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威士忌的柯学生存指南》心旬

27、第 27 章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夜的魔术团成员们，在做完笔录后终于能够回到房间休息。陌间川在和酒店方确认了不需要额外的赔付后，下楼散了散心。
　　然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客房，打开电脑。
　　之前在休息室故意被推倒的时候，他就往那个长脸男人身上放上了几个定位和窃听器。等到合适的时机，他自会去动物们的老巢拜访，并送上诚挚的问候。
　　但是这不是最紧要的事情，现在排在他任务单的第一项，是离开霍伯魔术团，然后下潜到更深的海域。
　　陌间川用食指敲了两下桌面，诸伏和他说黑田兵卫安排了新的联络人，会是谁呢？

　　千代田，某一扇门扉被敲响。
　　“请进。”黑田兵卫对着来人说，“抱歉，你才值完班就叫你过来。辛苦了，萩原警官。”
　　“当警察的，早就有随时等候传召的觉悟了。”萩原研二推开门，走进黑田兵卫的办公室。
　　“我也不说多余的话了，叫你过来，是想让你给我们的一个线人当联络人。”黑田兵卫从抽屉里抽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有关他的资料。其实，你也见过他。”
　　嗯？不会是……萩原研二倒出里面的资料，看到那个线人的照片——果然是他啊。

　　三年前，萩原研二还在医院复健的时候，就和一个人合作拆过炸弹，后来他还签了保密协议，被拉到了公安这个坑里。
　　“重要线索的传递……”黑田兵卫顿了顿，“以及，这位线人的安全，就拜托你了，萩原警官。”
　　从黑田兵卫的态度，萩原研二敏锐地察觉到这位线人的特殊，他正色回答道：“是。”

　　一周后，东京国际机场候机厅，霍伯魔术团正在挽留他们的经理。
　　“既然朱蒂小姐重拾对魔术的热爱，我也能放心离开了。”陌间川抱歉地笑了。
　　朱蒂·霍伯见他心意已决，打断了团员们的劝说：“其实我能理解，就像我想重走父母的巡演线路一样，你想在自己的父母生活过的地方定居，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对于你的辞职，我同时也感到很遗憾就是了。身为我们魔术团的经理人，你真的很优秀。”
　　登机的提示广播响起，朱蒂最后对陌间川说：“那么，就此别过了，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再见了，陌间。”波尔拍了拍陌间川的肩膀，“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还能一起去岸边逗海鸥。”
　　“会有机会的。”陌间川回拍了一下他的手肘，小声道，“至少你们的婚宴记得叫我。”

　　“咳咳咳……”虽然朱蒂听不见陌间川这句压低音量的话，波尔还是涨红了脸，“那，那就一言为定！”然后他拉着行李箱跑进了廊桥。
　　看到波尔落荒而逃的身影，和其他团员对他挥手告别的动作，陌间川同样举起右手挥动告别——再见了，我的朋友们。

　　霍伯魔术团一走，组织的任务随之而来。
　　陌间川点开邮件查看任务内容，嗤笑了一声。他走出落脚的安全屋，拉开车库门选择了一辆离门口最近的一辆车坐了上去。

　　他将车开到组织的四号实验基地，一个茶色头发的少女被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送上了后座。
　　车辆缓缓启动，驶离实验基地。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茶发少女僵硬的躯体，陌间川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谁吧？”
　　“……卡蒂萨克。”宫野志保抬起头，克制住自己想要打颤的身躯，尽量以平静的声音叙述，“我听别人说过，你是近几年来获得代号最快的成员。你也是一个仇视研究员的疯子，后来被朗姆调去了欧洲。”
　　“消息满灵通的嘛，雪莉。”卡蒂萨克扯了扯嘴角，“那组织为什么又把我调回日本，还让我来充当你和你姐姐见面的监视者，你也知道答案吧？”

　　“震慑。”宫野志保自嘲地笑了笑，“毕竟我姐姐交的男朋友居然是FBI……组织是想警告我们姐妹俩吧——如果我们有什么异动，监视者就会变成处决者。”
　　“所以别惹得我不高兴，要听我的话哦——”卡蒂萨克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就比如现在，打电话叫你的姐姐从商场里出来，你们的见面地点得换一个地方。”

　　宫野志保有一些犹豫，组织其实已经同意了雪莉将和姐姐的见面地点定在这个商场，卡蒂萨克要求临时更换地点会被组织允许吗？
　　“快一点，如果你不想让宫野明美死的话。我会向组织解释的。”卡蒂萨克掏出手机发邮件，用行动向她示意自己所言非虚。
　　下一秒，宫野志保就收到了琴酒同意更换地点的答复。于是她拨出姐姐的电话，让宫野明美出来找她们。

