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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程若鱼,时间过的太快了,不曾想我们已经快分别了二十多年,若你知道结果会是如此,那当初你还会丢下我,头也不回的离开吗。
      “女君……”
      宣子熙听到萧景润走了,才赶紧从内院跑出来。
      “宣子熙,谢诏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
      宣子熙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她,衣袖都快绞成一团了。
      “说话!”
      “女君,我,我,……”
      宣子熙半天坑坑扎扎,三句凑不齐一句完整的话,磨的褚遇鱼早就没了耐心。
      “你不说,我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你说,你说是不说!”
      褚遇鱼突然上前抓起宣子熙的手,显然是被这一双手吓到了,十五六的年纪,本该如白玉一般的手,如今竟然变得枯瘦如柴,骨头清晰可见。
      这是?!褚遇鱼将宣子熙的手掰直,才看见她指甲上有轻微的蓝色裂痕。
      梦魇术!她竟然背着自己偷偷练这个。
      “谁教你的,告诉我。”
      “女君,女君,你先别生气,是……是子熙自己在练,真的!”
      说完还怕褚遇鱼不信,拼命的点头。
      “宣子熙,你好本事啊,为什么要练这个?!”
      说完就要费了宣子熙已经练了许久的梦魇术。
      “我要帮女君。”
      说完就从褚遇鱼手里挣脱出来,逃一般的离开了褚府。
      “熙儿!——”
      究竟是谁,教熙儿练这个,照现在的情形看,熙儿练这个已经有段时日了,再练下去,别说整个身形都会变成手一般的样子,就连寿命都会折损。
      自己得赶紧找到宣子熙。

      三月后:
      谢诏刚回宫就被李承翌叫走了。
      “你去找褚遇鱼了?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人啊,监视自己。
      谢诏确实是出去见了褚遇鱼,只不过这次是她有求于自己。
      自上次那丫头跑出去之后褚遇鱼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只好放下面子来求谢诏,自己也只是施法替她追踪而已,并没有做其他的事。
      李承翌朱砂御笔,正在批阅奏折,谢诏一来,就让殿内的内侍都退了出去。
      “没说什么。”
      谢诏否认道。
      “当真什么都没说,那还是一顿鞭子打出交情来了?”
      “陛下不是派了人盯着臣吗,臣说了什么陛下会不知道吗。”
      李承翌笑了笑,这怎么还急上眼了,自己不也没问什么吗。
      “过来,帮朕研磨。”
      谢诏不为所动,自己又不是他的内侍,为什么要给他研磨。
      这万恶的封建剥削制度。
      “没听到吗?”李承翌停笔抬头看着谢诏,今日这是怎么了,像是浑身长了刺一样。
      谢诏拿起墨块,瞧着李承翌似是笑了笑,“褚姨与你的干戈朕不会插手,只要不伤她性命就好,其他的随你。”
      “陛下也对她心存疑虑是不是。”
      谢诏说着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门心思的等着李承翌的回答。
      “怀疑嘛,自然还是有的,白正宣有何理由要杀朕呢,再说他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本事。”
      说完抬头看了谢诏一眼,可眼前的人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入神,早已经魂游天外了。
      “手里怎么停下了,再走神朕剁了你的手。”
      谢诏随即不屑的笑了一声,这李承翌怎么动辄就要罚人,不是鞭三十,就是砍了,再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怎么年纪轻轻就打打杀杀的。
      “好笑吗?”
      “还行吧。”
      谢诏刚说完李承翌就拿笔在谢诏手上划了一下,谢诏立刻缩回了手。
      “不是不怕吗,朕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个墨是洗不掉的,得用火烤。”
      谢诏听完扔下手里的墨块就走了。
      这就走了?孩子心性。
      谢诏走在路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墨痕,这李承翌心眼也太坏了,白长了那样一张脸,生的一副好人样。
      真的要用火烤吗,这样一来自己的手还不得脱层皮。
      “啊?!要用火烤?他真这样跟你说的。”
      “嗯。”谢诏点了点头。
      “也对,既然是批阅奏折,写圣旨用的墨,自然不会是一般的墨。”
      江宁说着就点燃了屋里的蜡烛。
      “你怎么还幸灾乐祸起来了,你想想,用火烤,他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啊。”
      “他就算是故意的,也是你活该。”
      江宁点完蜡烛,又从外面接了一盆水进来,放在了谢诏跟前。
      “明明是他自己不识逗还小心眼。”
      谢诏两人还在屋里琢磨这墨,房顶上一道人影听的清清楚楚后就离开了。
      “你听清了,他真这么说的。”
      “是陛下,臣保证听的清清楚楚。”
      那屋顶的人影正是薛明。
      “不识逗,小心眼。”李承翌哼笑一声,放下玉笔。
      “罢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不必告诉他了,就让他受一回罪,去吧。”
      李承翌本想让薛明给谢诏带话,这墨水虽不容易洗掉,但也不必用火烤,用蓝牙草的汁水洗洗就好,他的芙蓉苑里这种草满地都是,可既然他这样说,那李承翌不妨就当一回小心眼的人。不过用火烤一烤而已,应该不会有事的。
      “啊!——我去!”
