情看他带来的山楂了，是蕙哥儿特意进山摘的，这时大伙都在忙秋收，去采山货的人少，所以蕙哥儿摘的尽是品相好的，红彤彤的大小形状也匀称。

　　这些看着很喜人的山楂果，仍然威力不减，孟寒酥洗完尝了一个，被酸的眯起了眼睛，想了想道：“蕙哥儿，咱们做冰糖山楂吧。”

　　“好是好，就是有些费糖。”蕙哥儿也尝了一个，虽然看着红吃起来还是酸的很。

　　孟寒酥一点都不担心，“放心吧，我家的厨房我说了算的，只要做的好吃，我娘肯定没意见。你帮我看火，火千万不能大了。”

　　“没问题。”蕙哥儿应着，他俩也不是第一次在孟家合作美食了。

　　冰糖块入水，加少许玉米淀粉，小火慢熬，孟寒酥拿着锅铲不断搅拌，直到大泡泡熬成了小泡泡，加了一点白醋进去，最后把山楂倒进去一起翻炒。

　　炒好的山楂像是落进了雪里，外面裹了一层白色的糖衣，没粘到糖或者糖衣薄的地方还是红色，真正的白里透红，好看的不得了。

　　不像糖葫芦外层的糖壳那么硬，白色糖衣带着沙沙的口感很容易咬开，味道酸甜可口，吃完果肉把果核扔掉，再嘬一嘬沾了糖的手指，尽是回味无穷。

　　孟母吃完后果然没心疼糖，只是说了句，“真不错，给陆昊送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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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啊，丈母娘看哥儿婿哈……
　　
这文里有我快乐的点，也希望能让你们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