　　也许是觉得卡蒂萨克比想象中的正常许多，宫野志保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将问题说了出来：“请问，那个商场有什么问题吗？”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雪莉。”卡蒂萨克敲了敲方向盘。
　　“好奇心也是科学进步动力之一。”科研工作者如是说道。

　　“有一个人想在里面放烟花。”
　　他看见了一双眼睛，饱含着孤注一掷的疯狂，还夹杂着即将报仇雪恨的激动。那双眼睛的主人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的旅行袋，再加上这里是“犯罪之城”米花……很难不发生事件。
　　卡蒂萨克点了点车窗，给雪莉指了一个方向：“你看看那个家伙的脸，几乎写满了‘今天我就要报复社会’。”

　　放烟花？难道是说……！组织使用炸弹的情况也不少，雪莉很快就反应过来“烟花”到底在指什么。
　　“不管是要放烟花的家伙，还是在里面一无所知，仍然悠哉游哉地逛街购物的顾客，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琴酒说过你有一些多余的同情心，你不会想多管闲事吧？”卡蒂萨克不会在乎路人的生死，而陌间川也不能做多余的事情。

　　“呵，当然不会。只要姐姐不在里面就行了。”宫野志保扭头望向窗外，做出张望姐姐的样子。然后她摇下车窗，“姐姐，我在这里！”
　　“上车。”宫野明美终于来了，卡蒂萨克打开车门锁，对两姐妹说道，“你们再选一个地点，随便哪里都好，只要不在米花町就行。”

　　商场内部，一个带着墨镜的人走上楼梯，周围的人被他的“极道气场”所震慑，纷纷退避三舍。

　　对于松田阵平来说，今天是珍贵的休息日。只是萩最近值班值得很勤，他唯有自己一个人出来闲逛。
　　他走上商场二楼，这里是主售日用品的楼层。他拿起一个杯子比划了两下，又将它拿到隔壁的货架对比了一下同类产品，最后还是将其放回原位。

　　松田阵平原本还想挑一套茶具充当伊达航的结婚礼物，但是人都快被各色的花纹晃晕了。而且他也不是很会判断茶具质量的好坏……算了，他离开这一片货架，走到扶手电梯那边看商场的分布图，正好听到旁人的对话。

　　那是一对想要买礼物送给母亲的兄弟。
　　“你觉得妈妈的生日要送什么比较好呢？”
　　“镜子？”
　　“送过了，来点有新意的。”

　　“嗯……”更年轻一些的弟弟站在护栏旁边，向下指了指一楼化妆品专柜的新品活动广告，“哥，你看那套眼影？”
　　“那颜色……你想被骂吗？”
　　“当我没说。”

　　“那旁边的口红？”
　　“色号过时了。”
　　“……选礼物真的好难啊！”弟弟叹了一口气。

　　松田阵平在这一瞬间和路人产生了共鸣，他也叹了一口气。
　　兄弟中的哥哥浅井成实此时转过头来，看见了松田阵平：“松田警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您！”他拉过弟弟介绍道，“这是我的弟弟，仁实。”
　　“你们好。”松田阵平朝他们点点头。

　　浅井成实在东大的法医教研室工作，松田和他有过几面之缘。
　　有趣，松田阵平心想，原来浅井法医是这么了解化妆品的男孩子吗。

　　松田也知道法医和警察一样，都是十分繁忙的职业，休息日对于浅井成实来说也少得可怜，所以他不想打扰这一对难得一起出来的兄弟，很快就和他们分别了。

　　松田阵平来到钟表区——机械是他熟悉的领域，至少他有自信选出这个商场里最耐用的挂钟。

　　嘀嗒，嘀嗒，嘀嗒——
　　秒针行进的声音环绕在他的耳侧，他停下了脚步。
　　松田阵平闭上眼睛，将自己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听觉之上。整整一分钟过后，他睁开双眼，再抬起头环顾四周。

　　钟表发出的声音里，有一道与众不同的声响混杂在其中。他走向那道声音的源头，却被一面墙壁所阻。
　　墙面上贴着一张促销海报，松田伸手捏住海报的右下角，用力一撕。
　　见到客人撕下海报的行为，有导购小跑上前，想要制止：“哎，这位先生——”

　　导购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海报后面的墙体被挖了一个洞。被挖空的部分放置了一个黑色的匣子，匣子上面还装着一个正在倒数的计时器。

　　“呵。”松田阵平取下了墨镜，“大型商场，真的「什么都有」呢。”