      谢诏手上瞬间起了一个大大的水泡,江宁赶紧将蜡烛移开,眼睛往水盆那儿看去,此时这水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这——李承翌……!”
      原来如此,用火烤就能去掉,这皮都要长新的了,能去不掉吗!
      “你怎么样,疼不疼。”
      江宁说完这话,才觉得不对劲,怎么可能不疼,也不知道自己都问了些什么。
      “哥,你竟然还笑的出来,我都……”
      这样了,你不心疼我就算了,还笑。
      “好了好了,我看看。”
      这起的泡着实不小,还有许多小的水泡,谢诏有一段日子不能好好用右手了。
      “来,伸过来。”
      江宁手里不知何时出来一根针,要给谢诏将这泡给挑了。
      “唉唉唉,不用,不用,还是等它自己干了吧。”
      谢诏赶紧将手抽回来,他最怕针了,小时候最怕,现在还是怕。
      “怕什么,你小时候起过多少次泡,先是沈姨帮你挑了,后来又有师父帮你,你不早就该习惯了吗。”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怕的,都有阴影了。
      江宁还未来的及看着他,谢诏就跑没影了,回自己屋里睡觉,这手搭在床沿边,有种火烧的疼。

      天已经微微亮了,谢诏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请大人安,大人这是……”
      没睡好!还用问吗,看谢诏一整个没精打采的样子,脸色还很差,这会儿子最好谁都别来惹他。
      等上了朝,破天荒的这褚遇鱼今日总算是准时了一会儿,可看见谢诏就不免要吵两句嘴。
      “大人晚上这是干嘛去了,累成这个样子,别是去会姑娘了。”
      褚遇鱼当然记得昨日谢诏是怎么威胁她的,这口气不出,让她怎么能睡好。
      “我能去会谁家的姑娘,别是褚大人家的,褚大人得看好些。”
      谢诏向来不怕得罪人,更何况这人还是早就得罪了的,既如此,他又何须客气。
      “陛下到——”
      谢诏手藏在长袖里,这会子下跪时却露了出来,李承翌一眼就看到了谢诏手上的伤,那手腕已经红了,水泡也在昨夜谢诏不安分的躺过来趟过去时被弄破了,眼下怕是要化脓。
      “陛下……”
      旁边的内侍小声提醒着,该上朝了,李承翌才从谢诏身上回过神来。
      “陛下,近日宜城突发大水,整个宜城的外城已经被淹了,如今百姓们只能待在城内,可眼看这水势越来越大,若再不加以阻止,怕是整个宜城都不会有活路。”
      还说褚遇鱼今日怎么来的如此早,原来是碰到事了,那宜城是褚遇鱼的辖区,她虽身在离都,但宜城百姓总不能撒手不管。
      宜城发了大水,如此一来,那水患想必是沧水所为,果然棘手。
      “朕知道了,具体事宜来司成殿详说吧。”
      下了朝,褚遇鱼就径直到司成殿里去了。
      “褚姨,这宜城是你的地方,你想怎么做。”
      李承翌轻轻吹着茶,等着褚遇鱼的回答。
      “自然是找个有能力的人去将沧水收复了才是,多拖延一日,百姓就要多受苦一日,想来陛下爱民如子,一定已经有了何时的人选。”
      李承翌放下手里的茶,转身又给褚遇鱼沏了一壶,“朕并非是爱民如子的人,至于这人选褚姨不是已经替朕想好了吗。”
      褚遇鱼起身向李承翌行了礼,“这齐大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放眼望去,这朝堂上下,有能力封印这上古沧水的,唯有他大神官一人。”
      李承翌作势将褚遇鱼扶了一把,示意她不必多礼。
      “若褚姨觉得合适的话,那朕即可下旨,让谢诏带兵去治水,如何?”
