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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荒无人烟 ...

  •   “大人。”

      谢诏刚从琉璃塔上下来,还不甚熟悉这宫里的地形,一不留神竟不知已经走到了哪里,还好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自己。

      “微臣容镜,礼过大人。‘’

      谢诏一整个倒霉,怎么偏偏在自己破了相的时候来人了,还是早就打过照面的人。
      谢诏转过脸,借着月色昏暗看不清,连忙将自己的左边脸遮住。

      “是容将军,今日的事是我给将军添麻烦了,让大家等我那么久,在此说声对不住。‘’

      容镜是翊卫统领,走的最多的地方无非就是这王宫,他出现在这里谢诏一点也不奇怪。
      在锦州时谢诏就听他师父说过李承翌,除了他少年称帝,剿灭门阀之事,还有一件事就是他亲自扶植起了翊卫军。
      这些人与死士没什么差别,一个个都是灵力高强之人,平时只听李承翌一人号令,神出鬼没,不知所踪。
      据说大多数都是镇守在襄城的什么地方,只留了一部分人留守离都。
      若发生叛乱,整个离都的兵力怕是都敌不过留守在皇城里的这部分翊卫。
      看到这一层,那身为翊卫统领的容镜所拥有的就不只是过人的实力和胆识,能坐到这个位置。更说明了李承翌对他的信任。

      “大人何须向微臣道歉,只要不耽误正事,便是大人再迟些出现,也没什么。‘’

      说完容镜就沉默住了。
      容镜话说的圆满,可在谢诏这那就是话题终结者,本来自己和他之间就没什么话好说,自己好不容易找一个话题,他倒好说了跟没说似的,真不能和他待下去了,再这样干站下去,别说谢诏那破了相的脸要露馅儿,光是尴尬就足以让自己死去。

      谢诏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大人若没什么事,那就早些回去吧,我这就要出宫了,我师兄还等着我呢。‘’

      谢诏转身就走,脚下生风,这个地方,他多一秒都不愿意待。
      “大人请慢,微臣还有一事。‘’

      谢诏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人是属牙膏的吗,怎么说话还一节一节的,刚才两人面面相觑,如此尴尬的站了那么久的时候,他的嘴是被金三秒给粘住了吗!
      谢诏表面温和,心里面早就骂骂咧咧了。
      “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妈的,你最好真有事,别耽误我时间,谢诏心里已经把容镜这个木头骂了个遍。
      谢诏可不想明天整个离都再讨论自己挂了彩的事。

      谢诏早就领教过了那帮人嘴上的功力,简直堪比说书先生,亲眼所见,谁知道他们会给自己打造一个什么样独一无二的故事。

      “大人方才说要出宫,微臣此次专为此事而来。‘’
      他顿了顿,不知从腰间拿了个什么玩意儿,瞧起来金灿灿的。

      “这个是宫里的行走腰牌,大人以后住在宫里,还请记得时时携带,否则的话,白天还好,晚上要到处走动恐怕是有些不便的,尤其是陛下宫里。‘’

      谢诏发现了,眼前的人有一种能力,那就是他仿佛把话说完了又仿佛没说完,看似把话说清了,其实没说清。

      为了防止他再一次叫住自己,谢诏这次主动开口问道,:“大人还没告诉我,我现在要住在哪里,再者,我人生地不熟的,这王城这么大,怕是自己不太好找。‘’

      容镜似乎是才想到一样,自嘲似的笑了笑,“大人见谅,微臣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遗漏了。‘’
      “大人请。‘’
      二人并排走着,谢诏突然就与容镜调换了位置,容镜一问,谢诏就回答道,“因为我右边脸好看。”
      这一度让容镜十分无语。

      “大人,到了,芙蓉园。‘’

      住在皇宫里也在谢诏的意料之中,毕竟不能总住在宫外,那样说话办事总会不太方便。可住在这样的地方是谢诏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简直是流放好吗。

      “你说这个地方叫芙蓉园,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谢诏真的无法想象,这样的地理位置,怎么会叫如此雅致的名字。
      “芙蓉园“整个就坐落在王城的后山之间,与那大殿不知相隔了多远,这里一眼望过去,枝繁叶茂,杂草丛生。
      哦不,是仙草丛生。
      总之不管到底是什么草,可哪有人住在这儿的啊!