      “谢陛下,臣告退。”
      李承翌望着褚遇鱼离开的方向,笑着说了一句,“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话刚说完,谢诏就收了隐身术,从最里面出来了。
      “早知道她没安好心。”
      不知为什么,李承翌觉着谢诏这样的人十分有趣,既不会虚与委蛇,有什么说什么,随心所欲。
      “那朕可是答应了的,莫非朕也没安好心?”
      谢诏一脸无奈,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指给李承翌看。你有没有安好心你自己不知道?!
      “陛下确实不怎么好心,但凡有一些良心都不至于让臣去做这样的事。”
      谁知谢诏刚一说完,李承翌整个人都绷不住了,和江宁看到自己的手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有这么好笑嘛,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谁知道你这么死心眼,真的用火烧。”
      我死心眼?!
      明明是用水试过了擦不掉没有法子这才信了你的鬼话。
      “好了,不玩了,过来,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还能给我看好了不成。
      谢诏此刻正生着气,完全不想搭理李承翌。
      “你不给朕看看,就这么去治水,这伤怕是要留疤啊。”
      “留了就留了,兴许陛下还会可怜臣一些。”多做点人事。。。。。
      这孩子,怎么句句都不饶人。
      “你来这儿有多久了。”
      “半年有了,如今都要入夏了。”
      是啊,那次在晚枫林见他时还是秋天。
      “罢了,你既不让朕看,就小心些,快去快回。”
      快去快回?这一来一回,没个几个月怎么回的来。
      “好,那陛下万事都要小心些,若遇到什么事了,就告诉臣。”
      “告诉你了,你就会来吗?”
      李承翌打趣道。
      “希望没什么事需要臣赶来。”谢诏说完就走。
      这人怎么跟刚见时越来越不一样,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惊喜留给自己。
      谢诏刚走,褚遇鱼也立马离开了,心里还有些奇怪,这两个人这段日子真的是越走越近了。
      翌儿,只怕他到时候真的赶回来了,也来不及了。
      “江宁,哥,我有事跟你说。”
      “说吧,要我帮忙吗。”
      江宁从屋里就听到了谢诏的声音。
      “哥,我要去一趟宜城,明日出发。”
      “这么急?”
      江宁不解的问,有什么事这么紧急,明日就要启程。
      “对,陛下下了旨,让我去宜城封印沧水。”
      “只你一人?我同你一起去。”
      江宁是不放心才跟着谢诏来了沧州,只要他一个人行动,自己怎么都不会放心的。
      谁知谢诏竟摇了摇头,拒绝了,“师哥,你留在这里,我不在离都,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万一……万一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
      “但一定一定要记住,要小心。”
      江宁还要再说些什么,谢诏立刻就手动制止,捂住了江宁的嘴,摇了摇头,非得等江宁点头答应了自己才放开手。
      “好,我留在这里,你早去早回,要是闯了祸师父问起来我一定让师父好好罚你。”
      谢诏乖巧的点了点头,“好了,我要睡了,都这么晚了,明日该起不来了。”
      “你要睡就回去睡,睡在我这儿干什么。”
      谢诏早就躺在江宁床上了,任江宁怎么赶都赶不走。
      “怎么了,我不能留在这儿嘛,可是我们从小时候就是一起睡的啊。”
      江宁忍无可忍,“那时候你多大,床多大,现在你多大,你睡这儿了,我还有地儿睡吗。”
      “赶紧滚,明天最好跑着走,别吵我。”
      谢诏极其不情愿的从床上起来,“那行,我走了,以后打一张更大的床,我就可以时时留在这里,惹你心烦了。”
      江宁一脚踹出去,谢诏灵活躲掉跑出了门。
      翌日,谢诏出门时江宁也早就起来了,站在芙蓉苑门口,送谢诏离开,他这个弟弟傻成这样,怎么让自己和师父放心啊。
      “大人,兵马已经点好了,在城门外候着。”
      谢诏上了马,“好,传令下去,即刻出发。”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谢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头看了一眼,这不看还行,一看魂都吓没了。
      李承翌站在城楼上,容镜和林州也在。
      他是来送自己的吗,站在那儿,要是自己不回头差点就见不到了。
      谢诏朝着李承翌的方向挥了挥手,就驾着马离开了。
      “陛下,臣也上路了。”
      李承翌点点头,“你上点心,别老是跟他过不去,要是回来朕听了什么不该听的,有你好看。”
      林州低着头,嘴里嘀咕着,“要是他不说,陛下哪里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此话一出,容镜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恨自己打他打的太少。
      “那就得看谢诏了,可据朕了解到的,他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
      说完李承翌就走在前面下了楼。
      容镜跟在后面,“陛下让臣去吧,阿州太跳脱,到时候两人怕是会闹不愉快。”
      “就让林州去,好好让他们两个磨一磨,别到日后因这个耽误了正事。”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大人,后面好像有人追了上来。”
      谢诏左侧的小将军看了看后面,又回过头告诉谢诏。
      “我也听到了。”
      谢诏调转马头,仔细一看,这不林州吗,他怎么来了。
      “吁——”
      林州将马带到谢诏身旁停下,“怎么走的这样快,害我追了好久。”
      谢诏看林州一脸的抱怨,“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你自己?”