      鸦雀无声……..
      谢诏:“…………”
      容镜左看右看:“………….”
      谢诏忽然转头,看到了一处还亮着灯火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容镜看出了谢诏的疑问,不等谢诏开口便说道,“这周围设有演武场,还有跑马场,住在这里会很安全。‘’

      谢诏一脸的不可置信,此刻他怒火冲天,只想抓住这位一心为他的人身安全考虑的白痴问问。
      你看我像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得人吗!
      我谢谢你让我住在这个日日升操,夜夜练兵的地方。

      谢诏此刻早就忘了他一路上遮遮掩掩的伤,转头就冲容镜说道,“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是你替我挑的好地方。‘’
      容镜摇摇头,“自然不是。‘’

      “幸好不是,那得麻烦你告诉那位大人一声,谢谢他替我挑了一处着么好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有空我一定请他小住几日。‘’

      谢诏气的发疯,丝毫没有注意到容镜此刻憋笑憋得辛苦,“是,微臣一定转告。“

      “大人脸上既然有伤,就不宜再吹风了,还请大人好好休息。“

      谢诏一把捂住自己的脸。
      大意了。

      谢诏一脸阴郁得踏进芙蓉苑,谁知里面竟有烛火闪烁。

      “回来了,和谁说话说那么久。“

      谢诏前脚上得琉璃塔,后脚江宁就被接到了这里,从日暮等到凌晨,谁知刚出院子就听到了谢诏要请谁小住几日,这么快就有要请客的朋友了。

      “你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江宁走上前,掰过谢诏的脸,谢诏还在竭力掩饰,拉下江宁的手,自然的背过身去。
      “别看了,没什么事,就是………就是不小心划到了。”

      若江宁看到了一定会担心自己得处境不好,一定会生气,他一点也不想江宁担心自己,这么些年,江宁替自己操过的心实在太多了。
      可江宁也是执意要看。

      “你别藏,一张脸就这么大,你要藏到九重天上去。”江宁语气温柔,耐心的说着,起初他还以为不过是小磕小碰,谢诏脸皮薄,怕自己笑话他这么大得人了,还受这样得伤。
      谢诏明知拗不过江宁就将手放下,把脸转了过来。
      “哥,我不会以后都这样吧。”
      谢诏脸上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了,可是左侧脸颊皮肉外翻,凝住的血块还粘在伤口上,实在可怖。
      江宁的手慢慢的覆上谢诏的伤口,但又怕弄疼他,又小心的收回了手。

      “来,先进屋,哥给你看看。”
      方才在屋外月光清寒,将血的颜色和谢诏肿起的半边脸都掩盖了不少,如今进了屋,在烛火下方才看清。

      “怎么打的这样重。”

      江宁一脸心疼,谢诏虽不是他亲弟弟,可从小到大,自己每次都是真心实意的护着他,江宁也知道谢诏对自己也跟亲兄长没什么两样。
      就因如此,江宁才更加心疼谢诏的这副模样。
      从小到大,谢诏为了修炼没少吃苦,面壁,辟谷,独自一人射杀魔兽,起早贪黑的修习术法。本以为学到了本事就不用再吃苦了,没想到…………

      谢诏躺在床上,江宁给他小心的上着药,怕他疼,还时不时的吹一吹。
      谢诏本来不怎么疼的,可江宁对自己这么好,那个人刚正式见面就打了自己。
      一想到这里,谢诏就委屈的不行,眼泪汪汪的,直吸鼻子。

      “别哭,等会眼泪蛰的你更疼。”

      他生的可爱,呜咽蜷缩的模样让人只能想到他小时候挨了打的样子,像极了狼崽子。
      谢诏把身子侧向外边,转过身,“这样就不会蛰到了。”
      说完眼泪就像断了线是的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这么疼啊。”江宁打趣道。
      “没有,我是怕我以后就这么丑了,我难过。”

      谢诏嘴硬得明显,当然他也确实怕自己以后就这么一副鬼样子。
      想他大好儿郎,一张脸不知道让他免去多少责罚,这足以看出谢诏这张脸对他有多重要,可李承翌那孙子,下手也不打声招呼,自己连躲都来不及躲。

      “没事,这药是师父亲自炼的,会长好的,只要你不作妖,不去玩水,不去打架就不会有问题。”江宁坐在他床边直叹气,“一直说得让你长个记性,不能胡作非为,可这手下的未免也太狠了些。”