      谁知这话一出,林州立即反驳道,“切,我怎么会上赶着来这儿,当然是陛下叫我来的。”
      谢诏会心一笑,靠近林州说道,“那你可要小心点,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才好。”
      “你敢威胁我,喂,你等等我,别乱说话呀。”
      一路上这两人都没闲着,如今谢诏又多了一个对手,以前有江宁,不过江宁会让着自己,林州怼起自己,丝毫不留情。
      “喂,你怎么着陛下了,他怎么对你这么好。”
      呵,“不是他对我好,而是他对你太不好了。”
      谢诏!!!!
      “你个狂到没边儿的,真把自己当朵花啊。”
      还不错,起码没有对谢诏进行人身攻击。
      “我这么狂,还是朵花儿,那你是什么?”
      谢诏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我啊,那是陛下亲卫,是陛下的左右手。”
      谢诏看着林州大言不惭的样子。
      “噗---,还走右手,你自封的吧。”
      据谢诏了解到的,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哪个2都轮不到他,这不是自封的是什么。
      林州追着就要动手,明明每次都吃亏,每次都不长记性。
      “喂,你是真的死性不改,容镜那么教你,恨不得整个人长在你嘴上,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谁说我不争气,顾大帅说了,我这个样子就很好,他希望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我才不改。”
      其实以林州的性子,若不是要长期陪在李承翌身边,他这个性子倒也无妨。
      “镜哥就是瞎操心,陛下哪儿那么可怕,不过是抽两下,我才不怕。”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谢诏倒有些小瞧他了。
      走了整整半个多月,大军一进到宜城境内,谢诏就能想象到这段日子宜城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大人,沿途灾民太多了,我们带的粮食和衣物已经不够了。”
      谢诏一行人虽考虑过沿途有灾民的问题,可没想到数量如此之多,这随军的粮食和衣物一路上也消耗不少,想要救济数量庞大的灾民,怕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办。”
      谢诏看了一眼林州,“这么多人一起走太慢了,距离进到城里还有一段距离,你先回离都调运物资,原来批下的那些肯定不够,我去宜城,你快去快回,别骑马了,御剑回去吧。”
      林州没有耽搁,一溜烟儿就不见了人影。
      宜城在沧州边缘,距离离都太远,他们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这褚遇鱼究竟什么居心,自己辖区的情况非得过这么久才上报。
      谢诏带着人马又走了两日,宜城外围的水已经退了,整个外城的地面都被水泡出一层淤泥,人马根本进不了城内。
      “开城门!离都前来支援,快开城门!”
      接着,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从外面看到的,里面是一片狼藉,不知有多少人已经爬在了屋顶上,许多房屋也已经倒塌,木材土墙满街都是。
      “传令,将周边的树砍了,铺到地面,大家接力搭到对面。”
      刚一下令,后面的禁军就一个个抽出砍刀,又将砍下的树一个个搬到城墙外围,铺成一道长桥。
      “听我号令,进城!”
      方才从城门外看着已觉得这里的百姓深受苦难,如今真正进到城里面,才看到什么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孩童哭闹不止,看到谢诏一行人就害怕。地势低些的地方,水已经没过了小腿处。上面还漂浮着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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