      “算了,只此一次,下次他要是再动手……..”谢诏咬着牙,想象这就是李承翌那黑心肝的,使劲儿咬他。
      “他要是再动手,你怎么样。“
      “他要是再动手,老子就挥挥手走人,这破地方谁爱替他守就去替他守吧,我不干了!“

      江宁知道谢诏是开玩笑的,就算他这个人再混账,也不会拍手就走的,不然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江宁还记得当初他们三人一起拜的师父,谢诏虽不是最小的,但师父对他的要求确实最严厉的,每日早起背书,打坐静心,还要修习阵法,符文。
      一日不可松懈。
      只有一日,小谢诏太累了,索性撂挑子不干了,等师父找到他时他已经离山好远了。
      哭着说要回去找母亲,一抽一抽的,眼泪比现在还多。
      可师父二话不说抱起小谢诏就走,将他关进了拂煦洞三天之久,不管谢诏怎么哭着喊着要出去,师父都没有心软。
      那时候谢诏刚被放出来就抱着自己说:”哥,你求求师父,别把我关进去……….”
      那时候的谢诏浑身脏兮兮的,眼睛都哭肿了,自此以后,每次受罚,江宁都会偷偷去陪他,让他别怕。
      “哥,我没事,真的没事,是我太不瓷实了,很没出息,总是掉眼泪。“
      烛光下,江宁有些无奈又觉得他实在可怜,那种眼神太温柔,可江宁本来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没吃东西,饿吗?“
      谢诏摇摇头,今天太晚了,就不折腾江宁了。
      “哥,你快回去休息吧。“
      说到这儿,谢诏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道是哪个神仙给咱安排了这样的地方,明日我们就搬出去,到城中买个宅子,反正师父多的是钱。“
      谢诏眼里带着怨恨,啧了一声,越想越气,这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好,你想搬出去,我们就出去住,住哪里都可以。“
      谢诏像死了一样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天都没去上朝,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仅仅三天谢诏受伤的传言就流遍离都城的大街小巷。
      “哎,你听说了没有,那位神官不知得罪了谁,被人从天阶上给踹了下来。“
      …………..
      “哎,那位神官据说是个瞎子,下天阶的时候从几千阶上滚了下来,面目全非。“
      …………..
      “哎,你听说了没有啊,那位神官竟然是个丑八怪,脸上好长的一道疤,难看死了。“
      短短几天,谢诏就从得罪了人被踹下来,再到自己眼盲心瞎自己滚下来,到最后,竟然成了天生的丑八怪!
      这话的根源还是从司成殿传出来的。
      那晚容镜离开后就去了司成殿,将谢诏的话原原本本的禀告给了李承翌。
      李承翌挑了挑眉,“他不满意?还要邀朕去他那里小住?“
      容镜不免尴尬,这话是谢诏让自己代为转告的,自己只是将原话回禀,如果陛下生气了,那也跟自己没有关系。
      李承翌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冷冷地说,“告诉他,他要是真的很不满意朕的安排,就让他住到司成殿里来,朕把自己的床分他一半。“
      容镜看着情况不对,不管是李承翌还是谢诏,说到底两头他都得罪不起,他有些后悔,红着脸打岔道,:“还有一件事,方才我同神官闲聊时,发现他脸上有一道伤口,很深,用不用派个药灵过去看看。“
      容镜自以为自己做了个明媚之举,可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承翌那难看的脸色。
      “你同他闲聊?你很闲吗?朕可是听说昨夜翊卫里有人和禁军闹事。“
      容镜浑身一抖,吓得咽了咽口水,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哪句话说错了。
      “陛下……….臣…….”
      容镜思虑了老半天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罢了,朕瞧你也说不出朵花来,回去告诉林子,他若再敢闹事,就送去宣政司,按军法处置。”李承翌冷着脸,垂着墨黑纤长的睫毛,看着自己的衣袖出了会儿神,然后才簌簌抬起眼,都是容镜这个家伙,害的自己又想起自己打谢诏那一巴掌。
      想到这儿,阴冷的面色变得柔和了许多。
      “出去吧,以后别让自己那么闲,能忙一点是一点,若实在没有办法,朕帮你。”
      容镜走出去时,腿都是软的,那关于谢诏的流言也是在那时候传出去的,宫人内侍们不敢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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